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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章 采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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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星火战队抽签轮空,意外获得一天休息。连续绷紧了好几天的神经,总算能稍微放松下来。训练室里很安静,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能看见空气里浮动的微尘。

    谁也没想到,陆星辰这天没安排任何高强度训练。吃过午饭,他径直走到林月的机位前,伸手在她显示器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林月正戴着耳机复盘昨天的比赛,感觉到动静,有点茫然地抬起头,摘下一只耳机:“队长?”

    “走。”陆星辰言简意赅,语气一贯的平淡。

    “去哪儿?”林月眨了眨眼,更疑惑了。休息日,队长要带她去哪?

    陆星辰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钥匙圈上挂着的金属战队标志在阳光下反着光。“超市,”他补充道,语气自然得像在布置训练任务,“基地冰箱空了,要补货。金刚陪阿鬼去医院复查手腕,采购就我俩去。”

    理由充分,没法拒绝。林月“哦”了一声,乖乖放下鼠标站起身。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连日待在训练室的沉闷感被驱散了些,昨晚那场意外带来的后怕也仿佛淡了一点。能和他一起出门,哪怕只是去超市,心里也悄悄生出一点说不清的期待。

    “哎哟哟,队长这是要带月月去过二人世界了啊?”金刚的大嗓门立刻从旁边响起,他正帮阿鬼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挤眉弄眼地看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调侃。

    墨白推了推眼镜,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淡淡飘来一句:“记得开发票,战队报销。”语气没什么起伏,但眼底似乎掠过一丝了然。

    阿鬼也小声附和:“队、队长,月月姐,辛苦你们了。”

    林月脸颊有点发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乱的衣服下摆。陆星辰一个冷眼扫过去,金刚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但脸上还是那副贼兮兮的笑模样。

    “废话多。”陆星辰丢下三个字,转身就往外走。林月赶紧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陆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辆车,车里收拾得很干净,有股和他身上相似的、淡淡的薄荷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不难闻。他开车的样子和打游戏时一样,专注又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有力,眼神看着前方,很少说话。

    林月靠在副驾上,扭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城市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慵懒而充满生活气息,行道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车里很安静,只有低回的轻音乐,却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难得的松弛感,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她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专注开车的陆星辰,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在光线下好像柔和了一些。

    “空调温度行吗?”等红灯时,陆星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合、合适的。”林月回过神,赶紧点头。心里有点意外,他居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还看着前面,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附近一家大型仓储超市。停好车,陆星辰从后备箱拿出购物车,推着往入口走。林月走在他旁边,看着他那双本该在键盘上操作如飞的手,此刻稳稳握着购物车扶手,走向充满生活气息的超市入口,感觉有点奇妙。

    超市里冷气很足,人来人往,特别热闹。货架上堆满了各式商品,广播里放着促销信息,孩子的笑闹声和大人的交谈声混在一起,满是烟火气。这和平时只有键盘鼠标声和战术交流的训练室,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星辰推着车走在前面,目标明确,先去了生鲜区,拿了些鸡蛋、蔬菜和看起来还不错的肉。他挑得很仔细,甚至会拿起牛奶看生产日期。林月跟在旁边,看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小声问:“队长,你……常来超市吗?”

    “偶尔。”陆星辰把一盒挑好的肋排放进购物车,语气平淡,“以前战队人少,采购基本是我和金刚轮流来。”他顿了顿,又说,“后来……战队情况不好,更得精打细算。”

    话说得简单,但林月能想象到那段艰难时期,他作为队长是怎么扛起这些琐碎却必要的担子。心里对他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零食区在那边。”陆星辰抬头看了眼指示牌,脚步没停,推着车径直往零食区走去。

    林月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要去零食区?我记得你平时不怎么吃零食。”在她印象里,陆星辰自律得近乎苛刻,饮料都只喝矿泉水。

    陆星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她:“金刚给的采购清单。”

    林月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纸条上是金刚那手歪歪扭扭、极具个人特色的字,还画了个吐舌头的表情。除了泡面、火腿肠、速冻饺子这些战队“生存物资”,下面赫然列着一长串零食——薯片、巧克力、果冻、牛肉干……几乎囊括了所有热门零食,后面还标注了口味。

    “阿鬼喜欢这个牌子的乳酸菌果冻,草莓味。”陆星辰走到果冻货架前,熟练地拿了两排草莓味的放进购物车,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接着他又走到咖啡区,精准地拿下几罐进口黑咖啡:“墨白熬夜训练时,只喝这个牌子这个口味,别的他说喝不惯。”

    林月看着他熟门熟路地挑着队友们喜欢的东西,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平时看起来冷冰冰、对什么都淡淡的队长,其实把每个人的喜好都默默记在了心里,用他自己的方式,细致地关心着身边的人。

    走到饮料区,陆星辰拿了几瓶运动饮料和一大桶矿泉水放进车里,目光扫过旁边的牛奶柜,脚步顿了一下。“喝牛奶吗?”他转头,像是随口问林月。

    “啊?我……都行。”林月有点猝不及防,脸颊微微发烫。她其实有睡前喝杯牛奶的习惯,助眠,但没想到他会问。

    陆星辰没再问,直接走到牛奶柜前,目光在几个品牌间扫过,然后拿起一盒口碑很好的高端品牌鲜牛奶,放进购物车。那盒牛奶的价格,明显比旁边的贵。“喝点牛奶,晚上睡得好点。”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林月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清冷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耳根悄悄红了。他……是担心她因为昨晚的事睡不好吗?

