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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侯门春色-> 第十九章 你喜欢他 第十九章 你喜欢他
- 温汀心底“咯噔”一声。
裴珩不是上衙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翠竹轩门口。
她一时怔住没来得及开口辩驳,手中的食盒就被裴珩拿了过去。
“段小侄若是想吃些零嘴,打发小厮去买就是,”他盯着温汀,语气中带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怒意,“需要你洗手作羹,亲自送来?”
温汀赧然,裴府对于女子婚嫁前不许与未婚夫见面的规矩,管得竟如此严!
是怕冲撞了什么,不吉利么?
她斟酌开口,“侯爷别动气,是阿汀自作主张,想给彦表哥还礼,这才莽撞拜访,不怪彦表哥。”
裴珩眉头更深,才见了几面就护上了,一个外男让她如此上心!
他冷声,“跟我回去!”
温汀吓了一跳,细肩微颤,小步跟在裴珩身后进了砚雪居。
书房内雅静得落针可闻,紫檀木大书案光可鉴人,案上一方老砚卧在雕花砚台里,砚心盛着半池浓黑残墨,墨香混着院内松香,清列沁脾。
裴珩坐在书案后,眉峰紧蹙,眼底仿佛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霜,愈发的冷冽。
“昨日我同你说过什么,一夜之间你全忘了?”
温汀低声,“没忘。”
裴珩一噎,“段文彦闭门温书,你与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你还未出阁,今日上门送羹,明日上门又送什么?”
温汀沉默不语。
她怎么愈发不明白裴珩了呢?
“叫人看见,徒增口舌!”
温汀抿抿唇,“来而不往非礼也,彦表哥送阿汀平安扣为礼,阿汀没什么好相送的,便亲手做了几样点心回赠,并未有任何逾矩。”
说到最后,她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彦表哥’几个字,寻常的称呼从温汀嘴里出来,裴珩觉得无端刺耳。
再看着她垂手敛眸的模样,想出口的话倏地卡在喉咙里,心头也跟着一紧,暗恼自己方才语气太急。
他本意是怕她落人口实,怎么说着说着就沉了脸。
这若是个儿子,他早就一顿罚赏下去了。
可偏偏是个软绵绵的女儿。
半晌,裴珩才缓下声气,沉思再三问道,“你喜欢段文彦?”
除此之外,裴珩想不到其他原因。
她见到段文彦时的神态,与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她昨日同段文彦坐在一起,眼尾会悄悄弯起,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说话时声音软绵,带着几分不设防的娇憨。
这些小女儿神态,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压根不会出现。
温汀错愕,裴珩竟当面问她喜不喜欢段文彦?
她若说不喜欢,难不成就可以不嫁给他?
只怕老夫人心一横,等不到段文彦春闱就把婚事定下了罢。
温汀不想没事找事,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回答,“彦表哥心地善良,待人温和,才学也好,自然是谁都喜欢的。”
裴珩不由得又沉眸,“你怎知他就是个心地好的?”
这次换温汀被噎住,半天憋出来一句,“老夫人相中的人,肯定是好的。”
裴珩扶额,一瞬间头跟着揪起的心一起疼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阿汀告退。”
裴珩端起桌上的茶猛地灌了两口,“卫安!”
卫安听这声便知道大事不妙,“爷。”
裴珩将茶盏重重掼在案上,“段文彦闭门温书,本侯看他心思也没放在正途上。”
卫安垂首躬身,大气不敢出,只听得自家侯爷声音冷硬如冰:“去鹤鸣书院递上我的拜贴,明日起便让段文彦去书院求学。”
卫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爷说的可是送段家公子去周老先生那拜学?”
裴珩:“本侯说得不够清楚?”
“是!”卫安又麻溜去办,这段文彦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居然能在秋闱前得周老先生指点,怕是天下学子都会羡慕得红了眼。
周老先生乃前朝翰林学士,辞官归乡后居于广陵城郊鹤鸣书院,开坛讲学,门下弟子遍及朝野,因学识渊博、品行端方,被世人尊称为“广陵先生”。
段文彦收到消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朝着砚雪居的方向重重一揖,“多谢侯爷。”
此次他定要高中,不负侯爷恩情。
侯爷如此帮扶他,定也是明白他对汀妹妹的心思,他以后一定加倍对汀妹妹好。
至于祖母那边,有了裴侯这份重视,他再用心劝说,想来祖母终究会心软的。
汀妹妹那般好的女子,不该因温家的拖累而牵连到她。
想到此,段文彦为早上将温汀拒之门外一事深感懊悔,决定主动去槐院赔罪。
这边段文彦前脚刚走,裴珩和段老太太就收到了消息。
砚雪居书房内,一支上好的狼毫被裴珩掷到了地上,冷声吩咐卫安,“不用等明日,马上送段文彦去书院!春闱前不必回来!”
卫安冷汗连连,能把侯爷气成这样,段家公子也真是胆大包天。
若是以后真成了自家姑爷,可不得把侯爷活活气死。
另一边慈安堂内,段老太太也是恨铁不成钢,以为昨夜的话,孙儿怎么都听了进去,谁曾想人家来送几盘点心,他就眼巴巴地倒贴了上去。
长此以往,还谈何学业!
段老太太赶紧由丫鬟扶着到了裴老夫人房里,眉间满是斟酌,“彦哥儿这孩子,一心扑在科举上,半点分心不得。”
裴老夫人笑呵呵道,“在这府里,彦哥儿安心读书,不会受到半点打扰,老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
段老太太却笑不出来,自家孙子心都飘到那温汀身上去了,叫她如何放心。
于是她直言道,“彦哥儿与汀姐儿的事,是我们做祖母的多操心了,口头上说了几句,可终究没换庚帖,也没定下亲事。这般下去,怕要误了彦哥儿的前程,也委屈了汀姐儿啊。”
裴老夫人端着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脸上笑意未减,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老姐姐这话就见外了。”
“汀丫头虽自小没在我跟前长大,却性子纯良,咱两家的缘分,不在这一两日,待彦哥儿春闱结束,咱尽快把这事定下,我看两个孩子合适得很。”
段老太太脸色一僵,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裴老夫人笑着打断:“我让厨房备些你爱吃的藕粉糕,你歇前少吃点。”
话已至此,段老太太哪里还能再说亲事作罢的话,只得讪讪地笑了笑,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由丫鬟扶着回屋歇息。
老夫人并非听不懂段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对身旁伺候的赵嬷嬷道,“段家这是瞧不上汀姐儿的出身了。”
赵嬷嬷低着声,“老夫人莫多心,汀姐儿再不济,也是侯爷的女儿,看在侯爷和老夫人的面子上,谁也不敢薄待了去。”
老夫人叹了口气,知道赵嬷嬷这是挑着好处宽慰她。
连她都怪着汀姐儿的出身,蜀中段氏向来清贵,又怎会不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