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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地狱染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地狱染坊
- 夜幕下。
阿四依旧艰难的向着黑暗中走着,即便每一步几乎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你伤得很重,杀不了任何人。”
李景隆的声音缓缓响起,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在空旷的染坊里荡开细微的回音。
他看着阿四的背影,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竟难得地染上了一丝复杂。
阿四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过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没关系。”
他的声音干得像被烈日晒裂的土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反正我现在已经无牵无挂...”
话音落,他又迈开了步子,依旧走得极慢,但却异常坚定。
李景隆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深。
谁都看得出来,阿四这一去,哪里是去报仇?分明是去送死。
他不愿死在这阴暗潮湿的染坊里,不愿和那些冰冷的尸体躺在一起,于是便选了这样一种更壮烈的方式。
提着自己的剑,去找那个毁了他一切的人。
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好过在绝望里无声无息地腐烂。
但李景隆不赞同。
身为皇亲国戚,他自小浸淫在权谋漩涡里,深知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他看着阿四那决绝的背影,却又偏偏理解,甚至尊重。
人活一世,总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或是仇恨,或是执念,或是那些刻在骨血里的不甘与怨怼。
换做是他李景隆,若是有朝一日落到这般田地。
家破人亡,孑然一身,怕也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染坊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吹起李景隆墨色的衣袍下摆。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坊内横七竖八的尸体,眼底最后一丝复杂也尽数褪去。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夜色浓稠,如同化不开的墨。
阿四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只剩下一道决绝的背影,和一阵渐行渐远的,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吕家的方向。
随着阿四的离开,这场针对李景隆与吴王的刺杀案,终是水落石出。
这些人,都是潜伏在京城暗处的死士,训练有素,出手狠辣。
若不是他早有防备,调来了夜枭司的暗卫,恐怕死的就是他和吴王了。
“来人。”李景隆淡淡开口。
守在一旁的平安应声上前,躬身听令。
“将所有杀手的头颅,都挂起来。”李景隆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平安迟疑了一下,立刻领命,转身去安排。
李景隆站在原地,望着那些被割下的头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要告诉京城里所有的人,这就是招惹他李景隆的下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道理,总得用血的教训,才能让人牢记。
不多时,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便被挂在了染布坊的各处。
有的悬在斑驳的院墙上,有的挂在朱漆剥落的大门上方。
惨白的面容,圆睁的双目,在残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做完这一切,李景隆才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染坊角落的十具尸体上。
那是夜枭司的暗卫。
这场围剿,看似是他大获全胜,实则损失惨重。
夜枭司的暗卫,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
今夜一下子折损了十人,饶是他家底丰厚,也忍不住心头一沉。
他抬手,轻轻拂去肩头沾染的血渍,沉声道:“带上弟兄们的尸体,走。”
暗卫们沉默地抬起那些冰冷的身躯,跟在李景隆身后,一步步朝着染坊外走去。
就在李景隆的脚踏出染坊大门的那一刻,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街口传来。
“站住!”
一声厉喝划破长空,紧接着,两队身着铠甲的官兵便蜂拥而至。
手持长枪利刃,瞬间将整个染布坊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着金吾卫的绯色铠甲。
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正是金吾卫统领徐辉祖。
另一人身穿骁骑卫的玄色铠甲,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乃是骁骑卫统领陆仝。
这两人,一个是忠良之后,一个是沙场悍将,平日里各司其职,极少同时出动。
今夜为了追捕刺杀吴王的杀手,已经将整个京都搜了快整整一夜。
李景隆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脚步缓缓停下。
可徐辉祖和陆仝,此刻却全然顾不上与他周旋。
二人的目光,刚一触及染布坊的院墙和门楣,便瞬间凝固。
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警惕,转为惊愕,最后竟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连嘴巴都微微张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光是他们,身后的两队官兵,也都看清了那悬挂着的一颗颗头颅。
一时间,整个街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有几个年轻的士兵,甚至吓得手里的长枪都险些掉落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如此诡异、惨烈的场景,饶是他们这些见惯了沙场铁血的军人,也看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王爷!”
