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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死遁三年归来,疯批太子还在招魂-> 第十四章 夜宿东宫 第十四章 夜宿东宫
- 谢执批阅奏折一直到深夜,承德和内侍对视一眼,遂上前温声提醒:“陛下,已是子时了,该歇息了。”
谢执抬头看窗边的天色,没再言语。
自他率领铁骑踏入宴朝,杀尽鱼肉百姓的蛀虫,再是整理出这些年的国库,方知宴朝不似表面繁华,实则国库亏空,江山大业岌岌可危。
光是积压数日的奏折——江南水患、边疆屡次传信求老皇帝批下粮草。
桩桩件件都是导火索,若是不及时处理,民间发起暴乱,宴朝必定元气大伤。
届时,本就对宴朝虎视眈眈的邻国定会长驱直入。
思及,谢执头疾又犯,遂取了羊角灯径直走入深夜,承德本想跟去,却被他抬手驱退。
“朕想祭奠母妃,你莫要跟来。”
闻言,承德微微一怔。
陛下人前只会称呼姜氏为太皇太后,一般甚少提及母妃二字,思之上一次,那得是九年前陛下还是少年郎的时候了。
承德默默退下:“是。”
兰陵宫地处偏僻,但比起昨日,已差木匠抓紧修缮,此时庭院寂静无声,谢执头疾舒缓,不由脚步跟着加快往里面走去。
灵堂烛火通明,照得谢执有一瞬间的怔愣,直到见到跪在蒲团上静静挑灯抄写的少年郎,他才恍然想起沈狸这个人。
这得怪他了。
本想让内侍通传翰林院,让沈狸抄写道法真经,酉时归家,不曾想他当时正和公明景等人谈论国政,竟将最重要的东西漏了。
否则,也不至于让她到了子时还在挑灯抄写。
谢执如此盯了一会,而对方始终沉浸在道家真经中,连他进殿都没察觉。
许是夏夜炎热,她脱了官帽趴伏在桌案上,将袖袍撸到胳膊肘处,手腕骨异常清瘦,窗外皎洁月光打在她的侧脸,鼻尖都浸透出莹润光泽。
不得不说,历届榜眼,别论探花,都不及沈家这两位少年状元半分风采。
谢执心下一动,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去,生怕惊扰了对方似的。
不料,他温和的目光自对方头顶掠过,转为疑惑。
对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仿佛是在憋笑。
谢执的视线跟着对方目光所及处落到纸上,瞬间错愕。
——好大一只乌龟王八。
偏偏沉浸在自己“杰作”里的某人还不忘在乌龟王八头上画了一个极大的叉,随后发出一阵阵阴险诡异的笑声。
谢执:“……”
良久,他无声冷笑,俯身凑近:“沈爱卿,你在做甚?”
随着这声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沈元昭脑子轰然炸开,快速盖住那张画了乌龟王八的“佳作”。
她跪地行礼,牙齿打颤到连一句话也说不清:“陛……陛下,圣安。”
“圣安?”谢执从鼻息里发出一声冷笑,“沈爱卿,如斯辛苦,竟是累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沈元昭怔了一下,有些心虚且犹疑地看着他。
旋即她回答道:“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谢执简直要被气笑了,不知该夸她玩弄小聪明或是心志坚强,竟能当着他的面睁眼说瞎话。
但他是皇帝,还犯不着和一个臣子动怒,尤其是这种小事。
于是,他平复心情,遂道:“起来吧,抄到哪一页了?”
沈元昭松了一口气,将辛苦抄录的一叠纸双手呈上:“陛下,臣字迹丑陋,学识浅薄,还望陛下恕罪。”
好在她只是消遣了一小会,谢执命令她要抄写的道法真经,她确实是抄了。
并且,为了防止谢执认出她的笔迹,无论是在翰林院还是现在,她都是惯用左手。
谢执断然不会认出她的字迹。
果然,在谢执翻阅了几张后,他的神色有所回转,看待沈元昭的眼神逐渐产生几分犹疑:“这是你写的?”
沈元昭点点头。
谢执眉头紧锁:“别人说,人如其字,沈爱卿怎么是反过来的,这字迹如同三岁孩童所写,果真丑陋到叫人不忍直视。”
沈元昭:“……”
将她脸上的反应净收眼底,谢执不由嗤笑,眼见对方衣衫单薄,遂起了怜悯之心:“这会宫门已关,你且留在东宫罢。”
沈元昭脸色微变。
东宫,那不就是谢执常住的地方吗?
她要是宿在东宫,换洗衣物,难免不便,可谢执已经发话,任凭她再不肯,也只能作罢。
谢执顺手将她那叠纸以及藏着的乌龟王八取走,对上沈元昭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理所当然道:“朕回头翻阅,若有一个错字,定不饶你。”
说罢,他大步流星的径直离开。
沈元昭犹豫再三后,到底是战战兢兢的紧跟其后,到了东宫,她才发现这里的设施和从前未曾变过。
就连她身为伴读时,时常和他下棋对弈时的书桌、床榻都尚在。
一番少年时期的回忆涌入脑海,沈元昭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承德小声催促:“沈大人,陛下已经歇下,浴房就在隔壁,你可要沐浴更衣?老奴让人替你准备。”
沈元昭立即拒绝:“不了!”
她强烈的反应让承德一怔。
沈元昭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清咳几声,方道:“多谢公公,但陛下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歇下,身为臣子怎可打扰到陛下?”
她讲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不过是一日不洗罢了,权当为了陛下!”
承德犹豫了一下,旋即如实道,“沈大人,您的卧榻曾是你表兄睡过…...至于浴房离陛下寝宫尚远,万不会打扰陛下。”
沈元昭面色难堪,只好作罢:“那就叨扰公公了。”
很快就有内侍替她备下香胰子和干净衣物,待人走后,沈元昭反复确定锁紧门窗,才脱了汗津津的衣袍,匆忙洗了一遍就穿了衣服。
为保险起见,她将束胸牢牢系上,这才蹑手蹑脚的溜回寝宫。
谁知到了半夜,束胸勒得她呼吸困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番纠结后,沈元昭悄然起身,往一帘之隔的寝宫看去。
对方翻了个身,似乎并无反常。
她索性自被窝里解了束胸,好让自己能好受些,不料,下一秒,谢执的声音在黑暗中骤然响起。
“沈狸,你翻来覆去的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