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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帝国崛起：开局直播灭匈奴-> 第86章：楚营惊变与陇西阴云 第86章：楚营惊变与陇西阴云
- 西秦演武的余波，比李默预想的更快、更猛烈地冲击着中原局势。
十日后，荥阳楚军大营。
项羽高踞帅帐，面前的案几上摊着一份由西方探马拼死送回、沾染着血迹与尘土的密报。他古铜色的脸庞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愈发阴沉，那双重瞳之中，怒火与惊疑交织，几乎要喷薄而出。
“西秦……扶苏……蒙恬……”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杀意。密报上详细描述了西秦军那匪夷所思的“妖器”：无需引线即可爆炸的“雷公”，能于数百步外精准狙杀将领的“破军”，发出雷霆之威的“霹雳”炮，以及那无需畜力、喷吐黑烟的钢铁“铁马”……最令项羽心悸的，是那近乎“妖法”的瞬息传讯之术。
“亚父！”项羽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眉头紧锁的范增，“你曾言西秦不过疥癣之疾，困守西域，不足为虑。如今看来，彼等所图非小！”
范增捻着胡须，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霸王息怒。此前确是老臣失察。然观西秦此番演武，其兵锋之盛，器械之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尤其那瞬息传讯之法……若应用于战场，我军动向皆在彼掌握之中，则处处受制，危矣！”
“难道就任由他们在朕背后耀武扬威？”项羽一拳砸在案几上，厚重的木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刘邦这老贼尚未剿灭，西秦又跳将出来！真当朕的霸王戟不利否？！”
帐内诸将，如龙且、季布、钟离昧等，皆面露愤慨，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他们不惧正面搏杀，但西秦那些超越理解的武器和战术，让他们感到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闷。
“霸王，末将愿领一支精兵，西出函谷，踏平西秦，擒那扶苏、蒙恬来献！”龙且出列，声如洪钟，他是项羽麾下头号猛将，向来不信邪。
范增立刻反对：“不可！荥阳战事正值紧要关头，刘邦据城死守，韩信在北，彭越在南，不断袭扰粮道。若此时分兵西向，兵力分散，刘邦必乘隙反扑！届时两面受敌，大势去矣！”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龙且不服。
项羽沉默片刻，重瞳中闪过一丝决断：“亚父所言有理。刘邦才是心腹大患！”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帐内投下巨大的阴影，“传令下去：加派三倍斥候，严密监视西秦动向，尤其是那‘铁马’轨道延伸之处！函谷关、武关守军增加一倍，多备滚木礌石，严防死守！再……”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派人去接触一下那个逃到陇西的‘秦王’嬴婴！”
“嬴婴？”范增一愣，随即明白了项羽的意图，“霸王是想……以秦制秦？”
“哼，扶苏不是自诩正统吗？朕就再立一个秦王！让秦人自己内斗去！”项羽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告诉嬴婴，若他肯在陇西扯起大旗，牵制西秦，朕便承认他为秦王，赐他土地兵马！”
这是一招毒计。意在利用秦室内部可能的矛盾，在西方给西秦制造麻烦，使其无法全力东顾。
几乎与此同时，西秦，宣威城格物院。
李默也接到了来自陇西方向的加密情报。情报显示，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秘密会见了逃亡至狄道（今甘肃临洮）的原秦王子婴，随后，原本沉寂的陇西地区，一些旧秦贵族和军官开始秘密串联，隐隐有拥立子婴，建立“陇西秦”的迹象。
“项羽的反应很快，也很毒辣。”李默将情报递给对面的蒙恬和匆匆赶来的扶苏。
蒙恬看完，虎目含煞：“子婴懦弱，乃赵高傀儡，焉敢僭称秦王？陇西那些蠹虫，不过是见利忘义，想借机攫取权柄罢了！殿下，臣请令，率一支偏师，即可扫平陇西，擒杀此獠，以正视听！”
扶苏看着情报，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子婴毕竟是他的弟弟，虽非同母，却也有血脉之缘。他沉默良久，缓缓道：“子婴……亦是身不由己。若他肯迷途知返……”
“殿下！”蒙恬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项羽此计，正在于乱我心神，耗我兵力！若我等被陇西牵制，则东出之策必受影响！”
李默点头附和：“蒙将军所言极是。子婴不过傀儡，关键在于他背后的陇西旧贵族和……可能存在的项羽支持。此事必须尽快解决，但不能仅仅依靠军事。”
他走到巨大的山河舆图前，指向陇西地区：“陇西地瘠民贫，但民风彪悍，旧秦根基犹在。强攻固然可胜，然难免伤亡，且易激起当地民变，正中项羽下怀。”
“李卿有何良策？”扶苏问道。
“三管齐下。”李默沉声道，“其一，军事威慑。请蒙将军调派一支精锐，陈兵于陇西边境，做出随时可进攻的姿态，震慑宵小。”
“其二，政治分化。请殿下以监国名义，发布檄文，揭露项羽阴谋，言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同时，派遣能言善辩之士，秘密潜入陇西，接触那些尚有忠义之心的旧臣和将领，许以高官厚禄，从内部分化瓦解他们。”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格物利诱。”李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陇西贫苦，我们可以此为抓手。宣布，凡归顺西秦之郡县，可优先获得格物院提供的‘仙犁’（改进曲辕犁）、‘龙骨水车’等农具，并可派工匠指导修建小型水利。同时，开放边境商贸，以西域珍宝、食盐、钢铁制品，换取他们的牛羊、皮毛。让陇西的百姓和底层军官看到，归顺西秦，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扶苏眼中亮起光芒：“以利诱之，以威慑之，以义导之……李卿此策，可谓老成谋国！”
蒙恬也抚掌赞叹：“妙！如此，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便不能立刻平定陇西，也足以使其内部分裂，无法形成合力威胁我军侧翼。”
计议已定，西秦这台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蒙恬派王焕率一万神机军，配备一个“霹雳”炮营，进驻边境重镇金城（今兰州），每日操练，炮声隆隆，声震百里。
扶苏亲自起草的《告陇西父老兄弟书》迅速通过各种渠道在陇西传播，言辞恳切，既申明大义，又承诺优厚条件。
而李默则从格物院和商队中抽调精干人员，组成数支“技术宣传队”和“商贸先遣队”，带着样品和订单，悄然进入陇西……
就在西秦应对陇西变局的同时，中原的僵局也被一支奇兵打破。
刘邦麾下的大将韩信，在北方战场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采用“背水一战”的极端战术，在井陉口大破赵军二十万，阵斩赵王歇，擒获代王陈馀，一举平定赵、代之地！
消息传来，天下震动！
韩信并没有停下脚步，他采纳李左车之策，遣使降服燕国，然后马不停蹄，挥师东进，兵锋直指项羽侧翼的齐国！
楚汉战争的战略天平，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倾斜。项羽陷入了真正的两面作战——正面是刘邦坚守的荥阳，北面是如日中天、横扫千军的韩信！
西秦的压力，骤然减轻。
宣威城格物院内，李默看着最新送来的中原战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信……果然不愧是兵仙。项羽，你的麻烦来了。”
他转身，对正在调试一台更加精巧的有线电话交换机的苏珩说道：“通知‘铁甲车’项目组，我们的时间，或许比预想的更充裕一些了。但要抓紧，这场大戏的高潮，快要到了。”
窗外，夕阳如血，将西域广袤的土地染成一片金红。东方的战火映红了半边天，而这片正在被科技之力悄然改变的土地，则在积蓄着足以吞噬一切旧秩序的力量。
陇西的阴云尚未散去，但时代的洪流，已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