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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表小姐今天也不想做皇后->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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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绡见商玉婙回来,忙上前低声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三小姐方才在房里,瞧着不像只是闲坐,眼神总往那放钥匙的抽屉瞟,还问了素心好几句关于库房新进的那几匹云锦的事儿,说是二夫人想做件新褂子,想先瞧瞧料子。”

    商玉婙走到榻边坐下,重新拿起账册,道:“知道了。她若再来,你们只推说我不在,东西都锁着呢,一概不知便是。”

    少女心中却冷笑。

    这府里的牛鬼蛇神,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她静下心,继续核对账目。

    越家产业颇丰,除了侯府的定例俸禄,京中还有多处铺面、田庄,账目繁杂,数字冗长。

    商玉婙看得仔细,不多时,便发现了几处蹊跷。

    一处在城西的绸缎庄,近半年的盈利竟比往年同期少了近三成,报上来的缘由是“市口不佳,同行竞价”。

    另一处是京郊的田庄,秋季的收成账目模糊,有几笔大的支出名目不清。

    她正凝神思索,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尖利的哭喊声和婆子们的呵斥。

    “怎么回事?”商玉婙蹙眉问道。

    素心忙出去查看,片刻后回来,脸色有些发白:“小姐,是……是浆洗房的一个媳妇子,叫柳家的,抱着个孩子在外头跪着哭喊,说是求少夫人给她做主。”

    商玉婙放下账册:“带她进来。”

    那柳家的约莫三十上下年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面色潮红、昏昏沉沉的女童。

    一进来便扑倒在地,磕头不止,哭声凄厉:“少夫人!求少夫人救救我的巧姐儿!他们……他们黑了心肝,要逼死我们母女啊!”

    商玉婙命人扶她起来,沉声道:“有话慢慢说,谁要逼死你们?”

    柳家的一边抹泪一边哭诉。

    原来她男人是外院的一个小管事,前几月病死了。

    二夫人身边的赖嬷嬷便看中了她现在住的的那处下人院子,想腾出来给她娘家侄儿住,几次三番逼她搬去后面更破旧的矮房。

    柳家的不肯,前两日巧姐儿便莫名其妙发起高烧,请了大夫来看,却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柳家的怀疑是赖嬷嬷使人做了手脚,今日巧姐儿病情加重,她走投无路,才拼死闯到内院来求告。

    “少夫人!那矮房又潮又湿,四面漏风,巧姐儿这病要是搬过去,只怕……只怕就没了啊!”

    柳家的抱着孩子,哭得几乎晕厥。

    商玉婙看着那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一紧。

    她自然知道,这绝不只是一处院子之争,怕是有人想借着打压这孤儿寡母,来试探她这个新主母的深浅和手段。

    “红绡,拿我的帖子,立刻去请回春堂的刘大夫来,要快!”商玉婙吩咐道,又对柳家的说,“孩子要紧,你先带她到后面厢房安置,一切等大夫看了再说。至于院子的事,我自有主张。”

    柳家的千恩万谢,被婆子扶了下去。

    商玉婙面色沉静,心中却已怒意翻涌。

    她才接手家务第一天,就有人敢用这等阴毒手段欺凌弱小,若不立威,日后这府里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约莫半个时辰后,刘大夫来了,诊过脉,开了方子,说是受了严重的风寒,兼之可能误食了有些发霉的食物,才导致高热不退,需好生调理。

    送走大夫,商玉婙吩咐素心按方子去抓药,又命人去请二夫人房里的赖嬷嬷过来回话。

    赖嬷嬷来得倒快,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穿着体面的青缎掐牙背心,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透着精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给少夫人请安。”

    赖嬷嬷行礼,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商玉婙腕间的佛珠。

    “赖嬷嬷,”商玉婙端坐上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柳家媳妇院子的事,是你经手的?”

    赖嬷嬷笑容不变:“回少夫人的话,是老奴在办。也是按着府里的旧例,柳家的男人没了,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占着那么个齐整院子也不像话。后面那处院子虽略旧些,收拾收拾也能住人。老奴也是为她好,省得旁人说闲话。”

    “为她好?”商玉婙轻轻重复了一句,指尖敲了敲桌面,“所以她女儿就活该病得快死了,也是为她好?”

