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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正室谋略->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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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道这西岭十二川的凶险你不知道么?”夏祁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路跟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去救秦疏狂和焰儿的,北堂子画却是坐视不管,而且还绊住自己不,不让自己动手。

    这也罢了,可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君月绝等人把她们带进这山川里头去,要知道,这西岭十二川绝非虚名,但凡是进入者,向来都是有进无回,绝无意外。

    “我没进过,岂会知道里面的凶险?”北堂子画坐在马车里品着茶,恰意的看着远处那环绕着山川的山岚雾气。

    “你·····”夏祁然有些气结,他真的很想把北堂子画的脑子撬开,看看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竟然如此的无情无义,哪怕那秦疏狂的身份不能确定,那么焰儿是他亲生儿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却能狠着心不去救人。

    北堂子画给他盛一盅茶水,“你不如从前冷静了。”

    夏祁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如你无情!”

    “是么?”见夏祁然不领情,北堂子画自马车上下来,玄色的长袍拂过荒芜的杂草,染上了些山露。

    负手走到夏祁然的身前,仰望着前面被山雾淹没的山川,夏祁然说的对,这里的凶险即便是没有亲自体会,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北堂子画敢料定,君月绝会出来,而且也许此刻他们已经退回来了。回眸朝夏祁然淡淡一瞥,“君月绝不会走这条路的。”

    夏祁然一愣,顿时反应过他的话来,不过却是不怎么的相信,“哼,我凭何相信你,若是焰儿有什么好歹,我定然饶不了你。”狠话才放出来,夏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栽倒在地。

    与他如影随形的夏钥楚见此,顿时防备起来,站到夏祁然的身前,长剑挡身,“你想做什么?”他早就知道,这个北堂子画可不是眼里看着的那么简单,如今他却敢向义父动手。

    北堂子画看了一眼夏钥楚,嘴角却是擒起一抹微笑,“夏祁然还当真没有白养你。”说罢,也不理会这夏钥楚,转过身,继续仰视着远方的山岚。

    夏钥楚还没反应过北堂子画的话,却突然被人捉住,还没来得及挣扎,身子就叫人点了穴。

    “把他们带到马车里,送回绛州城!”北堂子画背对着属下吩咐道。

    接下来,可真的要动手了,秦疏狂是自己的女人,北堂焰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付君月绝是他的事情,他不希望夏祁然来插手。而且,此番君月绝从这山川里出来,自己也不能一下置他于死地。

    最多只是削弱他此刻手中的势力,让他继续带着秦疏狂和焰儿一路直往边关去,如此自己才能一路‘追着’他到边关,这般的话,朝中谁还告敢异议,自己私自去边关?

    两个侍卫把夏祁然父子带到马车里,谨听北堂子画之言,赶着马车便往绛州回去。

    阴霾的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突然下起了一阵如丝细雨,将众人的发打湿,北堂子画轻抚着腰间的佩玉,萧风中,阵阵凤鸣之声从玉上发出来。

    近了,他听见那山林里的噪杂之声了。

    既然是逃命,便只顾得命,其他的什么都顾及不了,北堂焰和秦疏狂已经被马车颠簸得骨头都散了架子。然此时此刻,那君月绝竟然还担心他们俩逃跑,只吩咐人将他们打晕,这般才放心的领着人往回来的路回去。

    眼看,就要出这山川了,众人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

    只是,才到这林子边缘,前面的遥便顿住了身子,身后属下见此,也都一一的停下来。

    “信阳侯?”君月绝一愣,走上前一看,见来着,难免有些吃惊。

    一路到绛州,都相安无事,如今到了这里,却才被他们追上,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打量着此刻溃不成形的队伍,又见君月绝往日潇洒的形象此刻狼狈不堪,不由得扬眉笑道:“看来,君大人此番不顺啊!”

    他来,无非是要马车里的人,可是自己经过千辛万苦,才把人带到这里,岂能说给他的道理,何况眼下就要到西莫了,便是拼了命,也不能把人交给他,若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回头看了一下马车,“恨,信阳侯,你若是在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将小侯爷的手斩下来!”

