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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穿梭与星空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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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铭没有丝毫犹豫,指尖通神之力微吐,一滴蕴含着磅礴能量与灵魂印记的殷红血珠便逼出体外,精准地滴落在那枚非金非玉、流淌着空间道纹的【破界符】之上。

    血液触及符箓的瞬间,并未滑落,而是如同水滴融入海绵般,被符箓瞬间吸收。淡银色的符箓表面,那些原本缓缓流转的复杂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却无比深邃的银辉,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股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瞬间传入苏铭心神深处,认主过程在瞬息间便已完成,简单得超乎想象,仿佛这符箓本就等待着他。

    随着认主完成,苏铭的意识自然而然地沉入符箓内部。那是一片由纯粹空间法则构成的、无边无际的银色识海。在这识海的中央,并非复杂的结构,只有两个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不断明灭闪烁的空间坐标,清晰无比地烙印在那里。

    其中一个坐标,散发出的空间波动带着一种隐隐的、令人不安的死寂与混乱气息,其指向的方位,与苏铭灵魂深处感应到的、魔一所在的那个大致方向高度重合,但更为精确。然而,即便是通过这精确坐标去感知,那种遥远感依旧令人绝望,仿佛隔着一重又一重无尽的世界壁垒。

    另一个坐标,则指向与之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未知的深邃方向,气息晦涩不明,难以揣度。

    选择,似乎并不困难。

    苏铭的意念集中在第一个坐标之上,心中默念:“就是它了!”

    就在他意念落定的刹那——

    “嗡——!!!”

    他手中的【破界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如同一轮银色的太阳在他掌心诞生!光芒并非四散辐射,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向前方虚空汇聚、拉伸、构筑!

    嗤啦——!

    仿佛有无形巨手抓住了空间这块坚韧的幕布,猛地向两边撕开!一道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弧、内部幽暗深邃、不知通向何方的空间通道,以惊人的速度在苏铭面前的北极冰原上空形成!通道入口处光芒扭曲,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卷起周围的冰雪,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

    通道内部,并非他想象中流光溢彩、法则交织的景象,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绝对的虚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一种吞噬一切的沉寂和远处偶尔闪过的、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的、破碎星辰的暗淡剪影。与他上次从远古时代回归时,那条由始皇陵时空法阵构筑、虽有法则冲击却充满时空韵律的通道截然不同,这条由【破界符】强行撕开的通道,充满了某种蛮横与不确定感。

    苏铭深吸一口气,将周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四百五十万的精神力如同最坚实的铠甲护住灵魂与肉身。他没有回头,一步迈出,毅然踏入了那幽暗的通道入口!

    就在他身体完全没入通道的瞬间,一股远超想象、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恐怖撕扯之力骤然作用在他全身!这股力量并非针对肉体,更像是直接作用于他存在的“本质”,要将他这闯入不属于自己维度空间的异物,强行“拉拽”向既定的终点!

    饶是以苏铭如今SS级巅峰的强悍体魄和灵魂强度,也感到一阵剧烈的、仿佛要被分解撕碎般的痛楚传来!他闷哼一声,周身能量本能地爆发,与这股撕扯之力对抗,同时极力稳定住身形,如同激流中的礁石。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化作了一道被无形力量裹挟的流光,在这条奇异的虚无通道中,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向着那遥远的坐标点疯狂飙射而去!

    通道内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而扭曲。苏铭感觉自己仿佛在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中穿行,四周是飞速向后掠去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象。他看到了……死寂的星系。

    那并非遥远的星光,而是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的庞大天体残骸。有的星系,恒星早已熄灭,只剩下无数冰冷的行星碎片,如同宇宙的坟场,在黑暗中无声漂浮;有的星系,被巨大的尘埃云笼罩,内部偶尔爆发出最后的能量闪光,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他甚至看到了一颗濒临毁灭的白矮星,正疯狂地吞噬着伴星的物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引力波纹……

    这些星系,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种共同的气息——死亡。它们不知已经沉寂了多少万年,多少亿年,仿佛整个宇宙的生机都已在这里断绝。苏铭就像一个孤独的过客,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以超越光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从这些死寂的宇宙墓园旁一掠而过,无法停留,无法探究,只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浩瀚而冰冷的荒芜与绝望。

    这种景象,远比任何丧尸横行的末世地球更加令人心悸。那是整个恒星系统、乃至星河文明的终结,是时间尺度上无法想象的寂灭。他心中原本因统一地球、实力暴涨而产生的一丝睥睨,在这宇宙尺度的死亡面前,被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对自身渺小的深刻认知,以及对前方未知的愈发凝重。

    不知“行驶”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在这种超越常规时空的通道中,时间感已然错乱)。突然!

