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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16】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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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16】

    “战争……” 木溪文的目光投向脚下这片被硝烟浸透的土地,声音低沉得如同夜风穿过断壁残垣,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苍凉,“雪妍,战争……是会死人的。也许倒下的……会是我……”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随即又缓缓松开,仿佛卸下了一份重担,语气变得异常柔和而坚定,“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雪妍,你……就是我要守护的‘正义’本身。”

    “队长,” 副官马士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种“我懂”的了然神情,啧啧有声,“啧啧,认识您这么多年,今儿个可算开了眼了!刚才那语气,那腔调……什么‘零下几度都不冷了’……哎哟,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促狭地笑着,随即又换上一种半是调侃半是感慨的语气,“不过嘛……这就是那玩意儿的力量?能让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爱情……还真能改天换地啊!”

    “去你的!” 木溪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耳根却不易察觉地有些发烫,“少在这儿贫嘴!我答应过她……不轻易……再开杀戒了……”

    “哦?答应她?” 马士琪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笑嘻嘻地凑近一步,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队长,您这就有点欲盖弥彰了!我番剧可不是白补的!您二位这状态,隔着电话线我都能闻到味儿了!绝对是那个……对吧?” 他挤眉弄眼,试图绕过某些敏感词,“而且雪妍小姐那气质,那……青春的美好,搁谁不动心?队长您这定力……啧啧,真能压得住?”

    “少胡扯!” 木溪文板起脸,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我是……在意她。但她对我……更像是……妹妹对兄长的依赖和信任。不是你想的那样!”

    “雪妍小姐……好像比您还大几个月吧?” 马士琪耸耸肩,一副“您别骗自己了”的表情,“这不正说明问题?她寻求的可不是单纯的保护,而是一个能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有您在身边,她才会觉得……幸福吧?”

    “我告诉你,” 木溪文深吸一口气,决定堵住这个话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雅轩,我的高中同学。所以,雪妍她根本不可能对我有那种想法,你也别到处瞎传!”

    “什么?!” 马士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您……您早就脱单了?!深藏不露啊队长!”

    “这个……说来话长……” 木溪文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才含糊道,“总之……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你管住嘴,别到处乱说就行!”

    马士琪看着他难得的窘迫,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般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唉……少年情怀总是诗啊!队长,容我斗胆问一句,您现在心里……觉得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儿,是什么?”

    “当然是……” 木溪文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雅轩明媚的笑靥和两人牵手漫步的画面,“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执手相伴,细水长流,有个安稳的家……”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哟嚯!” 马士琪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夸张地叫起来,“听听!听听!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队长!以前是谁斩钉截铁地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谈恋爱纯属浪费时间、影响拔剑速度来着?”

    “那是以前!” 木溪文有些恼羞成怒地打断他,随即又泄了气般挥挥手,“人……总会变的。行了!少扯这些没用的!说正事!” 他神色一肃,瞬间恢复了指挥官的冷峻,“命令:常备机械军团,即刻起加强对各高危区域——尤其是毒贩、****流窜地带的网格化警戒与实时监控!抓获的渣滓,一律按程序移交国际法庭审判!我们现在的核心战略重心,必须放在对‘柯哲人’的防御态势构建上!同时,全力斡旋,促成各国摒弃前嫌,尽快建立统一的联合防御部队体系!”

    “是!” 马士琪立正领命,随即又忍不住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队长,刚才……您明明可以直接解决掉那些毒瘤,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就因为雪妍小姐一个电话?”

    “我不是说了吗?答应过她的。” 木溪文眉头微蹙,语气平静。然而,就在下一瞬,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某种冰冷的回忆刺中。他低头看着自己覆盖着纳米装甲的手,那双手曾无数次毫不犹豫地收割生命,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疲惫与疏离,“还有……这些年……我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杀人……早已成了本能,甚至……愈发冷酷麻木。尤其是……当我亲手终结了那几个仇敌之后……”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我以为会解脱……结果……心却像沉进了更冷的冰窟,愈发坚硬……空洞……”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沉沉的夜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声音里透出一丝微弱的暖意,“但……刚才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没那么冷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周雪妍轻轻坐回琴凳,月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清辉。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直挂在颈间的旧怀表,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盖,她低下头,将温软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眷恋地印了上去,仿佛在亲吻一个沉眠的誓言。无声的呢喃在她心底流淌,带着少女全部的、炽热而无悔的情愫:

    “溪文……最爱你啦……”

    2019年2月20日下午两点 NS中学操场

    艺术节的喧闹声浪如同温暖的潮汐,席卷了整个校园。木溪文凭借对安保漏洞的精准把握(或者说,联盟特工的基本素养),轻松地混过了门卫,踏入这片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土地。他嘴角刚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弧度——

    “这位家长,打扰一下!”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中年特有沉稳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木溪文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岁、戴着眼镜、面容敦厚的中年大叔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询问,“请问您知道高一年级11班的集合点在哪里吗?”