    威胁?北堂子画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摸着玉的手指,力道增了几分。随之笑道:“君大人过滤了,本侯暂时还没有把人带走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君月绝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然遥已经扬剑飞上来,“你先带着人走,我来垫后。”

    闻言,君月绝当然是乐意,当即吩咐几个属下,拉着马车,欲冲过北堂子画等人的围阻。

    北堂子画本来就无意此刻救人,所以自然是假意被遥绊住,将君月绝等人放走。

    遥看着北堂子画,眼里竟然有些不屑,她还以为,这个侯爷怎么说都是闯南走北的,手上必定也是有些功夫的,不想,此刻自己才扬剑,他就已经落了下风,眼看着君月绝等人带着马车越走越远,更是轻蔑的振起柳眉,英气十足的朝北堂子画道:“哼,还以为信阳侯是个怎么样厉害的角色,原来却是个跳梁小丑。”

    北堂子画听见她的这话,凤眼微挑,带着几分的邪魅,语调也扬起几分,“如此,倒叫遥姑娘失望了。”说着,落到那一片萧条的秋瑟之中,语气愉悦,“不过,还有一件要让遥姑娘失望的事情,遥姑娘可是愿意听?”

    遥冷冷的看着北堂子画,只觉得人不过是外表出色些,而且还如此的轻浮狂傲,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看中了他的哪里,竟然想着要招安,将他拉到西莫国去,赐封他一个王位。秀眉不屑的一挑,“怎么,侯爷难道是要告诉本姑娘,求本姑娘饶你一命么?”其实,自己也不会杀了他的,就算是他在怎么的没用,自己也要留着他的性命,交到王爷的面前去。

    “非也!”魅眼携笑,那笑容越发的魅惑人心,瞥了遥一眼,环视了这四周的环境问道:“遥姑娘可喜欢此地?”

    此地,她便是不喜欢,但是终究有一日都会成为王爷的江山,冷冷的看了北堂子画一眼,“怎么,想寻找借口逃脱么?只是,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遥从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是狂妄了,只觉得对于北堂子画这样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北堂子画看着这女人,有些开始怀疑魅王的鉴赏,这个女人虽然空有几分姿色,剑术也还算可以,只是这脑子,这性格,未免太狂妄了吧!“其实,本侯只是想告诉姑娘,此刻乃是你的长眠之地,不管喜不喜欢,你都确定停驻在这里了。”

    他的这口气,是那边的温和,好像是在跟遥理着家常那般的简单。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遥只觉得心口突然一跳,整颗心好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随之,才感觉到空气里往自己逆流来的杀气。当即全身戒备提起,手中的剑有如飞虹一般往北堂子画而去。

    北堂子画几乎没有出手,身子只是突然腾起,陡然的向身后退去十来丈,而他远来的位置,却已经站满了十来个侍卫,将遥团团的围住。

    “好好安葬遥姑娘!”瞧他北堂子画,多么的声明大义,哪怕对方要置自己死地,他还给对方一抹三分地的坟头。

    遥只觉得这话是对自己的侮辱,不过同时心里才惊起来,她连北堂子画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就被这些侍卫围住,看来自己先前果然是小看了他。在望这些侍卫,方才自己怎么都没有发现,他们竟然有如此俊俏的身手。

    手心里此刻才冒起冷汗了,早知如此,方才自己就不该自以为是的留下来,如今·······

    夏祁然睁开眼睛,他就知道北堂子画定然会耍花样的,所以早就已经防备好,当即解开夏钥楚的穴道,一面将那两个送他们回绛州的侍卫杀了。

    一切都如自己先前计划好的那般简单顺利。

    “义父?”夏钥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见义父把这两个一路待他们极好的侍卫杀了,有些于心不忍。

    夏祁然看了他一眼,便将其心思看透,只抚摩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钥楚,男子就本该就要断绝情义,若不然定会像义父这般难过的。”

