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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莲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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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之玄唐堕天无弹窗 莲池里的荷叶被砍下去了一片馆内的执事探着身子用绑了镰的竹竿割下即将绽放的素白花苞和正肥厚的碧叶将它们推到池边捡起来。散着馨香的田田绿叶已经收了一堆就在他脚边的竹路上码着。

乐馆内安静的很不但没有穿了彩衣的伎乐连丝竹的乐声都没有。

“为何要毁了这莲池莫非是每年这乐馆中的习俗吗?”

听见我问跟在我身后承着漆盘的婢子小跑了两步如蚊咛的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再度退开。

“这样……”我将手从笼在一处的袖子中伸出来将插在头上的钗拔下又取了颈上的璎珞一并放在婢子手中的漆盘后替她捧了过来:“让他停了将那些叶子选些细嫩的趁着新鲜收起来送到庖厨下去做羹吧。”

婢子赶忙应了声去和执事交代了两人抱了些整齐的莲叶走开余下的被推到了竹道旁边。残损的深绿被撕裂在渐渐萎凋中散出甘冽的香气。我托了漆盘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有些肃杀的莲池正要转身离去时余光中竹影斑驳下的浓绿池水映着一抹模糊的倒影似是一个女孩站在莲池的彼岸。

眨了眨眼竹林中吹过一阵微风动荡的水面之上空无一物。

冷笑了声我转身向自己落住的院中走去。

依然还是看的到啊那些和尘世纠缠不清即使是死也无法解脱的灵魂。

妆台上放着我定下的琴匣剪成玉簪花地螺钿贴在鲜艳的柿红漆面之上边缘还嵌了金丝。流光若火。我伸出手指顺了那金线蔓出的花叶边缘画过停于合在琴匣旁地签纸上。

拧了个圈的一丝长垫在签纸地折缝处。位置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

转开脸。我吹去了肩头的一星云母碎片。

竹道上木屐声一路敲响过来方才跟了我的婢子此时跑了回来停在外面拍了三下门:“荀代师范姥请您过去。”

“知道了请帮我更衣。”

婢子躬身入内。撑开了屏风帮我褪去了艳丽的袄裙换上细麻布地衣服又待我坐在妆台前走到我身后从匣子中摸了半天。我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又拉开另外一个匣子。

“方才我走后有人来这间屋子吗?”

“回姑娘应该有人送琴匣过来的……”

“哦。是谁呢?”

“方才馆内混乱也没太在意……您的篦子呢我记得您出去的时候。我就放在这匣子里的……”

“啊方才仔细看的时候。一路看小说网现有些金箔掉了。所以就带到西市那边的作坊里修整来着。今天就随便的结上即可。”

“是。”

“多谢”我向着镜中的她一笑。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今日冷清还想有人来找我说说话什么的。”

婢子点了点头陪笑但是也就此止了话题只是精心的为我打理了丝松绾了个髻之后就躬身离开了。

从她地背影错开目光我看着铜镜中与我相对的身量纤细地女子。

即使是笑地时候眼神中还是藏了刀锋般的凛冽寒意。

一架精工琴匣至少有八斤重就被放在妆台之上。而签纸下夹了地丝居然被重物震动过后连位置都不曾改变。

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拿走了那枚长孙无忌送我的檀香木的银桂花篦子。

捏了案上的签纸我吹开了那丝长然后慢慢的将纸撕开再折叠撕开直至它变成一捧雪白的碎屑。

清风入室带着荷香卷了个圈绕过我的手指吹尽了碎雪。

那签纸上面什么都没有真正的写有堕天记录的纸在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收入了秘藏中。

捧颊我贴近了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如同夜一般深邃的女子也正定定的望着我然后探出一根白皙的笋指按在我的食指上。

乐声宛若涟漪般的动荡一阵之后方渐渐褪去。

站起身亮白的纸屑追在我的脚步旁被风卷裹着飘出了门口飘落于廊下的池水中一拥而上的锦鲤在水面上激起了几芒水花之后那些碎白便都消失了。

将手凑到唇旁我轻触着指端那丝铜镜中的凉意。

还有来自掌心清淡的麝香。

今天之后你会努力的活下去吧大人……

我知道我心底有了挂碍现在我想起来在我灭尽了裂芒阵的刺客后血流的染了坐骑半个身子都是刺目的绛红却还能一直清醒着回到储阁的原因。

策马疾驰在苍茫的狂野之上我的心里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

璃光。

璃光……

“姥在下回来了。”

我站在放下的纱帐外轻声呼唤隔了雾气一般的素纱矮榻吱嘎了一声侧卧其上的人翻了个身。

“进来吧回来的可是真早。”

“是呢”我将木屐脱在阶下挑了帘子进去:“心里记挂着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就赶了回来好些了吗?”

