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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高考落榜?我众筹开创最高学府!-> 第244章:“天才,也需要地基” 第244章:“天才,也需要地基”
- 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刺破龙河大学上空厚重的云层,却穿不透【稷下学宫】彻夜通明的窗。
空气里,还残留着高浓度***与能量饮料混合的甜腻气息,混杂着白板笔几乎被榨干的油墨味。
每一块白板,每一面玻璃墙,都成了战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代码片段、分子结构式和潦草的思维导图。
一场持续了整夜的思想风暴,刚刚落下帷幕。
这群被外界视为“怪胎”的年轻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灵魂共振的狂喜。他们不再是孤独的异类,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自己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这里,每一个眼神的交汇,都能碰撞出智慧的火花。
自信,如同被注入了烈性燃料,在每个人的胸膛里熊熊燃烧。
然而,当太阳完全升起,当狂欢的余烬尚未冷却,新上任的导师们,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姿态,宣告了这场派对的终结。
他们没有一句废话,没有半点笑容,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自我介绍。
他们只是安静地走进来,沉默地将一份份打印在最普通A4纸上的文件,分发到每一个因为共同兴趣而自发聚集的研究小组面前。
那份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喧闹的空气瞬间冷却、收紧。
“开学任务?”
有人低声念出了文件顶端的标题,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和不以为意。
那个为了一个算法的最优解,与同伴争论到面红耳赤的编程与数学小组,两名在高级算法领域足以封神的少年天才,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那张纸。
下一秒,他们脸上的轻松写意,瞬间凝固。
纸上,只有一段简短到极致的文字。
“任务:在不调用任何现有的高级语言框架、函数库、编译器优化的前提下,以最原始的汇编语言为唯一工具,从零开始,构建一个微型操作系统。”
“核心功能要求:实现‘万以内所有质数的筛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少年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他们的大脑,习惯了在云端之上,用最优雅、最抽象的逻辑构建复杂的算法模型。他们是星际舰队的舰长,一声令下,庞大的代码战舰便能精准地跃迁至任何逻辑宇宙的角落。
而现在,这张纸,这道命令,将他们从驾驶舱里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它要求他们忘记星舰的存在。
它要求他们回到一颗荒芜的星球,从最基础的冶炼铁矿开始,亲手锻造出第一颗螺丝,砍伐第一棵树木,然后,用这些最原始的零件,去造一艘横渡星海的木筏。
汇编语言?
那个只存在于计算机历史教科书里的、最底层的、与硬件直接对话的古老咒语?
不使用函数库?意味着每一个数学运算,甚至一个简单的“乘法”,都需要他们自己用最基础的加法和位移指令去堆砌实现!
构建一个操作系统?哪怕是微型的,也意味着他们需要亲手处理中断、管理内存、调度任务……那些他们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由底层系统默默完成的一切!
其中一名少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那张轻薄的A4纸,在他的指尖,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他的脸色,一片煞白。
另一边,那个试图用现代技术复原失传古乐谱的音乐与文学小组,也遭遇了同样的思想冲击。
那位能随手在钢琴上即兴谱写出华丽交响乐章的音乐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任务。
“任务:完整分析并手抄解构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欢乐颂’的全部配器总谱。”
“并以不少于一万字的篇幅,详细论述其中每一种乐器的独特音色,是如何在不同段落,与人声合唱的各个声部,形成严谨的‘复调对位’关系。”
少女的脑海中,可以瞬间响起“欢乐颂”那恢弘壮丽的旋律。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长笛的灵动,圆号的辉煌,定音鼓的庄严。
她的乐感与创造力,是神赐的礼物。
但……
“复调对位”?
那是什么?
总谱?她习惯了依赖软件自动生成,从未想过去亲手绘制那如同天书般复杂的谱表。
每一种乐器的音色与声部的关系?
她能感觉到它们的美妙融合,却无法用乐理的语言,将这种“感觉”精确地拆解、分析、论述。
她就像一位天生的诗人,能吟诵出最动人的诗篇,却被要求去分析每一个词的偏旁部首、音韵格律,以及它们在语法结构中的作用。
她有顶级的创造力,却对支撑起整个古典音乐大厦的最基础、最枯燥的乐理知识,几乎一片空白。
那支笔,此刻在她手中,重若千斤。
一个又一个任务,被冷漠地分发下去。
一个个看似直指他们天赋核心,实则如同“照妖镜”般的课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研究仿生学的少年,被要求从最基础的牛顿力学和流体力学公式开始,推导出一只蜻蜓悬停时,其翅膀产生的升力模型。
痴迷化学合成的天才,被要求写出十种最基础化学元素,在人类历史中被发现、提纯、应用的完整编年史,并附上每一次技术突破的原始论文出处。
……
整个【稷下学宫】,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昨日通宵狂欢的亢奋,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艰难,彻底取代。
几乎每一个小组,都在自己的任务面前,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一堵由最基础、最底层、最被他们忽略的知识,所砌成的,坚不可摧的墙。
导师们没有催促。
他们没有嘲笑。
他们只是如幽灵般,安静地站在一旁,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观察着这些“天才”们从自信满满,到眉头紧锁,再到满脸茫然的全过程。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带着无比复杂情绪的叹息。
这声叹息,仿佛一个信号。
那些绝顶聪明的大脑,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不解与抗拒之后,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完成了自我反思。
他们瞬间想通了。
那个编程天才,看着自己空白的编程界面,第一次意识到,他所有引以为傲的算法,都只是漂浮在别人早已建好的、庞大操作系统地基上的华丽建筑。
那个音乐少女,看着贝多芬的总谱,第一次明白,她所有挥洒自如的旋律,都离不开前人早已构建完毕的、严谨的乐理体系。
他们,所有的人。
都像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空中楼阁。
从远处看,华丽、惊艳、不可思议。
但此刻,当导师们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抽走了他们脚下那片由“现代工具”和“前人成果”所构成的云彩时……
他们才惊恐地发现。
自己,正悬浮于万丈高空。
脚下,空无一物。
他们大多是“野路子”出身,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天赋,在自己感兴趣的狭窄领域里,纵情狂奔的孤狼。
在这场狂奔中,他们获得了惊人的速度和成就。
却也因此,完美地,绕开了所有本该在基础教育阶段,就应该一步一个脚印,亲手打下的,那片最坚实、最广阔的知识地基。
这份清醒到残酷的认知,如同一口洪钟。
在每一个“怪才”的心灵深处,被重重地,敲响。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