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景涵疑惑相询,可是并不敢用力甩开凌彻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只因对方扼住的,正是她的腕脉。
性命再次被人掌握手中。
“凌非,我没事。”
他挥了挥手,示意凌非可以退下。
然后,他再次看了一眼景涵,对她说道:“走,我们去喝酒。”
语气认真,并无玩笑之意。
“咳咳――”
这回轮到景涵咳嗽了,“殿下,你说的是真的?”
“本殿从来不骗人。”
“……”
默然一瞬。
“今天是中元节,晚上不宜太晚回家。”
景涵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对他说道。
“本殿从不相信这些东西,难道你相信?”
他斜睨着她,一脸揶揄。
“……”
再次默然。
“小女子的母亲其实在家中焦急地等着小女子回去,所以,殿下可另觅人选。”
她不死心,再次提议。
“你家在哪里?本殿可叫凌非帮你送药材回去。”
……再次被堵死。
景涵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打从心里认为此人喜怒无常令人无语兼且脸皮比百年树皮还要厚!
明明前两刻还要杀自己,明明前一刻咳嗽到快要死去那般,明明……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坐在一起喝酒的程度,为何此人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殿下,恳请小女子问您一句?”
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能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天知道喝完酒之后此人会不会突然兴致一起,将自己给作了的啊?
“问。”
“小女子先前在萃香楼看见您和另一名女子约会,不知道那名女子现在如何呢?”
距离她上一次遇见凌彻顶多相隔一个半时辰,她可不相信他们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将一顿饭吃完,而且还把梁馨送回去。
“原来刚刚在萃香楼门口瞪着本殿的人是你。”
凌彻一片恍然大悟。
瞪?
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感受到我是瞪着你?
景涵这次真是瞪大双眼了。
“你多番推脱,难道是因为害怕本殿?”
凌彻仍旧抓紧她的手,半分不松。
冰寒彻骨的温度沿着血脉传入自己体内,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旧疾应该很严重吧?
为何方才不咳得晕过去?!
“怎么?还是不想跟本殿走吗?”
凌彻看她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想了想,“我去你家喝酒也行,顺便拜访一下你母亲,为何能生一个脸上有一块如此恶心胎记的女儿。”
“……”
无耻!阴险!不要脸!
“哈哈――谁说小女子不愿意?小女子其实乐意至极的,来,殿下,烦请先带路。”
景涵扯出了一个“荣幸至极”的笑容,心中却在暗暗揣摩他刚刚说的话语。
此人三番四次提到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脸容,很显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她在长醉书院之中因凌筠的关系见过他一面,景钲为了维护她,不惜显露了自己,十二年前大诺王朝覆灭的时候,这个排行第七,年仅七岁的彻王殿下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此人自七岁锋芒毕露之后便一直沉沉郁郁,寥落数年,自十四岁四皇子凌悠战败之后,就更是鲜有建树,终日沉醉在温柔乡英雄冢之中,流连忘返。
然,两次以婢女的身份遇见他的自己,看起来,这样狡诈多变的彻王更像是传闻所说那般阴鸷狠毒,不喜羁绊与束缚。
民间流传的那句“玉树惹拂尘,碧湖照不彻”的诗句倒是不无道理。
这样年慧早熟又天纵风骨的人,绝不可能一生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哎,彻王,凌彻,为何我今晚又要摊上你呢?
景涵暗叹一声,只得顺从地跟在他身后,接受“邀请”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