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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正气凛然西门庆-> 第四十二章 那两只大白兔 第四十二章 那两只大白兔
- 谷门里头,“嗖”的一下,武松风一般冲了出来。
“让我来会会他!”武松那身影快得像道影子,眨眼从鲁智深身边掠过,砂钵大的铁拳带着风,跳起身来直捣祝虎胸口!
“砰!”
祝虎摆枪在胸前格挡,连依然被震得双臂一阵发麻。
“你……武……武都头?”祝虎捂着胸口,又惊又怒。
武松脸冷着脸:“今儿不论官职!是爷们当面放对!省得传出去说我武松欺你!”
祝虎心里打了个突,可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嘴里还不肯服软:“哼!一个芝麻绿豆的都头,也敢在我祝家兄弟面前撒野?”
武松眼中寒光一闪:“找死!”
话音未落,人已又到了跟前。
拳风更凶,祝虎吓得赶紧回枪直扎过去。
哪知武松拳到半路,单手隔开枪杆,另一手突然变爪,一把钳子似的扣住了他拿枪的手腕,猛地往外一拧——
“咔吧!”
“嗷——!”祝虎一声惨嚎,从马上栽下来,腕子骨头错位地疼,手中枪也“当啷”掉地上。
武松可没半点手软,反手一个耳刮子就扇过去——
“啪!”
清脆响亮!祝虎半边脸瞬间肿得馒头高,嘴角淌血,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
后边马背上的祝龙看老二吃这么大亏,眼都红了,挺枪催马就朝武松狠狠扎来!
就在这时,谷里传出一个带笑的声音:“祝家大郎,火气旺得能燎房子,小心把自己点着了!”
众人扭头一看,西门庆一身青布袍子,慢悠悠从谷里踱了出来。
锁灵在他脑子里咯咯乐:“废柴,惹了祸还敢露头?兜兜藏严实没?嘻嘻……”
西门庆懒得理她。
那东西早被他一把火烧了。
昨晚那事儿……他本想躲过去就算了,谁承想扈三娘这暴脾气,竟然拉了一票人马来搜谷!
武松和鲁智深都动了手,他总不能缩在后面当乌龟,对方是三兄弟嘛,自己这边怎么也得三人迎战。
祝龙见到是西门庆,勒住马缰,话里带了几分场面上的客气,可眼神可没那么恭敬:“原来是西门押司。这药谷里头藏污纳垢,出了好色之徒。您身为押司,这事儿怎么个说法?”
祝家在阳谷县树大根深,祝龙压根没把西门庆这小押司放在眼里,但这明面上的规矩还得提一提。
西门庆一笑:“药谷是我家产业,谷里只有几个帮佣的村妇,再加上我们兄弟三个。你们要搜?行啊,把官府的批文拿出来我瞧瞧。”
锁灵乐得在他识海里直打滚:“坏透了你!他们哪儿弄批文去?哈哈!”
祝彪扯着脖子吼:“我祝家庄要拿人,还用得着衙门的批文!”
鲁智深铜铃眼一瞪,禅杖“咚”地往地上一杵,震起一圈灰:“小兔崽子,你以为大宋的《刑统》是给你擦腚的竹片子?”
祝龙撇撇嘴,没吭声。
西门庆淡然笑了笑,转身朝谷里喊了一嗓子:“除了武家嫂嫂,其余的都出来给这几位爷认一认!”
不一会儿,谷里那几个躲起来的村妇都乖乖走到了谷门口排开。
西门庆两手一摊:“人齐了,扈家娘子,您请吧,看看里头有没有您要找的那个‘登徒子’。”
这还用看?村妇旁边,站着的就是西门庆、武松、鲁智深三个男的。
扈三娘咬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祝家兄弟仨心里堵得慌,可也不好真撕破脸硬闯,眼前这三人都是硬茬子,其中还有一个押司一个都头,能怎么办?
思来想去,三人只能招呼手下准备退走。
谷里头山坡上,三匹马正悠闲地啃着青草。扈三娘无意间抬眼一瞥,目光立刻盯在一匹白龙马身上——那马肩宽体阔,那身形……怎么越看越像昨晚溪边那匹马?
扈三娘眯着眼死盯着山坡——那白龙马恰好扬起蹄子打了个响鼻,那肩颈的线条,跟昨夜月光下瞧见的一模一样!只是那马鞍?怎么变成黑牛皮的了?昨夜明明是火焰纹马鞍!
“三娘?”祝彪催马凑近,问道:“是不是那马?”
扈三娘恨恨地磨着牙:“……怕是……看岔了。”
西门庆一直瞄着扈三娘的神色,看这反应,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他刚才就是慌里慌张换马鞍,才耽误了出谷时间。
昨儿溪边,红马配的是火焰纹红鞍,他刚才手忙脚乱,专门给它换成了黑不溜秋的黑牛皮马鞍。
他赌的就是扈三娘眼花!
锁灵贼兮兮地在他神识里笑:“废柴,你这招‘狸猫换太子’……用得妙啊!哈哈!”