    家……家长?!

    木溪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与暴怒的冲击感直冲脑门!我看起来有这么……成熟稳重(老气横秋)吗?! 他内心无声地咆哮,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颌线,感觉受到了雷击般的暴击。靠!

    “哟!这不是队长嘛!”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女声及时打破了这尴尬的凝固。穿着洁白芭蕾舞裙、像只轻盈天鹅般的萧怡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木溪文瞬间僵硬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嗯,萧怡。” 木溪文努力平复下想揪住那位老师解释清楚的冲动,将注意力转向萧怡,“看到雪妍了吗?”

    “雪妍?” 萧怡歪了歪头,蓬松的芭蕾舞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还在钢琴房那边磨着呢。听她说新练的那首曲子,有几个小节总也弹不顺溜,有点紧张,还在找感觉……”

    “徐微明没来?” 木溪文忽然想起那个信誓旦旦说“萧怡跳舞必看”的家伙。

    “他啊,早来了!” 萧怡朝操场边的休息区努了努嘴,“喏,在那边猫着呢。”

    话音刚落,徐微明就像只闻到腥味的猫,笑嘻嘻地从遮阳棚下的休息区钻了出来,快步走到木溪文身边:“老大!来视察工作?还是……专程来看我们雪妍小姐的压轴表演?” 他故意拖长了“雪妍小姐”几个字。

    “嗯。” 木溪文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徐微明刚才所指的方向吸引。

    “队长,您看,” 徐微明顺势指向钢琴房外的走廊,“雪妍小姐在这儿,那可是妥妥的女神级存在!人气高着呢。”

    木溪文顺着方向望去。果然,在通往钢琴房的走廊转角处,周雪妍正被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团团围住。他们或热情洋溢地递着饮料零食,或满脸堆笑地说着什么,如同众星拱月。然而,被围在中心的周雪妍,虽然脸上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身体却显得有些僵硬,眼神微微低垂,像是在努力忍耐着什么,与周围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萧怡凑近木溪文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木溪文,你……难道不知道雪妍她现在……有点‘社交恐惧’的症状?”

    “社交恐惧症?” 木溪文心头猛地一紧,眉头瞬间锁紧,目光锐利地转向萧怡,“什么意思?”

    “严格说……或许不完全是医学定义的那种,” 萧怡斟酌着词句,声音压得更低,眼神示意着那群依旧围着周雪妍的男生,“但……可以这么说。她现在对和陌生人,尤其是……异性密集的接触,会本能地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和不适感,就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藩篱。” 她看着周雪妍在人群中愈发苍白和紧绷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 木溪文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心猛地一沉。难道……那件事留下的阴影,远比预想的更深?竟让她对寻常的社交都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屏障?

    “不过嘛,” 萧怡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又洞察的笑容,目光在木溪文和周雪妍之间流转,“看起来,她对某个人……可是例外得很呢。”

    “为……为什么这么说?” 木溪文下意识追问,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啊!这层关系还不够特殊?” 萧怡挑了挑眉,一副“你装什么傻”的表情,“难道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救命而已,职责所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木溪文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无奈,“我也不能……借此……” 关键是,我他奶奶的已经有雅轩了啊! 这句话在他心底无声地咆哮。

    “那你还不快点过去!” 萧怡见他还在原地,不满地撅起嘴,朝周雪妍的方向努了努,“雪妍被那群人围着,我看她都快绷不住了,眼圈都要红了!”

    木溪文闻言,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朝那被围困的“中心”走去。周雪妍原本勉强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眼神低垂,带着明显的忍耐。然而,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那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穿过人群走来时,那如同冰封湖面般的表情瞬间消融!一抹发自内心的、如同初阳破云般的灿烂笑容在她脸上倏然绽放,驱散了所有阴霾,眼眸亮得惊人。

    “哥!” 她清脆地唤道,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甚至带着点雀跃地朝他挥了挥手。

    木溪文走近,才真正看清她今日的装扮。一身剪裁合宜、质地轻盈的古汉服,月白的底色上绣着淡雅的缠枝莲纹,宽大的袖口与裙裾随着她的动作流泻如水。俏美的脸庞上施了淡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抹精心描绘的玫瑰红眼影,如同初绽的花瓣晕染在眼睑,不仅不显浓艳,反而衬得她双眸愈发清澈灵动,平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清新脱俗的妩媚。在木溪文眼中,此刻的她,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秀,任何凡俗的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一个遥远的、瑰丽的意象瞬间击中了他——《洛神赋》中那惊为天人的描绘,仿佛正是为她而写: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哥,” 周雪妍仿佛没有察觉自己带来的震撼,俏皮地歪了歪头,双手轻轻提起宽大的裙摆,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一个圈。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飞扬,衣袂飘飘,如同画中仙子临凡。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憨与期待,“我……漂亮吗?”

