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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搬空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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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如刀,刮得虎头城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但比起这凛冽的寒风,从京城传来的那道“削减军饷、调拨粮草”的圣旨,更让镇北军的将士们感到透骨的心寒。

    帅帐内,炭火烧得正旺,但气氛却冷到了极点。

    “欺人太甚!”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万夫长猛地把头盔摔在地上,砸得哐当响,“咱们兄弟在前面拼命,冻掉脚趾头、流干了血才挡住蛮子。结果呢?那帮坐在暖房里的狗官,一句话就把咱们的口粮给断了?这是想饿死咱们吗?”

    “就是!凭什么把咱们的粮给平西军?那帮软脚虾,连大晋的斥候都不敢抓,就知道躲在城里喝花酒!”

    众将领群情激愤,有的甚至红着眼看向李牧之,手按在刀柄上,只要将军一句话,他们真敢杀进京城去讨个说法。

    李牧之坐在帅案后,面沉似水。他看着那道圣旨,眼中最后的一丝温情也在慢慢熄灭。

    “长风。”

    李牧之没有理会众将的咆哮,而是看向正坐在角落里剥橘子的江鼎。

    “你说,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啊。”

    江鼎把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觉得咱们现在手里有钱了,有工坊了,饿不死了。所以想试试咱们的底线。或者说……”

    江鼎冷笑一声,把橘子皮扔进火盆,看着它在火焰中卷曲、焦黑。

    “他是想逼反咱们。咱们要是反了,他就有借口调动天下兵马围剿;咱们要是不反,那就得乖乖把工坊的钱拿出来填军费的窟窿,直到把咱们吸干为止。”

    “这叫——钝刀子割肉。”

    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这比直接杀头还要恶毒。

    “那怎么办?”李牧之沉声问道,“军中存粮只够半个月了。十万大军,加上十万流民,二十万张嘴。半个月后,不用蛮子打,咱们自己就得炸营。”

    “半个月?”

    江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橘子汁,脸上露出了一抹标志性的、充满了铜臭味的笑容。

    “足够了。”

    “将军,既然皇帝不给咱们粮,那咱们就自己去‘拿’。”

    “拿?去哪拿?抢劫大晋吗?”络腮胡问道。

    “抢多没技术含量。”

    江鼎摇了摇头,走到地图前,手中的棍子越过大乾的中原腹地,直接点在了富庶的江南——也就是大乾的粮仓。

    “大乾虽然北边穷,但南边富啊。江南的官仓里,可是堆满了陈米,都快发霉了也没人吃。那些贪官污吏,正愁没地方销赃呢。”

    “可是……”李牧之皱眉,“江南是大乾的腹地,隔着几千里。而且朝廷严禁粮食北运,咱们怎么拿?”

    “这就得靠咱们的老朋友了。”

    江鼎转身,看向帐外。

    “算算日子,那位逍遥王爷的第二批车队,应该快到了吧?”

    ……

    一个时辰后,北凉迎宾馆。

    大楚的逍遥王熊依,正穿着一件编号为“天字六号”的【北凉雪绒】披风,满脸红光地坐在火锅前。

    这一趟生意,让他赚翻了。

    第一批的一万件“暖身甲”运回大楚,刚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那些怕冷的文官、贵族,为了抢一件背心,甚至愿意出五十两银子的高价。而那一百件限量版的“雪绒披风”,更是被炒到了千两黄金的天价,成了大楚皇室和顶级门阀的身份象征。

    “江参军!我的财神爷!”

    熊依一见江鼎进来,立马起身,亲热得像是见到了亲爹,“这次本王可是把家底都搬来了!粮食、铁矿、布匹,你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那个‘雪绒’和‘暖身甲’能足量供应!”

    江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脸相迎。

    他一脸愁容地坐下,叹了口气,连那杯刚倒好的酒都没喝。

    “王爷,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什么?!”

