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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算命:从废材到千古大仙-> 第33章 深入调查:古董店的猫腻 第33章 深入调查:古董店的猫腻
- 从衙门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书吏那边没查到新线索——聚宝斋的账本在衙门只有销售记录,进货单据一概没有。用书吏的话说:“赵老板报账时只交卖了多少,至于货哪儿来的,衙门不问,他也不说。”
“这不合理。”林逸走在暮色笼罩的街道上,“卖古董的,进货渠道和来路最重要,衙门怎么可能不过问?”
张半仙拄着竹竿,慢悠悠道:“不是不过问,是有人打了招呼。”
“刘通判?”
“不然呢?”老头哼了一声,“一个小妾的弟弟,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东街开这么大铺子,没点后台早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小木头抱着本子,边走边记:“先生,那咱们还查吗?”
“查。”林逸脚步没停,“但得换个法子。”
三人没回客栈,而是又绕回了东街。华灯初上,聚宝斋还没关门,店里的灯光透过门缝透出来,黄澄澄的。隔着一条街,对面是个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聚宝斋门口。
“上去坐坐。”林逸说。
茶楼伙计见三人上来,殷勤招呼。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聚宝斋进出的客人。
小木头扒着窗沿看:“先生,咱们这是……盯梢?”
“算观察。”林逸倒了杯茶,“看看这店的生意到底怎么样。”
张半仙也坐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几颗炒豆子,慢悠悠嚼着:“林小子,你觉得哪里不对?”
“账本太干净了。”林逸说,“七户失窃的人家,买的都是蟠龙纹玉器,时间集中在两三个月内。赵德昌说货来源杂,记不清——可这种贵重玉器,每一件的来路都应该记得清清楚楚才对。”
“除非他不想记。”
“或者,不敢记。”
茶上来了,热气腾腾。林逸抿了一口,目光一直没离开对面的铺子。
半个时辰里,进聚宝斋的有五拨人。第一拨是两个穿绸衫的,像是商人,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空着手。第二拨是个妇人,带着丫鬟,在里头待了一炷香时间,出来时丫鬟手里提着个小盒子。第三拨是个老先生,拄着拐杖,进去看了看,摇摇头走了。第四拨是两个年轻书生,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进去。第五拨……
林逸忽然坐直了身子。
第五拨是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四十来岁,中等个子,头上戴着顶旧毡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他走到聚宝斋门口,没立刻进去,左右看了看,才推门进去。
“这个人,”张半仙也注意到了,“脚步沉,但落地轻,是个练家子。”
林逸启动系统扫描,但距离太远,只能看到模糊数据:【男性,40-45岁,身高约五尺五寸,步态稳健,左肩微沉(可能惯用左手),入店时右手下意识按了下腰间(可能有武器)】
那人在店里待的时间不长,约莫半盏茶功夫就出来了。出来时手里也没拿东西,但出门后明显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街角。
又过了一会儿,聚宝斋的伙计出来,挂了“打烊”的牌子,关上了门。
“走。”林逸放下茶杯,结了账。
三人下楼,穿过街道,来到聚宝斋门口。门关着,但门缝里还透着光。林逸侧耳听了听,里面有说话声,但听不清说什么。
他退后几步,抬头看店铺。两层小楼,一楼是铺面,二楼应该是仓库或住人的地方。侧面有条窄巷,通往后院。
“绕过去看看。”张半仙说。
窄巷很暗,只有远处人家窗户透出的微光。地面湿漉漉的,有股霉味。走到后院墙外,能听见里头隐约的说话声。
“……说了这几天别来!”是赵德昌的声音,压着怒气。
“东西呢?”另一个声音,有点沙哑。
“在后头。钱呢?”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数钱。然后赵德昌说:“下次别直接来店里,老地方见。”
“知道。”
脚步声往巷子这边来了。林逸赶紧拉着小木头和张半仙躲到暗处。后院门开了,一个人影闪出来,正是刚才那个戴毡帽的汉子。他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巷子另一头走了。
林逸没追,等那人走远了,才从暗处出来。
“老先生,”他低声说,“您觉得刚才那人……”
“不像买家。”张半仙说,“倒像是……送货的。”
“送货?”
“古董这行,有些货见不得光,都是夜里交接。”老头解释道,“刚才那人空手进店,空手出来,但赵德昌说‘东西在后头’——说明货可能早就放在店里了,那人只是来收钱。”
小木头小声问:“那货是什么?”
“不好说。”林逸想了想,“但肯定不是摆在外头卖的那些。”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来到聚宝斋。店铺刚开门,掌柜的在柜台后擦桌子,见林逸他们进来,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迎上来:“几位爷,这么早?”
“找赵老板。”林逸说。
“老板还没来……”
“那我们等等。”林逸径自走进店里,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
掌柜的没法,只好去后面请人。过了一会儿,赵德昌出来了,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但眼底下有青影,像是没睡好。
“林先生,这么早,有事?”
