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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从边关小卒到黄袍加身-> 第三十一章 血战归来 第三十一章 血战归来
- 林元辰翻身上马,靴底踏在马镫上发出清脆的“咔”声。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将战刀缓缓举起,刀锋在昏暗的火光下映出一线冷冽的寒光。
那一瞬间,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他胸腔里翻涌的血气与战马不安的喷鼻声。
“杀出去!”
一声暴喝,像惊雷炸在夜色里。
身后,钱正、赵大虎、郑良与二十余名壮汉几乎同时应声,吼声连成一片,带着豁出去的狠劲。
众人以战马群为掩护,迅速结成箭矢阵。
最前一人为锋,两侧呈扇形展开,后队紧随,像一支被拉满的箭。
马蹄翻飞,尘土被掀起,踏地声如雷,震得人耳膜发颤。
他们借着夜色与马群的混乱,朝着远处那片相对薄弱的营墙冲去——那里火光稀疏,守卫也显得松散,正是突围的唯一机会。
动静很快惊动了北蒙人。
营地里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高声呼喊,语言粗粝刺耳。
北蒙骑兵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翻身上马,吆喝着迎了上来。
若是在平日,林元辰这三十人面对如此多的北蒙骑兵,不过是杯水车薪。
哪怕他们再勇,也会被人数与骑术的优势活活拖死。
可此刻的北蒙人却像被抽走了骨头,许多人脸色发青,手脚发软,连缰绳都握不稳。有的刚跨上马背便一头栽倒,摔得鼻青脸肿;有的勉强坐稳,却头晕眼花,连刀都举不直。
——他们显然中了招。
这支原本凶蛮的骑兵,此刻像被拔掉獠牙的狼。
这样的敌人,又如何挡得住林元辰这股不要命的狠劲?
“喝!”
林元辰暴喝一声,战马提速,他整个人前倾,战刀带着千钧之势劈落。
刀锋切入血肉的声音闷得可怕,面前那名北蒙骑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斩落马下,尸身滚进尘土里,转眼被后续马蹄踏得模糊。
紧接着刀光连闪,寒光如电。
林元辰的刀法并不花哨,却极狠、极准。
每一刀都走最短的距离,每一次落刀都带着“必须斩开生路”的决心。
他像一把凿子,硬生生往敌群里凿。北蒙人举刀来拦,他手腕一翻,格开兵刃,顺势削断对方手指;
有人从侧后扑来,他借马势转身,刀背砸在对方头盔上,“砰”的一声,那人眼前一黑便栽倒下去。
血雾炸开,腥气扑面。
身后众人顺着他撕开的口子猛冲入阵,像洪水决堤。
赵大虎一马当先,长刀横扫,逼得敌人连连后退;郑良则专挑落单的砍,刀刀见血;钱正护着后队,看见有人马失前蹄,立刻喝令旁边两人补上位置,不让阵型崩掉。
他们踏过血肉与残肢,却没有一人停下。因为他们都明白——停下就等于死。
林元辰杀得几乎辨不清方向。
他只知道不停地砍、不停地冲。敌人像潮水般涌来,砍倒一个,立刻又有三个补上,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
战刀在手中越来越沉,刀刃卷了口,血顺着刀身往下淌,滑得握不稳。
他的手臂酸胀得发麻,虎口裂开,每一次挥刀都像在撕扯伤口。
胸口像被烈火灼烧,呼吸粗重得如同拉风箱,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发黑。
可他不敢停。
只要他一停,身后的兄弟就会被淹没。
只要他一松劲,这支好不容易凿开的口子就会合拢。
于是他咬紧牙关,用意志硬撑着,像在无边黑暗里死死抓住一根绳子——那根绳子叫“活下去”,也叫“带他们出去”。
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
火光变得稀疏,人声也不再贴得那么近。前方出现了一段低矮的营墙,营墙外是开阔的夜色与隐约的荒原。他们竟硬生生凿穿敌营,冲了出来!
“咱们出来了!”郑良高举战刀,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像笑。
“万胜!万胜!万胜!”