    熊依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王爷有所不知。”

    江鼎一脸悲愤,“大乾皇帝下旨了,削减了我们的军饷,还要查封工坊。现在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力气做衣服?那些流民工人都快饿死了,我正准备把工坊关了,带着兄弟们去讨饭呢。”

    “这……”

    熊依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

    这是在哭穷,是在要价。

    “江参军,咱们也是老交情了。”熊依压低了声音,“你就直说吧,缺多少粮?本王这次带来了五万石,够不够?”

    “五万石?”

    江鼎摇了摇头,伸出一个巴掌,“我要五十万石。”

    “多少?!”

    熊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五十万石?!你当本王是种粮食的吗?大楚虽然富庶,但一下子调这么多粮食,国库都得空一半!而且路途遥远,运费就是个天价!”

    “王爷,别急着拒绝。”

    江鼎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公输冶带着工匠试制出来的初级玻璃),里面装着半瓶像水一样清澈的液体。

    “尝尝。”

    熊依狐疑地接过来,打开瓶塞。

    一股浓烈到极点、却又带着奇异醇香的酒气瞬间冲了出来。

    “这是……”

    熊依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轰!

    像是一团火线顺着喉咙烧进了胃里,紧接着是一股通透的暖意扩散到四肢百骸。

    “好酒!!”

    熊依猛地一拍大腿,脸瞬间红了,“这酒比大楚最好的‘醉仙酿’还要烈上十倍!而且如此清澈,简直是琼浆玉液!”

    “这叫‘烧刀子·至尊版’。”(其实就是高纯度蒸馏酒)

    江鼎笑眯眯地收回瓶子,“北境苦寒,这东西能救命。在大楚,这东西能让那帮文人骚客发疯。王爷,这东西的利润,比‘雪绒’还要高十倍。”

    “我要!”熊依的眼睛红了,全是贪婪。

    “想要可以。但我不要银子,我只要粮。”

    江鼎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而且,我不要大楚的粮。大楚离这儿太远,运过来太慢。”

    “那你要哪里的粮?”

    “我要大乾江南的粮。”

    江鼎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王爷,您是大楚的亲王,手里握着通关文牒。大乾南方的那些贪官,哪个不跟您有生意往来?”

    “我要您出面,用银子去买大乾江南官仓里的陈粮。就说是大楚遭了灾,急需买粮。那些贪官为了中饱私囊,绝对敢卖。”

    “然后,您用大楚的商船,沿着运河一路北上,直接运到咱们交易的渡口。”

    “这……”熊依愣住了。

    这招太损了。

    这是用大乾的银子,买大乾的粮,来养大乾的叛军。

    而大乾的朝廷,不仅一粒粮食没落下,反而会被掏空家底。

    “这可是走私军粮,杀头的罪。”熊依犹豫道。

    “王爷怕杀头?”江鼎讥讽一笑,“在大乾的地界上,谁敢杀大楚的逍遥王?而且,这利润……”

    江鼎把那一瓶酒推到熊依面前。

    “除了这酒,我再送王爷一样东西。”

    “什么?”

    “一张‘通行证’。”

    江鼎凑到熊依耳边,轻声说道,“以后,大楚的商队在北境行走,黑龙营护送,免税。甚至……如果您想把生意做到大晋去,做到蛮子那边去,我也可以帮您开路。”

    “这意味着,您将垄断整个北方的贸易网。”

    熊依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作为一个不仅贪财而且有野心的王爷,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将让他成为天下最富有的王!

    “好!”

    熊依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笔买卖,本王干了!五十万石粮食,一个月内,给你运到!”

    “不过,这酒,我要一千坛!还有那个‘雪绒’,我要再加五百件!”

    “成交!”

