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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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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行人已走在城郊的小道上。

    “要说师兄这是偷懒。”八戒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哼哼,“玩得高兴了,就忘了兄弟。”

    “重色轻友。”沙僧在他旁边也晃着担子说。

    “对啊,三师弟,我今天看你怎么这么英俊哪?”

    不管怎么说,不管悟空回来了没有,他们还是得继续上路。

    前面唐僧突然勒马,“徒儿们,有妖怪。”

    “感情师傅也练出火眼金睛了。”八戒推了一把沙僧,“师弟你去。”

    “我去。”这声音却是从前面传来。

    敖玉把唐僧像个大包裹一样往旁边一丢,“妖怪不要跑。”

    他们前方确实有一团毛绒绒的妖怪,早起正在晨练,听见敖玉这一声喊,立刻回过头来,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哪里来的和尚啊?到我家大爷地盘上,快快报上名来,我好去通报一声,你们才好过山。”

    “这妖怪不吃人?”八戒感到奇怪,扯起嗓子,“喂,你家大爷吃人吗?”

    妖怪摇头晃脑,“这妖分上中下三等,我家大爷乃是第一等。”

    “那是不吃了?”占鱼儿也对这妖怪产生了兴趣,跟在敖玉后面。

    “不巧,”妖怪吊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这上中下三等都是吃人的。”

    “那你分三等??哎唷!”占鱼儿话没说完,一股血柱喷了过来,她赶忙抬手去挡,还是被淋了半身的血。

    刚才妖怪一说也是吃人,敖玉就已经一剑劈了下去。

    没想到那妖怪话挺多,本事不大,不过,

    这血喷的铺天盖地,让敖玉也不由愣了一下。他们后面沙僧已经砰地一声直接倒地。

    “这妖怪血袋做的吗?”占鱼儿顾不上埋怨敖玉。

    “这个??它可能是满血。”敖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猜测道。

    “老猪也没见过这阵仗,这血喷得跟喷泉似的,”八戒上前两步观摩,“血都喷光了吧?”

    妖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你们还没报上名来??这可让我如何向我家大爷回报?”

    说完,他又是抬嘴一气狂喷。

    这次占鱼儿抓了八戒做挡箭牌,“还快速回血的。”

    “晦气晦气。”八戒看着一身血污,也恼了,却上前两步,“有本事再喷给大爷看看?”

    妖怪倒不含糊,抬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难不成,”占鱼儿保持了距离,再不敢靠近,“这是个番茄变的妖怪?”

    “师妹说得没错,咱们踩到一只番茄妖了,”八戒怕了,“罢了,这有理也是没处说。找个地方洗洗衣服去。”

    占鱼儿想想这是正理,也挑了个方向洗衣服去。只有敖玉还津津有味地研究那只躺在地上的番茄妖。

    占鱼儿找到一个小瀑布下面的水池,清幽的池水在靠近瀑布的那一端呈现出深蓝色。

    她脱下外衣洗了洗,好在这番茄汁果然好洗得很。洗净了衣服,找块大石头晒了起来。看着那泓宝石般的池水,清可见底,青山绿树的倒影在里面,层层叠叠,让人联想浮翩。

    她一时兴起,扔了一颗石子过去,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划开了水中的倒影。不知为什么,那碎片残像让她觉得似乎像什么。

    再仔细一看,残像仿佛形成了一座桥。

    不,是水底有座桥。

    占鱼儿用力揉了揉眼睛,是她出现错觉了吗?

    可是错觉一旦出现,怎么揉也揉不掉。

    水底怎么可能有座桥呢?难道她见鬼了吗?

    又或者水底沉桥?消失的古文明?

    难道是玛雅?又或者亚特兰大?

    占鱼儿都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也太扯了吧?

    要想知道是什么,只有跳下去一看究竟了。

    占鱼儿索性穿着中衣潜到水底,眼前真的有一座石桥,在水波荡漾中有些虚幻。

    不过,这是如假包换的拱桥,看来和玛雅还有亚特兰大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游了过去,脚刚过踏上桥面,便发觉桥上干爽,没有一滴水。

    有空气。

    等她完全站在桥上,才注意到桥上虽然和陆地上一样,却有很重的雾气。

    所以这座不长的桥的另一端完全湮没在雾气里,占鱼儿好奇心起,不由拨开浓雾想看看那边通向何方。

    占鱼儿一步步走近,隐约听到那边有悉悉嗦嗦的声音。

    接着,一个青衣老妇人的背影出现在她前方。

    “邪得很,怎么把我传送到这里来了?”老妇人说着,她旁边一个瘦小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身影一下蹿到了更深的地方,看不见了。

    老妇人像是在摆地摊,一边忙着收拾担子,一边唠叨,“赶紧走赶紧走,莫要在这里折了我赚钱的营生。”

    大概是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响动,老妇人警觉地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占鱼儿。

    她脸上立刻现出惊诧莫名的表情,慌慌张张地把桌上的碗都扫进一个筐子里,将小桌架在扁担上就要跑。

    “老婆婆,”看到她怕自己,占鱼儿就不怕了,“这是什么地方?”

    “你就放过我吧,”老妇人已经把扁担架在肩上,哀求道,“一点小本买卖不容易,赚的就是那点薄利多销的钱。”

    这么一说,占鱼儿明白了,“我不是城管,老婆婆,你不用怕。”

    “你别过来!”看她迈前了一步,老妇人慌忙退后,“你你你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我就,”

    这什么奇怪地方,看到她这个陌生人也不用这么惊慌吧?占鱼儿等着她就,她就怎么样?

    “我就,”老妇人咬着牙,从筐里拿出一个盛满了水的碗,“我就把它全泼了。”

    水而已嘛,泼了就泼了呗,怎么还能拿来威胁人?占鱼儿困惑了,“那是硫酸?”

    “是什么都不留!”老妇人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

    “老婆婆,我就问一下这是哪里,不用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吧?”

    “你不要骗我了,上次你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我准备卖一天的汤全喝了。”老妇人抱怨,“这次泼了也不便宜你。”

    她见过她?占鱼儿心中疑惑,说出来的却是,“我口渴吗?”那水的表面飘着一点油星子,看来让人有点反胃。

    “谁管你口渴不口渴?”老妇人不屑,“从天上掉下来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吗?老婆子可不吃你这套!”

