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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恐怖灵异 -> 金戈香痕-> 第十三章 菁菁 第十三章 菁菁
- 金戈香痕无弹窗 岑?回房后，觉得甚是郁闷，屏退侍女，独自呆在屋中，遥望窗外月色愣。深秋夜凉，小窗未关，阵阵凉风吹入，岑?也毫无察觉。
第二天一早，岑?感觉头晕的厉害，病倒床上。海宁着急，赶紧去禀告搏凌候，搏凌候听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让海宁去请大夫，海宁只好自己去请大夫。大夫看过后，只说是夜间着凉，身体热，开了几副退热的汤药。
岑?全身瘫软，人事不醒，一连在床上躺了六七天，搏凌候一次也没来看望，更没有其他人等前来探望，幸亏海宁在旁悉心侍侯，岑?的病情才一点点有了起色。
这日，岑?热度降了下去，人也清醒起来，坐在床头喝着海宁送来的小米粥，听到海宁说这几日搏凌候都没有来，岑?虽然料到如此，但是亲耳听到，心还是重重往下一沉。
下午，岑?一个人斜依着床头楞，突然听到院门口响起人声，仔细一听，似乎是哪位姨娘来了。
说话间，已经看见五姨娘菁菁走了进来，海宁跟在后面。
菁菁看到岑?斜依床头望着自己，行了一礼道：“知道夫人病了，妾身过来探望。”
海宁不服气的嘟嘟嘴道：“夫人病了这么久，现在都好了才来看，这也算探病？”
菁菁回头望一眼海宁，又回头望向岑?道：“夫人病中，妾身来探病夫人也毫无觉察，送些物事，妾身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夫人又需要的东西，因此等夫人病体初愈再来。”
海宁续道：“不会像六姨娘那样又来探话吧？”话中提醒岑?小心应付她。
岑?看海宁这忠心老实的丫头，比自己的陪嫁丫头还好，心中不免感动，同时也对菁菁的来意有些警惕，口中说道：“海宁不得对姨娘无礼，请姨娘坐。”
海宁应了一声，给菁菁端了锦凳放在床前，然后立在一旁。
菁菁告谢坐下，道：“夫人也认为妾身来的目的如六姨娘一样，从夫人处探话，然后告诉众姬妾，讨好二夫人？”
岑?对菁菁说话的直白有些吃惊，迟疑片刻道：“我看你不像。”
菁菁道：“那六姨娘，不过是觉得那么做对自己有好处，至于是否伤害别人，是否有损她自己的品格，她是不会介意的，这院子中的人大多也不会介意。”
岑?望着菁菁道：“那么姨娘你呢？”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菁菁道：“我会介意，因此我和她们格格不入。正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因此被称为冷傲。”
岑?没想到菁菁会和自己说这些话，甚是诧异，连站在一旁的海宁也以疑惑的目光瞪着菁菁，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菁菁道：“夫人入府后的情况妾身也看到了，现在夫人又病卧床榻，因此来陪夫人聊聊天。”
岑?道：“府中受欺负的姬妾也不少，例如新来那几个，姨娘可都去安慰她们了？”
岑?此话如果往深处想，那是不信菁菁，不过菁菁并未见怪，道：“没有。因为她们听不懂我的话，说了不过是对牛弹琴，可能还要怪我多事。”
岑?道：“那你如何觉得我能懂呢？”
菁菁道：“因为我看的出，夫人和我是一样的人。”
岑?道：“听六姨娘说你对搏凌候也是如此冷淡，因此才在府中遭人欺负？”
菁菁道：“不错，她说的是实话。“
岑?道：“你已经嫁入候府，是候爷的女人，今后一生都仰候爷鼻息，为何不能对夫君好好侍侯呢？”
菁菁表情冷傲道：“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么做。”
岑?奇道：“自尊？女子对于夫君也有自尊？”
菁菁道：“不错，人皆平等，我虽是女人，但也不觉得就是丈夫的附庸，更不要说这样一个姬妾成群的丈夫。搏凌候，不过生的体格健壮，又身逢乱世，给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并非如世人说所的伟大。”
岑?大惊，海宁也为菁菁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语惊的目瞪口呆，赶紧跑出门去看院中是否有其他人。岑?的小院是众人皆不来的地方，而金儿、佩纹、桔子三人也在房中休息，因此小院静悄悄的。
岑?道：“这种言语你怎么敢说？被候爷知道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菁菁冷笑道：“最坏的结果莫过于一个死字嘛！搏凌候可以让我嫁给他，可以剥夺我的生命，但是剥夺不了我的尊严。何况，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一辈子，和死也没有区别了。”
岑?深有同感，心中被触动了，目光垂下，暗自伤怀。
菁菁有些黯然的道：“妾身本以为夫人和妾身想法一样，谁知竟是不同。妾身忘记了，夫人的父亲得此乘龙快婿连升数级，夫人毕竟是夫人，以后生下儿子就是嫡子，将来好日子还长，妾身告退。”说罢起身。
岑?抬头忙道：“五姨娘莫走。五姨娘在病中来看望我的这份情谊，我感念在心。五姨娘的想法，是我望尘莫及的。难得五姨娘对我推心置腹，我这陋室简直是蓬荜生辉。五姨娘请坐。”
菁菁望向岑?的眼睛，见其中满是真诚和信赖的光芒，于是复回身坐下。
岑?问道：“听她们说，菁菁你出身书香门第，那么现在？”
菁菁叹气道：“原本是百年书香门第，可这身逢乱世，百无一用是书生，家道早已败落，家中已经没人了。”
岑?道：“在这深宅内院，有家人和没家人也是一样，我自嫁来府中，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家人的消息了。难得我和你如此投缘，不如认你当姐姐吧！”
菁菁道：“夫人有这次意思，菁菁不胜高兴，在这深宅大院中，能有一二真心姐妹相互扶持，往后的悠长岁月也不那么难过了。只是还是无人的时候叫吧，免得被那些人听去又惹是非。”