    购物车很快堆满了。排队结账时,旁边货架上摆着各种口香糖和薄荷糖。陆星辰停下脚步,目光在那堆糖果上掠过,然后伸手,再自然不过地拿了两盒他常吃的那个牌子的薄荷糖,丢进购物车,动作流畅得像拿瓶水。

    结账的队伍有点长,林月主动帮忙,把传送带上的商品一件件拿给收银员扫描。东西太多,她有点手忙脚乱。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在那一大堆战队公用的东西里,收银员拿起了一个印着可爱兔子图案的独立小购物袋,里面赫然装着那盒鲜牛奶、那两盒薄荷糖,还有……一包包装很精致、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进口水果硬糖。

    那包糖……林月想起来了,刚才在零食区,她确实在这包糖的货架前多看了几秒,因为包装很好看,但她并没拿。他什么时候……?

    她惊讶地看向陆星辰。他正低头从钱包里拿卡,侧脸线条冷硬流畅,神情淡然,好像那个偷偷把水果糖放进购物车的人不是他。

    结完账,大包小包装了满满四个购物袋。陆星辰二话不说,拎起了最重的两个,里面主要是饮料和生鲜。林月想去拿另外两个相对轻的(主要装着零食和日用品),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这个轻,我来吧。”林月坚持,伸手去够那个装着水果糖和牛奶的兔子袋子。

    陆星辰的手却先一步提起了那个袋子,连同另一个袋子一起拎在手里,语气不容商量:“跟着就行。”

    看着他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臂弯肌肉因为用力微微绷紧,林月心里既过意不去,又涌起一股被照顾的暖意。她只好空着手,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轻松地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走向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橙红色。车里依旧放着舒缓的音乐,两人之间话还是不多,但气氛格外融洽。一种无声的、温暖的涓流在车厢里静静流淌,好像把超市里的烟火气也带回了这小小的空间。

    林月偷偷从放在后座的兔子购物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是水蜜桃味的,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果香,一直甜到心里。她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陆星辰,夕阳余晖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让他看起来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队长,谢谢你。”

    陆星辰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闻言,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不解:“谢什么?”

    “谢谢你……带我出来。”林月抿了抿唇,声音轻轻的,“也谢谢你的糖。”她顿了顿,补充道,“很甜。”

    陆星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喉结轻微滚动,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只是那一声应答,比起平时,好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林月看着他似乎有点紧绷的侧脸,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心里那点甜意仿佛更浓了。她转回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回到基地,金刚和阿鬼已经回来了。看到满满几大袋东西,金刚立刻欢呼着扑上来清点他的“零食储备”。墨白则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黑咖啡,对着陆星辰点了点头,算是道谢。阿鬼抱着那排果冻,小声说了句“谢谢队长”。

    陆星辰把那个印着兔子图案的购物袋单独拿出来,递到林月面前,语气依旧平淡:“你的。”

    林月接过袋子,指尖碰到袋子上柔软的布料,脸颊微热。“谢谢队长。”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甜意。

    “嗯。”陆星辰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整理其他需要放冰箱的东西,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晚餐叫的外卖,比平时丰盛不少,算是庆祝难得的休息和轮空。饭桌上,大家默契地没提昨晚的“意外”和接下来的硬仗,聊着网上的趣闻和游戏八卦,气氛轻松愉快。

    吃到一半,金刚突然想起什么,啃着鸡腿,挤眉弄眼地说:“对了队长,月月,你俩今天上热搜了!#星辰伴月超市采购#,有粉丝拍到你们在超市的照片了!CP粉都快把超话刷爆了!啧啧,那照片拍的,队长你低头听月月说话的样子,简直了!”

    林月刚喝进去的一口汤差点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爆红。

    陆星辰抬眼,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语气带着警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金刚立刻怂了,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埋头苦吃,但肩膀还在可疑地抖动。

    林月脸颊烫得厉害,根本不敢抬头,只能假装专注地研究碗里的米饭粒,心跳却快得不像话。她偷偷从睫毛缝隙里抬眼看向对面的陆星辰,却发现他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和纵容?林月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网络上的狂欢她顾不上,但此刻心底这份因为和他共享了一个秘密午后而滋生出的、混杂着羞涩与甜蜜的悸动,却是真实而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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