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米是不懂乐曲的,只是在现代每天听音乐听的多了,总是有那么一二分的分辨能力的,很不幸的就是,其中小米最不在行的就是古典音乐,催眠曲般的会让小米觉得她可能随时都会睡过去,恰好的是,乐扬的琴声在那里悠扬婉转,筝筝宁宁的响着,却实实在在的让小米感到困倦,有些长的曲子,其间小米很想打个哈欠,但还是忍住了,她担心乐扬会忍住不把他轰出去。
“先生的曲子是极好的,”小米见乐扬弹完曲子,坐在那里整了整衣摆,拿着眼睛斜看着小米,似乎在说,怎样,傻眼了吧,看你还能说什么,显然他是对自己的曲子很满意的,才接着说道,“只是琴声不稳。”小米这么说是因为刚刚弹琴前乐扬明显是对她有怒气的,带着这种情绪弹琴,多少会影响到什么吧,这些不是小米听出来的,是根据情况推断出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乐扬听小米这么一说,不由得站起身略带怒气的问道。
“恕碧喜无理,”小米说着福了福身,才直视着乐扬的眼睛说道,“先生的曲子是极好的,只是弹琴的人心不稳,故而把旁杂的情绪带进了琴声里,反而坏了曲子的意境。”
乐扬听了不由吃了一惊,是的,刚刚弹琴的时候,他是带着情绪的,只是慢慢的融进了曲子里,才没有发现而已,听这个小丫鬟一说,他才发现,接着不由惊叹,这个小丫鬟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一个丫鬟调教成这样,他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人。
小米仔细观察着乐扬的反应,这才是让乐扬认同她的关键时刻,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只有让乐扬认同了,才能接着谈下面的事情,文人,或者是艺术家一般都是这样的,他们可以为知己抛头颅洒热血,相反的,如果不能成之为知己,那就算你献再多殷勤,许以再多的利益,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只是奴婢的愚见,望先生不要介怀。”小米见差不多了,也就给乐扬找了个台阶下,这些人也是很爱面子的,不能不顾及。
乐扬听小米这么一说,也舒了一口气,刚刚,确实是他的差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否认了自己的曲子。
“好了,那就请姑娘把曲子带回去给你家小姐,如果小姐觉得入得了眼,就烦请姑娘再把小姐谱好的曲子带给乐某,好让乐某开开眼界。”乐扬虽然说得甚是客气,但是表情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得意。
“不必了,碧喜来见先生之前,小姐已经把曲子交给我,只是碧喜不识乐谱,故而小姐交给的不是乐谱,而是教会了碧喜唱这首曲子。”小米见乐扬没有说什么,才接着道,“只是碧喜怕自己五音不识,污了先生耳朵,若先生不介意的话,碧喜愿意为先生哼唱一曲。”
乐扬心里是不悦的,这……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的。但脸上不好表现出来,小丫鬟都说的这么客气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他对那位小姐的曲子也很感兴趣,毕竟能写出那么好的词的人,曲也一定不会差的吧。只是这丫头差了点儿。
小米见乐扬没有反对,也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轻声的哼起了那首极其熟悉的《明月几时有》,其实,哼歌和唱歌是不一样的,哼的只是调子而已,唱的却要考验声音的,这首曲子小米听了不下百遍,调子是拿捏的很准的。
顿时,有些空旷的园子里只有一个还稚嫩的声音在飘着散开,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在了小米的脸上,映射出一圈柔和的晕圈,她眼睛紧紧的闭着,过于年轻的肌肤上那细嫩的绒毛在这时却分外清晰和温柔,乐扬看着那个站在冬日园子里的女子,在紧张而又认真的哼着曲子,嘴巴一张一合,那首后来被人们传唱的歌谣就飘了出来,晃晃悠悠的就飘进了他的耳朵,震撼了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