    夏钥楚似懂非懂的看着义父,重重的点点头,“是,义父,钥楚明白了。”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真的断情决议,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向义父这样,若不然就不会为了一介女流,而一夜白了头。

    见夏钥楚点头应了,心中颇有些欣慰,将尸体踢下马车,驾起马车往回走。

    然才走了一段路,便见前方的人影依稀,当即飞身上前,却见来人竟然是君月绝,又见他那队伍紧紧护着那一辆马车,便知道其中定然是秦疏狂等人,心里不由得一怒,那北堂子画分明在前面的路口挡着,竟然还把他们放过来。

    难道这秦疏狂不是楚楚么?可是即便秦疏狂不是楚楚,那么焰儿他竟然不救?难道北堂子画真的听信了那些谣言,以为焰儿和双儿是自己的血脉么?

    可是,自己与楚楚当时虽然已经许下了山盟海誓,却为越雷池一步。

    若北堂子画真的那么想,那么也枉然父亲对他的信任,把楚楚交托给他了。

    君月绝原本还有些诧异,北堂子画为何如此简单的就把自己放走了,原来是这里还有夏祁然人拦着。

    只是,自己若非亲眼看见,还真的不相信,当日那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有朝一日,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青丝如雪,此刻忍不住嘲笑起来,“夏祁然,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今日,如今应该是心灰意冷了吧?可是你怎还在为北堂子画卖命呢?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抢走你女人的人,可是北堂子画哦,而且把你心爱女人害死的人,也还是北堂子画哦!”

    夏祁然的武功,他倒是不但心,可是北堂子画的毒,他不得不小心,所以在没有必要动手之前,尽量不动手,而选用攻心。

    君月绝说的这些,夏祁然岂会不知道,可是,这其中与父亲的决绝也逃不了关系,原来的前尘旧梦他已经不想在提,此刻他想知道的是,秦疏狂究竟是不是楚楚,若不是,他定然会一剑杀了她,给楚楚报仇。而且在顺便救下焰儿,带着焰儿远离尘嚣,以慰籍楚楚的在天之灵。

    而此刻,马车之中,北堂焰已经醒了过来,听见马车外面的声音,便掀起一角,却见来人竟然是这个自己不大喜欢的舅舅,又听见君月绝挑拨的这些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父亲此番的用意,他是极为清楚的,而此刻舅舅突然把他们拦住,恐怕父亲并不知情。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让君月绝把他和娘带到边关。若不然,这千秋万古之后,父亲的名声怎么办?

    这私自到边关和为救人追着敌人到边关,这两个定义可是不同的。

    君月绝发现身后的目光,随之往回望去,却见是北堂焰,不禁走过去,一把将北堂焰捉到手里来,一把紧紧的捏着北堂焰的喉咙,“夏祁然,这可是你妹妹的骨血,你这是要亲眼看着他在你面前断气么?”

    夏祁然见北堂焰突然被均君月绝捉住,见他那一张酷似北堂子画的脸上,眉心紧锁,脸色苍白,始终是有些不忍,“你到底想怎么样,即便是你能从我这里过去了,那边关你又如何过?”

    不想那君月绝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忘记了么?如今我手里可还有一张王牌呢!”那秦疏狂可是秦家的宝贝呀,即便是王爷说过不能伤她一分一毫,可是即便是这样,在紧要关头,自己还是要用她来做筹码,如此才能安全的过了边关,回到西莫,相信王爷理解其中的原由,也不会责怪自己的吧!

    夏祁然看着北堂焰越来越苍白的脸,到底是心疼,只道:“好,我放你过去,可是,你不得伤害焰儿半分,若是他有个好歹,我定然不饶你!”他以为,在楚楚走后,自己是可以冷漠下来的,可是那份与生俱来的优柔寡断,却还始终犹存,此刻他真的狠不下心来,哪怕他并不是如何的喜爱焰儿,可是他身上却是留着楚楚的血,所以,他狠不心来。

    君月绝闻言,不禁得意一笑,把北堂子画仍回马车,当即亲自驾起马车,“如此,就多谢夏公子了!”

