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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官做 官做
-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无弹窗 当见到长孙无忌的时候我便知道他已经去日无多了。
刚刚过了九月中储阁里就重新贴裱了厚的窗纸并且门窗紧闭。药的苦香闷在屋子里散不去晦暗中躺卧在榻上的老者盖着厚重的棉被鼻翼处和颧骨之下都是黑色的眼角低垂原本满脸的皱纹此时却仿佛都平滑了。唯一略有生气的地方便是他那一双藏于塌陷的眼皮之下鹰隼一般的利目。
“一个时辰”他顿了一下又鼓足了气息接上了句子:“一个时辰的时间姑娘觉得这些小子们的能力如何?”
“很强但若没有时限的继续缠斗下去肯定会有人死。”
“是是死的不会是您……我叫身边的小子跟着去就是为了到时候就让您停手。对那几个没见过真章的来说该是松了口气罢。”老者回手去拉垂在榻边的被角抓了几次才抓在手中向上拽了拽将自己掩好:“对付他们比追剿裂芒阵的刺客如何?”
“麻烦。”
“不杀反而比杀要麻烦?”
“是。”
斜靠在喧软的垫子上老者眯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跪坐在他榻前的我咧开嘴露出稀疏的牙齿笑到:“记着您今天说的这句话……对了是老朽眼花么怎么瞅着您和往日也有些不同了?抬起手擦了一下肿胀的唇角我沉声回答:“大人明察秋毫只是在下收手之后又被人用刀柄扫到。”
“嘶……严重么?”
“不妨事。”
连连摇头长孙大人一脸痛惜的表情:“荀乐伎莫要动怒一会儿我就打那不知轻重的小子几板子给您出气。”
我冷眼瞧着他。哼笑。
“有劳姑娘今日过来看望老朽”他见我不接这话就又转了个话题。颓然的摊开双手:“再迟几日老朽就得入梦与您相见了。”
明明是将我从乐馆中唤出。又下令让那群男子全力诛杀我地这老狐狸此时脸上又摆出了持重忠厚的表情。我不明白他为何令我“不杀”那些刀刀都欲取我性命的人----看地出来他们在和我交手前也都不清楚面对的是否就是真正地属所以直到我一招便削断了一柄短刀又将那持刀的少年击昏后。他们才认真起来。
直到最后那位一直在阵外观望的黑衣人叫停时我已经撂倒了八人而剩下的三人也都已经脱力到连刀都无法握紧了。
收手我硬抗下了一柄来不及收住的刀虽然对方及时地翻转了但是刀柄还是磕在我的嘴唇上。在对方惊慌的目光中我舔去了嘴角渗出的鲜红退后一步将翻腾的黄尘沾染成了土色的衣裙拍打干净。
老狐狸的随侍对我一躬到地。而其他黑衣人都怔住了看着我们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仿佛我是与老狐狸统一了战线。..早就商议好了演出今日这场角戏我与长孙狐狸的随侍就是演戏地人。而他们。这些蒙在鼓里的男子们只是这场角戏中上蹿下跳的猴子。
可安排这场戏地人。却一直都在幕后没有出面。
举手齐额我再度施礼然后便跪坐回垫子上:“大人精神矍铄莫要妄自菲薄……不知大人召唤在下除了此战之外还有何吩咐?”
老者窃笑随即呕出肺一般的咳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停下来地意思便想起身为他倒一盏茶他在榻上挥手示意不必略缓过气来之后就直接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溢出地暗红。
“不中用喽昨夜里梦见先皇太宗圣上唤我说朕今日还和李靖李爱卿提及你为何总不见卿上朝议事?我说快了臣就去……这不就快了真就快了。”
我皱眉也想说些劝慰他的话却又现实是无话可说---一是长孙无忌早已知命但任凭谁于辞世之时难免都会感伤更何况人生大起大落之人回望这一世过往更会倍感伤怀;二来我这般对人性疏离冷漠之人就算是想要劝慰谁都一时无法寻到合适地话就算是说了也毫无体恤的暖意。
这样想着心中就又有些落寞正思虑间长孙无忌突然唤我:“姑娘。”
“在。”
“近些让我细看看你。”
我心中一动因为老者这亲切的语气。
“是。”回了一声我膝行三步立跪在他的榻前抬起头与他平视。
没有说话他凝神看了我一阵衰老的脸上是一副祥和的神态神情中也没了往日的刁钻。就这样盯了我许久老者抬手掩面:“这眉眼的神情怎么看都和那丫头一样我那倔的拉不回来的青涟丫头啊……”
沙哑的哽咽令我一阵眩晕刹那的我清晰的感觉有一微风穿了我的心口涌出来仿佛是要将我的身体从中涨裂一般的钝痛痛的我眼前漾起一片晃荡的水波。
他在说我的老师我最重要的人。
“还记得老朽说你若是男子必将重用的话么?姑娘身上有不输男子的耿直气概老朽明白能让姑娘弯折了脊背俯身地面向我行礼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地位和规矩而是因为几十年前那和你一样清秀的丫头几十年后老朽没等到的故人。”
放在膝头的手背上啪的一声清响我低下头一滴水珠顺着我的虎口滑落滴开在被尘土沾染的看不清颜色的罗裙上。
不要再唱那段曲子了夜羽!