    “我是从岸上跳下来的,”占鱼儿纠正她。

    “从哪来都不可以再喝我的汤!”老妇人整个身子护住筐子。

    看她这么紧张,占鱼儿突然来了兴趣,探头探脑,就将她刚才放在最外面准备泼掉的那碗偷了出来,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闻着没什么味道,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

    “还来!”老妇人不肯因小失大,所以并没有上来抢夺失手的那一碗,而是小心护着筐子往后挪。

    筐子后面蓦地站起来一个矮小的人形。

    他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子,两边伸出来两根帽翅晃个不停,正是之前从老妇人身边跑走的那个小动物,“孟婆,小的已经查过了。她上次喝了你十碗汤没有给钱,这就种下了你们的因果,所以你才会被传送到这里来。”

    孟婆?占鱼儿眉头拧了一下,把那碗汤从嘴边移开。

    “怎么才能不再见她?!”孟婆趴在筐子上大叫。

    “首先,”小官帽晃着,“得解开你们的因果,这就是孟婆你什么时候不介意那十碗孟婆汤,什么时候就解开了。”

    “不介意?你说得倒轻巧,”孟婆说起来就一肚子气,指着占鱼儿,“喏喏喏,就是她,哪个从我这过的不是老老实实喝碗汤,放下钱,转世投胎去。偏是她,上来就跟撒气似的,咕咚咕咚喝了我十碗不说,还撒酒疯,要砸我的摊子,这可是坏我招牌的事,我这孟婆汤可是远近闻名的无酒精无毒副作用饮料!”

    说到这,占鱼儿总算是明白了,“??没酒精也就算了,无毒副作用?不是喝了会失忆的吗?”

    孟婆也觉得有点理亏,“失忆叫毒吗?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才可以让人活得更快乐!”

    小官帽戳戳她,“孟婆,她已经承认是没酒精的了,挽回了你的招牌,你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不算!”孟婆回绝。

    小官帽两手一摊,“那你们就继续因因果果的循环互咬下去吧。”

    “算了!”听他这么一说,孟婆立刻改口,咬牙切齿,“再见着她,我这生意是不要做了。”

    “嗯,”小官帽点点头,移向占鱼儿,“那么,你呢?你可愿意化解恩怨?”

    她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谈什么恩怨啊?占鱼儿却摇头,“不。”

    小官帽想当然的点头,然后回过神来,“嗯?”

    “除非——”

    “你还有要求?”孟婆恨恨地说。

    小官帽在孟婆耳边低声说,“不得她同意恩怨化解不开啊。”

    孟婆忍了,“说吧,除非什么?”

    “除非告诉我为什么当时我要喝十碗孟婆汤?”占鱼儿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没想到孟婆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当时就是一副谁都欠你钱的表情,然后一口气喝了我十碗孟婆汤,我还想问你值得吗?不就是为了个——”

    “哪个?”

    “不知道不知道,冤家真是冤家,”孟婆唠唠叨叨着,“那个碗你到底还不还我?阎王那边放人了,我得赶紧过去。”

    占鱼儿把碗递了过去,“汤我也不喝了,我还可以把上次欠你的钱补上。”

    急着要走的孟婆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而且加倍的补给你。”反正她有钱,光是租赁兵器给八戒和沙僧都让她赚了不少银子了,眼见她的行礼包袱体积是越来越大。

    孟婆这下脸上的皱纹都少了,青春焕发,“那我给你算算是多少钱。”

    “嗯嗯,”占鱼儿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要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我要喝——”

    她话没说完,孟婆带着扁担消失了,她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快把桥带来,没有奈何桥,那些鬼魂出了阎王殿要往哪走?”

    占鱼儿愣了。

    “这个她是不会告诉你的,”小官帽还没走,刚才孟婆的话是对他说的。

    “那你知道了?告诉我吧。”占鱼儿讨好地说。

    小官帽背着手,摇着头,“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非说不可!”占鱼儿一手把他拎起来,小官帽摇头看着她,“朽木不可雕也,如此粗鲁蛮横,”说着,他凭空消失,拱桥也全不见踪影,水浪瞬时淹了过来。

    小官帽的后半句话也被湮没在水波里,似乎是什么“也??值得??”

    占鱼儿从水面冒了出来。那水说来就来,孟婆说走就走,还有那小官帽,说话着实气人。

    她不过是听说有人一口气喝了十碗孟婆汤,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前身,这才一时好奇心来了,想探个究竟,他们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还是先看看衣服晒干了没有,占鱼儿看向那块大石头,却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

    见她看过来,祁红悠然地向她招了招手,“来,把衣服穿上。”

    这语气,这话,怎么听着那么??

    “是为了上次偷看我洗澡还礼么?”祁红眯着眼盯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而且,这叫什么话?

    偷看他洗澡,她还用得着还礼?更何况,上次他是一只天鹅好不好?

    占鱼儿接过他抛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大刺刺地坐下,“记起我了?”

    其实,看见祁红她心里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地,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当然记得,我们要说世界末日。”

    “说的可是两天,你去哪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人影?”

    祁红含糊其辞,“有点事。”

    “不是被困在天狱了吧?”占鱼儿相信自己的眼里一定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祁红确实难得一见的略感惊诧,打量着她眼里琢磨不透的睿智,“嗯”了一声。

    这让占鱼儿大是得意,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下次机灵点,要不是我罩着你,让东飞廉去为你指点迷津??”

    祁红没有躲,只是抓住了她手指,目光跟着落在她指端,眉微微靠拢了一些。

    紫罡戒不见了。

    “什么东飞廉?”祁红眉目有点冷。

    占鱼儿有点心虚地想要把手抽回来,“不就是那个给你指路的老头?他没让你把强力吸铁石给我带回来?”

    “什么?”祁红完全不明白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天庭救紫霞了?”

    祁红轻轻点了点头,他上天庭确实为此。

    “那你是不是被困在天狱了?”

    “算是。你怎么知道?”

    嘴硬,什么算是?占鱼儿没有拆穿他,“上次那个期颐圣人告诉我的,这次我可问清楚了,他叫东飞廉,住在蓬莱仙岛附近一小渔村,和各路神仙熟得很,他要去给你引路出来,怕你不信,便问我要了强力吸铁石,然后,”

    “然后?”

    “然后,他没让你给我带回来吗?”占鱼儿一副反咬一口的派头。

    “哦,”祁红若有所思,“知道了,我会去找回来的。”

    他不知道东飞廉是谁,只知道这是有人盯上了他,还想方设法骗走了紫罡戒。

    紫罡戒毕竟是他随身宝物,他会找回来,顺便惩戒那些图谋不轨的宵小。

    只是这些没必要让占鱼儿知道。

    “其实??哈湫!”占鱼儿嗫嚅,还想说什么。

    “快回去找件衣服穿上,这样穿着湿的会感冒的。”

    “对了!你知道我刚才在水下见着谁了吗?”

    “谁?”祁红不紧不慢,她怎么就总有奇遇,总有意外?

    “孟婆!”

    “孟婆?”祁红这次也意外了,“她不在阎王殿外送鬼魂投胎吗?”

    “说是我上次喝了她十碗孟婆汤,所以结下了因果,才会在这里出现。”

    “十碗?孟婆汤?”祁红加重了语气,诧异地看着她像看怪物,“你喝那么多干什么?”

    “是啊,我也很奇怪。可是孟婆就是不肯告诉我原因。”

    想到了什么,祁红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喝那么多不怕拉肚子?”