    “嗯,” 木溪文喉结微动,从那份摄人心魄的惊艳中回神,极其郑重地点头,“很漂亮。” 随即,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骤然扫向周围那些依旧蠢蠢欲动、试图靠近的男生。那眼神不复片刻前的柔和,只剩下战场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冷酷,其中更翻涌着令人胆寒的血腥戾气与毫不掩饰的狠厉杀意!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那几个男生便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浑身剧颤,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立刻仓惶地、几乎是连滚爬地四散退开,瞬间清空了周围的空间。

    木溪文的手掌在她柔软的发顶停留片刻,带着安抚的温度:“雪妍,没事吧?刚才那些人……”

    “嗯,我没事,” 周雪妍仰起脸,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脸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哥,我的表演马上开始了!等会儿……有惊喜给你哦!” 话音未落,她便像只轻盈的蝴蝶,提着裙摆转身跑开了,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馨香。

    “老大,” 徐微明踱步过来,与木溪文并肩靠在操场边的金属栏杆上,目光追随着周雪妍远去的背影,“听说你们学校今天也在办艺术节?”

    “嗯,一年一度。” 木溪文点点头,目光却有些悠远地投向操场上喧闹的人群和色彩斑斓的舞台背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要是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样的喧闹和平凡里……该多好。只希望……‘柯哲’的阴影,永远只是悬在天边的阴云,不要真正压下来。否则……”

    “诶!队长,莫说这些丧气话!” 徐微明用力拍了拍栏杆,发出沉闷的回响,语气带着一股子江湖草莽的豪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柯哲人敢来,咱们就亮出家伙,把他们揍回老家去!”

    “我现在忧心的,倒不完全是他们……” 木溪文长长叹息一声,身体微微后仰,倚着冰凉的栏杆,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阴郁,“最棘手的,是眼前这一盘散沙!人类内部尚且壁垒森严,各怀鬼胎,彼此倾轧。若真等柯哲人的铁蹄踏来,恐怕……无需对方强攻,我们自己便已从内部土崩瓦解了。”

    “这事儿……” 徐微明挠了挠头,也露出无奈的神色,“王明博士他们前前后后组织了不下十次协调会议,我也跟着斡旋了好几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收效甚微……唉!”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这沉重的阴霾,目光转向舞台方向,扬声器里正好传出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得!队长,咱先不想这些烦心事儿!你看,你那位周小姐的表演——要开场了!”

    “什么‘我那位’?” 木溪文眉头立刻蹙起,带着警告的意味瞥了徐微明一眼,“别信口开河。”

    “嘿嘿,” 徐微明非但不怕,反而促狭地笑了,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队长,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瞎子都看得出来,周小姐看您的眼神……那里面盛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感激啊!那亮晶晶的光,瞒得过谁?”

    “怎么可能……” 木溪文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明显低了下去,底气不足。雅轩不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更深的困惑取代。见鬼,这些如明珠般璀璨的女孩,为何偏偏…… 他强行按下这个荒谬的自我贬低念头。

    然而,作为一名习惯于在复杂局势中抽丝剥茧的指挥官,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进行更理性的推演:人的情感何其复杂。在生死边缘被拯救,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下,感激、依赖、安全感、甚至是一瞬间的眩晕感……种种强烈情绪交织碰撞,足以催生出一种炽热而盲目的亲近。这份冲动,如同风暴中的海啸,猛烈却未必指向恒久的锚点。

    他清晰地认识到,此刻周雪妍所表现出的亲近,可能衍生出无数种未来:或许只是风暴平息后沉淀下来的、纯粹的感恩;或许在后续平和的相处中,这份好感会逐渐沉淀、发酵,滋生出更深厚的情谊,甚至……但他绝不会将当下这份源于极端情境的亲近,草率地、一厢情愿地定义为“爱情”。

    救命之恩,可以是情愫萌生的土壤,却绝非必然结出爱恋果实的种子。木溪文在心中冷静地告诫自己。此刻她眼中的光芒,或许是感激的余烬,或许是雏鸟的依恋,又或许是某种她自己都尚未厘清的朦胧好感……但绝非板上钉钉的‘爱情’。将之视作理所当然,不仅毫无意义,更是对她复杂心绪的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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