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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被温柔接住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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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跳望着王小胖他们沾着粉笔灰的鼻尖——那白花花的粉末像没擦干净的雪花,沾在鼻尖上轻轻颤动;歪到后脑勺的红领巾,绳结松垮地耷拉着,随着少年们的小动作晃来晃去;还有被胶水粘成一团的作业本,纸页皱巴巴地粘在一起,隐约能看见里面晕开的墨痕。嘴角刚要上扬,刘老师那句“这四个小子已经气走六位老师”的话就像冷水浇头,瞬间让他收敛了笑意,眼神也沉了下来。

    是啊,想当年,他和张杰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鬼。书包常年空着,课本要么卷了边要么丢了页,课桌抽屉里却堆满弹珠、纸条和半截的玩具车,把班级搅得鸡飞狗跳。老师一进教室就头疼,黑板擦总在讲课途中“意外”落地,粉笔头会精准地砸中后排同学的后背,就连教室后门的插销,都被他们偷偷拔了下来,就为了看老师推门时踉跄的模样。可直到遇到李老师——那个深谙“治顽疾需对症”的高手,才像被点中命门一般,彻底收敛了性子。原来治理捣乱的孩子就是这样,硬刚没用,压不住他们骨子里的叛逆;顺着脾气来也不行,只会助长嚣张气焰。唯有精准拿捏住他们的心理弱点,像医生寻到病根,再调皮的“小魔王”也能被温柔收服,甚至转化成班级的中坚力量。

    那时,他俩一个鬼点子不断,一个胆大包天,配合得天衣无缝,堪称“双煞组合”。最出格的一次,他们趁午休没人,偷偷把教室的钟表调快了二十分钟。下午第一节课前,全班同学像被抽了鞭子似的冲进教室,书包带子甩得飞起,课桌被撞得“咚咚”响,结果却只能干坐着等上课铃。连向来守时的王老师也上当受骗,提前十分钟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坐立不安的学生,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对着快了的钟表发呆。王老师气得直跺脚,翻遍值日记录、挨个询问学生,甚至动用了“匿名检举箱”,却始终抓不住他们的破绽——钟表是趁没人时调的,没有目击者,两人又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王老师只能无奈摇头,束手无策,最后只剩一声长叹。

    直到新来的李老师出现。她没有一上来就立规矩、查旧账,只是不声不响地观察了几天。课间看他们躲在走廊拐角偷偷交换“战利品”,午休时坐在学生堆里听大家闲聊,连他们趁老师不注意时互使的眼色,都被她看在眼里。没过多久,李老师就一眼看穿了他俩的弱点——马小跳最怕被当众表扬,一被夸就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被同伴说“装好学生”;张杰则最忌讳被冷落,越被忽视越要折腾出动静,哪怕被批评也比被当成空气强。李老师没有训斥,也没有查证,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已有了周密的计划:一场不动声色的心理引导,即将悄然展开。

    周五的班会课上,李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地说:“我要特别表扬马小跳同学,这几天我观察到,他主动帮同学捡起掉落的文具,还悄悄把歪斜的课桌摆整齐,责任心强,堪称表率。”她的目光温和地扫过全班,最后特意在马小跳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几分赞许的笑意。

    话音刚落,教室里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和交头接耳的嘀咕——谁不知道马小跳平日里鬼点子最多,不是把粉笔灰撒在同学衣领,就是把玻璃窗户给打碎,此刻这“表率”的帽子扣下来,反差大得让人忍俊不禁。

    马小跳本人更是如遭雷击。原本懒散地趴在桌上的身子瞬间绷直,脸“唰”地涨得通红,比熟透的火龙果还艳,连耳尖都开始冒热气,他甚至觉得那热度能煮熟个鸡蛋。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角,指甲都嵌进了木头缝里,眼神慌乱地躲闪着,生怕对上任何人的视线。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既怕被同学嘲笑“装模作样”,又莫名生出一丝被认可的别扭感,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他瞬间被钉在椅子上,双手在桌下绞成麻花,指节都泛了白。周围同学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他身上,又痒又疼。

