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重生归来,九千岁他为我杀红了眼-> 第十六章 故人在见,居然想杀我?

第十六章 故人在见,居然想杀我?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章节报错

    酉时,凤仪宫烛火未燃,雪色透窗,照得殿内一片惨白。

    太后将鎏金小匣轻轻推至苏瓷面前,指尖却停在匣沿,像一条伺机而动的银环蛇。

    “阿瓷,”她声音更低,“你以为哀家只要孩子?”

    苏瓷垂眸,看见匣中同心结忽然蠕动——乌黑的那缕发,竟像活物般缠上雪白,一寸寸勒紧,直至雪白断成齑粉。

    “哀家要的,是‘青凰血’自己选。”太后抬手,指尖在阿还眉心朱砂痣上一点。

    啪——

    朱砂痣竟裂开一道竖缝,露出一线幽绿瞳孔。

    瞳孔转动,直勾勾盯住太后。

    太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猎人。

    “你瞧,”她柔声道,“它先看了我。”

    话音未落,殿顶忽坠下一道黑影——谢无咎自藻井跃下,素衣染血,掌心握着那枚本该在萧昱腰间的玉扣。

    玉扣已碎,碎片割破他指腹,血珠滚落,却悬在半空,凝成一枚极小的血剑。

    血剑剑尖直指太后眉心。

    “退后。”谢无咎声音嘶哑,“否则我让它先杀你。”

    太后却笑了,抬手抚过自己鬓边,摘下一根鎏金簪。

    簪头雕着一只振翅青鸾,鸾喙衔着一粒紫珠——正是御书房缺失的那滴“紫晕”血。

    “你杀不了我。”她将紫珠轻轻按进阿还裂开的朱砂痣里,“缺的那一滴,如今齐了。”

    轰——

    殿内所有铜镜同时炸裂,碎片化作漫天银蝶,每一片蝶翼上都映着不同时间的昭台宫——

    有的映着十五年前的大火,有的映着苏瓷前世自刎,有的映着谢无咎血洗金銮……

    银蝶盘旋,最终聚成一面巨大的水镜。

    镜中,萧昱立于龙案前,手中握着一柄匕首,正缓缓刺向自己心口。

    匕首柄上,赫然刻着“阿瓷”二字。

    苏瓷瞳孔骤缩——那是她前世亲手打造、用来刺杀废太子却最终刺入自己胸膛的匕首。

    “看见了吗?”太后轻声道,“你的皇帝,正在用他的死,逼你选。”

    谢无咎忽然上前一步,将苏瓷与阿还同时揽入怀中,声音低得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我带你走。”

    “怎么走?”苏瓷颤声问。

    “用我这条命。”

    他抬手,将那枚血剑抵住自己咽喉,“青凰血需以帝王血为引,方能彻底苏醒。若我先死,它便只能认你为主——”

    “你疯了!”苏瓷失声。

    “疯的是你。”太后打断她,指尖轻弹,水镜中画面骤变——

    苏氏三族被押至午门,雪地上跪满乌泱泱的人头。

    刽子手高举的刀锋,映出苏灼怀里那只空襁褓。

    “选一个吧,阿瓷。”太后叹息,“做皇后,他们活;做刀,他们死。”

    苏瓷低头,看见阿还正用那线幽绿瞳孔望着自己,小手抓住她一缕白发,轻轻摇了摇。

    像在说:阿姐,别哭。

    她忽然懂了——

    阿还从来不是刀,也不是锁。

    他是镜子。

    照出她所有不敢面对的真相:

    她前世欠谢无咎一条命,今生欠苏氏三百口命。

    她若逃,谢无咎会用命替她偿;她若留,苏氏会用命替她偿。

    而阿还,只是静静等着她,亲手打碎这面镜子。

    苏瓷抬手,接过太后递来的同心结。

    乌黑的发在她指尖寸寸成灰。

    她转身,将阿还放入谢无咎怀中,轻声道:

    “带他走。”

    “那你呢?”谢无咎眼底血红。

    “我?”苏瓷抚过他眉眼,像抚过一场未醒的梦,“我去还债。”

    她俯身,在阿还眉心朱砂痣上落下一吻。

    裂缝合拢,幽绿瞳孔消失,朱砂痣恢复如初。

    阿却忽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谢无咎一缕发,含糊不清地喊:

    “爹——”

    谢无咎浑身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阿还开口。

    苏瓷却已转身,走向殿外。

    雪落无声,她的背影在宫墙尽头化作一点朱红,像雪地里最后一瓣梅。

    谢无咎抱紧阿还,忽然明白——

    她从未想过逃。

    她要用自己,换所有人活。

    亥时,宫门落锁。

    苏瓷立于金銮殿前,掌心握着那柄前世刺入自己胸膛的匕首。

    萧昱立在龙阶之上,胸口已洇开一片殷红。

    他望着她,轻声道:

    “你来了。”

    苏瓷抬眼,目光穿过他,望向殿顶悬着的那面铜镜。

    镜中,谢无咎抱着阿还,策马冲出城门。

    雪色漫天,像一场盛大的白丧。

    她忽然笑了,匕首翻转,抵住自己心口:

    “这一局,轮到我做刀。”

    血珠滚落,滴入殿前积雪。

    雪瞬间融化,露出底下埋着的、十五年前昭台宫被火烧焦的地砖。

    地砖缝隙里,一株青色小草破土而出。

    草叶舒展,竟是一枚小小的、跳动的心脏。

    ——那是阿还留给她的最后一把钥匙。

    用她自己的命,换天下人活。

    冬至第六日,京师雪停。

    百姓晨起,发现午门前跪满的苏氏族人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青色小草,从雪地里钻出,连成一条蜿蜒的小路,直指北方。

    路的尽头,谢无咎抱着阿还,立于昭台宫废墟之上。

    他掌心托着那枚已碎成齑粉的玉扣,轻声道:

    “阿瓷,你看。”

    “你终究,还是困住了我。”

    “而我,心甘情愿。”

    冬至后第七日,京师雪霁,长街如洗。

    卯时三刻,北镇抚司大门洞开,一匹玄甲黑马踏雪而来,马上少年披绯色飞鱼服,腰间鸾带翻飞,像一簇跳动的火。

    他是谢无咎的义弟——沈星澜,北镇抚司最年轻的镇抚使,亦是谢无咎少时在“暗寮”中唯一的生死之交。

    今日,他奉皇命回京,押解一名“钦犯”。

    囚车碾过积雪,发出钝重的吱呀声。

    囚笼里坐着一个女子,囚衣单薄,锁骨间锁着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链——锁骨销魂钩,专封武脉。

    她垂着头,墨发遮面,只露出一截苍白下颔。

    却在经过昭台宫废墟时,忽然抬头。

    一瞬,风雪仿佛都停了。

    沈星澜勒马回身,正对上一双极静的眸子——

    那眸子像一泓冻湖,湖底燃着幽蓝火。

    “……阿阮?”他几乎失声。

    女子却弯了弯唇,声音沙哑:“沈大人认错人了,奴是阮娘——钦犯阮娘。”

    沈星澜指节骤紧。

    阮阮,原名阮青鸾,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于江南小镇,襁褓中便订下娃娃亲。

    十三岁那年,阮家获罪,满门抄斩,阮阮被充入教坊司;他则被谢无咎暗中送入暗寮,从此天各一方。

    七年后重逢,她竟成了“钦犯”。

    而囚车所往之处,正是凤仪宫。

    ——皇上要她指证苏瓷“妖婴祸国”。

    同一时刻,凤仪宫。

    苏瓷立于铜镜前,指尖抚过眉心。

    朱砂痣已淡成一痕绯影,仿佛随时会消散。

    镜中却忽然浮现另一张脸——

    少女着鹅黄襦裙,鬓边别一朵红山茶,正踮脚去摘春樱。

    那是她的青梅竹马,陆惊鸿。

    陆家与苏家是世交。

    她五岁那年,随父赴扬州查案,在瘦西湖畔遇见陆惊鸿。

    少年比她大三岁,生得一副桃花面,却有一双狼似的眼睛。

    他教她凫水、教她掷柳叶刀、教她在雨夜里辨风向。

    十三岁那年,他送她一枚青玉小印,上刻“吾妻阿瓷”。

    十四岁那年,陆家因卷入夺嫡被流放岭南,从此音讯全无。

    直至此刻,镜中少女回眸一笑,画面骤然碎裂——

    碎镜边缘渗出殷红,像一滴滴血泪。

    侍女春枝跪地:“娘娘,慈宁宫传话,太后请您去‘看戏’。”

    戏台搭在慈宁宫后苑,台上演的是《桃花扇》。

    演李香君的,正是阮青鸾。

    她水袖翻飞,唱到“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时,忽地拔下鬓边金簪,反手刺入自己肩头。

    血溅雪纱,像一树怒放的红梅。

    太后抚掌大笑:“好一个‘血染桃花’!”