陆仝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回过神,快步走到李景隆面前。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头颅,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李景隆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他伸出双手,慢条斯理地指了指身后的院墙和大门,语气轻描淡写:“刺杀吴王的杀手,都在这里了。”
他明明在笑,可说出的话,却让金吾卫和骁骑卫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风从街口吹过,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拂过每个人的脸颊,让人浑身发冷。
陆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至极,他咽了口唾沫,也顾不上多问。
急忙带着两名手下,快步冲进了染坊。
徐辉祖的目光在那些头颅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收回。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李景隆近前,刻意压低了嗓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这里是杀手的老巢?”
李景隆耸了耸肩,笑意不减:“也许吧。”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哦对,这不是全部。”
“刚刚一时松懈,跑了一个。”
他侧过头,看向徐辉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估计得麻烦徐兄和骁骑卫的弟兄们,去把此人抓回来了。”
周围满是两队官兵的耳目,他们二人,一个是手握兵权的金吾卫大统领,一个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平日里私交甚笃,此刻却不得不装作很疏离,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能说。
徐辉祖心领神会,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
就在这时,刚刚冲进染坊的陆仝,带着两名手下,又急匆匆地退了出来。
那两名随从刚一踏出染坊大门,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踉跄着跑到墙角,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染坊里的景象,比外面还要惨烈。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地面。
和那些靛蓝的染料混在一起,凝成了一种诡异的颜色,刺鼻的气味更是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陆仝的脸色也白得厉害,他强忍着腹中的翻涌,走到李景隆面前。
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里面的人...都是王爷杀的?”
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纵使他知道李景隆手段狠厉,却也没想到,竟能狠到这般地步。
竟将数十名杀手,尽数斩杀于此,还将头颅悬挂示众。
“没错。”
李景隆淡淡点头,脸上的笑意依旧,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都是我杀的。”
“凶手可曾供出幕后主使是谁?!”陆仝猛地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景隆,语气急切。
李景隆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略显无奈的神色。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没有。这帮杀手,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一个个骨头硬得很,死都不肯说出幕后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但也不算白跑一趟。除了跑掉的那人,其余的杀手,都已就地正法。”
“刚刚我还跟徐兄在说,逃掉的那人,还得麻烦金吾卫和骁骑卫的弟兄们,尽快缉拿归案。”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完,他便抬步,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一边走,一边淡淡道:“没别的事的话,本王先行一步了。”
话音落下,他便径直穿过围堵的官兵,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马车。
暗卫们抬着十具尸体,紧随其后。
徐辉祖与陆仝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又抬头望了望那些悬挂着的头颅,神色凝重得如同压了千斤巨石。
那些头颅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像是一个个索命的厉鬼,看得人心头发紧。
就在李景隆登上马车,正要抬腿走入车厢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街口的另一端传来。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暮色,带着几分急切:“安定王留步!”
李景隆闻声,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太监簇拥着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
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那太监面容圆润,眼神精明,正是太监总管——庞忠。
庞忠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李景隆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庞公公有事吗?”李景隆颔首示意,笑着问了一句。
“陛下口谕,召王爷即刻入宫觐见。”庞忠喘匀了气,一本正经的宣读着天子口谕。
听闻此言,李景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刚刚端掉了杀手的藏身地点,宫里的人就来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李景隆挑了挑眉毛,轻轻点头,“好,那就请吧。”
庞忠赔着笑脸,答应了一声,刚准备与李景隆同乘一辆马车,可是李景隆却招呼都不打就独自钻入了车厢。
随着马车调转方向,径直向皇宫驶去。
庞忠愣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染布坊门口,气喘吁吁的向马车追去。
夜色越来越浓,风也越来越急,吹得染布坊的门扉吱呀作响。
李景隆坐在车厢内,眸色深沉,如同一潭不见底的寒水。
他知道,朱允炆的突然召见,绝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一场新的风暴,怕是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