    “你也喝过吗?那汤看起来不是很卫生。”占鱼儿很赞同。

    祁红用劲捏她的脸,然后拎起了她,“快换衣服去。”

    占鱼儿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虽然身上穿着湿衣服,可是奈何她心情愉快。

    只是祁红有点沉默,听见唐僧师徒说话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我在这等你。”

    “你和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面,一起过去呗,”

    祁红微笑,“不必了。快去快回,我有话和你说。”

    占鱼儿也不勉强他,一个人继续向前。

    唐僧师徒今天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什么?那番茄就是他地里种的?原来是个农场主。”八戒的声音。

    莫不是二师兄化斋,偷了人家番茄地?

    “阿弥陀佛,为师一直教育你们不要见面就又打又杀,首先要搞清楚对方来历背景,有没有后台再动手不迟。”

    “他还种了其它番茄吧?”敖玉语气里有跃跃欲试。

    “你想去试手气?”原来大师兄悟空已经泡妞归来了,不过语气却不怎么雀跃,“不过你也就那把破铁剑,丢了就丢了吧。”

    敖玉摆了个很好的姿势,仗剑而笑,“我只挑番茄不砍那只大妖,他能奈我何?”

    唐僧,悟空,八戒一时都哑口无言,对敖玉只砍番茄的爱好只能视为某种心里偏执。

    “去吧,”八戒道,“砍一只不赔,砍两只有赚。”

    “同去?”敖玉对八戒一扬下巴,“刚才游游给了两张礼券。”

    “不去!”八戒笑容可掬道,“不是八戒贪生怕死,实在是耙子在师妹那里,不象师弟你横竖有把剑,若那铁环套过来,还可以挡得一挡,不似沙僧丢了人!”

    “在说什么?”刚走过来的占鱼儿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师妹,”换敖玉笑了,八戒垂头丧气,也叫,“师妹,你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从八戒的语气里,占鱼儿一点没听出正是时候的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你和八戒去洗衣服,敖玉还蹲在地上玩那只蕃茄妖,正好你大师兄回来了,叫上空闲的沙僧说去前方探路,不想遇见一只蓝脸红睛的妖怪,悟空便拿出金箍棒与他交手,那怪与悟空交手几招,便败下阵去,不想这时,他拿出一只斗大的混元霸天乾坤环,”唐僧说的是绘声绘色,“向着悟空丢来,悟空自然是用金箍棒一挑,却不想,金箍棒一触着那混元霸天乾坤环便消失无踪,见势不妙,悟空往旁退开,那妖怪又将混元霸天乾坤环扔了过来,这次却是向着沙僧,正正的将手无寸铁的沙僧收了去。”

    “咦?你这说书的怎么连妖怪的武器名字都知道?”占鱼儿听了,也觉得奇怪,

    “嘿,你师傅我也是见多识广,更何况刚才你那小情人游游来过,说这混元霸天乾坤环能吞食世间万物,胃大无比。连沙僧都给吞了进去。”

    “那沙僧被吞倒是我的错了,是我拿了他的神杖。”

    “师妹,”八戒摇头道,“你既然已错了一次,又何苦一错再错?既然拿了我和沙僧兵器走了便是,如今你这一回来,有了耙子,老猪不得不去和那妖怪打一场,丢了耙子事小,丢了老猪可就事大。”

    “一起去看看,”占鱼儿拿出九齿钉耙,丢给几歪的八戒,手掌大的九齿钉耙立刻迎风暴涨,八戒握在手上刚好合适,却不虎虎生风,八戒垂着头,“老耙啊老耙,这次就看你我谁要留给那妖怪种蕃茄地了。”

    八戒哀叹完毕,对敖玉道,“礼券我来保管吧。”

    “礼券?”占鱼儿好奇地看着敖玉拿出一张白色的票票给了八戒。

    “刚才游游来过,听我们说了后,便说这妖怪他认得。”

    “喔,原来又是天上来的神仙假扮?”占鱼儿自作聪明,“那我们也别去了,等他们自己来解决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一天不上路。”

    “阿弥陀佛,”唐僧说,“若要一直不来解决,我们难道一直在这等下去?”

    “他认是认得,不过这妖怪已不是天上的神仙了,”敖玉冲占鱼儿挤了挤眼睛,“是神魔。不过,要按你说的在这等下去,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咱两就在这做了夫妻,生他个子孙满堂也不愁冷清。”

    难怪他挤眼睛呢,不过占鱼儿没心思反驳他。听到神魔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就一咯噔。

    当然,她百分百的确定这只神魔不是祁红那只。

    “师妹若是怕了,老猪陪你在这等。”八戒安慰道。

    话音未落,蒲扇耳朵被悟空揪住,“偷懒?师妹留下,你和四师弟去。”

    “猴哥猴哥,”八戒杀猪一样的大叫,“我这可也不是偷懒,游游仙官不是上天去汇报情况了吗?想必天兵天将随后就到,我们何必拿着这不知效果如何的神符去玩心跳咧?”

    说着,八戒摇了摇刚才的礼券。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悟空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见占鱼儿困惑,敖玉解释道,“这是游游留下的,说是神魔出没已引起天庭注意,炼制了一批专门对付神魔的神符。现在他去请救兵,这可以让他们暂时迟缓并且会产生一定伤害的神符就留给我们用了。”

    占鱼儿心一跳一跳的,不是正常那种曲线,而是敖玉每说一句就蹦到嗓子眼一次,然后再被她硬生生吞下去。

    天庭注意神魔了?是不是因为最近祁红活动频繁?

    专门对付神魔的神符?占鱼儿看了一眼手上被戏称为“礼券”的东西,要是被用在祁红这只好神魔身上估计也是一样管用吧?那他岂不是太危险了?

    “等我,”她叫住敖玉和八戒,“一起去。”

    “哇哈哈,”蓝脸红睛的妖怪长得足有两层楼高,看到人来就仰天狂笑。

    “你们觉得他和那只蕃茄妖真的是同一个体系的吗?”八戒咽了口口水,却步不前。

    “砍他一剑就知道。”敖玉提剑大步上前。

    “你先请,”八戒抓紧九齿钉耙,“要他真是个田把式,老猪就不上了。”

    “怎讲?”也是看热闹的占鱼儿问。

    “要他干起农活是把好手,用这耙子必定比老猪更趁手,老猪岂能任其发挥优势?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四师弟!尽管放手一搏!有师兄在此给你坐阵!”

