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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书童七步成诗,众脸连环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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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翰林的别院,今日冠盖云集。

    初夏的风带着荷塘的清香,拂过曲径回廊,

    却吹不散弥漫在亭台楼阁间的文雅之气与隐隐交锋的火药味。

    沭阳县有头有脸的才俊、士绅几乎齐聚于此,

    纱帽襕衫,羽扇纶巾,言笑晏晏间,

    目光却不时扫向入口,带着审视与比较。

    张诚今日可谓是志得意满,

    一身簇新的宝蓝色杭绸直裰,腰缠玉带,

    尽管肚腩将衣衫撑得紧绷,却努力挺着,仿佛如此便能彰显腹有诗书。

    他摇着一柄泥金折扇,扇面上是请人代笔的拙劣山水,迈着四方步,顾盼自雄。

    身后半步,苏惟瑾依旧是一身半旧青衣,

    低眉顺眼,仿佛融入了背景,

    唯有偶尔抬起的眼帘下,眸光冷静如冰,

    超频大脑无声记录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态、衣着、谈吐,分析着潜在的盟友与敌人。

    他的目光掠过人群,看到了被几个寒门学子簇拥着的、面带忧色却强打精神的墨香斋陈老板;

    看到了不远处,孙志远被一众谄媚者围着,

    正高谈阔论,折扇指点,意气风发,

    偶尔瞥向张诚这边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还注意到了坐在稍偏静处的赵教谕,

    以及他身旁那位戴着薄纱帷帽、身姿窈窕的少女——赵文萱。

    虽看不清全貌,但那沉静的气质,与周遭的浮华格格不入。

    诗会由刘老翰林亲自主持。

    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几句开场白温润却自带威严,瞬间压下了场中细微的嘈杂。

    很快,便进入了今日的正题

    ——以“咏志”为题,众才子即席赋诗。

    一时间,亭内诗声朗朗,或激昂,或沉郁,或引经据典,或直抒胸臆。

    水平参差,却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孙志远当仁不让,率先起身,他手持玉骨扇,踱步至亭中,略一沉吟,便朗声吟道:

    “少年负志气,信道不从时。

    公卿纵不怜,宁能锁吾唇?”

    诗毕,他微微昂首,目光扫视全场,尤其在张诚方向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得意。

    此诗借古人言志,既显风骨,又暗合他自视甚高、不与俗流的心境,立时引来一片叫好与奉承。

    “孙公子此诗,志存高远,风骨凛然!”

    “不愧是我沭阳才俊之首!”

    接着,钱痦子也起身,他故作沉吟,随即吟出一首暗藏讥讽的诗:

    “腹内空空杆却高,皮厚心空随风摇。

    也学君子立林下,奈何本是墙头草!”

    这诗一出,许多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张诚。

    这“腹内空空”、“皮厚心空”、“墙头草”,

    简直是为不学无术、依仗家世的张诚量身定做!

    虽然未直接点名,但意指何人,在场心知肚明。

    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从孙志远周围响起。

    张诚那张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再蠢也听出了这诗是在骂他,气得浑身肥肉直抖。

    张诚听得心急火燎,不停用眼神催促身后的苏惟瑾。

    得到暗示后,他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急,差点带倒桌上的茶盏,引来几声低笑。

    他肥脸一红,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

    用他那公鸭嗓,将背了半宿、苏惟瑾“精心”为他挑选并稍作“降维”处理的一首诗,磕磕绊绊地嚎了出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借用李贺的诗句,书友大大勿喷!)

    “眼前…眼前…嗯…却恨读书迟!”

    “莫道…莫道书生无胆气,夜来…夜来挑灯看剑时!”

    他背得额头冒汗,中间几处卡顿,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似如此便能增添几分气势。

    此诗一出,场面霎时一静!

    前两句借用古人之句,气象宏大,

    后几句虽衔接生硬,意境陡然下跌,

    但“带吴钩”、“收关山”、“看剑”等词组合在一起,竟也拼凑出一种莽撞又急切的“壮志”,

    与张诚平日斗鸡走狗的形象形成了一种荒谬的反差。

    钱痦子见状,立刻尖声讥讽:

    “张兄这诗,前两句倒是气势磅礴,可惜后面怎么接不上气了?

