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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九章 禁锢了全部思维
-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草原上的河流,竟然一夜之间全都干涸了。
 
 他们随军携带的饮水,早就在这几天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没有了水,别说打仗了,他们连活下去都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般,将冒顿彻底地淹没了。
 
 他终于明白,那个该死的南人皇帝。
 
 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一份什么样的“厚礼”。
 
 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整个匈奴民族的绝户毒计。
 
 他不仅要杀光他们的男人,抢光他们的女人。
 
 他还要毁掉他们的草原,断掉他们的生路。
 
 他要让匈奴这个名字,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冒顿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垮了。
 
 而此时,在匈奴大营之外。
 
 刘启正站在一座小山包上。
 
 用望远镜冰冷地观察着远处那片已经陷入混乱的营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就好像眼前这五十万即将被他亲手埋葬的生命。
 
 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王爷,鱼儿已经彻底入网了。”
 
 王坤站在他的身边,恭敬地开口说道。
 
 “是不是可以开始收网了?”
 
 “不急。”刘启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再让他们多饿几天,多渴几天。”
 
 “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绝望中,一点点地耗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和意志。”
 
 “我要让他们在死亡之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才是地狱。”
 
 “对于这些不知悔改的畜生,任何形式的仁慈都是多余的。”
 
 刘启的声音,冷得就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让身经百战的王坤,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王爷这一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他要用最残酷,最血腥的方式。
 
 来为那些曾经惨死在匈奴屠刀下的中原百姓,报仇雪恨。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被困在包围圈里的匈奴人来说。
 
 简直就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漫长煎熬。
 
 没有水,没有食物。
 
 头顶是火辣辣的烈日,脚下是滚烫的沙地。
 
 无数的士兵因为极度的干渴而倒下,再也没能站起来。
 
 战马也成批成批地死去,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下。
 
 很快就腐烂发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整个大营像一直被乌云笼罩着。
 
 到处都充斥着死亡压迫与令人绝望的凝滞空气。
 
 最初的时候冒顿崩溃了许久,后来才逐渐恢复些许清醒。
 
 坐以待毙只会死得更快,他怎么都明白这个道理。
 
 唯一能看见的一线生机,大约就是豁出命去拼一把。
 
 冲出包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即使最后能逃出去的只剩一个人,似乎都比大家都被困死在这里要强一点。
 
 每想到此处,他便不再犹豫,对仅剩的可用兵力开始疯了一样地组织突围。
 
 除了调动物资补给,冒顿抓紧把还能站起来的将士分成了十来个队。
 
 用破音的喊声分配去不同方向。
 
 各部队在夜色或晨曦下,从四面八方硬着头皮发起攻势,想反正先拼命看看。
 
 在冒顿的脑海里,还抱着侥幸。
 
 也许可以凭这个力举打开晋军严密封闭的大圈。
 
 幻想很快被无情掐灭,对手可不是乌合之众。
 
 而是一支全线贯彻现代战略的可怕大军。
 
 那些在绝境里拙劣盘算的一点战术。
 
 在晋人那高速精准、分区火力的环形防御下很快全数失效。
 
 冲杀间,仅冲近阵地那一刻,便感受到子弹雨点般钻透身体。
 
 爆炸与炮火将骑兵变成破碎的血肉。
 
 距离根本未能接近,庞大的兵阵面前只留下大面积横陈的断肢残躯,血染大地。
 
 数次试图突围,结果每每归于惨败。
 
 就算有人侥幸脱身也不过以伤换命。
 
 倾尽全力没有回应,留在包围圈前的除了新添的一地尸骸,几乎一无所得。
 
 短短几天,从前威震边疆的匈奴兵力,已经骤减到不足二十万。
 
 残余的人,精锐早已绝迹。
 
 只剩病号瘦骨独自喘息,连挥旗举刀都是强弩之末。
 
 甚至再无人怀有侥幸的心。
 
 他们的斗志和期盼如潮水般退去,完全被清空殆尽。
 
 现在这座大营愈发沉闷,仿佛空旷野外搭起的无顶坟茔,只盛满死意与安静。
 
 冒顿从最初的咬牙坚持,太清楚已无法再回天。
 
 最后一点信念全部耗尽。
 
 谁都明白,生死已无悬念,结局终究已定,没有回头路可走。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就在所有匈奴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的时候。
 
 晋军的包围圈,突然之间打开了一个缺口。
 
 一个足以容纳数万人同时通过的巨大缺口。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匈奴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敌人为什么会主动给他们放一条生路。
 
 难道是他们的神明,终于听到了他们的祈祷?
 
 冒顿也同样感到一阵费解。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冲,所有人都给我从那个缺口冲出去。”
 
 “只要能冲出去,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冒顿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号令。
 
 那些快要咽气的匈奴士兵,忽然有一丝希望在眼底挣脱出来。
 
 仿佛溺水时猛然碰到了什么能攥住的东西。
 
 他们下意识发动身体冲向那个传说中的缺口。
 
 所有人的拼命,像是失控的洪水疯狂向豁口处挤压。
 
 摩擦、推搡、甚至踩踏再次发生,没有人愿意停下来。
 
 纵是摔倒了也要向前挣扎,总怕跑慢了下一刻就会没命。
 
 周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到处都是疯狂奔逃的倒影。
 
 然而,没有人知道自己努力争取到的,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希望。
 
 那条以为能逃出生天的路,在尽头悄悄张开的是一扇向无尽深渊敞露着的大门。
 
 等最早一批冲出重围的匈奴骑兵杀入谷地,失重一样的茫然禁锢了全部思维。
 
 谷地另一端苍然列着一支军队,是他们这一生里从未设想过会对上的敌人。
 
 阳光反射在成排排列起来的冷色钢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