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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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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之玄唐堕天无弹窗 一封黄杨木的匣子置于贴了螺钿镶着金丝的几案略显粗糙的盖子上面压着张封裱的签纸。

我将这匣子在案上推向前方眼睛盯着签纸上折在盒盖下的部分----那里有个倒过来的“许”字用朱砂圈了殷红像是血液一样盖在墨黑的字体之上。

收回手臂我两手交叠额头贴着手背蜷身拜倒。

“请长孙大人查验。”

我听见一阵衣袖摩擦木匣在案上被推的吱的一响似是被提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咔嗒一声放回了几案。

“荀子姑娘您有话要说?”

“大人身体安好这半天都没有咳过。”我伏于地面轻声回答。

呵呵两声老者咂了咂嘴后说道:“抬起头来吧。”

直起身子我再度行礼后整理好了衣袖垂跪坐于案前。

老者盘坐于榻上伸着手臂摩挲着黄杨木匣的表面不错眼的盯着那被朱砂圈了的名字。

“您少带来一样东西也是老朽唯一求您带的。”他说。

“请大人恕罪但在下确实已经将他……”

刚开口长孙无忌就摆了摆手止住了我的分辩。

我知道我是在玩火----那匣子里是空的。

在送许敬宗大人上路之后我没有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而是扶起了他老妻的尸身放回榻上让他们靠在了一处。

我只是不想让他的老妻因为看不到他的头而在黄泉路上错过。

夜雨初停。泛着碧玺般碧蓝地天际已然露出了几点晨星。从坊间的高墙上纵过我空手返回了借住的宅子。

用清水洗净了双手又退去了黑色地胡衫。换上早就备好的素白袄裙我取了枝月染送地缀着珊瑚珠的簪子。挽了髻在脑后。

燃着灯盏拿出了已经写好多日的签纸我用笔沾了朱砂圈了纸上的名字。

在将写了名讳的封帖粘在盖子上地时候我曾经有一霎的犹豫。

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按照历来的要求。即使是我心中再不愿的也会不闻不问的去执行到底。

也许是因为我失去了让我硬下心肠的那个人……也许是我有自信能从长孙无忌处带回我的琴。..

一切得当。我抱着木匣立于铜镜前要吹熄油灯时再度与自己相对。若不是隐隐的还能嗅到双手间生铁锈蚀的味道也许我自己都不能相信一个时辰之前有十几条性命就从这样眉目温婉平静地女子双手中逝去。

捧着这封木匣我将它送入了储阁。将长孙无忌从睡梦中唤了起来。

“长孙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

“荀姑娘。”再度打断了我他用指端敲击着木匣。问道:“跟着青涟丫头这几年中。她可曾带你见过海?”

“回大人不曾。”

“有机会。您应该去瞧一眼……”长孙无忌一双枯枝般的手抱了那匣子须髯稀疏地下颌搁在盖子上鹰隼般的利目斜睨着瞧我仿佛是守着赤金不放地貔貅。

“由此东去千里有大水汪洋。日出之时汤汤然天水相接碧波浩瀚万里飘金;至夜斗拱星移墨海沉翠残星濯于其中引潜龙巡游平浪击岸……”

我屏息端坐静听老者地气息远不如我初见时那时他还能有些力道尚能举了凤眼香的拐杖抗我两刀。如今说话时都完全是靠吐字时逼出来地气势中气已失。我见他眼下淤青鼻翼处也隐隐的有了衰败的灰色知道他这风烛残年的身子业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日。

“我信您不辱使命肯定已经将那奸贼的性命取了。”

我回了神点头。

“飞扬跋扈诬罔诡辩取他人性命为己腾达之路此罪当杀否?”

“在下不知。”

“那您可知我为何非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在下身为属一员历来不问执行缘由”我警觉着伤臂处因为攥拳而再度酸痛:“但取人头复命之事在下先师从未交代过属亦无此规章先例。”

老狐狸呵呵一笑枯瘦的指尖划着匣子的边缘黄弯曲的指甲一拨便掀去了签纸的封他又吸了口气慢慢的掀开了匣子的盖子然后随手将盖子扔到了地上。

硬木敲击在地面上又滑出丈许这声音在静夜中听来相当刺耳。

在此过程中长孙无忌那洞悉一切的枭目一直盯着我的脸。我和他对峙目不斜瞬心中却跟着那盖子的坠地猛跳了几下。

来的时候便下定了决心---若门外侯着的人有所行动我当下便会血洗这储阁宁愿拼的一死都不能让他们毁了夜羽。

与我对视良久老狐狸突然扬了扬下颌:“这海美否?”

