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我这几百年以来,还从来没有去安慰别人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这样笨拙地说句安慰她的话。茵雪深吸一口气,转回身来,眼晴晶莹清亮,微笑地轻轻抱上我:“傻凝儿,姐姐没事,是这个世态炎凉,有些感喟而已。”
看到她这样子,我竟然也有点心酸。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陈年旧事,人性的堕落、贪婪,我的被害,茵雪的经历,种种加起来,让我居然对人性有了一些消沉的看法,有一点想遁世的念头。
“姐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我知道,因为我的强行介入,鬼差们并不敢上门找我要人,但是茵雪不象我是不灭的魂体,她是应该去轮回的。但我已经对茵雪有了感情,私心里,很想留住她,也想让我寂寞漫长的岁月中有人相陪。我打算尊重茵雪自己的决定,如果她心愿已了,愿意去轮回,我就放她走。虽然很希望她说留下来,那样的话我也不惧地府,以我的力量,留一个灵魂陪我,他们也不敢说不同意。
茵雪却没有半分迟疑,马上开口:“姐姐跟你走。”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好象又恢复到以前干炼精明的状态,对我笑了笑,犹如雪后红梅一般,傲然坚强。我知道她已经全都放下了,这也让我有些欣慰。
“那太好了,姐姐,我们,也该走了。”是的,我也该走了,因为我的天书这些天显示了异常的现象,令我非常不安,好象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天书上面的字和术法等图案,一天天在变淡,有些甚至已经消失不见了。它在告诉我什么,我在等着它最终显示给我的结果。
茵雪并不知道我的过往,这些天我把自己的经历,详细地讲给了茵雪,茵雪听得一时气愤,一时心疼,一时又高兴,完全沉浸在我的故事当中了。当然,我也告诉了茵雪,我在等子夜的事情,她也很期待见到子夜的一天,在她心中,大概已经把子夜看做自己未来的妹夫了。
想想鬼差们带走那些杀手的灵魂时候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笑。一边押着那些灵魂,一边假装想走,却没有真的迈脚。我知道他们想把茵雪带走,就直接对领头的黑衣人说:“茵雪就留在我身边了,各位差官大哥没有意见吧?”那带头的鬼差强笑着低头:“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一切但凭公主殿下做主。”这倒是令我愣了一下,因为几百年了,没有人再叫我公主了。
“人死后,你们对鬼的称呼还会保留着前世的官衔吗?为什么你们没有这样称呼过别人?”我不由得好奇了一下。
“这倒不是,只不过对于公主殿下,我们这么称呼却是应该的。”几个鬼差不约而同都微微躬身行礼。“我怎么会成你们的公主了?”“这。。。请恕属下不敢妄加说辞!属下告退!”不等我再问,几人带着杀手的灵魂迅速隐去,留我一人站在那郁闷不己。
我还有另一个“公主”的身份吗?“凝儿,我觉得你的身份可能并不象现在这么简单。”茵雪也指出了跟我心中一样的疑问。
我们两个决定,去地府查一查我的身份。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份与子夜未曾守约而失踪有着直接的关系。很久以来第一次,我终于为自己的事去了地府。我和茵雪跟在一个鬼差后面消然而行,来到了世人皆称为“地府”的地方。
出乎意料之外,地府竟然并不象我所想象或书中电视中所展现的那么可怕,反而是一个环境很整洁清静的地方,鬼差们也并不威严,很随意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一眼望去,一派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