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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我为人间斩太一-> 第六十七章 定神符 第六十七章 定神符
- 陆沉渊闻言默然片刻,轻声道:“若有朝一日我控制不住自己,楚公子若是在场,切莫再行冒险。”
“不论是杀了我,还是任由镇魔司的人将我处死,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上官楚辞没有接茬,而是微微一笑,道: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陆兄既然决心修行道法,我便不再藏私。这便传你一道天地道法,名曰‘定神符’。”
她顿了一顿,见陆沉渊凝神细听,方才续道:“此法以灵力为朱砂,于符纸或虚空中画下一道符箓。对敌,可限制其行动,迟滞其灵力运转;对己,可贴于眉心,清心宁神,抵御心魔侵扰。”
“此为天地道法,我修的是人道之基,施展此术,效验不免打了折扣,因而鲜少使用。陆兄你道基虽是夺自旁人,却与天地相合,正可一试。”
说罢,她伸出纤纤玉指,于空中虚划,一道由灵力形成的繁复符篆登时成形。
“陆兄,这符篆的画法,与那‘一’字又自不同。你须得先于识海之中,蘸取那水墨之火,将其凝聚于指尖,再于这现世之中,依此法画出。”
陆沉渊瞧得目不转睛,只觉那符篆的每一笔、每一划,皆暗合某种天地至理。
奇怪的是,虽是初见,自己却似早已于心底描摹过千百遍,竟然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分心想到罪仙的传说,以及师父说自己前世乃是仙帝的说法。
不过片刻,陆沉渊便已颔首道:“这画法,我记下了。”
上官楚辞见他颖悟,心中又是赞许,又是好奇,笑道:
“常人初见,只会觉得这些符文玄奥无比、难以记忆,陆兄却能够这么短时间内记下,果然是天赋异禀。”
她暗自想起司徒将陆沉渊比作待将跃过龙门之锦鲤,不由更加确信,这少年不仅藏着难以想象的秘密,而且来历不凡。
上官楚辞道:“既是记下了,便对我试上一试,如何?”
陆沉渊闻言一怔,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摇头道:
“那可不成,你身上有伤……”
上官楚辞却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摇,道:
“无妨。我好歹也是执火境的修士,你这初学乍练的定神符,又能奈我何?你只管施为便是。”
陆沉渊见她如此,终是深吸一口气,道了声:
“那……楚公子当心了。”
他依着上官楚辞所授之法,凝神内视,心神沉入那片水墨天地。
此番,他不再以意念强催,而是引动体内那股桀骜邪力,朝着那朵水墨心火探去。
上官楚辞早已暗自戒备,眼底逻辑之火悄然燃起,只见陆沉渊那被灯火映照的影子,果又化作那尊手握骨笔的魔神虚影,与他本人的动作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处。
一人一影,一实一虚,同时抬起右臂,食指中指并拢,对着身前虚空,缓缓画出一道漆黑的符篆。
那符篆甫一成形,便似活了过来,周遭光线为之一暗,一股阴寒沉重之气弥漫开来,竟是比那魏拙施法时,还要诡谲三分。
“去!”
陆沉渊一声低喝,那符篆登时化作一道幽光,无声无息地向上官楚辞激射而来,瞬息之间,已没入她体内。
上官楚辞只觉身子陡然一沉,便似有千斤巨石当头压下,周身变得滞涩无比。
她心中一凛,低头看去,只见脚下那片影子,竟似活了过来,化作一片粘稠的泥沼,将她双足死死缠住。
她试着提气迈步,身子虽是动了,那影子却依旧粘在原地,竟是生出一种神魂与肉身撕裂般的古怪错乱之感,直教她头晕目眩,胸中发闷。
“好个邪门的定身符!”
她心中暗赞,口中却是一声清叱:“破!”
真元鼓荡,周身登时震开一圈淡淡的黑烟,然则那些黑烟方一离体,便又如跗骨之蛆般,重新缠绕回来。
更可怖的是,那泥沼般的影子之中,竟是探出一只只漆黑的手臂,有的抓她脚踝,有的缠她腰身,似要将她也一并拖入那无边的暗影之中。
“火!”