    八戒滔滔不绝,那边敖玉已经手忙脚乱。

    “师兄也别坐那阵了,出手吧!”敖玉说。

    他说得仓促,因为下一秒妖怪手上钢叉已经递到他眼皮底下。

    八戒就算有心救他,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已经来不及。

    在惊呼声中,就见敖玉眼前鲜红色,淡红色深深浅浅,零零落落散开了一地——漫天花瓣如雨滴随风洋洋洒洒。像是一树繁花被突起的急风吹落。

    蓝脸红睛怪被这突发情况唬得退后三丈。

    就见在这妖娆桃红色的美景中,敖玉身边多了一个紫色的人影,手上捏着一枝桃花犹自盛放。

    繁花,层层迭迭似雪扬起,人,却足以令百花失色。

    尤其那一切罔顾,孤芳自赏的气场自他指端拈着的一枝桃花,自他扬起的黑色发梢,乃至眼角余光,无不霸道的向外扩张。

    “啊湫!”祁红的眼光扫过来,占鱼儿心跳便漏了一拍,于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接着她便按不住心底腹诽,那啥,没有兵器问她借嘛,折根树枝看着是够潇洒,可是这种时候好看是关键吗?而且明明还不是桃花开的时节,分明是用法术催开的,这,也太假了。

    难道是因为某人桃花太旺,才这么分不清场合?

    一贯听说神魔凶残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只剩骚包了?

    她这边还在想入非非,那边妖怪被祁红以一根桃枝挑住,发出一声山吼,已拿出混元霸天乾坤环,对着祁红就砸下来。

    惊魂才定的敖玉立刻提剑挡住,想当然中铛的一声没有听见,敖玉手上却空了,剑果然被混元霸天乾坤环吞下去了。

    “师兄,礼券!”敖玉大喊。

    “来了来了,”八戒摸出神符正准备抛过去,却被占鱼儿拉住。

    “师妹,怎么?”

    占鱼儿拧着眉,八戒这符丢出去,指不定伤着的是哪只神魔,若是那只又大又笨的也就算了,但要是伤到祁红怎么办?

    “救人要紧,有事回头再说。”八戒推开她,又要把神符丢出去。

    “不,他也是神魔。”事关紧要,占鱼儿也顾不得说穿祁红身份。

    八戒一愣,转头明白占鱼儿的意思,看看祁红,又看看她,“那怎么办?”

    “天庭炼制的专门对付神魔的神符,快拿出来啊!”那边敖玉催促。祁红也跟着扭头看了一眼。

    连蓝脸红睛神魔也都住了手看过来,面带犹豫。

    真的神符不能用,但拿假的吓唬一下这只神魔或许也管用,这样他们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占鱼儿拿定主意,八戒手上神符已被她复制出一张,她两指夹住,向前一掷,神符平平稳稳飞了出去。

    “神符来了!”接着她又大叫,“你们快跑!”

    可是,与敖玉眼光短暂的接触,她突然意识到敖玉想要借这张神符令神魔迟缓的时间,将神魔击败。

    不知道她猜对了敖玉的心思没有,可是,祁红头也不回的背影让她知道他一定是这个心思。

    只要神魔被暂时迟缓,不能使用混元霸天乾坤环,便可以将他擒下!

    赤手空拳的敖玉和拿着一枝梅花卖弄风骚的祁红不约而同地扑向了蓝脸红睛神魔!

    神符正正贴在蓝脸红睛神魔面门,位置是对了,但这种复制品怎么可能具有正品神符的功效?

    蓝脸红睛神魔手上混元霸天乾坤环一点没有迟疑地向着面前划出一条弧线,用桃花挡了一挡的祁红微微一怔,手上桃花枝被混元霸天乾坤环吞走,他立刻知道神符没有发生作用,但在他一怔的时间里,背后传来占鱼儿声嘶力竭的一声“定”,旁边被混元霸天乾坤环碰到的敖玉立刻消失不见!

    占鱼儿自然定不住比她高出许多的神魔,因此混元霸天乾坤环也毫不犹豫地再次向着祁红挥了过来。

    “快逃!”占鱼儿大叫。

    如果刚才她没有阻止八戒用神符,现在敖玉和祁红可能已经制服了蓝脸红睛神魔,而祁红也会被神符所伤,虽然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伤害,但本就冷血的天神难道会对神魔手下留情?

    当然也有可能用了神符,也只够他们二人全身而退,这样祁红还是会受伤。

    现在就算她用,等神符飞到,混元乾坤环也已经砸到祁红身上。

    有些决定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知道后果,不知道对错。

    祁红的电光火石却是闭上眼,暗自催动空中桃红色妖艳的桃花雨翻转缱绻却全无例外地扑向蓝脸红睛神魔!

    桃花桃树从古至今便是辟邪之物,神魔本来是神,沾染了魔性便有了邪气,绚丽的桃花便成了与之相克的物品。

    这本是他算计好的,只是神符风波让他急功近利一时靠得太近,等桃花铺下,他一定也着了混元乾坤环的道!

    这也许就是注定。他知道混元乾坤环是什么,开天辟地便成的法宝,又经后天反复锤炼,天兵天将来了也无可奈何,但凡有兵器便吞下,没有兵器便拿人的一样霸道法宝。

    对他而言,也许可以不被吸进去,但也决不轻松。

    “锵”地一声,蓝脸红睛神魔睁大了血红的眼睛像两盏血灯笼一样,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不被混元乾坤环吞下。

    只是扬起了一头黑发,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

    此时,桃花已流沙般湮没了他双脚直至膝盖,然后迅速上爬。

    蓝脸红睛神魔不单无法动弹,全身也渐渐丧失了力气,手一松,连混元乾坤环都跌落花瓣之中。

    混元乾坤环在花面上滞了一滞,缓缓地下沉。

    蓝脸红睛神魔的身体向后倒了下去,他的目光呆滞着,只看见祁红从上俯视着他。

    带着嘴角一抹笑意。

    “你没事?”占鱼儿冲上来拉住祁红的胳膊,虽然语气听起来像失望,但她真的不是失望,只是意外。

    她明明看到混元乾坤环击了下来,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他,没想到却在这时反败为胜。

    太诡异了,祁红一定不是一只普通的神魔。

    几缕碎落的黑色发丝飘落在花瓣上。祁红只微微侧了下头,淡然道,“没事。”

    能伤着他发丝,这已是三千年没有人能做到的事了,归根结底是那神魔仗了混元霸天乾坤环的便宜。

    “刚才你们怎么不用神符?”他心里疑惑。

    “还不是师妹心疼你,怕是神符不分敌我的克制神魔,把你也给误伤了呗。”八戒摇头,“不过神魔大人你果然很强,嘿,幸好咱们没用神符,省着下次用。”说着他还贼兮兮的把神符抚平贴身放好。

    对于被称为神魔大人,祁红也感到很无奈,再看那边占鱼儿嘴角已经耷拉下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跟着就要哭了。

    “你看我真的挺好。”祁红只好哄哄她。

    “??你死了,就没有人可以给我呼来喝去了。”占鱼儿非常伤心地说,那模样比流浪狗更可怜,更委屈,“还可以偷看洗澡,还有虽然鸵鸟那事你没答应我,但我知道有天会的??”