    苏瓷却看见,阮青鸾在倒下的瞬间,对她无声说了三个字:

    “杀了我。”

    当夜,沈星澜秘密求见谢无咎。

    镇抚司地牢幽冷,壁上悬一盏青釉灯,灯焰跳动,映出两人少年时的影子——

    一个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野狗,一个是被灭门的小狼崽。

    他们曾并肩躺在雪地里分一口馊馒头,也曾在暴雨夜为对方挡过十七刀。

    “阮阮不能死。”沈星澜开门见山,“她是被胁迫的。”

    谢无咎负手立于铁窗前,背影孤削如刃:“皇上要用她做最后一枚钉,钉死阿瓷。”

    “那就反钉。”沈星澜咬牙,“我查过卷宗,阮家当年之罪,是太后一手炮制。只要翻案——”

    “翻不了。”谢无咎转身,眸色深冷,“卷宗早被焚,证人一个不留。”

    沈星澜沉默良久,忽地笑了,笑意带血:“那我便劫狱。”

    谢无咎盯住他:“你会死。”

    “那便死。”少年眼底燃着野火,“她是我未过门的妻。”

    谢无咎指尖微颤。

    这一瞬,他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

    若苏瓷被困,他亦会不惜一切。

    “三日后,阮青鸾将过昭台宫。”他低声道,“我替你开路。”

    同一夜,苏瓷收到一封密信。

    信笺无字,只一枚青玉小印——当年陆惊鸿所赠。

    印底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血里裹着一粒极小的金砂。

    她忽然想起,陆惊鸿曾告诉她:

    “若有一日我死了,血里会藏一粒金砂,那是我陆家的密信。”

    她割破指尖,以血融血。

    金砂化开,凝成一行小字:

    “子时,昭台宫废井。——鸿”

    子时,雪又落。

    昭台宫废墟下,果然有一口废井。

    井沿覆满青苔,井底却透出微光。

    苏瓷攀绳而下,落地时踩到一片柔软——

    是满地的山茶花瓣,红得像火。

    井壁凿出一间密室,室内燃着鲸油灯。

    灯下,陆惊鸿白衣染血,正俯身调香。

    他左臂齐肩而断,断口裹着白纱,却仍有血渗出。

    “阿瓷。”他回头,笑得温柔,“你长大了。”

    苏瓷眼眶骤热:“你的手……”

    “换你一条生路。”他轻声道,“我用这条手,从岭南杀回京师,只为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阮青鸾是我义妹,她不会害你。”

    “第二,太后与萧昱并非母子,而是……母女。”

    “第三,”他顿了顿,眸色骤冷,“你才是真正的端敬太后转世。”

    密室烛火忽暗。

    陆惊鸿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十五年前,昭台宫大火,死的不是太后,而是你的替身。

    真正的端敬太后,以秘术转世为苏家女,带着青凰血,等一个翻盘的机会。

    萧昱,是你前世亲子;阿还,是你前世执念所化的‘容器’。

    而谢无咎……”

    他忽然伸手,抚过苏瓷眉心朱砂痣:

    “他前世,是你亲手杀死的最后一个忠臣。”

    苏瓷指尖冰冷。

    “这一局,”陆惊鸿微笑,“我来替你下。”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截断剑,剑身刻着“谢”字篆体,正是谢无咎前世佩剑“听雪”的残片。

    “用它,”他轻声道,“杀了萧昱。”

    三日后,押解阮青鸾的队伍果然经过昭台宫。

    沈星澜率死士劫囚,谢无咎暗中破阵。

    阮青鸾却在混乱中,反手将销魂钩刺入自己心口——

    “阮阮!”沈星澜抱住她,目眦欲裂。

    阮青鸾却笑了,血从唇边溢出:“星澜哥哥……别哭……我……终于……自由了……”

    她指尖颤抖,将一枚染血的玉扣塞入他掌心——

    那是他十三岁送她的定情信物。

    “替我……活下去……”

    她阖眼,最后一滴泪落在雪里,凝成冰。

    与此同时,凤仪宫。

    苏瓷立于铜镜前,镜中浮现谢无咎的影子——

    他正抱着阮青鸾的尸体,跪在雪地里,像一头受伤的狼。

    她忽然想起,前世她也曾这样,抱着一个少年,跪在昭台宫废墟。

    那时,少年对她说:

    “若有来生,我愿为你做刀。”

    如今,刀已出鞘。

    她转身,走向金銮殿。

    ——这一次,她要做执刀的人。

    冬至后第十日,京师大雪初霁,日色却苍白得像一截冻骨。

    慈宁宫的小佛堂在重建,檀香混着焦木气息,一缕缕渗入凤仪宫的纱窗。

    苏瓷立在廊下,掌心托着一只鎏金小匣——匣里装着阮青鸾临死前塞给她的东西:

    半枚青铜面具、一截断钗、一粒冻成冰珠的血。

    血是幽蓝色,像被冻住的深海。

    春枝低声禀报:“娘娘,沈大人求见。”

    沈星澜踏进殿时,肩头落满碎雪,一身丧服,怀里抱着一只黑漆木匣。

    他比七日前更瘦,眼底却燃着两簇幽绿的火。

    “我来还一样东西。”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