林逸起身,没绕弯子:“赵老板,我想再看看账本。”
赵德昌笑容不变:“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昨天看的是销售账,今天想看看进货账。”林逸盯着他,“尤其是蟠龙纹玉器的进货记录。”
赵德昌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个……进货账比较乱,怕污了几位的眼。”
“无妨,我们不怕乱。”林逸往前走了一步,“或者,赵老板是不方便?”
气氛微妙地紧绷起来。掌柜的站在柜台后,手悄悄往柜台底下摸——那里可能藏着什么。
张半仙忽然开口:“赵老板,您这店,生意不错啊。”
赵德昌转过头:“还成,糊口而已。”
“是吗?”张半仙拄着竹竿,慢悠悠在店里踱步,竹竿点在地上,笃笃的响,“可老朽瞧着,您这店……有点怪。”
“怪?哪里怪?”
张半仙停在店铺中间,竹竿指了指地面:“您看这地板。”
所有人都看向地面。青砖铺的地,擦得干净,但仔细看,靠近门口的三四丈范围内,砖面明显磨损得厉害,颜色都比里面的浅。而往里走,过了这个范围,砖面就新得多,磨损也少。
“赵老板,”张半仙缓缓道,“您这店每日客流,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吧?可为什么只有门口这几丈地磨得厉害,里头的砖还这么新?莫非……客人都不往里走?”
赵德昌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这个……客人喜欢在门口看货,很正常。”
“哦?”张半仙走到货架前,随手拿起一个青花瓷瓶,“这瓶子,标价八十两。那边那尊玉观音,标价一百五十两。还有那套紫砂壶,标价二百两。”他放下瓶子,转头看赵德昌,“赵老板,您说说,什么样的客人,会在门口看完,就决定买这么贵的东西?连往里走几步,仔细看看都不愿意?”
赵德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林逸接过话头:“除非,这些高价货,根本不是卖给从正门进来的客人的。”
他走到柜台前,看着掌柜的:“昨天我们盯了半个时辰,进店的五拨人,只有一拨买了东西——是个妇人,买的是一对银镯子,标价十两。而其他几拨,包括两个看起来挺有钱的商人,都是空手出去。”
掌柜的额头冒汗了。
“所以,”林逸转身,看向赵德昌,“赵老板,您货架上这些高价古董,到底是卖给谁的?或者说……它们真的是拿来卖的吗?”
店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赵德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强笑道:“林先生这话说的……货摆在这儿,自然是卖的。客人买不买,那是客人的事……”
“是吗?”林逸忽然弯腰,从货架底层拿起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盒子没锁,他打开——里面是空的,但盒底铺着层绒布,绒布上有个明显的压痕,是个圆形,大小和卷宗里描述的蟠龙纹玉璧差不多。
赵德昌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盒子,”林逸举起来,“昨天我们来时,就放在这个位置。今天还在。但里面的东西呢?”
“那……那只是个空盒子……”
“空盒子为什么要放在货架上?”林逸把盒子翻过来,底部刻着个小字:“周”。
盐商周家丢的,就是蟠龙纹玉璧。周家的老爷,姓周。
林逸把盒子放回原处,又走到另一个货架前,拿起一个锦囊。锦囊是空的,但内侧绣着个“王”字。
布商王家丢的玉佩,原本就是用这种锦囊装的。
“赵老板,”林逸转过身,声音平静,“这些失窃玉器的包装,为什么会在您店里?而且,就摆在明面上?”
赵德昌倒退了一步,撞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伙计收拾的时候放错了……”
“放错了?”林逸往前走,“七户人家失窃的玉器,包装全在您店里,都是放错了?”
他停下脚步,距离赵德昌只有三步远:“或者我换个问法——那些玉器,根本就没离开过您的店,对不对?您卖给那七户的,本来就是仿制品。真的玉器,一直在您手里。所谓的失窃,不过是您和同伙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那些仿制品‘消失’,同时让真品继续留在您手里——或者,转移到别处。”
赵德昌的呼吸急促起来,手在发抖。
“您那位同伙,”林逸继续说,“就是昨晚从后门离开的那个人吧?方脸,左颊有颗黑痣,是个江洋大盗。他负责‘偷’走仿制品,让案子看起来像连环盗案。而您,利用您的背景,确保衙门查不下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但您们没料到,那些玉器……蟠龙纹,是逾制的东西。持有它们本身就是罪。所以,您们真正要的,不是玉器本身,而是用它们来……要挟那些富商,对不对?”
“哐当”一声。
掌柜的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赵德昌死死盯着林逸,眼神里闪过惊恐、慌乱,最后是一丝狠厉。
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又挤出那副笑容:“林先生,您这故事编得不错。可惜,没有证据。这些盒子、锦囊,能说明什么?至于您说的什么同伙,什么江洋大盗,我更是不知。”
他整了整衣襟:“若是没别的事,几位请回吧。小店还要做生意。”
逐客令下得干脆。
林逸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点点头:“好,我们走。”
三人出了聚宝斋。走到街对面,林逸回头看了一眼。赵德昌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脸上没了笑容,只有阴冷。
“先生,”小木头小声说,“他承认了?”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林逸说,“不过,他慌了。这就够了。”
张半仙摸着胡子:“接下来怎么办?他肯定要处理那些真玉器了。”
“所以得盯紧他。”林逸说,“还有那个戴毡帽的。不过咱们人手不够,得找帮手。”
“衙门的人?”