    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血脉最深处、灵魂最本源的战栗,毫无征兆地如同冰水般浇遍了苏铭全身!

    他猛地“抬头”(在通道中其实并无方向),望向那撕扯之力牵引的前方。

    只见在通道视线的极遥远处,那原本是无尽虚无与死寂星系的背景中,一道顶天立地的庞大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隔着难以想象的距离,依旧占据了苏铭全部的感知视野!它仿佛扎根于宇宙的根基,树冠没入了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终极黑暗,其规模远超任何他见过的星辰,甚至……超越了星系!

    随着通道的飞速靠近,那虚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棵……树。

    一棵无法用任何已知语言描述的、庞大到颠覆认知的巨树!

    它的主干粗糙如同环绕着无数破碎星辰形成的星环,纹理间仿佛流淌着凝固的时空长河。枝杈虬结蔓延,伸向宇宙的各个维度,每一根枝条都仿佛承载着一个即将诞生或已然死去的世界,叶片(如果那些闪烁着不同法则光辉的光斑可以称之为叶片)如同亿万星辰,明灭不定,散发着古老、苍茫、至高无上的气息。

    仅仅是注视着这棵巨树的虚影,苏铭就感到自己的灵魂在哀鸣,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恐惧的尖叫!一种想要跪伏下去、顶礼膜拜的冲动,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这并非精神攻击,而是低等生命面对超越理解的存在时,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这……这是什么?!”苏铭心中骇然,牙齿紧咬,牙龈甚至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他强行运转那高达四百五十万的精神力,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守住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硬生生遏制住了那源自本能的跪拜冲动!他的骄傲,他的意志,不允许他向任何未知的存在屈膝!

    他死死地盯着那棵仿佛支撑着整个宇宙的巨树虚影,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贴身收藏的祖神脊椎匕首。匕首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温热,仿佛感应到了外界的恐怖存在,其中蕴含的李世民的力量似乎也在微微苏醒,给予了他一丝微弱却至关重要的支撑。这是他目前所能依仗的、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底牌。

    幸运的是,那无形的空间通道,似乎也“感知”到了这棵巨树的不可侵犯,其轨迹并未直接冲向巨树,而是在距离那庞大虚影尚有一段(虽然这段距离可能也相当于数个星系直径)的位置,发生了一次微妙的偏折,绕开了巨树所在的区域,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疾驰。

    即使只是远远绕行,那巨树虚影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如同实质,让苏铭全程精神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与侥幸。直到那顶天立地的影子逐渐缩小,最终再次被无尽的虚无和死寂星系所取代,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后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握着匕首的手心也满是汗水。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宇宙中,竟然存在着如此可怕的存在?”苏铭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渺小如尘埃”。

    经过这段插曲,接下来的旅程似乎变得平静了许多,但苏铭的心却再也无法放松。他默默地观察着通道外飞速掠过的、千篇一律的死寂景象,心中对星海的认知被彻底刷新。这里并非充满生机与文明的乐园,而是隐藏着无数未知与恐怖的危险之地。

    又过了不知多久,或许在主观感受上是半天左右。

    突然——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破碎、又仿佛宇宙初开般巨大的异响,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炸开!

    他所在的这条稳定(相对而言)的空间通道,前端猛地亮起刺目的白光,整个通道壁障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一股比之前进入时更加强悍、更加狂暴的巨力,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释放,狠狠地从他身后袭来,作用在他全身!

    “噗!”

    苏铭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推力加身,眼前被刺目的白光彻底充斥,所有的感知在瞬间丧失。

    下一秒,天旋地转,空间扭曲。

    他被那股巨力,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狠狠地推出了即将彻底崩溃的空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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