    祁红嘴角一抽,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这下内伤重了,全是被气的。

    “我那两位师弟虽然不才但强在各个身强体健,我看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弄出来。”八戒在一旁客气地提醒,“否则以后行礼都只有老猪一个人拿了,那还不得把老猪累瘦了,你们懂的,做猪的,保持体重不减是头等大事,神魔大人,你懂的。”

    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祁红,还眨了眨眼。

    “??懂了。”祁红伸手准确无误地从花瓣下拿起混元乾坤环,平举向前一抖,敖玉,敖玉的剑,桃花枝,沙僧,金箍棒??落了一地。

    “这圈圈借我看看,”占鱼儿无比好奇的拿过混元霸天乾坤环。

    这么厉害的法宝,是不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法宝呢?她是这么喜好法宝的人,真好奇啊,真动心啊,歹心大动啊,不如就增加一件藏品——

    “你要做什么?”

    “没有啊,”占鱼儿镇定的将复制了的混元霸天乾坤环还给祁红,同时挑衅的看着他,那眼里的意思是,要是敢拆穿,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妖怪呢!”刚刚从混元霸天乾坤环脱困的敖玉抓过手边宝剑,就地一滚,然后看见刚才蓝脸红睛神魔站着的地方已堆起一座小桃花山。

    “是你?”他疑惑地看着祁红,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这绝不是八戒和占鱼儿的杰作,可是,“你怎么没有被那环吸进去?”

    “我先前已布下桃花雨阵,”祁红面不改色,反正他说的也是真话,只是隐藏了一半,“在他再次出手之前便发动了。”

    “没错。”八戒深知保守秘密和神魔心狠手辣不能得罪的真谛。

    可是,敖玉露出了深深的质疑的表情,“二师兄,你真的知道什么叫桃花?”

    “老猪要教训他,你们不要拦着我!”八戒提起九齿钉耙,左右看看,“别拦我,我当真怒了!下手可就不知道轻重了!”

    沙僧坐在地上还在发傻,当然不会拦他,祁红淡定自若,对他们有没有桃花完全不关心,只有占鱼儿镇定看着他,“师兄,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管轻重随便来。”那边敖玉接腔。

    “老猪我,老猪我,”八戒倒转了九齿钉耙终于有了下文,“这就找个桃花给你们看看。”

    “望眼欲穿,”敖玉也把宝剑收起,朝占鱼儿送了个秋波,“是吧,桃花妹妹。”

    占鱼儿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敖玉却走了过来,“桃花妹妹,我们双双把家还吧。”

    “还有我。”沙僧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喂,这是还家,不可以三人行。”

    “谁要和你还家啊,”占鱼儿不可以再装做听不见了,“我要带他去疗伤。”

    “我没伤,”祁红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如果一定要疗,我要温泉水疗。”

    “没有温泉,没有水疗!”

    “桃花还是和我回家吧——”

    四人边吵边走,谁也没有留意到桃花瓣下,蓝脸红睛神魔腰间一个锦囊一闪,刚才祁红断落的发丝从花瓣间隙滑下,落在锦囊之上,全数被吸收。

    接着,一条身影出现,伸手到花瓣之下,将锦囊从神魔腰间扯落。然后,人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感觉到了什么,祁红突然回过头,后面却已经归于宁静。

    如果忽略了什么,那么就已经被忽略了。

    一条黑色的人影在林中穿上穿下,来到一片空地,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他。

    “带来了?”

    夜荷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将锦囊双手捧上,“师傅,你看。”

    东飞廉面无表情,接过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鹅卵石样的东西。

    这时,他的神色才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两个手指拈着,将鹅卵石对着当空一轮皓月。

    半透明的石头呈现出若有若无极淡的血红色,鹅卵形的外形上有一丝像是裂缝的细纹。

    东飞廉忍了忍,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摸上了那条细纹,细纹随着他手指的触摸而略微改变了位置。

    是一根细长的发丝。

    “想不到那个笨家伙竟然真的弄到了他的头发,哈哈哈~”

    “不过,师傅遣去的神魔,——”

    东飞廉粗粗的白眉一挑,将鹅卵石攥在手里,“值得!有了这些东西祁红就已经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夜荷硬生生吞下了后半句话,他想说的是那神魔竟然有混元霸天乾坤环。不过想想说出来也只是被师傅责备办事不利,还是趁着师傅心情好少说两句。

    “风水轮流转!祁红你也有今日!”东飞廉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侧头脸色一沉,“夜荷!准备大鼎!血炼!”

    “是!”夜荷眼角的眼白里寒光一闪,看来也很兴奋。

    血炼是一种类似蛊术的法术,把代表目标的物品放在一口青铜鼎里,加入各种药材,用来诅咒时,一般是毒虫妖兽,用它们体内的毒素,毒血,还有怨念反复提炼熬煮,使毒邪之气深入其中,拿出来的时候,那件经过千锤百炼的物品一旦被法术催发,与目标建立联系,便可以把之前所有吸收的东西全部施加到目标的身上。

    影响血炼的效果有这样几个因素,青铜鼎的纯度和大小,纯度越高,对药效的吸收越好;选定的代表目标的物品与目标的联系,联系越紧密,最后的效果越能被目标完全吸收;放入的药材,其实血炼并不只是用于诅咒,也可用于增强,所以,最终效果完全取决于放入什么样的药材。

    血炼比任何攻击都更直接有效,只是准备时间长,但目标一旦被锁定,便是必中的打击。

    要想锁定目标,就要从目标身上取得引子,比如毛发指甲,如果是血液则更好。但是,一般要采取这种方法对付的对象,想要从他们身上直接取得引子并不容易,所以如果是他们身边的人身上的毛发指甲也可以奏效。

    东飞廉本来的打算也是如果不能从祁红身上得到引子,那么便从占鱼儿身上下手。

    “师傅,开始吧!”夜荷搬来的是一口一人高的巨大青铜鼎,一半埋在泥土之下。他摩拳擦掌,对师傅即将施展的血炼他迫不及待。

    东飞廉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紫罡戒丢进大鼎幽深黑沉的液体中,两手握住青铜鼎里斜放着的一根黑黝黝的粗铁棍用力搅拌,“开始吧。”

    开始的时候黑糊糊的液体里还有一些怪物毒虫探出头来,不久就都安静了下来。

    这鼎时时需要有人看守,不停添加材料,还要搅拌。

    “师傅,那我还需要去猎杀妖怪,给他们泼妖血吗?”夜荷想起那些人被妖血泼了一身还很嫌弃的表情就心中有气,这可都是他费力气收集来的,还要瞄准了时机在他们杀伤对手时泼出去,而这些人可以不劳而获,竟然还十分的不情愿。

    “当然要,”东飞廉说得不容置疑,“我们多准备一些彩头,压轴戏才会更精彩。”

    此时天庭一派祥和热闹气氛,甚至称得上是喜庆。

    “竟然收回了混元乾坤环,”玉帝看着游游捧上前的混元乾坤环,很是满意的点头,示意一旁的神官上前收走,“想那些大逆不道的神魔被逐下凡尘时,带走了天庭不少宝物,今日总算收得一件,”

    “且是如此重要一件,”一旁太上老君忍不住也补上一句,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混元乾坤环,“若不是唐僧师徒合力打败那只流窜下界的神魔,就算天兵天将下去收拾也是丢兵弃甲,劳师动众的事情,而且,”

    玉帝咳嗽几声,太上老君自动住嘴。

    “此事当赏。”玉帝摆出官方的喜色,“游奕灵官,还是你领旨下去——该赏些什么好呢?”