林逸摇头:“衙门里有刘通判的人,不可靠。得找……民间的人。”
他想到了什么,看向张半仙:“老先生,您在州府,可有相熟的信得过的朋友?”
张半仙想了想:“倒是有个。年轻时一起跑江湖的,现在开镖局。人可靠,手下也有几个能打的。”
“那麻烦您去联系一下。”林逸说,“钱我来出。需要他们帮忙盯着聚宝斋,特别是后门和那个戴毡帽的。”
“行。”
三人分头行动。张半仙去找老朋友,林逸带着小木头回客栈,准备梳理一下思路。
走到半路,小木头忽然说:“先生,我觉得……那个赵老板,不像是主谋。”
“哦?为什么?”
“他说的话,做的事,都太……太明显了。”小木头努力组织语言,“就像,就像戏台子上的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如果真是做这么大的案子,应该更隐蔽才对。”
林逸脚步一顿。
这孩子……说到点子上了。
赵德昌的表现,确实有点“刻意”。慌张得太明显,反驳得太无力,像是……在演。
可如果是在演,演给谁看?
演给他们看?为什么?
除非……
林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除非赵德昌自己,也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在利用他吸引注意力。而真正的玉器,可能早就转移了。
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包装盒子,那个戴毡帽的汉子,昨晚后院的交易——都太容易发现了。
就像故意留下的线索。
“小木头,”林逸加快脚步,“咱们得赶紧回去。如果赵德昌真是弃子,那他现在……可能有危险。”
两人跑回客栈。刚进大堂,就看见张半仙已经回来了,身边还坐着个彪形大汉,四十多岁,虎背熊腰,脸上有道疤,从眉骨斜到嘴角,看着凶悍。
“林小子,回来了?”张半仙介绍,“这是老陈,陈大勇,开威远镖局的。老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先生。”
陈大勇站起身,拱手,声音洪亮:“林先生,张老哥都跟我说了。要盯什么人,您吩咐。”
林逸顾不上客套,直接说:“陈镖头,麻烦您立刻派人去聚宝斋,盯紧后门。如果看到赵德昌出来,或者昨晚那个戴毡帽的汉子出现,务必跟上。还有……注意有没有其他人也在盯那家店。”
陈大勇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大步走了。
张半仙看林逸神色不对:“怎么了?”
“我觉得,”林逸压低声音,“咱们可能被误导了。赵德昌可能不是主谋,是障眼法。”
老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调虎离山?”
“对。那些盒子、锦囊,放得太明显了。赵德昌的慌张,也表演痕迹太重。”林逸皱眉,“如果我是主谋,我会让一个有关系但不太聪明的人在前台顶着,真的玉器和交易,早就通过别的渠道运走了。”
“那真正的玉器会在哪儿?”
林逸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在聚宝斋了。”
他忽然想起昨天在茶楼看到的那个戴毡帽的汉子。那人空手进,空手出,赵德昌说“东西在后头”——但如果“东西”根本不在后头,而是在别处呢?
那他们的对话,就是故意说给可能偷听的人听的。
包括昨晚后院那场戏。
“咱们得重新捋一捋。”林逸坐下,拿出本子,“假设赵德昌是障眼法,那么真正的玉器交易,应该另有地点和方式。而那些失窃的富商,他们手里的仿制品被‘偷’走,真品却还在某个人手里——这个人,可以用真品要挟他们。”
张半仙也坐下:“可是,真品要挟仿制品的主人?这说不通啊。富商们以为自己买的是真品,丢了也是丢的真品。他们不会承认自己买了逾制的蟠龙纹玉器,更不会受要挟。”
“除非……”林逸笔尖一顿,“他们知道自己买的是仿制品。”
小木头眨巴眼:“那他们还报官?”
“报官,是为了撇清关系。”林逸越想越清晰,“如果他们明知是仿制品还买,那就是故意购买逾制物品,罪加一等。但如果‘被偷了’,他们就可以说,自己不知道那是蟠龙纹,以为是普通玉器,买了就放着,结果被贼惦记了——这样罪责轻很多。”
张半仙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七户富商,可能和赵德昌是一伙的?他们故意买仿制品,故意‘被偷’,演一出戏给官府看?而真正的目的,是用真品去要挟……其他人?”
“对。”林逸放下笔,“蟠龙纹玉器,真正的价值不在于玉本身,而在于它代表的意义。能凑齐一套礼器的人,想干什么?祭祀?还是……别的什么仪式?”
他想起了张半仙之前说的传说:凑齐九件蟠龙纹玉器,能拼出前朝秘藏地图。
虽然只是传说,但有人信。
而且,愿意为此大动干戈的人,所图一定不小。
窗外,天色又暗了下来。
州府的夜晚,灯火璀璨,但阴影处,藏着更多看不见的东西。
陈大勇派去的人还没消息传回。
林逸有种预感: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棋盘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