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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吕布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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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就让他走了?”张飞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还有些发懵。

    刘备却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望着门外,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走回座位,端起那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上那紧绷到几乎扭曲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些许。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

    “如今的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等吧。”

    一直沉默的关羽,抚着美髯,那双半闭的丹凤眼缝隙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低声自语。

    “此人……非池中之物。”

    夜色深沉,压抑的小沛城内,刘备的心中却因这个神秘的孔明,燃起了一丝微弱却滚烫的希望。

    他不知道孔明要做什么。

    他只知道,从今夜起,这三天的等待,既是煎熬,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期盼。

    徐州,陈珪府邸。

    书房内,灯火如豆。

    年过半百的陈珪闭目端坐,手指一下下叩击着席案,眉心紧锁,刻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屋外秋意渐凉,屋内却因父子二人的沉默而显得格外压抑。

    “父亲。”

    陈登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片死寂。

    “袁术遣使求亲,吕布……动心了。”

    他的声音里压着火,那是野心被愚蠢之辈阻碍时才会有的焦躁。

    陈珪睁开眼,那双老眼中没有浑浊,只有一片看透世事的冰冷。

    “动心?”

    他发出一声冷哼。

    “袁术称帝,已是冢中枯骨,吕布这蠢货竟还想去攀附。”

    “他只看得到‘皇亲国戚’四个字的虚名,却看不到袁术那条破船,船身上全是窟窿!”

    “一脚踏上去,就是船毁人亡!”

    陈登躬身,语气愈发急切:“孩儿也是此意!可吕布此人,刚愎自用,我们若强谏,必起反效果。若不谏,徐州这艘大船,就要被他亲手凿沉,我陈氏一族,也得跟着陪葬!”

    父子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辅佐吕布,本就是与虎谋皮。

    这头猛虎能庇护他们一时,却也随时可能将他们反噬。

    他们需要一条真正的出路。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极轻却极快的脚步声。

    管家在门外压低了嗓音,语气透着一股紧张:“老爷,公子,府外来了一人,自称从许都来,有万分要事求见!”

    许都?!

    陈珪与陈登猛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惊疑。

    “带到这里。”

    陈珪的声音沉稳如旧。

    “封锁院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片刻后,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被带了进来。

    他穿着普通商贾的衣服,面容平平无奇,但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一双眼睛便如冷电般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锁定了上首的陈珪。

    那不是商人的眼神,是刀,是鹰。

    “在下满宠。”

    来人没有半句废话,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父子二人的心上。

    “奉曹司空之命,星夜前来,密会二位。”

    陈珪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面上波澜不惊,缓缓起身,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口说无凭,何以为证?”

    满宠自怀中取出一枚木令牌,双手奉上。

    令牌上只一个古朴的“曹”字,背面是繁复的暗纹。

    陈登接过,细细检视后递给父亲。

    陈珪只瞥了一眼,便知真假,目光重新落回满宠身上:“曹司空深夜遣使,所为何事?”

    “司空大人的肺腑之言,尽在信中。”

    满宠态度恭谨,腰杆却挺得笔直,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司空大人说,他敬佩二位久矣,这封信,二位看过便知。”

    他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信封,双手呈上。

    封口处,曹操的私印红得刺眼。

    陈珪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这薄薄一纸,是催命的毒药,还是登天的阶梯?

    他示意陈登接信。

    陈登拆开信封,与父亲凑到烛火下,目光一寸寸扫过信纸。

    信上的字迹,霸道张扬,一如曹操其人。

    开篇便是赞誉,称他们父子为“汉室栋梁,徐州屏障”,却“明珠暗投”于一介武夫麾下,言语间充满了惋惜。

    紧接着,笔锋陡然凌厉!

    信中痛斥袁术僭越称帝,乃“国贼!逆党!天下共诛之!”

    而吕布与之结亲,是“自绝于天下,自甘为走狗!”

    字字诛心!

    “……若二位能助吕布回头,斩断与袁逆的牵连,便是匡扶汉室的大功臣!”

    “操以丞相之名在此立誓:事成之后,必上表天子,封公为列侯!”

    “元龙先生,一郡太守之位,虚席以待!”

    “他日,若能除去吕布,将徐州归于朝廷,则陈氏一族,当居首功!”

    轰!

    陈登的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他捏着信纸的手指都在发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猛地抬头,双眼在烛光下亮得吓人。

    “父亲!”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天赐良机!曹公所言,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孩儿的心坎里!”

    “袁术必亡!吕布非主!唯有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才是真正的出路!”

    陈珪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仿佛带走了压在心头的所有阴霾和犹豫。

    他将信纸缓缓折好,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好一个曹孟德……好大的手笔,好毒的眼光。”

    他看向满宠,声音冰冷而决绝:“回报司空大人,信,我们收下了。他的意思,我们父子……明白了。”

    “此事,关乎汉室正统,我二人,必竭尽全力!”

    满宠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松弛下来,他深深一揖到底:“有陈公此诺,宠此行不虚!司空大人在许都,静候佳音!”

    送走满宠,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父子二人的心,却已是烈火烹油。

    “登儿。”

    陈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然。

    “此事,要等。”

    “等?”陈登一愣。

    陈珪嘴角咧开一抹冷酷的笑意。

    “对,等。”

    “等吕布答应韩胤,等他为即将成为‘皇亲国戚’而狂喜!”

