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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天降盲盒!我在古代成首富-> 第262章 烈阳焚躯,以证神迹! 第262章 烈阳焚躯,以证神迹!
- 天,终于亮了。
可安康县衙的上空,却比最深的黑夜还要压抑。
西厢院内,九个新挖的大坑按九宫方位排开,坑内铺满了干柴与硫磺,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坑边,是数百面从府库中搜来的铜镜,大大小小,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清辉。
这便是黎子钊一夜未眠,穷尽所学,布下的“烈阳祛邪阵”。
可阵法已成,人心却散了。
那些刚刚经历了袍泽异变、亲眼见证了新疫之恐怖的神机营将士们,看着眼前这堪比炼狱的阵仗,迟迟不肯上前。
他们是天子亲军,是百战之师,无惧刀剑,不畏生死。
可眼前这阵仗,是要将他们当成柴火一样,活活烧死!
“黎先生,我等敬你是公主的夫君,是太子殿下的姐夫。”一名断了一臂的老兵,强忍着胸口的骚动与瘙痒,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悲怆,“可我等也是人,不是祭品!这火坑铜镜,与那巫神的祭坛何异?弟兄们身上的痒,忍一忍就过去了,若是跳进这火坑,那便是神仙也难救了啊!”
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恐惧,像无形的瘟疫,在军中迅速蔓延,哗变,一触即发。
那老兵话音刚落,军心愈发骚动。
黎子钊却未显半分苍白,反而迎着数百道质疑的目光,上前一步,声音清润却如晨钟暮鼓,敲在每个人心上:“这位将军说得对,你们不是祭品!正因如此,我才要问——你们是想被那阴沟里的邪祟,活活痒死、烂死,死得猪狗不如,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吗?!”
他环视众人,声调陡然拔高:“还是想堂堂正正地站进这烈阳阵中,用我大周最刚正的烈日与地火,将附骨之疽烧个干净,要么,烧出个朗朗乾坤,要么,也死得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指着那熊熊燃烧的硫磺坑,眼中是与文弱外表截然相反的烈火:“这,不是巫神的祭坛,这是阎王殿前的鬼门关!退一步,是万劫不复的疫病地狱!进一步,是以凡人之躯,与天争命!我黎子钊不强求各位,但这条生路,我已为诸君指出。谁,敢与我同往,向死而生?!”
就在黎子钊话音落下的瞬间,王铮“锵啷”一声,解开了胸前甲胄!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不是走向黎子钊,而是直接走向那座杀阵中心!
他回头,虎目扫过所有袍泽,声音嘶哑却如山岳般沉稳:“黎先生说得对!与其烂在床上,不如烧个痛快!我的命是公主给的,但这条路,是黎先生指给我们的!我信公主,更信黎先生!”
他不再多言,对着黎子钊重重一抱拳,如同领受军令:“末将,愿为黎先生,为弟兄们,趟开这条生路!”
说罢,他赤着上身,决然走入了那座由数十面铜镜光芒汇聚而成的“杀阵”中心!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数十道灼热的光斑,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嚎,伴随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滋啦”声,轰然炸响!
王铮那魁梧的身躯,在光阵之中剧烈地颤抖、抽搐,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酷刑。
他手臂上那一个个红疹,在烈阳的灼烧下,竟冒出了一缕缕紫黑色的、带着腥臭的烟气!
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这活人炼狱般的惨状。
然而,那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十数息。
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压抑的、仿佛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畅快淋漓的喘息声!
众人颤抖着睁开眼。
看到的是,王铮依旧站在阵中,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那条被光斑灼烧的手臂,皮肤上一片焦黑,血肉模糊。
可那原本狰狞可怖的红疹,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痛快……”王铮抬起那条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手臂,那张被剧痛扭曲的脸上,竟缓缓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那钻心刺骨的奇痒,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连骨头缝里的污垢都被涤荡干净的轻松与舒畅!
神迹!
这,才是真正的神迹!
所有士兵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这活生生的、颠覆了他们认知的一幕,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狂热的希望!
“我来!”那名最先站出来的独臂老兵,此刻扔掉了手中的拐杖,用仅剩的一只手撕开衣襟,露出了同样长满红疹的胸膛,第一个冲了上去!
“还有我!”
“算我一个!”
黑压压的神机营将士,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涌向了那座代表着“新生”的烈阳杀阵。他们排着队,咬着牙,眼中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即将奔赴沙场,向死而生的决然与狂热。
安康县的危机,在这荒诞而又震撼的一幕中,被暂时压制。
黎子钊看着这幅景象,那颗悬了整夜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没有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而是快步走回了卧房。
床上,妻子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在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轻轻印下了一吻。那动作,温柔,珍重,却又带着一种诀别的悲壮。
他清楚,月儿踏上那座岛,是九死一生。
但他更清楚,他不能去。
他的战场不应在那片未知的汪洋之上,而在朝堂,在人心。
他是她最锋利的剑,但他更要成为她最坚实的盾。
他必须留下,为主帅远征,扫清后顾之忧。
他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了那张浸透了他妻子心血与智慧的《防疫手册》与那张不知由何种巨兽之皮鞣制而成的古老航海图。
他将它们,连同一封他早已写好的、托付后事的亲笔信,一同郑重地交到了刚刚从阵中走出,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绷带的王铮手中。
王铮一愣:“黎先生,您这是……”
黎子召的目光,穿过窗棂,落在了隔壁那间依旧被重兵把守的房间。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不能走。殿下与公主,皆在此处,此地凶险,变数未定。宁州不可一日无主,我必须留下来,主持大局,为你们……稳住后方。”
他将那张兽皮海图,拍在了王铮那布满老茧的手上。
“王统领,你是我和公主最信任的人。从神机营中,挑选一百名身手最好、意志最坚定的弟兄,即刻启程,前往泉州港。以镇国公主之名,征调港口最好的海船,最精锐的船工水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一字一句,如同将自己的心脏,亲手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按图索骥,找到那座岛。”
“然后,替我,也替公主,将我们的‘问候’,送到那位‘神’的面前!”
王铮接过那张冰凉滑腻的海图,只觉得手上托着的,是整个大周的国运。
他重重抱拳,虎目含泪,对着黎子钊,也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行了一个最重的军礼。
“末将……领命!”
他转身,带着那一百名刚刚从烈阳杀阵中获得新生的精锐,没有丝毫停留,卷起漫天烟尘,朝着东方那片蔚蓝的未知,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