在心底大声的呼喝着那老师哼唱地伴着我入眠的音律此刻化作了一根根的丝线。将我地心紧紧的勒住崩出血来。
“莫哭丫头。我知道你委屈。”
侧头我闪开了他欲抚上我额头地手。
老者从塌上探出的手僵在我鬓边。他重重的叹气伸出了一根枯瘦如柴的指头。我抬手沾干了泪顺了他的手指转过头去见旁边地案上放着个一尺长的泥金描花红漆匣子。起身我走过去拉那匣子。却现里面的东西比想象的要沉许多回头望了眼半歪在榻上的老者他挥手示意我打开看。
掀开了描了泥金牡丹的盖子我一下子便愣住了。匣子里的黑绒软垫上赫然是一套奢华的饰!八只纯金贴了点翠的步摇并排在上头上用金叶子捻成即将绽开地花苞吊了硕大的珍珠坠子;中间开着的一只金丝盘蔓地牡丹簪花如同真正的花朵一样微卷着。仿佛是沾了朝露时刚刚绽放每一瓣却都是用极细地金丝织就。一只点翠地蝴蝶歇在上面翅膀上鸡血红的宝石就坠了好几颗;其下是一排锤成了叶子地金簪扣。同样套了点翠每一枚都是不差分毫的蓝。纤羽盈盈的积存着深潭一般的碧色。
在那牡丹下压着一方四角在铜钱孔中结了结的金丝帕子。我迟疑着挑开了结里面是折了一半的签纸。打开了。一缕结了同心结的长弹开后坠在我掌心中而签纸上边熟悉至极的素雅笔体让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是老师的笔迹但是笔画却又有些稚嫩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字----随舟。
“这套官作的饰是早就备好的”我迟疑着转身卧在榻上的长孙无忌笑着看我:“本来是预备着当作是嫁妆送给你先师现在是姑娘的了。”
嫁妆!
随舟?
老师她……她和谁有过婚约吗?随舟又是什么?
这两个词突兀的孤立着我一时甚至无法将它们与我最熟悉的那个女人联系上。看着掌心下那一匣明黄艳光就像是幻色中的虚像在本该惨淡的昏暗中耀目的璀璨着我的头再度痛了起来。
“随舟是什么?”
无人应答我突然的意识到这难道又是老狐狸埋好的一个陷阱?他已经无需掩饰只需将那些与老师有牵扯的碎片摆在我面前就能让我本该平静的心态为之混乱。
实际上我根本就未曾了解过老师。她的名字、过去、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如同沉入了浓雾中的一缕飞烟令我无从探寻。
果然还是不行……靠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我丢了的过去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晦涩。
沉了一刻我放回了手中的签纸合上了那满匣的璀璨流光。
“在下想要知晓的还是要用什么来换吧?”不曾跪拜不曾客套苦涩的香气中我只是略颔便坐回垫子上:“既是如此都听您的安排吧。”
“荀姑娘要知晓什么也说说看罢。”老者无视我话中的轻慢之意闭了眼晃着头问道。
我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来自渐渐流逝的生命这气息一度让我饥渴就像是贪血的刀锋在对阵前不详的悸动。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为储阁做事了吧无论那命令是什么我都会应承下来。
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我深深的吸气:“要劳烦您的就是请交给在下属所有的记录包括储阁此次属被剿灭追查出的线索再有……就是在下的先师青涟的事情。”
老者干笑连连的点头:“姑娘要的东西是能流出去便能让整个江山震动的证据。不过老朽应下了待您应承完事情后一样不落的都会交付。”
“谢大人成全那就请说说要在下做的事情吧。”轻笑了一声我补了一句话:“希望不是让在下去了就回不来的任务。”
“姑娘您……咳咳……”长孙无忌笑的猛咳我微笑捧了茶盏送过去他喝了水压住了咳又接过我送过去的帕子擦了嘴角也不再还我直接就收入了怀中又闭上了双目。
他吩咐下来的事情依然只有执行的指示没有为何的解释。
沉默良久我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笼在袖中的双手十指交错重叠一晃而逝的蓝光过后案上的漆匣便消失在一痕动荡的涟漪中。
“大人的好意就收下了在下随时听令拜托您的事情也请多费心了。”
抻了抻滑落的被子长孙无忌将自己干瘦的宛若一捧干柴的身子裹在了榻上:“姑娘去罢老朽是一步都走不动了以后的路就仰仗着姑娘您了。”
脚步一滞微风顺了我合拢的指尖掠过吹开了垂落在手臂上的丝绦。
一名黑衣男子守在储阁的门口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男人拱手便跟在我身后。
“请您跑一趟璃光大人那边代为转达就说长孙先生有恙若是想见便过来看看……璃光大人来此的一路上您们就多警醒些吧。”
男子抱拳声音简短干脆:“是。”
“那客人此时在哪?”
“一行人刚刚去了平康坊。”
皱眉我停住了脚步:“平康里吗……”
“是七个人进了一处舞姬的园子在北曲。”
原来是在寻乐子----暗自舒了口气我向身后的人伸出手:“您趁手的兵刃借我一用吧。”
身后的男子一愣不过立刻将挂在股间的短剑解了下来交到了我手中。
入手的短剑套着牛皮的剑鞘拔刀寒刃细薄锋利只有七寸长。
“姑娘您……”
还剑入鞘我头也没回的摆手:“不必惦念剑有用刃却用不上在下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