    赖嬷嬷脸色微变,忙道:“少夫人这话可折煞老奴了!巧姐儿生病,那是她自个儿不当心,与老奴何干?少夫人可莫要听那起子刁奴胡吣!”

    “是不是胡吣,我自有分寸。”商玉婙冷冷地看着她,“我只问你,逼迁孤儿寡母,可是二婶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

    赖嬷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道:“这……二夫人自是知道的。府里人口多,住处紧张,也是没法子的事……”

    “好一个没法子!”商玉婙骤然提高声音,虽未拍案,但那瞬间迸发的凌厉气势,让赖嬷嬷和屋内的丫鬟们都吓了一跳,“侯爷和世子尚在,夫人主持中馈,何时轮到你们二房来安排正经下人的住处了?还是你觉得,我新来乍到,软弱可欺,可以由着你们拿捏?”

    “老奴不敢!少夫人明鉴!”

    赖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渗出冷汗。

    她没想到这新奶奶看着年轻貌美,沉静温和,一旦发作起来,竟如此慑人。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商玉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日我看在二婶面上,不重罚你。你自己去夫人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回明了,领十板子,扣三个月月钱。柳家母女,仍住原处,一应饮食用药,由公中出。若再让我知道有人敢欺辱她们,决不轻饶!滚出去!”

    赖嬷嬷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寂静。

    素心和红绡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都带着钦佩与一丝陌生。

    方才的小姐,与平日那沉静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商玉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打了赖嬷嬷,等于打了二房的脸。

    二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果然,不到傍晚,二夫人便带着越婧瑶来了归仁斋。

    妇人约莫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穿着绛紫色团花褙子,头上戴着赤金头面,笑容满面,却未达眼底。

    “侄媳妇忙着呢?”

    越氏自顾自地在榻上坐了,越婧瑶站在她身后,挑衅地看着商玉婙。

    “二婶来了。”商玉婙放下手中事务,起身见礼,神色如常,“不知二婶有何指教?”

    越氏端起丫鬟奉上的茶,慢条斯理地拨了拨,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今儿为了个下人媳妇子,侄媳妇发了好大的火,连我房里的赖嬷嬷都打了?”

    商玉婙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坚定:“二婶消息灵通。并非侄媳妇要发火,实在是那赖嬷嬷行事太过。逼迁孤儿寡母,险些闹出人命,若传扬出去,坏了侯府仁善的名声,父亲和夫君面上须不好看。侄媳妇既掌着家,遇此等事,不得不管束一二。小惩大诫,也是为侯府声誉着想。若有冒犯二婶之处,还望二婶海涵。”

    越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放下茶盏:“侄媳妇果然伶牙俐齿,心思缜密。只是这侯府家大业大,人情往来,盘根错节,有些旧例,沿用多年,自有它的道理。侄媳妇年轻气盛,骤然更张,只怕……未必是福。”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敲打与威胁。

    商玉婙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二婶教诲的是。只是这旧例若成了藏污纳垢、欺凌弱小的借口,那便不是旧例,是弊政了。夫君将中馈交与我,我便要对得起这份信任。该守的规矩自然要守,该革的弊端,也绝不能姑息。”

    越氏盯着她,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好,好得很!既然侄媳妇这般有主张,那咱们就走着瞧!”

    说罢,霍然起身,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越婧瑶拂袖而去。

    恰在此时,越劲衍从外头回来,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

    商玉婙勉强笑了笑,将今日之事简单说了。

    越劲衍听完,沉默片刻,方道:“二婶性子向来如此,你不必与她正面冲突。日后她若再寻衅,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我知你是为我好,”商玉婙抬眸看他,“但内宅之事,终究需我自己面对。若事事依赖夫君,我在这府中,便永远立不起来。”

    越劲衍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难为你了。”

    正在这时,外头又有丫鬟慌慌张张来报:

    “世子爷,少夫人,不好了!静慧师父……静慧师父在老夫人面前,说……说少夫人腕上那佛珠,煞气太重,与老夫人常年供奉的观音气场相冲,恐对侯府运势不利!”

    越劲衍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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