上官楚辞秀眉一挑,再不留手,心海之内,那盏逻辑之火轰然暴涨。
只见她周身光华流转,那些缠绕的黑烟与鬼手遇着此光,便如残雪遇着骄阳,发出“滋啦”一声轻响,霎时间消融得干干净净。
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瞧着陆沉渊,那张苍白的俏脸上,满是赞叹与惊异。
“陆兄,你这定神符,果真是与寻常修士大不相同。以凡人之躯,初次施法,便能有这般效验,已是了不得。”
她顿了一顿,又道:“如今看来,你虽得了那妖道的道基与心火,然则周身并无真元灵力,这道法的威势,却也达不到真正执火境修士的水平。”
“但若是对上还未执掌心火的修士,此招怕是令人防不胜防,要想破解,亦须耗费一番手脚。”
陆沉渊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无半分失望。于他而言,能多一分对敌的手段,便总是好事。
上官楚辞见他虽是功成,脸色却又白了几分,关切道:
“对了,陆兄现在感觉如何?”
陆沉渊定了定神,道:“微微有些发晕。不知为何,这定神符虽是真正的道法,施展起来,却没有写那个‘一’字时那般艰难,识海天地的反应也小了许多。”
上官楚辞闻言却不意外,笑道:
“陆兄有所不知。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字看似简单,于道法之中,却有开天辟地、万法之始的要义。”
“修士修行道法,须得先学会写这个‘一’字,方有资格谈及日后掌握万法。”
“是以,这一字的书写,确是要比等闲道法难上一筹。”
陆沉渊听她这般说,这才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
上官楚辞又道:“陆兄如今重伤初愈,还是多加休息为好。另外,这道法之效,亦与修士自身的体悟有关,领会愈深,威势愈强。”
“眼下天地灵气稀薄,修士们进境艰难,便大多转去钻研道法。便是这最简单的定神符,由不同修士施展开来,亦有天差地别之效。”
陆沉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觉经她这番耐心讲解,自家对这修行界的认知,忽又深了几分。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目光一转,落在上官楚辞脸上,那眼神之中,竟是带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异样。
上官楚辞被他这般瞧着,心中无端地有些不自在,问道:
“陆兄怎么这般看我?”
陆沉渊瞧着她,由衷感慨道:“我只是在想,能在这镇海川遇见楚公子,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上官楚辞听他此言,脸上微微一热,嘴上却是不肯谦虚,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摇,笑道:
“陆兄知道便好。在我那个世界,似我这般慧眼识珠、雪中送炭之人,可是有个专门的名目,叫做‘天使投资人’。”
“天使投资人?”陆沉渊听得这古怪名目,又是好奇。
上官楚辞瞧他那副模样,便将此中道理,换作他能听懂的言语,分说了一遍,只说是眼光独到之人,能于璞玉未琢之时,便瞧出其内里价值,不惜千金,押注于其人未来。
陆沉渊听罢,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墙角那堆干草之上,忽地眉头一皱,道:
“不对……”
“什么不对?”
上官楚辞循着他目光望去,随即会意,露出了然的笑容,道:
“陆兄可是担心里头藏着的那位店中伙计?”
陆沉渊奇道:“楚公子知道?”
上官楚辞便将那日傍晚前来寻他,如何不见其人,反于柴房之内寻着那昏死的伙计,又如何命人将他移至客房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早已醒转,白日里,我还在客栈堂内见着他了。”
陆沉渊闻言,这才想起,上官楚辞确曾说过,为与自己交底,曾来后院寻过。
他原先便已信了七八分,此刻人证在此,更是证据确凿。
一时间,只觉脸上烧得厉害,心中那份因误会而生的愧疚,更是翻涌上来。
他抬起头,迎着上官楚辞那双含笑的明眸,忽然道:
“楚公子。”
“嗯?”
“那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实在对不住。”
那句本因脸皮薄而始终未曾说出口的话,终是在此刻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