    江鼎举起酒杯,和熊依重重地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我的王爷。”

    ……

    半个月后。

    大乾,江南道。

    这里的冬天不像北境那么冷,运河上依然千帆竞发。

    只是最近,江南的官场上出现了一股怪风。

    无数挂着大楚旗号的商船停靠在码头。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粮道官员,此刻正如哈巴狗一样围着几个大楚商人。

    “刘大人,这批陈米虽然有点发霉,但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全收了。”

    一个大楚商人手里转着两枚金胆,语气傲慢。

    “哎哟,张掌柜您真是救苦救难啊!”

    那个胖得流油的粮道官刘大人,擦着额头的汗,“这批米压在库里三年了,要是再不处理,一旦上面查下来,下官这乌纱帽就保不住了。您给个价,只要能平账,怎么都行!”

    “三钱银子一石。”商人伸出三根手指。

    “成交!”刘大人喜出望外。这价格虽然低,但好歹能换成真金白银。这笔钱入了私账,回头再报个“鼠患损耗”或者“火灾”,就能把账抹平。

    一船船大乾的官粮,就这样被廉价卖给了大楚商人。

    然后,这些船并没有驶向大楚,而是调转船头,一路北上,打着“大楚使团物资”的旗号,畅通无阻地通过了一道道关卡。

    沿途的关卡官员,一看是逍遥王的旗号,再加上塞过来的几锭银子和几瓶“北凉烧刀子”,一个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派兵护送。

    这一幕幕,简直是这腐朽王朝最讽刺的写照。

    ……

    北凉,虎头城。

    看着那一车车满载着粮食的车队驶入仓库,李牧之站在城头,久久无语。

    “长风。”

    “嗯?”江鼎正在旁边给必勒格讲解这其中的“商业逻辑”。

    “我以前以为,大乾的敌人是蛮子,是大晋。”

    李牧之看着那些粮食,眼中满是悲凉,“现在我才明白,大乾最大的敌人,是它自己。是那些贪婪的蛀虫。”

    “这些粮,本来是百姓的救命粮,是国家的战备粮。现在却变成了咱们用来对抗朝廷的武器。”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鼎淡淡地说道,“将军,别替皇帝心疼了。这些粮食留在江南,也只会被老鼠吃掉。到了咱们这儿,至少能变成杀敌的力量。”

    他转头看向必勒格。

    “看懂了吗,狼崽子?”

    必勒格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江鼎刚才说的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撼,还有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在燃烧。

    “看懂了。”

    必勒格合上本子,声音有些颤抖,“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把一个国家的粮仓搬空。这种仗,比杀人更可怕。”

    “那如果……”

    必勒格突然抬起头,看着江鼎,“如果有一天,你也用这招对付我们草原呢?”

    “比如,你高价收购我们的羊毛,让我们只顾着养羊,不再养马,不再练兵。等我们离不开你的粮食和茶叶时,你突然断供……”

    江鼎愣了一下。

    他转过身,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才八岁的孩子。

    这小子的悟性,简直妖孽。这不就是后世的“贸易战”和“单一经济陷阱”吗?

    “哈哈哈哈!”

    江鼎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必勒格的脑袋,把那梳得整整齐齐的辫子揉成了鸡窝。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我给你准备的最后一张牌。”

    江鼎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所以,你要学。要拼命学。不仅要学怎么杀人,更要学怎么不被别人‘买’死。”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仅仅是刀剑的强弱,更是脑子的强弱。”

    必勒格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学的。我会比你更聪明,更狠。”

    “那我拭目以待。”

    江鼎转过身,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大手一挥。

    “传令下去!黑龙营全体集合!”

    “吃饱了,喝足了,咱们该去干点正事了。”

    “正事?”李牧之问。

    “对。”

    江鼎指向西方——大晋的方向。

    “公输大师的‘真理’已经造出来了(那门简易大炮)。咱们得找个地方试试响。”

    “听说大晋边境有个‘碎叶城’,里面驻扎着那只被打残了的铁浮屠残部。赫连铁树死了,他的副将还在叫嚣着要报仇。”

    “咱们去送他们一程。”

    “顺便,让这天下人听听,咱们北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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