我正紧张着被他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问方才念诵的那段文章于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能写出这话来的人都是站在岸边的。”长孙无忌收了目光两手将木匣捧了起来歪斜着向外倒了倒:“姑娘您可知此去东瀛路途如何艰辛吗?”

长孙大人吐字苍凉话语中那“艰辛”二字隐隐的有哽咽之声我心头疑惑拱手道:“回大人不知。”

“十多年前老朽带着全家老小避祸东瀛路遇风暴……可见识到了狂海无情的一面。”一声长叹长孙无忌挪了身子下塌趿了几次。才将跖骨突出的脚穿入鞋中:“船行半月余方至那深海。此间处诡异如入神怪之地:前行处巨牛背海喷烟吐雾阻于船;待泊锚缓行。又有利齿恶鲛随于后入夜。以利齿啮咬船尾其声摧人肝胆。更兼晨暮二时蜃气迷瘴于虚空大海之上架起鬼楼诱船触礁……诸等邪魔退去又是千刃巨浪。朔风透骨。即便是挺过了风浪捱得日出却只能见四下千丈碧水。极目所望前途茫茫若欲归返来路亦茫茫……这些姑娘可曾知晓?”

一时语塞我摇了摇头。

“姑娘不用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的好。”老者苦笑颓然的佝偻着坐回了榻上:“只消听听便罢如何?”

“愿闻其详。”我微躬身行礼。隐隐地感觉到长孙无忌话中的落寞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往常时那般狡诈深重。

“如是老朽当日所见----近夜时。残月初升。遥望南方天际微细一线灰白船夫多年行船。见此大惊求老朽全家丢弃杂物言此间航路缕有疾风骤雨来袭若被赶上便是船毁人亡百人中也只有一人能脱出升天。当下众人惶恐遂丢了家什满帆趁风前行。急行至近二更密雷从南方追云而来一时间暴雨倾盆孤帆若芥子浪高地却似山峦一般拍将下来便能将之砸的粉碎……”一瞬间往昔桀骜如山枭地老翁“那时辰上有惊雷劈闪下浊浪滔天船内泼进来的水齐腰深灯火具灭伸手不见五指。耳中只闻船身吱嘎作响随时便会化为碎片淹没在这风浪之中……众人慌乱恐怖哭号悲泣如堕地狱……一个大浪涌来便卷去了老朽最小的儿子……便是在今日我都能记得他最后叫的那声父亲……那一夜……跟着失踪的还有几十名家眷……”

我有心问他为何不停船找寻随即想到那样风高浪急地黑夜纵然是有心回救也是无力回天更需兼顾剩下一船人的性命只能眼见亲生的骨肉葬身鱼腹心下不禁黯然。

手指颤抖抚过木匣老者气息急促的一阵咳喘我觉他面色晦暗想要起身唤门外的人进来老者摆手示意我不必。

歇了许久长孙无忌理清了气息长叹了口气又道:“近年老朽耳目都昏聩了许多总是一人静坐时听见那孩子叫我……我知道他心有不甘若是该死也应该是我这牵连了全家远逃的白之人……”

皱眉----左臂一阵剧痛汗水立刻湿透了脊背。我抽了口冷气咬紧牙握住了伤处。

“大人……为何要与在下说这些?”

“因为我得要您知道姑娘这次的任务只做完了一半---历来属只遵从上位指令从来不会讨价还价所以……”老狐狸又咳嗽了几声突然问:“伤势还未痊愈吧?”

我本来是担忧着夜羽听他话题一转方回神。刚刚还沉浸在沉痛中的长孙无忌此时眼中再度精光乍现正斜睨了眼瞧着我。

我突然觉自己一直都被牵着走----这老狐狸说话顾左右而言他散乱的看似没个中心一旦放松便会被抓了话逼至死角。

“劳烦大人惦念已经大好了只是方才出刀之后又牵动了筋骨。在下有自信即使单凭一只右手也依然能抗地过这储阁中的小哥们所以请大人放心。”我压低了声音伏身拜下:“拜谢大人于在下重伤期间代为照管先师的遗物大恩无以为报。”

一丝凉风随着我地腕间流到指尖匍匐于地面之上我压着这芒随时能出手的风刃。

“荀子姑娘起来吧。”

我抬头长孙无忌站在我面前他抱着怀里地空盒子伸出手臂。犹豫了一下我扶着他站起身。

“我看好姑娘”他引着我缓慢地向门口走去:“正因为您没完成这任务所以以后我才好把重要的东西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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