    见玉帝询问,早已按奈不住的嫦娥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玉帝不觉得以唐僧师徒之力,要收回此环实属不易吗?”

    “广寒仙子你也如此觉得?”心情不错的玉帝说,“所以理当重赏。”

    “嫦娥的意思是,”嫦娥急了,“这不象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会不会是假他人之手,然后他们来领赏邀功?”

    “这里面确实借了玉帝所赐神符之力,”游奕灵官老实承认,“下官几次传旨,一来二去也与他们混得熟了,所以发现神魔踪迹,又见唐僧师徒就在附近,料定他们会发生冲突,便将神符留给他们使用。”

    “哦,”玉帝稍微陷入了沉思,一会便抬起头来微笑道,“不错,此举甚是聪明。赏。”

    他言下之意是借用唐僧师徒去做炮灰,如果成功则为天庭省下了不少人力物力。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成功了,这令玉帝心情极佳。

    “玉帝,就嫦娥所知,游奕灵官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下官确实不该领赏。”游奕灵官连忙说。

    但他误解了嫦娥的意思,她当然不在乎玉帝金库的损失,而在乎这些人是不是该得到褒奖。

    在她看来,他们不过是粗野之人,特别是占鱼儿,从来都不配与她这样的天神相提并论。

    “不,嫦娥的意思是,”嫦娥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游奕灵官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对他还是客气的笼络着的,“如果那只神魔身上不止一样宝物呢?如果混元乾坤环只是其中之一呢?”

    玉帝大殿一时沉寂了。

    “光是混元乾坤环就已经难以招架了,如果还有其它宝物,唐僧师徒怎么会有取胜的机会呢?”游奕灵官说,至少他相信他们对他是诚实的。

    “如游奕灵官刚才所说,他们借助的是玉帝赐的神符,”嫦娥依然笑面含春,“有神符制造的延缓以及对神魔造成的伤害,不论有几样法宝,一时也都无法施展。”

    这似乎也说得通。

    玉帝也沉吟了,他在乎的是如果有其它法宝没有收回来怎么办?

    善于察言观色的嫦娥趁热打铁,“玉帝,此事还需慎重,若是查明再赏,虽延误一些时间,但奖赏总不会嫌迟。”

    “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给太上老君去办。”玉帝吩咐下来。

    嫦娥当然知道这样的差使是不会交给她的。但她也是当然不会放弃的。

    “你快去吧,”嫦娥手下不是没有其它人,只是玉兔用起来更让她放心。如果不是她,玉兔根本不会有今天。

    或者说根本不会有命活到今天。

    玉兔却有片刻犹豫,“姐姐其实想知道的只是和他有没有关系,可如果真的是与他有关,又能怎样?”

    “我就是要知道!”嫦娥语气不好,眼里还有一抹阴云。

    吼完了,她又平静了些,“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私藏法宝呢?况且若是他插手了,唐僧师徒算不算欺上瞒下呢?又会不会还有其它隐情?”

    “这,”玉兔还想说什么,却被嫦娥用力一甩珠帘打断。

    “你现在就给我去!不能让我心情愉快的话,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噗!”

    敖玉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对这种喷血场景已经司空见惯,如果哪天这些妖怪不喷了,他没准还觉得失落。

    有一天晚上,他们也讨论过。

    占鱼儿说,也许是自然进化的结果,血量太小,生存能力不强的妖怪都已经被淘汰掉了,剩下的都是携带血袋,而且快速回血的妖怪。

    这其实有点奇怪,可是对敖玉的修炼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也就将就着不去盘根问底。

    至于占鱼儿,早就练成了绝技,只要看到敖玉出手,她立刻就跑,跑多了,这速度也就越来越快,据她说这绝技名为神行。

    但有时候妖怪的血喷得山高水长,就算是用了神行的占鱼儿也免不了沾一点腥。

    所以,这次一看到敖玉上前,占鱼儿就跑,好像敖玉挥剑要砍的是她。

    “阿弥陀佛,徒儿,你不能不砍吗?”唐僧都看不过去了,每天打打杀杀,最关键的是身后传来沙僧一次又一次砰然倒地的声音,这样巨大的身躯当然没人愿意驮着,这意味着他们西行的速度越来越慢。

    敖玉觉得委屈,刚才他好像剑还没到,妖怪就像个气球一样被扎破了。

    这是错觉吗?

    “休息休息。”沙僧倒了,八戒也跟着倒下,不过他是为了偷懒,反正今天又不用赶路了。

    悟空也不急,如果是阴天,他正好去找紫霞。

    可是,今天烈日当空。

    “猪头!你偷什么懒,化斋去!”

    “师傅,做饭~”八戒翻了个身。

    唐僧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血腥味太重,味觉失灵,做不了。乖徒儿,”唐僧口中的徒儿泛指一二三四弟子,乖徒儿专指占鱼儿。

    可占鱼儿今天有不好的预感,因为昨天她说师傅做的菜太甜饭太咸。

    “乖徒儿,为师知道你造诣颇高,尤其是吃,”果然,“今天就由你为各位师兄弟做一顿毕生难忘的美味。”

    “师傅,其实我??”

    “为师明白,”唐僧善解人意地说,“你想为大家准备一顿大餐,若是怕材料太多,搬不回来,这几个师兄随便你挑一个去做苦力。”

    这几个师兄各个都不错,最后还是悟空决定了谁去帮她。

    悟空抬脚在八戒屁股上一踢,“猪头!”

    说不清占鱼儿和八戒是谁跟着谁,反正两人都很没方向感的晃悠着,一个在想该准备什么晚餐,另一个在想该在做好的晚餐里加点什么能拉能泄能让人口吐白沫的东西,当然只是给孙悟空的那一份。

    八戒得意的想着,他可是恩怨分明有操守的猪,决不会被悟空一次又一次的摧残而导致心理扭曲,实在就算扭曲了,他也不会心理阴暗的打击报复一片。

    最多就是一小片,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为此该有多少少女在春天忘情地向他抛来媚眼。

    唯一的遗憾就是现在还不是春天,八戒眼前一花,看到紫红色的裙裾在他前面一晃而过,上面镶着的闪亮的宝石让他眼花缭乱。

    “有情况!老猪去看看!”八戒来不及擦口水就追了上去。

    这个情况占鱼儿也看到了,而且还留意到了“情况”高大的身材以及“情况”的脸。

    兔丝。

    虽然上次在宝象国兔丝引她入陷阱,但想到被杀的虎先锋,占鱼儿总觉得对不起她,如果虎先锋没有被杀,她还一定是一只良家好兔吧?