撑了臂搁披散了长的妇人坐起身来抬手揉着额角:“不好气的头痛。”

我跪坐在她脚旁仰了脸看她:“花销的了预算所以只能让您代为垫付了他们都送了什么过来?”

提起我买的东西姥又气又笑:“姑娘真是会挑琴匣那样式都能光鲜出花来了比附庸风雅的大人们还讲究个显摆……也罢。算是各花入各眼这个不说只是您定的沉水香就送来了六匣。我还以为是错了看了帖子才知道姑娘明明白白的写着就是六匣。够冬日烧起来取暖了……”

我也笑等姥歇了口气将茶盏奉上:“六匣只有一匣是打算留在乐馆私用地其余的一匣打算送了说书娘子虽然前次未曾得见龙颜。但是到底是要谢了这情;剩下的四匣也都各有去处……只是要从您这边开销不少难怪您头痛。”

伸手搡了我地额头一下姥从榻上欠起身子将茶盏放回了一旁的案上:“说地我都忘了为什么事情生的这口气了……今天若不是姑娘险些的就又闹出了人命来……”

挑了眼角瞟了一眼姥----妇人说了那个“又”字语气便明显的一滞立时随意的轻描淡写地就带了过去:“姑娘的手没伤着吧?”

“没事呢”我伸出双手展开在姥面前:“您放心吧。”

“她们后来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我这心里慌的……您又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受了伤。”妇人叹气握了我的手腕将我拉起来让我坐在她身边:“这馆内没一时离的开我。略松懈了些肯定就出什么事情。”

“那孩子呢?”

姥摆手:“抬到下面歇着去了。明天就遣返回教坊去。此处要不得这么没规矩的。”

“您也别生气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您要将莲池改了放生池了。好好的莲花现在砍下去了半池子去。”

姥一怔突地就从塌上站起来:“我只是命他们将靠岸边的叶子收拾了怎的都砍了!”

我心知当时她暴怒着又兼暑热蒙了头不定说了什么自己不觉得地话所以下面的执事才会大了胆子去毁了莲池所以一把拖住了她地手又将姥扶回了榻上。

“您别担心了只是管园子地执事们刚才收拾的时候见莲长地太密所以间去了一部分下去。过不了半月就会有更大的叶子长出来的。”

姥半信半疑但还是皱了眉头躺回了榻上我坐在她身边就有汩汩的微风吹过来。

“姥您看了那堕天的记录了吧。”我在袖子中摸了一下便取出了那叠的整整齐齐的签纸:“您怎么看?”

靠了臂搁闭着眼揉着额角的妇人挑了下嘴角:“上任堕天可是比姑娘过的自在这上记了这位少年于江陵压了花船狎妓个性爽直又善饮豪赌满腹经论可是结交了不少才子直到一次酒醉后被众人相激方持了夜羽现世露了真身之后便消失于人海之中了。当时和他结交的人都被收了口供留下的这份记录……再有就是在洛阳的那次也就是最后的记录。”

捏着签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白我仔细的看着纸上用正书写的工工整整的字迹那些记载了上一任堕天的事情。候我还在想姑娘个性如此沉稳先师肯定更有古人风范……原来也曾经是个性情中人。”

“嗯……是、是的。”我胡乱的应了句将那纸又收回袖中:“在下也是没有想到呢……对了您今日还没有进食吧在下令他们去煮了荷叶羹一会儿吃些吧。”

姥点头我起身将她的茶盏重新添满后双手奉上便躬身拜退。走出几步之后我回过头来。

“姥……”

捧了茶盏的女人抬头:“何事?”

“您觉得我的……”清了清喉咙我抚开了垂在鬓旁的一缕长:“您觉得在下的声音可否咏唱?”

姥仔细的瞧了我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吹着茶盏中的水:“许是能五音齐全罢……怎么给留了字之后公子又想听姑娘唱曲了姑娘就写一段唱了吧。”

“您、您说什么呢”嗔了句我转身就走:“才不是……”

身后的女子掩了口窃笑。

叹气我踏上了放在阶下的木屐快步走开。

袖子中的签纸随着我的动作蹭着手臂我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它。

怎么会呢老师她明明是位温柔美艳的美人……为什么这记录中的堕天……

会是个风雅清奇的少年!

今天是腊月23也是北方人的小年在此某荀给大家拜小年了祝愿看《倾城乱》的读者万事如意四季平安。

ps:友人edIQ新作《如梦令》放出。

这只和某荀一贯奢靡的填词不同乃是大开大合能跑的一马平川婉约细致堪比银行算你房贷款的这么一位全才(远目比喻ms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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