岑?喜道：“正是如此。姐姐，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其他姬妾二夫人皆不针对，只针对我呢？”
菁菁道：“二夫人最早跟随搏凌候，在府中地位一直是她最尊贵，即使是有子姬妾，也不敢僭越她的权威，现在突然来了个正室夫人，她能容的下嘛！不过是给你个下马威。”
岑?道：“那众人呢？”
菁菁道：“众人不过是墙头草，谁的势力强就依附谁。二夫人多年来在府中所植的势力不可小看。也许姬妾中有暗恨二夫人的，也不希望夫人得势。二夫人多年来无子无女，现在已过了生育最佳年龄，想必不会有子。而你不同，你还年轻，又刚入府，以后有个一子半女，就是嫡子，她们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岑?道：“原来如此，姐姐平时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竟然看的如此透彻。”
菁菁道：“我无心无意与她们争宠，候爷对我也不过一时新意。我相当于局外人，自然旁观者清了。”
岑?叹道：“这样的话，我避也避不过了。以前还以为我德薄，不足以服众人。”
菁菁道：“躲不过的事，不要退让，二夫人见你软弱，恐怕更是要欺负你了，以后你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夫人这个名分，对你是尊荣，也可以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岑?握着菁菁的手道：“有了姐姐的指点和关怀，我觉得好多了，在府中也没那么孤单了。”
九月二十六，南越国叛乱，扰虢国边境，搏凌候奉命出征。出征前夜，搏凌候来看望岑?，夜宿一宿。这是自重阳家宴后搏凌候第一次来岑?房中，岑?心中明白，搏凌候这是在缅怀对香香的感情。
转眼，搏凌候离府三天了，岑?思念家人，想回去看看，于是来找童可为。
童可为一听岑?要车回娘家，连连摇头道：“府中甚少有夫人姨娘出府。以前偶尔有姨娘出府，要么是候爷的意思，要么是二夫人许可，现在候爷不在府中，虽然理应夫人作主，但是现在府中事务还是二夫人在管理，给夫人备车回娘家这种大事，小人不敢自己作主，请夫人还是和二夫人商量吧！”
岑?见童可为执意不肯，说要二夫人许可，想到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正室，不过在府中毫无实际地位，几次被搏凌候斥责，府中大小事务还是二夫人管理，也难怪管家不服。
岑?只好讪讪离去，虽然知道去找二夫人希望不大，但是思家心切，只好抱着万一的希望去找二夫人。
来到二夫人小院，只见里面热热闹闹，仆人姬妾进进出出，各人见到岑?，都是一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却也行了个礼。
岑?见二夫人的小院和自己院落完全不同，人声鼎沸，于是她有些迟疑，待想不进去，但是众人又已经看到自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进的屋中，看见二夫人祥云正吩咐丫鬟什么事情，旁边坐着三姨娘和四姨娘，二人正在聊天。三人抬头看见岑?进来，面露一丝诧异，祥云站起身来，道：“哟，不知道什么风把夫人吹到我这里来了？听说夫人前不久生病了，现在身子骨可好些了吗？”
三姨娘和四姨娘也跟着站了起来，面上满是不乐意的给岑?行了个礼。
岑?道：“我到底年轻，一点小病要什么紧呢，现在自然全好了。”岑?心中暗想，这二夫人和自己曾经吵的那么厉害，现在还能够笑脸相迎，真是厉害。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她已经料定将自己**于鼓掌中了。
祥云听到“年轻”二字，眉头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就说嘛！夫人今天起色看起来真不错。”
两姨娘也附和几声。
岑?挺怕和她们打哈哈，于是直截说道：“现在候爷不在府中，不用我等侍侯，我想趁此时间回娘家探望一下。童管家说府中这些事务仍然是二夫人管理，所以来跟二夫人说一声。”
祥云听了，更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夫人既然已经嫁到府上，可不能老想着娘家，应该全心全意想着候爷，就算候爷不在也是一样啊！妾身管理府中事务忙碌，但稍一闲暇，也心心念念候爷在外的辛劳。”
三姨娘插道：“府中这么多姬妾，要是人人三天两头要回娘家，还像个样子吗！”
四姨娘道：“就是啊。来府中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听说哪位姬妾回过娘家。”
岑?心中不悦，道：“其他姬妾没回娘家，也许是根本无娘家可回，也许是娘家身份低微自己不愿意回，不过我到底是夫人，候爷明媒正娶的唯一正室夫人。”
三人听了这话，脸色都陡然变的厉害。二夫人全然没有想到岑?会如此说话，怒道：“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先例，既然是夫人，就自己命令童管家给你备车回去吧，不要找我们这些人。”
三姨娘赶紧接道：“既然是夫人，何不自己管理府中事务，还要劳烦二夫人。”
四姨娘也不甘示弱：“正房不正房又如何，还是要看各人在候爷心目中的地位。就算是夫人又如何？任谁都知道二夫人在候爷心中地位最重。”
岑?知道回家无望，心中倒也死心了，她恨祥云跋扈，更恨两个姨娘狗仗人势，不禁怒道：“地位重？如果地位真那么重，这十几年来候爷为何不将二夫人扶正，倒让我一个无势无色的外人占了位置？候爷心思是你们猜的到的吗？你们两个，不要仗着自己有子，二夫人无子，就巴望着二夫人扶正，永远没有嫡子跟你们争。你们可要记住今天是如何对我的！“
三人绝对没有料想到岑?突然转了性子，说出如此一番直白的狠话，三人不禁哑然，只望着岑?怒气冲冲走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