    占鱼儿转了一个方向,决定不再为了晚餐烦恼,记得祁红昨天说会来找她,那就等会让他去最近的酒楼买些吃的好了。

    “心肝~”看着前面的美人在向他招手,八戒心花怒放,轻飘飘的,像是脚下踩着的全是棉花团。

    就这样高一脚低一脚的到了眼角含春的美人面前。

    “妹妹让我猜一猜,乳名叫桃花是么?”八戒忸怩着。

    兔丝抿唇一笑,“这位公子想必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会一猜就对了?”

    八戒整个人都笑成桃花了,挺起胸脯,要卖弄一下他肚子里的墨水。

    “桃花妹子,五百年回眸你在等我么?”

    兔丝丢了个秋波,纤纤玉指点上八戒额头,“桃花哪里敢,是我家小姐要找你。”

    “没关系没关系,丫鬟小姐我都爱。”从春天一下到了秋天的八戒快要幸福得晕倒了。

    “真没关系吗?”

    “当然当然,”八戒笑得嘴都咧到了后脑勺,顺着声音他一回头,后面站着一个面如桃花,白衣胜雪的美女,“桃花小姐,你找我?”

    桃花小姐脸上那点粉红扩散开来,“猪哥,你还记得我吗?”

    这一声猪哥叫得八戒骨头都酥了,可是这一看,他还真认得桃花小姐,“你不是那个,那个怜怜吗?”

    唐僧师徒曾经在取经路上借宿一户人家,有三个女儿,真真,爱爱,怜怜,那晚唐僧被紧紧相逼,终于失去了他视为珍宝的一头青丝。

    “猪哥,”桃花小姐怜怜越发可怜兮兮,说着话两眼都垂泪欲滴,“苦了怜怜这千里万里的追寻??”

    “寻我?”八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桃花运真的到了。

    “猪哥不知,那日姐姐们都看上了你那圆脸大眼睛,细皮嫩肉的师傅,怜怜却是一心惦记着猪哥。”

    有吗?八戒回想了一下,那天莺莺燕燕,三个美女看得他眼花缭乱,还一度想把丈母娘都娶了回家——

    是不曾注意,原来怜怜对他心有所属啊。

    “桃花,不,怜怜,还是你有眼光,猪哥虽然不如师傅好吃,但耐看。”

    “就是,越看越讨人喜欢。”

    “那怜怜,你,”八戒听话地凑上去让怜怜揪着他的猪耳,“一个人是怎么能够来到这里的?”

    怜怜拎着他猪耳的手加了一些力气,娇嗔地说,“谁说我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她吗?”

    “她?”八戒看着旁边的桃花丫鬟,笑意盈盈,确实也算是个人。“我是说这路上妖魔众多,你们两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家里人又怎么能放心让你出来呢?”

    虽然顶着两朵大大的桃花,八戒也不是完全没有智商的。

    怜怜放开了手,掏出一块绣着桃花的小手帕,下一秒就哭得桃花带雨。

    “猪哥,你有所不知,自从你走后,来了个身高丈八,青嘴獠牙的怪物,自称是天上的神仙,要强霸我们姐妹三个。我们一家害怕,劝他先暂回天上,他日带了彩礼,从容来迎娶就是。他却说,他要长期住下去,不回天上了。再细细问下去,又说他乃是天神都不敢惹的神魔。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姐妹觉得害怕,便想方设法让我逃了出来,寻得当日敢往西天去的师傅来打救才好。”

    “神魔果然猖獗得很哪,难怪上次游游身上还带着天庭专门配置的神符啊。”八戒恍然大悟。

    看着桃花依然带雨的怜怜,还有她旁边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桃花丫鬟,八戒突然豪情万丈,搂着怜怜弱小的肩头,“娘子,不要怕,夫君这就去赶走那强占咱家祖业和姐妹的妖怪!”

    “夫??夫君,”怜怜舌头打了个结,“你有没有什么必胜法宝?那神魔却是厉害,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才好。”

    “娘子,不用怕,前日来了个十分,不,万分厉害的神魔,还不是被我轻易放倒,连多哼哼两声的机会都没有!”

    “就夫君一人?”说到了点子上,怜怜关注起来。

    “那是——当然!”事关他和桃花的终身幸福,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那神魔身手了得,更有一把混天乾坤环,我那几个师兄弟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丢了兵器不说,连人都被他生生擒去。”八戒比划得眉飞色舞,想象中自己也成了大英雄。

    “这样一来,他们只好来向猪哥求救,猪哥二话不说,拍案而起,”

    “姑爷,你们是回了家从长计议?”桃花丫鬟忍不住插嘴。

    “事出突然,怎么可能回家计议?”八戒仰首挺胸,等着两朵桃花绽放。

    “那哪来的案台让姑爷一拍而起?”

    怜怜瞪了丫鬟一眼,“听姑爷说。”

    “嘿嘿,于是我那个就,就起来了,然后直奔那神魔而去,”八戒回想当时场景,摸出神符往空中一挥,“本要用天上神仙才有的神符收拾他,那师妹却说有她熟人在场,不方便使用,于是,猪哥抡起上宝沁金耙,三下两下便将神魔打得跪地求饶。”

    怜怜盯着他手上那张神符,这神符竟然没有用?“你师妹的熟人?和用不用神符有什么关系?”

    八戒正想象那只神魔在脚下对他服服帖帖大声求饶的场景,得意洋洋,“她那熟人却是一只神魔,若用了神符,便连他也逃不过。不过,用不用神符对猪哥来说有什么差别?就是赤手空拳,也将那胆敢捣乱的神魔撂倒。”

    “神魔?”怜怜露出满意的神情,有这个消息嫦娥应该满意了吧?毕竟让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就是占鱼儿。可这占鱼儿竟然与神魔为伍?

    落到玉帝耳里,就是死罪一条!

    “娘子,你哪里去?”见怜怜从自己手中抽走神符,带着桃花丫鬟转身要走,八戒大声叫道。

    “我们,”怜怜回转了身,笑魇如花,“要赶紧回去为夫君准备接风洗尘,此次可是大有收获。至于这张神符吗,就当定情信物好了。”

    定情信物?接风洗尘?不是要他去斩妖除魔吗?八戒怔怔地被怜怜一个秋波弄得神魂颠倒。

    那只神魔着实可恶!敢霸占他入赘后即将继承的丰厚祖业不说,还敢对那三姐妹打主意!所以他一定要去亲手将这神魔揉来捏去,好好折磨一番。

    八戒跳起脚,想象着将神魔揉碎,然后狠狠地跺上去。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去告诉敖玉,谁说他没见过桃花?