西门庆心里哼了声,顺口接道:“这叫‘雄兔脚一扑棱,雌兔两眼迷瞪瞪;俩兔子搁一块跑,谁能看清是公还是母?’”
锁灵差点笑岔气:“噗!兔子?哈哈……老实交代!昨晚上你到底看清没……扈三娘那两只大白兔?”
西门庆一呛,喉结动了动,愣是没敢应声。
眼看入谷搜人没指望了,扈三娘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声不吭。
不过她心里却隐约觉得,那匹白龙马一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祝龙到底是个场面人,忍着怒气朝西门庆抱了抱拳:“今日叨扰了!改日再登门赔罪!”说完,招呼祝家庄人马,窝窝囊囊地撤了。
鲁智深冲着他们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一群没开眼的!”转头招呼西门庆和武松:“走了兄弟,回去喝酒!”
三人回到谷里,潘金莲房门依旧紧闭,只让一个村妇出来传话,说要“静心看医书”,就不出门了。
既是“静心”,三人也不去打扰。让村妇在林子里摆了张矮桌,切了些熟肉,烫了壶酒,就在树荫底下聊开了。
几碗酒下肚,鲁智深一把扯开他那身破僧衣,露出浑身花绣,拍着胸脯吼:“痛快!这味儿,比大相国寺的素酒强一百倍!”
西门庆吃了一口熟肉,问道:“大哥,听说你跟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大哥,交情不浅?”
鲁智深“哐当”把禅杖顿在地上,震得桌子一跳,眼珠子喷火:“操他姥姥的!那姓高的狗衙内调戏林老弟媳妇的时候,老子就该一禅杖把他那狗头砸进腔子里!”
他端起一碗酒仰脖子灌了个底朝天,抹了把嘴,话匣子开了闸:从怎么在大相国寺当和尚认识林冲,说到高衙内怎么当街调戏林冲媳妇,高俅那老贼怎么设套让林冲误闯白虎堂,他自己又怎么大闹野猪林救了林冲一命,林冲被发配沧州后火烧草料场……桩桩件件,说的是唾沫横飞。
武松本就是条血性汉子,听得胸膛起伏,一拳砸在矮桌上,酒碗乱跳:“杀不尽贪官,饮不尽仇人血!”
西门庆笑着逗他:“老三,你现在可也是官儿啊。”
武松一瞪眼:“屁的都头!哥哥你莫不是舍不得那押司的位置?”
西门庆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是,我是要当官,还要当个顶大的官。”
这话一出,武松和鲁智深都愣了,满脸“你没喝多吧”的表情盯着他。
西门庆放下酒碗,手指沾了点酒,在油腻腻的桌面上随意划拉着:“大哥、三弟,你们可听过童谣?唱什么‘泥瓦匠,睡草房;织布娘,衣裳光;熬盐地,喝淡汤;种地的,吃米糠;炒菜的,光闻香;编席的,睡光炕;做棺材的,死在路旁。’你们说,这叫什么世道?”
武松和鲁智深想也没想,异口同声:“还不是贪官污吏当道,百姓没活路了!”
西门庆摆摆手:“不对,根儿不在这儿。”
他声音沉了沉:“大宋天下,上头那个坐在金銮殿上,花钱跟泼水似的,下面当官的个个肠肥肚满。那些王爷、郡王、皇亲国戚,加上宫里宫外的大大小小管事儿地,这帮人,不是贪、就是抢、要么就是皇帝赏——他们把天底下最好的田地占了一大半!最可恨,这占了一大半的地,他娘的还不用交一粒粮的税!”
他顿了顿,指着桌上那点水渍:“真正苦哈哈的老百姓,能耕种的地不到天下一半,却要扛起九成九的税!这事儿谁不知道?可谁敢吭声?这才是烂掉根子的地方!”
武松拧着浓眉,还是不解:“哥哥你把这浑水看得门儿清,那咋还非往那脏官堆里扎?”
西门庆重重点头:“就因为看得清,才更要当这个官!”
他目光灼灼:“看见这‘官’字没?两张吃人的口!可顶顶要紧的,是上头这个点!”
他用沾酒的手指在桌面用力一点,“只有坐到能摸到这个点的位子上,才能拨动朝廷那根弦,手里才有能调动千军万马的令旗!才能把华夏九州这个大盘子捏在自己手里,才能把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统统踩在脚底下!”
他看着两个听得有点懵的兄弟,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这世道,光走白道,没用;全走黑道,找死!想要翻天覆地干大事,白道黑道,都得趟过去!”
这番话,震得武松和鲁智深心里嗡嗡直响。
武松浓眉紧锁,声音低沉而压抑:“哥哥……这条路,比景阳冈的虎口还凶险百倍!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可想清楚了?”
鲁智深瞪着铜铃大眼,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道:“二弟,洒家信你!可这官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粪坑!你跳进去,还能是原来的你?”
西门庆迎着两位兄弟担忧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坚定:“变?只要能掀翻那口锅,变成厉鬼……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