吼声此起彼伏,震彻夜空。有人喊到嗓子破了,仍不肯停;有人一边喊一边抹脸上的血,像在确认这不是梦。
那一刻,必胜的信念在每个人的胸腔里炸裂开来——不是因为他们人多,也不是因为他们装备精良,而是因为他们亲眼看见:只要敢拼,只要肯把命押上去,就真的能从地狱里杀出一条路。
军魂自此生根。
林元辰勒住马缰,战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他回头望去,身后的兄弟一个个带伤,却眼神发亮。他们的衣衫被血染红,可没有一个人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血气,声音沙哑却坚定:“收拢战马群,走!别回头!”
马蹄再次轰鸣,三十骑带着两百多匹战马朝着更远处的黑暗冲去。夜色仍深,但他们的心里,已经亮起了一点不灭的光。
前锋台的空地上,守军原本正在操练。忽然,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回来,嗓子都喊哑了:“敌袭!两百骑兵!”
“快!上烽火台!”有人厉声喝道,“老王,点烽火!”
众人一窝蜂冲进烽火台。一人迅速点燃狼烟,其余人握紧刀枪,神色紧张却无人后退。
哪怕明知来的是两百骑兵,他们也依旧死死守在岗位上。
远处烟尘滚滚,马蹄轰鸣,那是大队骑兵逼近的迹象。烽火台上众人屏息凝神,只等敌军进入射程,大战便将一触即发。
可下一刻,战马竟齐齐停住了。
老王皱起眉,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难道想劝降?”
士兵小李狠狠吐了口唾沫,咬牙道:“老子今天就是死在烽火台,也绝不投降!”
边关兵荒马乱,他一家曾差点饿死。
是林元辰让他从军,给了他一口饱饭,发了军饷,让他能养活爹娘。他没读过书,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只知道林元辰救了他一家三口的命——他就要用命守住总旗的烽火台。
其他人也纷纷握紧武器,异口同声:“拼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烟尘渐渐散去,老王忽然“咦”了一声:“不对……你们看,两百多匹战马上没几个人。”
众人凝神望去,果然如此。两百多匹战马散乱而立,马上却只有几十道人影,其余马背空空如也。
马群中,一人催马上前,缓缓靠近。
老王压低声音:“小李,你箭法好,等会儿先把那狗日的射下来!”
小李点头,握紧长弓,指节发白,只等对方进入射程。
就在这时,那人忽然高声喊道:“兄弟们,开门啊!我们回来了!”
小李一愣,掏了掏耳朵,几乎不敢相信:“老王大哥……我怎么听着像大虎的声音?”
老王皱眉:“不可能。赵大虎跟总旗去了北蒙大营,哪能这么快回来?”
那人又喊,声音更清晰了:“老王!小李!快开门!是我赵大虎!总旗回来了!”
小李顿时惊喜得喊出声:“真是大虎哥!”
老王也激动起来:“快开门!总旗他们回来了!老天爷……哪来这么多战马!”
众人一窝蜂冲下烽火台,打开寨门。
走近一看,却都愣住了——林元辰他们虽然三十人一个不少地回来了,却人人带伤,神色疲惫得像被抽干了力气。好些人刚下马就栽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快!把人抬进去!”老王急声喝道,“小李,把药品拿出来!”
林元辰双眼血红,被人扶着躺进烽火台内。
他喘着粗气,仍强撑着对老王道:“派人去浦里镇大营报信,让他们安置好战马……兄弟们都安排好了吗?”
老王连忙道:“总旗放心,重伤的兄弟我已经让小李带人照看了。”
林元辰点了点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瞬。下一刻,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老王急忙叫小李进来为总旗包扎。
小李看着林元辰满身血污的衣衫,喉咙发紧,哽咽道:“总旗这是怎么了……好多兄弟身上都有几十道伤口。”
老王也红了眼眶。在他印象里,林元辰一直是个翩翩少年,可此刻却像个被血与尘土揉碎的破布娃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给他上药时,他也只是轻哼一声,显然这一路经历的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血战。
老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道:“小李,你照顾好总旗和兄弟们。我去浦里镇大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