    莫非这‘恨读书迟’才是真心话?

    哈哈哈!”

    孙志远的嗤笑声也随之尖锐地响起:

    “张兄,好志气!只是……”

    他拖长了语调,折扇轻摇,满脸戏谑。

    “这‘带吴钩’、‘收关山’,莫非张兄欲效仿班超投笔从戎?

    只是不知张兄可曾拉得开弓,舞得动剑?

    还是说……张兄近日苦读的,非是圣贤书,而是兵书战策?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孙兄所言极是!张少爷这诗,听着慷慨,细品却……呵呵。”

    “怕是连吴钩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

    “倒是这‘恨读书迟’,怕是真心话!”

    嘲讽之声如同冰雹砸下,

    张诚那张胖脸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肚里空空,一句囫囵话也憋不出来,

    只能“你…你…”地干瞪眼,方才那点虚假的气势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比的窘迫和难堪。

    他求助般地看向苏惟瑾,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迁怒。

    苏惟瑾心中冷笑,这蠢货果然靠不住。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张诚勉强混过去,不想对方如此刁钻狠辣。

    就在张诚快要无地自容之际,孙志远得势不饶人,折扇遥遥一指苏惟瑾,语气极尽轻蔑:

    “张兄,我看你身后这位书童,倒是站得稳当。

    莫非你这‘看剑’的壮志,是跟他学的?

    还是说……这诗根本就是……”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不言而喻——指责张诚抄袭,甚至暗示枪手就是苏惟瑾!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苏惟瑾身上!

    怀疑、鄙夷、好奇、看热闹……各种视线交织。

    张诚又急又怒,却哑口无言。

    苏惟瑾知道,不能再藏了!

    火候已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他上前一步,越过面红耳赤、浑身僵硬的张诚,走到了场中。

    他没有看咄咄逼人的孙志远,

    而是径直面向主位上的刘老翰林和赵教谕,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却不卑不亢:

    “刘老先生,赵大人,各位相公。

    小人苏小九,乃张公子书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四周各异的目光,

    那眼神中的澄澈与镇定,与他的年龄、身份形成了巨大反差。

    “我家少爷方才之诗,乃是心有所感,直抒胸臆。

    少爷近日确曾翻阅《史记》、《汉书》,

    感佩卫霍之功,常叹‘大丈夫当如是’。

    此诗或有瑕疵,然其中报效之志,却非虚言。”

    他先是为张诚圆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坦然看向孙志远:

    “孙公子方才问,小人可懂诗?

    小人身份微贱,岂敢言懂?

    不过随侍少爷左右,耳濡目染,认得几个字,记得几句词罢了。

    至于少爷之志,乃少爷胸怀所系,小人岂敢妄加揣度,更遑论‘教导’?”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维护了张诚(表面),

    又撇清了自己被指为“枪手”的嫌疑,

    还暗讽孙志远以身份压人。

    孙志远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色一沉,冷笑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书童!

    照你这么说,倒是本公子冤枉你家少爷了?

    那你倒说说,何为‘志’?

    莫非只有‘带吴钩’、‘收关山’才是志?

    你一个书童,又有何‘志’?”

    他这是步步紧逼,要将苏惟瑾彻底逼到墙角,让他出丑!

    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看向苏惟瑾。张诚更是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苏惟瑾心中毫无波澜,超频大脑瞬间启动!

    无数诗词歌赋、文章典故飞速流转!

    他深知此刻必须拿出真才实学,方能震慑全场。

    他面向刘老翰林,躬身道:

    “既然孙公子执意要考较小人,

    小人斗胆,愿以‘竹’为题,

    七步成诗,以证心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七步成诗?

    便是成名文人也不敢轻言尝试,这个书童竟敢口出狂言?

    刘老翰林眼中精光一闪,抚须道:“准!”

    苏惟瑾站定,目光扫过院中苍翠竹林,眼神瞬间变得专注。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随即迈出第一步,清越声音破空而出:

    “一步:阶前老竹苍苔色,曾记当年春雨来。”

    诗句平实,却带着时光沉淀的厚重感。众人微微一怔,这起句竟不俗。

    第二步踏出,声音略扬:

    “二步:夜半忽闻穿石响,箨龙蜕甲欲腾排!”

