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习风吹过,带起几点飞花,若没有从南院某个粪坑之中不时传来的数声咆哮,现在的景色简直堪称完美无瑕。
“奶~奶的!臭死老子了!”
“奶~奶的!景钲和景涵那两个臭小子怎么不在的?”
“奶~奶的!怎么只剩下老子一人在刷马桶的?”
“奶~奶的的的的……”
“……这个汪海作文课的成绩肯定不咋地。”
通往女子宿舍的偏僻小径处,有一无奈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传来“扑哧”一声轻笑,一女子之声继而响起,“涵,为何你这样说?”
“因为他骂了这么久都只会骂‘奶~奶的’‘奶~奶的’,要不就是‘老子’左‘老子’右,不知情的人听了之后还以为他本人有多崇拜‘老子’呢。”
景涵一边缓步行走,一边煞有介事地对杜落瑶说道。
“呃,涵,你说的那个‘老子’是谁?”
“历史书上那个发明了《道德经》的那个老子啊,要不然还有谁?”
“……”
书呆子!
杜落瑶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便不再作声,只抿了抿唇,沉默地走在她身旁。
今晚本来是景钲、景涵、杜落瑶和汪海都要被罚刷马桶的,不过除了汪海之外的另外三人都聪明得人精似的,又怎会真正拿起一个沾满尿臊味的马桶刷去刷马桶呢?
景钲就自不用说了,他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虽则惩罚他们的人是“火面阎王”,可是以他的性格,莫要说十个火面阎王啊,就算当朝皇帝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别想逼迫他去做。
是以,杜落瑶今晚想要看见景钲的美好幻想再次破灭,现在沦落到要与他的弟弟闲庭漫步,顺带一听汪海豪壮的怒吼声。
“对了,杜小姐,今天谢谢你挺身而出,在汪海面前救了我。”
景涵侧头对杜落瑶说道。
“没什么,我也没有做到什么事情……最后还是你的哥哥出手救了你。”
杜落瑶似乎经受不住景涵的灼灼注视,只垂下了头,有些许落寞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样说……”
“钲,你的手怎么样了?好了吗?”
还未等景涵说完,紫藤花之后便响起一句焦急问话之声,一听便知道是张倩柔娇滴滴的声音。
“——!”
“——!”
丛林偷腥?!
景涵和杜落瑶都瞪大眼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之色。
啧啧,只是短短十数天的时间而已,这张倩柔对景钲的称呼居然由“景公子”变成了“钲”……
真是令人恶心!
景涵在心中愤愤地想,我长到这么大都从未如此亲密地叫过他,而你就只是给了几块糕点帮他揉了几次药酒对他甜美地笑了那么几下而已皆,就得此殊荣,叫他“钲”?!
这……这……这……
……不行,景涵扶额,我接受不了……
而杜落瑶自听见那一句话之后,头,垂得更低了。
“我没事。”
气氛正窒息间,花丛之后传来一句无情无绪的话语,简短而明晰。
正是景钲一如既往冰寒的嗓音。
“扑哧——”
不知为何,景涵听见这句话之后脑海中便浮现景钲对着张倩柔说这句话之时只唇角微翕,其他轮廓皆静止不动的面瘫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这轻轻的一声笑,可不得了……
景钲是何许人呢?
空气中随便一只蚊子飞过他都能洞察入微,更何况这声于静谧中毫无遮掩的一声轻笑?
“什么人?”
他低喊了一句,花丛之中立刻传来花叶被拨开的“窸窣”之声,景涵一惊,不欲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之下看见景钲和张倩柔,遂拉起杜落瑶的手便往前方快速跑去。
她们甫一离开原地,景钲便拨开了花丛出来,花丛之后并没有人,隐隐有岩凤尾厥残留的清新之气飘散在空中,远处,正有两抹纤长的背影投射在地上,在月华之下拉出绵长的影子。
景钲皱了皱眉,薄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线,似乎在压抑着极大不满的情绪。
……小寒,你就如此不想看见我?
ps:哦~原来今天是1314,哈哈,我哥哥和嫂子去领证的日子,嗯,在这里祝各位同学百年好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