    “然后,我们再出手。”

    “我们要亲手将他从云端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让他感受被欺骗、被愚弄的滔天愤怒!”

    “只有这样,他才会对袁术恨之入骨!”

    “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们的‘建议’,言听计从!”

    陈登瞬间明悟,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旋即化为无边的钦佩。

    姜,还是老的辣!

    “父亲高见!”

    “孩儿明白了,这几日,我们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看戏!”

    三日后,徐州州牧府。

    高大威严的厅堂之内,烛火烧得噼啪作响,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主位上,吕布身披华贵锦袍,头戴嵌宝金冠,一张英武的面庞因酒意与喜悦而泛着红光。

    他正志得意满地享受着麾下将领们的吹捧。

    在他看来,忠君大一统都是虚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天下的道理。

    如今,淮南的袁术自己当了皇帝,还要把太子妃的位子送给自己的女儿,这种天大的好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作为“国丈”,号令一方,是何等的威风!

    台阶之下,袁术的使者韩胤正卑微地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口中吐出的贺词油滑至极。

    “温侯神威盖世,天下无人不知!我家主公常言,当今天下英雄,唯温侯一人而已!”

    “今能与温侯结为儿女亲家,实乃天作之合,必将传为千古佳话啊!”

    吕布被捧得通体舒泰,发出一阵震耳的狂笑,得意之情再也无法掩饰。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气冲天地对韩胤道:“好!”

    “既然公路有此美意,真心与我结亲,我吕布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

    “这门亲事,我应下了!”

    “轰!”

    底下的将领们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庆贺声,纷纷举杯。

    韩胤闻言,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来之前他还以为这是个苦差事,毕竟吕布反复无常的名声实在吓人。

    谁能想到,他竟如此爽快!

    天助我也!

    他连忙伏地叩首,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多谢温侯成全!下官这就回去,将此天大喜讯禀报我家主公!主公若知,定会龙颜大悦!”

    “嗯。”

    吕布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回去告诉你家主公,让他好生准备聘礼,我吕布的女儿,不能受了半点委屈!”

    “是,是!一定!一定!”

    韩胤点头如捣蒜,满心欢喜地转身,正要退出大厅。

    就在这时。

    一声怒喝自殿外炸响,声音苍老却充满了力量,将满堂的喧嚣瞬间击得粉碎!

    “主公!万万不可啊!”

    话音未落,陈珪的身影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他官袍凌乱,发髻散开了几缕,那张一向沉稳的老脸上,此刻写满了外人无法理解的痛心与焦灼。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方才还烈火烹油的气氛,瞬间冷如冰窖。

    韩胤的脚步僵在原地,愕然回头。

    吕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浓得化不开的阴沉与被打断的暴怒。

    他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低吼道:“陈珪!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此地喧哗,扰我喜事?!”

    陈珪却对吕布的怒火视而不见。

    他几步抢到大厅中央,对着吕布重重一拜,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

    “主公!珪并非有意搅扰,实为挽救主公于悬崖之边,挽救我徐州满城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吕布眉头紧锁,怒气虽未消,却也生出一丝疑虑。

    “此话怎讲?!”

    陈珪猛地直起身,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人心。

    他先是鄙夷地扫了一眼惊疑不定的韩胤,随即转向吕布,声音陡然拔高,字字铿锵!

    “敢问主公!当今圣上,在何处?”

    “……在许都。”吕布下意识答道。

    “那奉迎天子,辅佐国政,号令天下英雄共讨不臣者,又是何人?”

    “是曹操……”

    “然也!”

    陈珪的声音充满了浩然正气,响彻整个厅堂,“曹公奉天子以讨不臣,名正言顺,是真正的汉室忠臣!”

    “主公您勇冠三军,威震华夏,本应与曹公这等国之栋梁联手,共扶汉室,名垂青史!”

    “可如今,您为何要弃明投暗,与袁术这等僭越称帝、猪狗不如的国贼为伍?!”

    他手指猛地指向韩胤,声色俱厉!

    “袁术窃国,乃天下公敌!主公若与他结亲,便是与逆贼同流合污!天下人会如何看您?”

    “他们会说……”

    陈珪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羞辱意味。

    “‘看,那三姓家奴吕布,如今又去认贼作父了’!”

    “不忠不义之恶名,将永远伴随主公!”

    “届时,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我徐州将成累卵,危在旦夕!主公,您糊涂啊!”

    “你……你血口喷人!”韩胤又惊又怒,指着陈珪尖叫。

    吕布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陈珪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特别是那句——“三姓家奴,认贼作父”!

    这八个字,精准地戳爆了他最敏感、最在意的那根神经!

    他吕布一生,最重颜面!最恨别人拿他的出身和旧事说嘴!

    他本就是个没什么长远见识的粗人,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此刻被这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觉得陈珪说的每一个字都对!

    是啊,袁术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郡也敢称帝?我吕布怎能和他扯上关系?

    见吕布神色剧变,已然动摇,陈珪知道火候到了,立刻又添了一把更猛的油。

    他语气一转,变得痛心疾首。

    “主公,您难道忘了?当初您虎落平阳,前去投奔袁术,他是如何对您的?他忌惮您的神勇,拒不接纳!”

    “后来您占据徐州,他又许诺粮草军械,可送来的,不过是空头支票!”

    “此人言而无信,心胸狭隘,何曾真心将主公看作盟友?”

    旧事重提,一桩桩羞辱的记忆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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