    “箨龙”指竹笋,“腾排”喻其破土而出的磅礴气势!动态十足,力量感迸发!

    第三步,意境再变:

    “三步:心虚根柢固,节劲风霜耐。”

    由外而内,直指竹之“虚心”、“有节”的内核,对仗工整,哲理初显!

    第四步,气势陡升:

    “四步:纵使雪压千钧重,挺立依然待晴霭。”

    坚韧不拔,迎难而上之志喷薄而出!已有不少人坐直身体,眼神郑重。

    第五步,目光扫过钱痦子:

    “五步:耻作凌霄附,羞为蔓草缠。”

    这分明是在回击“墙头草”的讥讽!钱痦子脸色顿时难看。

    第六步,目光孤高:

    “六步:孤直本天性,岂同桃李腮?”

    不与凡花俗艳为伍,孤高直节,源于本性!

    第七步稳稳落下,苏惟瑾霍然转身,目光如电,声音斩钉截铁:

    “七步:明朝剖作昆仑柱,撑断东南半壁天!”

    最后一句,石破天惊!

    将竹之用途,拔高到“撑天”的宏伟格局!何等的胸怀与气魄!

    诗成,七步,七句!

    从生长、气势、内蕴、坚韧、立身、本性到最终抱负,层层递进,格局不断扩大,最终以气吞山河的壮语收尾!

    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震惊、难以置信、骇然……

    这……这是一个书童能作出来的诗?!

    这急才!这格局!这气魄!

    莫说在场学子,便是刘老翰林、赵教谕,也从未见过如此惊才绝艳的七步成诗!

    “啪嗒!”

    孙志远手中的玉骨扇掉在地上,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了嘴,眼神空洞。

    钱痦子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

    其他方才跟着嗤笑的人,也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诚先是懵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指着孙志远狂笑:

    “哈哈哈!孙志远!听到没有!

    撑断东南半壁天!老子的书童作的!”

    他这蠢笨的炫耀,与苏惟瑾诗中表现出的孤高气节形成了荒诞而讽刺的对比。

    刘老翰林猛地起身,因激动而胡须微颤:

    “好!好一个‘撑断东南半壁天’!

    好气魄!好诗!”

    赵教谕抚掌惊叹:

    “七步成诗,步步升华,由物及人,由人及志,最后直抒胸臆,气贯长虹!

    此子之才,屈为书童,实乃暴殄天物!”

    他看向苏惟瑾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惋惜与震惊。

    帘幕之后,赵文萱早已激动得站起身来,纤手紧握,美眸中异彩连连,

    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那虽衣衫朴素却光芒万丈的身影。

    苏惟瑾在一片死寂与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再次躬身,恢复了那副谦恭姿态:

    “小人僭越,粗陋之作,污了诸位清听,请老先生、大人恕罪。”

    他越是谦恭,就越发反衬出方才那首诗的不凡,也越发让孙志远等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孙志远脸色铁青,羞愤交加,猛地一甩袖袍,竟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转身便走,背影狼狈不堪。

    张诚看着瞬间成为焦点的苏惟瑾,

    又看看仓皇离去的孙志远,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抢尽风头的嫉妒,

    以及一种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恐慌……

    苏惟瑾却已再次垂首躬身,退回到张诚身后,仿佛刚才那个语惊四座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但他知道,经此一役,他苏惟瑾(苏小九)之名,必将迅速传遍沭阳文士圈!

    而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多的关注,

    更多的机会,以及……更凶猛的风波!

    看着苏惟瑾平静退回的身影,

    赵教谕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已然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低声对身旁的仆役吩咐了一句。

    与此同时,羞怒离场的孙志远,在踏出别院大门的刹那,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府方向,咬牙切齿地对身边心腹道:

    “去!给我查!彻查那个苏小九的底细!

    还有……给我盯紧张诚,府试在即,我不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山雨欲来风满楼,刚刚崭露头角的苏惟瑾,

    能否应对这即将接踵而至的明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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