    “跟着我干嘛?还不快现身!”占鱼儿对自己最近的进步很是满意,连有人在附近都逃不过她耳目,古代的武林高手也没她这么厉害的哇!

    至于跟着她的人是谁,她是很有数的,手在钱袋里摸摸,让他去买点盒饭该给多少银票呢?

    对的,是银票。由于她善于理财,不,是敛财,现在她的财富是以银票计的!

    既然她这么有钱,当然不能小气,占鱼儿掏出一沓银票,往旁边的空气里一送,“拿去给我买东西!”

    祁红看得哭笑不得,他仔细想过,决定还是要告诉她关于奈何桥上十碗孟婆汤背后的故事。那只充满灵性的玉蝴蝶。可她却一副铜臭满身的模样,这气氛与他要说的话实在格格不入。

    他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把话题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上,所以磨磨蹭蹭没有立刻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这时,旁边的林子里突然冲出一个火球,以彗星撞地球的速度冲着占鱼儿撞了过去。

    祁红手微抬正要阻拦,却听见火球发出了声音,“麻麻,这是给我买糖的吗?我就知道麻麻最疼西移了!”

    火球变成一个肉乎乎的小宝宝,黏在占鱼儿身上,乐呵呵的,一手抓着满满的银票,身上还冒着火星。

    “买糖?”占鱼儿质疑,“这么多银票得买多少糖啊?找什么东西装啊?”

    “麻麻不用担心,就装在西移肚子里好了。”西移兴奋得发红,在她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下,像彗星一样迅速离开,“麻麻,你的功力大增了哦,竟然连西移躲在树林里都能发现。”

    原来跟着她的是西移啊,占鱼儿心里叹了口气,她以为是祁红呢,这家伙真是的,人不来都可以害她损失一把银票。

    她身后祁红终于是没有现身。

    麻麻?祁红经常跟着她,但总是留给了她一定的空间,所以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见西移,并且听见他们的对话。

    看着那团来得突然消失得迅速的火球,他不自觉地紧了紧眉头,既然是这样,真相对于她还有意义吗?

    她既然已经寻到了今生的幸福,他再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又何必?

    何必惆怅于旧日不明的惆怅。

    是时候忘记。

    玉帝大殿上肃穆一片,虽然在场的神仙比往时多,但每个人都会在说话前仔细斟酌一番,所以辩论并不激烈,甚至称不上是辩论。

    比如现在,就已经沉默了有一阵。

    玉帝的脸色不好看,这也是没人敢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只要提到神魔的事,玉帝的脸色就没有好看的时候。“天底下冤孽会有那么多?本帝怎么不知道?”

    玉帝眼光扫过去,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神仙装做看不见的哼哼了两声,刚刚就是他说了句“冤孽哪冤孽”。

    “玉帝,这便是物证,”嫦娥手一招,玉兔手捧那张惹祸的神符上前一步,看似向玉帝呈堂证供,其实是为了拿给大家看。

    “人证么?”她眼珠一转,看向台阶下珠帘后的重重人影,那是被传召或者说是缉拿来的唐僧师徒,“猪悟能,你若能戴罪立功,或能免了纵容神魔的刑罚。”

    等了一会,珠帘后静悄悄并无声息。

    “若是你们师兄妹一场,舍不得出来指证她,也罢,”嫦娥转向玉兔,“便你来说说当日猪悟能亲口告诉你的吧。”

    其实真心不是八戒不想戴罪立功,只怪嫦娥说话太温柔,没有把他从美梦中惊醒。

    珠帘后,占鱼儿踢了一脚地上打着鼾的八戒,“是这猪头惹的祸,师傅,我就知道让我们来没好事。”

    “佛曰,不可诳语。我们是被几位神仙“请”上天来,礼遇有加。”

    “师傅,要你觉得这趟上来和“礼遇”搭得上边的话,就把手抬起来说个阿弥陀佛看看?”

    唐僧和他们一样手被缚在后面,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阿弥陀佛的。

    也只有八戒才能在这种不舒服的情况下睡着的。

    帘外众仙的目光都集中在玉兔身上,天庭很少有这么郑重议事的时候,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犯下了什么事。之前大家都在交头接耳,互相传递猜测的信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让玉帝这么大动干戈的一定不是小事,这犯事的人一定万死不辞的被玩死也不能辞。

    玉兔款款上前,“前些日子,唐僧师徒在西天取经路上降伏了一神魔,并收回了法宝混元霸天乾坤环。”

    “唏——咦?”

    众神先是惊叹只得闻名的混元霸天乾坤环现世并被天庭收回,接着奇怪——这不是大功一件吗?可今天这氛围不象是论功行赏啊?

    连刚才唠叨“冤孽”的花白胡子老头也伸长了脖子恨不能把耳朵贴上来,“这是好事儿啊,这天庭怎么让老夫越来越看不懂了?”

    “可是这好事儿里面还有个小小插曲,当日唐僧师徒本来要用游奕灵官交给他们的神符来对付神魔,临了却改变了主意,原因是那唐僧的四徒弟占鱼儿不想她的神魔同党受伤,这可是八戒亲口所说——”

    “唏——”众仙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与神魔结党,可当真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啊。谁不知道神魔可是天上神仙的死对头?

    “那到底是谁制服了神魔?”太上老君问。

    “就是她的同党,至于是为了什么让神魔互相争斗起来,那就只有问唐僧这四徒弟了。”

    “唏——”众仙又是深长的吸了一口冷气,这神魔居然能将持有混元霸天乾坤环的对手制服,可也是不简单啊,同时也忍不住好奇,这唐僧的四徒弟是什么来头,居然与这样法力强大的神魔熟识?

    那边嫦娥接着说了下去,“各位可还记得那曾被罚下天庭,也因此让天庭改了神仙当断绝七情六欲的天例的膳房女官?”

    大多数在场神仙点头,他们记得这件事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从那以后,好不容易改良了的天庭伙食质量又大幅度下降,二,也是从那以后,除了下下五子棋,喝喝酒打打屁之外,神仙们还可以谈谈请,有益身心健康。当然对于那些维持正统一心修行的神仙来说,这简直是万恶的,是终有一天会毁了天庭的导火索。还是从那以后,天庭就分为了保守派和欢脱派。无疑的,在修行天尊道盛行的天界,保守派占了绝对优势。

    总的说来,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一边欢喜一边愁。

    “这一晃可也好多年,诸位可没想到还能见到她吧?”说着,嫦娥向着珠帘这边玉手遥遥一指。

    众神哗然,“咦?”

    “当年成了仙的小小玉簪精,就因为野心太过,不思量怎么好好修行,而是为了攀上高枝,对着身居要职的神仙秋波频送,导致被罚下天庭的恶果。当然,她送出去的秋波也不是没有回报,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到她了。”

    此刻身在天门外的游奕灵官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自然不知道话题被引到了他的身上,而他正捧着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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