    就在这时,后排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紧接着是压低的、却足以让他听见的嘀咕:“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马小跳要改行当好学生了?”“就是就是,‘责任心强’?他上次不是还把王老师的茶杯藏在讲台抽屉里吗?”“啧啧啧,‘堪称表率’,我听听,这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些话像小钢针,一下下扎进马小跳的太阳穴。他甚至能想象出说话那人夸张的、挤眉弄眼的表情。后背的汗顺着脊椎骨往下淌,黏糊糊地贴着衬衫,又闷又难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冲出去大喊一声“我就是装的!”,可他动不了,只能僵在那里。想把头埋进臂弯里躲开那些视线,可脖子却僵硬得像块生木头,纹丝不动;想辩解两句“我不是!”,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吐不出一个字。他只能死死抿着嘴,牙齿咬得下唇生疼,心里把张杰骂了八百遍:“都怪你这莽夫!当初非撺掇我调钟,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而坐在斜后方的张杰,日子比他还难熬。李老师摸准了他“最怕被冷落”的软肋,特意给了他“班级文化墙总策划”的重任——这正是张杰求之不得的“表现机会”。自从接下任务,他简直像打了鸡血,天天课间蹲在墙角画草图,手指被彩纸划得冒小血珠也不在意;午休时别人都在睡觉,他却趴在桌上琢磨排版,彩笔屑堆了一桌面;连放学都抱着一摞彩纸、剪刀往家跑,熬了两个通宵改方案,铅笔头都用秃了三支,满心期待着李老师能拍着他的肩膀夸两句“做得不错”。

    可李老师像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第一天路过文化墙时,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就转身问班长:“黑板报标题再醒目点就好了”;第二天晨会,特意表扬了打扫卫生的同学“认真负责、值得学习”,对他熬了两晚的成果却提都没提,仿佛那面墙是凭空长出来的。张杰手里的剪刀“啪嗒”掉在地上,彩纸散了一地,像撒了满地的碎花瓣。他梗着脖子,故意把椅子挪得“吱呀”乱响,甚至假装咳嗽了两声,可李老师依旧不为所动,眼神都没往他这边飘一下。

    那种被彻底冷落的滋味,比被王老师罚站一节课还难受——就像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马戏,自己穿着小丑服又唱又跳,台下却空无一人,连个鼓掌的都没有。他坐不住了,双腿像长了密密麻麻的刺,每隔三分钟就蹭一下椅子,屁股底下仿佛垫了块烧红的铁板,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老师的背影,心里急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好?还是压根没把我当回事?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啊!”

    第三天午休,马小跳实在扛不住了。那股被当众表扬的煎熬像藤蔓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每一秒都像在受刑。他趁着李老师去办公室门口倒水的功夫,像做贼似的溜了进去,脑袋快垂到胸口,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李老师,我错了!教室的钟表……是我和张杰调的!那次大家白等上课,都是我们的错!”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怕挨骂,是憋了两天的委屈、不自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几乎是同一秒,办公室门被“咚”地一声撞开,张杰举着皱巴巴的策划图冲了进来,脸上还沾着点彩笔的颜料,红着眼眶,声音带着颤音喊:“老师!您看看我的图啊!我改了四次了!还有,调钟的事我也有份,您别只说马小跳一个人!”他越说越激动,把策划图往办公桌上一拍,纸角都掀了起来,那种被忽视的憋屈混着愧疚,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眼睛红得像兔子。

    两人站在办公桌前,一个抹眼泪,一个红着眼,往日里横着走路、谁都不怕的“捣蛋二人组”,此刻活像两只被缴了械的小刺猬,连抬头看李老师的勇气都没有,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马小跳看着眼前这四个孩子,鼻尖上沾着的粉笔灰、红领巾歪到肩膀上、作业本粘成一团的狼狈,还有那被戳中心事的涨红脸,都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和张杰。他想起那会儿被李老师“拿捏”时的别扭与慌乱,想起自己梗着脖子却藏不住心慌的模样,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这几个孩子里,赵宇最沉默,却总在作业本的边角、课本的空白处涂满速写。马小跳偷偷看过他的画——那是一幅用铅笔勾勒的教室角落,光影细腻,连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都仿佛带着温度,课桌上的粉笔头、窗台边的绿萝叶,都被画得栩栩如生。可赵宇的成绩却一路下滑,数学卷子上的红叉越来越多,家长没收了他的画具,只留下“不许再画”的严厉禁令,让这个沉默的少年更孤僻了。

