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躇尝到了甜头,开门进去。屋内黑暗,打开走廊的小灯,露萍悄悄进来。
刻意蹑手蹑脚,生怕打扰了楚躇的同屋。看上去小屋灯黑着,应该已经熟睡,不好再因为自己的半夜到来而打扰他的休息。
和楚躇同租的女孩已经前一天回家,露萍就被暂时安置在她的房间。这是这间屋子的主卧,除了一张大床外没什么东西,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露萍脱掉了长靴子,穿着这双这靴子已经坐飞机,坐地铁,走路走了很久,脚都有点疼了。楚躇看在眼里,去自己屋子里,拿过来自己的拖鞋让露萍换上。
露萍感到一阵贴心,心里又开始不由得忐忑,毕竟现在两个人在这个大卧室里干瞪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并且随着两个人的沉默在不断酝酿。
事情的发展远超过自己的期望。虽然希望看到楚躇,希望可以拥抱,希望可以近距离看着他说话,但是没有想到会接吻,甚至舌吻,还有后面会发生什么?对于露萍来说,这些会不会发生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还是有点别扭。
还没有和父母完全见过面,还没有订婚,总是觉得不妥当。虽然是新世纪的年青人,露萍却坚持一方面坚持着从小受到的保守教育,一方面又知道着这社会其实早不是自己从书里了解到的那样。人们更多只在乎现在的爽不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依然期望着楚躇能够符合自己心中谦谦君子的模样,羞涩有礼节,却会传情达意。还没有好好享受两个人的浪漫时光就要上升到滚床单的问题上,这个太过于突然了。
露萍终于没有再表现得更热烈。门口的激吻,反而让她思考了更多,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因为寂寞和无助需要的一个拥抱还是真的关心体贴自己的人呢?可是到这个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已经上了贼船了。
楚躇这个时候就仿佛一个木偶,只是笑着,却没有举动。他看到露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似刚才那么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法更进一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刚才的拥抱接吻已经让自己觉得很满意很开心了,这个时候能够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喜欢的女孩子发呆也是一件开心事情。可是,仿佛自己还想要点什么,但是她会愿意吗?
她看起来有些忧虑,有些胆怯,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今天的她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头发经过旅途劳顿略显凌乱,却别有一番风情;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像粉一样闪光;有眼影粉掉落在脸上,发出闪闪的光,撩拨着自己的心。可是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今天做的似乎对她也有点过分了。
可是这聚少离多的日子,是谁也没法不想亲热一下的。
“你今天就睡在这里吧。床都铺好了。被子也是我新买的。”楚躇一句一句往外蹦着话,不知道露萍的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敢造次。
“好。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露萍没有一点要挽留的意思。倒是仿佛自己累了,觉得楚躇立在这里碍事一般。
“好。”楚躇苦笑了下,转身想走。定了下,还是回来,然后坐在露萍身边,轻轻抱了一下她。感到露萍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楚躇把露萍身体扭过来,又仔细端详着她。此刻,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再看看这个女孩。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于梦幻和突然,现在仿佛要梦醒,自己有点舍不得,所以要好好看一下,确定告别。
露萍却又顽皮地摸了下楚躇的眼睛,因为她发现楚躇的眼睫毛特别浓密特别长,忍不住轻轻去摸,并且说:“你的眼睫毛真好看,如果给我就好了。”
哪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有一双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的。露萍也用过睫毛膏,但是觉得过于麻烦和人造。平时见到的这种睫毛只在小孩子身上见过,没想到貌不惊人的楚躇却有,这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缓和了刚才的尴尬气氛,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友好关系。
“我姐姐也老是这么说我,说我的睫毛给她就好了。你们女人都一样呢。”楚躇也笑着说,边说边拨下去露萍的手,握起来拿仔细看着。这是一双类似婴儿的手,不像大部分苗条骨感,青筋凸显,摸上去绵绵软软,看不到血管,指跟处也是凹下去的小坑,不是鼓起的骨节。
确实舍不得放下,这么近距离的相处,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身体里某个声音在鼓励楚躇除了这么看着再做点什么。
“宝宝。”楚躇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此刻却胜过千言万语。露萍心头最柔软的部分就这么沦陷了。无数次想像楚躇见到自己会这么叫自己,虽然电话里,QQ里会说,但都是过于虚幻,唯有这声音,这气息,让自己感到宁静和安全。
“嗯。”露萍痴痴说着。
事情就这么发展着,亲吻,亲吻。楚躇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在露萍毛衣外面摸索着,却不得要领,就干脆先抱紧再说。眼镜太碍事了,摘下再说。露萍也不想去考虑以后会怎么样,就顺其自然好了。
突然,楚躇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窗户台,拿过来两个小盒子,脸上一半羞赧,一般兴奋的坏笑。
天哪,居然是杜蕾斯,露萍在学校上三宝课(《人类的性、生殖与健康》)的时候就玩过这个东西。老师给同学每人都发了一个过期的杜蕾斯避孕套让大家自己课后观察如何使用。露萍和闺蜜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都带到厕所然后拆开观察了下构造,发现里面有油油的东西并且模拟了下如何讲这个毫发无损的套在香蕉上的过程。
难道今晚就要用这个吗?有点小惧怕。
“你居然买了这个。”露萍有点小抱怨地说着。
“恩。今天和巧克力饼干一起买的,我怕万一要用上。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到。”楚躇支支吾吾地说着。“去了旁边青云路的7-11买的,我买的时候没好意思说,指着那个,让店员拿下来的。”他继续说着。
“啊。你怎么没去单位楼下的啊。我记得离你最近的是单位楼下的。”露萍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
“太近了,影响不好。”楚躇越来越没底气了。因为他就是怕被人认出来自己在那里买了避孕套,怕同事风言风语。
“敢做不敢当啊。”露萍开始逗起他来了。此刻,她反而显得轻松了。却不知道楚躇看似羞涩的表面下已经是波涛澎湃、暗流汹涌、一触即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