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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时光里的了了-> 第一百零六章危难之中的安逸洲 第一百零六章危难之中的安逸洲
- 巢漫阁的青石板庭院上,寒气像毒蛇般缠上每个人的脊背。三百多号人黑压压地跪成一片,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加重半分。
有人的指尖在石板缝里掐出了血痕,有人的牙关咬得泛白,却没有一人敢抬头——庭院中央那把梨花木椅上坐着的辛杵,正用指腹反复摩挲着黑色手枪的纹路,枪身反射的冷光,比深秋的寒霜更刺人。
他身后,五十名身着纯黑保镖服的壮汉如铁塔般矗立,肩宽背厚,袖口下隐约露出的纹身和指节上的老茧,都在昭示着他们顶尖杀手的身份。
脚边的黑色皮箱敞开着,数十支同款手枪码得整整齐齐,金属碰撞的轻响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清晰。辛杵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心里早已算定:就算姜了了有以一敌百的本事,今天这巢漫阁,也得变成她的葬身之地。
人群最前方,唐天南和安逸洲被单独拎出来,跪在离辛杵最近的地方。唐天南穿着平日里常穿的藏青色长衫,此刻却沾满了尘土,原本挺直的脊背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微弯,可那双看向辛杵的眼睛里,仍藏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一旁的安逸洲则穿着素色长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白,与周围的肃杀格格不入——他本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此刻却因巢漫阁的事被卷入这腥风血雨里,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指节攥得发白,却仍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
谁都知道,辛杵把这两人拉到跟前,就是为了“敲山震虎”。柴灵孀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对她有养育之恩的干爹唐天南,一个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安逸洲,辛杵就是要拿这两人开刀,让柴灵孀知道,敢违逆他的下场有多惨。
庭院角落,六具壮汉的尸体还保持着倒地时的姿态,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在地面晕开一片片暗沉的红。
那些人都是巢漫阁的得力手下,半个时辰前,辛杵刚到巢漫阁就发了火,没问缘由便随手点了六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扣动了扳机。枪声至今还在众人耳边回荡,那声“砰”的巨响,成了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巨石,谁都怕下一个倒下的是自己。
辛杵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黑色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走到唐天南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弯下腰,右手猛地抬起,掌心带着劲风扇向唐天南的脸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庭院里炸开,唐天南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左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深红的指印,嘴角渗出了血丝。他却没敢抬手去擦,只是慢慢把脸转回来,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辛杵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狠戾:“唐天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你女儿救下我要杀的人,是不是活够了,想早点去阴曹地府报到?”
这话要从半个月前说起。辛杵在卧室看书,一通匿名电话突然打了进来,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只说了一句“巢漫阁私下救了陆瑾尤”,便挂断了电话。
起初辛杵并不全信——巢漫阁是国内排行第二的杀手组织,行事向来狠辣果决,最看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行规,怎么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救一个他下了追杀令的人?
可疑心一旦生了根,就再也压不住。辛杵暗中派了三名心腹去查,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底细:柴灵孀不仅带着陆瑾尤回了巢漫阁,还帮陆瑾尤解了身上的媚药,而这一切,唐天南从头到尾都知道,甚至还默认了柴灵孀的做法。
辛杵当时就怒了,当即就要带人来巢漫阁算账,可偏偏赶上他之前犯了错,被辛震罚去跪祠堂,之后又被锁在卧室里禁足,连门都出不去。直到昨晚,辛震才松了口,解除了他的禁足。刚一获得自由,辛杵今天就带着人马和武器直奔巢漫阁——新账旧账,他要一次性算清楚!
见唐天南始终不说话,只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辛杵不禁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倒是听说,巢漫阁的头领唐天南,向来杀伐果断,没成想,也是个护着女儿的‘女儿奴’。这模样,真是可笑得紧!”
说完,他不再看唐天南,转身走向安逸洲。他俯下身子,粗糙的手指猛地捏住安逸洲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安逸洲的下颌被捏得生疼,却没敢挣扎,只是紧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屈辱。
“杀手组织里,竟然藏着这么个俊朗的神医,”辛杵的语气带着戏谑,眼神却越发阴狠,“也难怪柴灵孀那个臭丫头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话音刚落,他猛地松开手,安逸洲的头不受控制地向后仰了一下,又迅速稳住。辛杵直起身子,盯着安逸洲的眼神里满是怒火,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本来我还想让你死得痛快些,可谁让你多管闲事,跟着柴灵孀一起救陆瑾尤?既然你非要凑这个热闹,那今天这苦果,你也得自己咽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的保镖,最终落在三名壮汉身上,抬手依次指着他们,声音里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你,你,还有你,过来!把他的脸用刀毁了,记住,刀伤越多越好,我要让柴灵孀回来的时候,好好看看她心心念念的人,变成一副什么鬼样子!”
三名壮汉不敢耽搁,立马应声上前,快步走到安逸洲面前。为首的壮汉伸手就要去抓安逸洲的胳膊,安逸洲见状,猛地站起身,挣扎着想要躲开,嘴里不停喊道:“干什么,你们别过来!”
可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哪里敌得过常年习武的壮汉?不过三分钟,就被两名壮汉死死按住了胳膊,强行按跪在地上。安逸洲的手腕被捏得生疼,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却仍在徒劳地挣扎,眼神里满是绝望。
唐天南见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跪到辛杵面前,双手死死抱住辛杵的小腿,声音急切又带着哀求:“老板!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安神医吧!他不是我们巢漫阁的人,只是我临时请来给弟兄们看病的大夫,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为难他!”
辛杵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小腿的唐天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没信他的话。他猛地抬腿,将小腿从唐天南的手里挣脱出来,唐天南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辛杵的语气里满是怒火,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唐天南,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早就把你们巢漫阁的事查得清清楚楚,安逸洲是你的忘年之交,在柴灵孀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你们巢漫阁的私人神医!你还想编瞎话糊弄我?信不信我不等柴灵孀那个臭丫头回来,现在就血洗了巢漫阁,让这里每个人都给你陪葬!”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唐天南最后的希望。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杵,眼底满是愤恨与无奈,更多的是对安逸洲的愧疚——如果不是当年他力邀安逸洲留在巢漫阁,安逸洲现在应该还是云游四海的神医,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辛杵没再理会唐天南,目光转回到第三名壮汉身上。见那壮汉还愣在原地,没敢动手,辛杵忍不住怒喝一声:“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快动手!”
壮汉被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抖,连忙点头,声音带着颤音:“好,好的老板,我这就动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慌忙从腰间掏出一把水果刀。刀刃闪着寒光,壮汉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刚才辛杵杀鸡儆猴的模样还在他脑海里回荡,他实在没胆量对安逸洲下手,可他更怕违抗辛杵的命令,落得和那六名死者一样的下场。
壮汉握着刀,一步步走到安逸洲面前,将刀慢慢靠近安逸洲的脸。刀刃离安逸洲的脸颊越来越近,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刀刃带来的寒意。安逸洲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着疼痛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