    而张强,则是另一种模样。课堂上插科打诨,课后翻墙逃课,调皮得让人头疼,可偏偏在物理这门课上,像是被命运之神亲吻过大脑。那些让全班同学抓耳挠腮的难题,他往往扫一眼就能说出答案,甚至还能提出更巧妙的解法。马小跳特意找了几道有难度的物理题,抄在纸上悄悄塞给了他。

    “张强!你在干什么?”林梦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像一根绷紧的弦,突兀地划破了课间的喧闹。她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眉头紧蹙,目光里满是担心地盯着张强。

    “马老师……没为难你吧?”她快步走上前,语气轻柔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她把作业本轻轻放在桌上,眼神里全是关切,生怕张强又因为调皮被老师批评,或者遇到什么麻烦。

    听见声音,张强从思绪中抽离,回过神来。看着林梦瑶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摆了摆手说:“没事,就马老师让我解几道物理题。”

    “那你……还能陪我一起回家吗?”林梦瑶小心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尽的担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张强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抽出那张写着物理题的试卷。纸张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微光,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他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得意,又像是在温柔地安慰她:“放心吧,这几道题难不倒我。等我解完,肯定能赶上和你一起走。”

    看着他自信的侧脸,林梦瑶的思绪被瞬间拉回了那个同样被光线浸染的中学时代。那天并非晴日,而是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

    记忆里,她抱着书包,缩在教学楼门口狭小的屋檐下,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家长接走,心里又急又怕。爸爸怎么还没来?雨这么大,她连冲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像被世界遗忘在角落里的小石子,又冷又孤单。雨水敲打着屋檐,顺着墙角往下淌,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打湿她的裤脚,她只能再往里缩了缩,心里既盼着爸爸的身影,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越想越害怕,眼眶都有些发热。

    就在这时,一个撑着伞的身影穿过雨幕,朝她走了过来。那把蓝色的大伞为他隔绝了风雨,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另一个干燥温暖的世界里走来。他停下脚步,带着几分好奇和青涩的关心,大声问道:“喂!你是谁呀?为什么还待在学校呀?”

    林梦瑶记得,自己当时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清澈又带着点莽撞的眼睛。心里先是吓了一跳,像有只小兔子猛地撞了一下。随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是窘迫,被这样直接地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和一丝获救般的庆幸。原来,还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这个被遗忘的、狼狈的自己。

    “我……我在等爸爸。”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声音小小的,几乎要被雨声淹没。但那个少年却好像听得很认真,然后自然而然地把伞往她这边又倾斜了一些。

    那一刻,雨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了。雨丝斜斜地打在伞面上,敲出细密的节奏,远处的街灯在水洼里投下摇晃的光晕,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纱里。她微微仰着头,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膀上——那片深色的水痕正缓缓蔓延,发梢也在滴水,可他却像毫无察觉似的,只顾把伞整个倾向她这边。风夹着凉意掠过,她却觉得胸口暖暖的,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裹住。

    那一刻的温暖,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心田。后来的时光,爸爸越来越忙,身影在她的日常里渐渐淡去。可就在那些独自等待放学、望着同学被家长接走的落寞时刻,张强总会出现。有时是递过来一块糖,有时是陪着她默默等一会儿,更多的时候,是像那天一样,用他笨拙却真诚的方式,给她一份安稳的陪伴。她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记忆突然与眼前重叠——原来被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这个莽撞又温暖的开场,就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因为张强日复一日的陪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傍晚,马小跳用钥匙拧开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木门,“咔哒”一声,仿佛也打开了一个装满琐碎幸福的盒子。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这个家——这个他和路曼曼一起租下的、小小的单间。

    房子确实不大,一室一厅在如今看来简直像个精致的鸟笼。客厅里,那张二手的米色布艺沙发是他们逛了三个家具城才淘到的,此刻正慵懒地占据着一角,扶手上还搭着他早上出门时换下的围巾。沙发前的原木色茶几上,两个并排的马克杯还残留着早上的咖啡渍,那是他们匆忙的见证。阳光透过没来得及拉严的窗帘缝隙斜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墙上那几幅用相框精心装裱起来的、有些歪斜的拍立得照片——有他们在游乐园鬼屋前的搞怪合影,有路边摊前举着糖葫芦的灿烂笑脸,还有某个慵懒周末,路曼曼睡眼惺忪地窝在他怀里,头发乱得像鸟窝的糗态。

    “终于回来了……”马小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与安心的叹息。他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这触感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这间小小的屋子,承载了他们太多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第一次一起组装宜家家具,他拧歪了螺丝,被路曼曼嘲笑半天;最后一次在这里吃火锅,辣得两人眼泪鼻涕横流,却还抢着最后一片毛肚;还有无数个加班晚归的夜晚,总有一盏灯为对方亮着,一杯热饮在桌上温着。

    他走到窗边,伸手将那盆快要枯死的多肉植物往阳光下推了推。这是路曼曼去年生日时买的,说是要给家里添点生机,结果两人都忙,他更是笨拙地掌握不好水量,不是浇多了就是忘了浇。看着蔫头耷脑的叶子,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好笑。路曼曼总说他粗心,可也只有在这间屋子里,他才敢把这份粗心彻底暴露出来,因为总有人会帮他收拾残局,然后嗔怪地瞪他一眼,再默默把多肉救活。

    马小跳坐在房间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台灯暖黄的光晕温柔地洒在摊开的333班同学档案上,纸页泛黄,字迹斑驳,仿佛承载着一段段被时光封存的青春。他微微前倾着身子,眉头时而轻蹙,时而舒展,指尖在一行行名字与评语间缓缓移动——赵宇的“沉默寡言,热爱绘画”,张强的“思维敏捷,物理突出”,王小胖的“性格憨厚,乐于助人”……每一个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少年,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墙上的老式挂钟已指向十一点,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只余下这方寸天地间的静谧与追忆。

    他正看得入神,忽然,钥匙在锁孔里轻轻转动,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接着,门锁被小心翼翼地拧开,门轴发出极轻的一声“吱呀”,像怕惊扰了夜的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窄缝,路曼曼探进半个身子,像只夜归的猫,动作轻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她一眼便看见了灯下专注的马小跳,脚步不由得又放得更缓,连高跟鞋的后跟也刻意不落地,只用脚尖轻轻点着地板,生怕一丝响动都会打破这凝滞的时光。

    可下一秒,她换拖鞋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马小跳闻声抬头,只见她一边看向他,嘴角却向下撇着,声音里不仅有疲惫,更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这么晚了还不睡?”

    马小跳立刻放下档案,起身迎过去。他接过她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塞满了文件和笔记本。“怎么又这么晚?”他皱着眉,语气里是心疼,手指却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新闻再重要,也得按时下班啊。”

    路曼曼没像往常一样回应他的关心,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卸下重担似的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语气里满是烦躁:“可别说了,今天累死我了!为了拍那个明星的独家八卦,我整整在寒风里站了八个小时!结果呢?白站了!那明星压根没出现,我们一群人冻得瑟瑟发抖,像个傻子一样!”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怨气,眉头紧紧蹙着,眼眶微微泛红,仿佛要把一整天的憋屈都吐出来。

    马小跳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臂环住她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身上的凉意和怒气。“辛苦了,我的大记者。”他低声说,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热了牛奶,还按你上次说的,加了半勺蜂蜜,温在保温杯里呢。”

    路曼曼睁开眼,抬头看他,昏黄的灯光在她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往日里亮得像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带着未散的委屈和几分不甘:“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马小跳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指节,随即把她整只手都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漫过去,“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呢——加半勺蜂蜜不齁,牛奶要温到不烫嘴,这些哪能忘?”他牵着她往床边走,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轻轻按她坐下时,拇指还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快去洗个热水澡,浴室里我提前放了热水,温度刚好。等你洗完,我给你揉揉脚,把站了一天的酸劲儿都揉开,然后咱们一起骂那个放鸽子的明星,从他耍大牌骂到他没良心,好不好?”

    路曼曼听着他带着点憨气的狠话,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上弯了弯,眼底的雾气像被风吹散似的渐渐淡了。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力道软得像挠痒:“谁要跟你一起瞎骂,幼稚。”话虽这么说,她起身时脚步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沉,走向浴室的背影里,肩头的紧绷感悄悄松了下来,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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