    见着他们就这般走了,夏钥楚只觉得有些不甘,唤道:“义父,怎么能放他们走?”

    夏祁然看着那远走的人影,只很不饿锤了身后的山石一拳,深深的垂上眼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追上去。

    夏钥楚见此,也赶紧运着轻功追上去。

    君月绝原本以为以夏祁然跟着北堂子画的仇恨,这北堂焰是要挟不了他的,所以在夏祁然意外的让开之后,当即便吩咐属下加快脚程。

    “大人,不好,那夏祁然追上来了。”后面的侍卫突然上前来禀报道。

    君月绝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果然是北堂子画,当即扬鞭架着马车,一路只往前而行,也顾不得走的是哪一条路了。

    若是要真的动起手了,夏祁然一个人是敌不过他们的,所以夏祁然自然便想到了用毒。此刻又是顺风,那毒粉洒下去,君月绝的那些属下一个个都脚步虚弱,仍由随着夏祁然赶来的小子一剑穿吼。

    夏祁然此刻只顾着用药,虽然也担心马车里的北堂焰和秦疏狂不小心把毒粉吸进去,不过想只要自己救得了他们,就立刻把给他们吃下解药,如此定然没事的。

    却不想,这君月绝被他给逼急了,见着自己的属下死伤越来越严重,当即便只拼命的架着马车,往前面赶去,以至于走错了路也不管。

    路随着山涯环绕而下,君月绝虽然也发现走错了路,可是身后那夏祁然紧逼,他也无法,只得拼命的赶着,此刻离边关不过是几日的路程,他不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只相信在忍着一段路,前面定然是柳暗花明。

    只是,老天未必逐愿与他。马车突然被前面路上突出的石头一颠,车轮便滑下了斜坡,马匹原本已经十分劳累了,如今陡然被这么一惊,一个仰头长嘶,身子随着身后的马车一斜,理所当然的滚下斜坡。

    斜坡虽然不高,可是这斜坡之下,便是那刀切一般的断崖,崖下则是山不见底的九龙江分支无烟河。

    马车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住了夏祁然,他脑子里嗡嗡的,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方才竟然如此的冲动,当即连忙追随马车,想要止住马车,却不想,此地为斜坡,便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道,如何能止住马车,而且前面还有被惊住的马车。

    如此这般,他只能看着马车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继续的下滑,然后连同君月绝,一起跌入那无烟河!

    “焰儿~”身后陡然传来北堂子画的声音,夏祁然猛然一回头,却迎上北堂子画的拳头,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以及顺着斜坡滚下去。

    只是,他究竟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到那绝缘边,求生的本能让他顺手抓住了崖壁边的藤条。

    “你疯了!”北堂子画走到崖边,此刻心里的愤怒,岂是能用言语能解释得了的,只是,他还是伸手一把将他拽上来。

    方才自己追着君月绝的马车随后来,竟然发现夏钥楚竟然在杀君月绝身边的那些属下,见他们又身重剧毒,便知道夏祁然动手了,当即因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只得连忙追上来,却不想,待他追上,看到的却是那么一幕。

    又是给他一拳,“怎么,你满意了么?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还你恨我已经恨到了这个地步?”原本俊魅无暇的脸上此刻满是阴暗,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夏祁然先前已经被那景象惊吓住了,如今叫北堂子画打了几拳,脑子里方醒悟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成了害死焰儿的罪魁祸首。

    听见北堂子画的话,陡然抬起头来,却反而质问道:“都是你,你明明可以救他的,为何一路上却不闻不问,你才是害死焰儿的罪魁祸首。”

    北堂子画吸了一口气,“夏祁然,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明白?”

    夏祁然仰着头,眼里一片莫名其妙。他该明白是什么,他该懂什么?由始自终,他的脑子里心里有的只是妹妹。如今他却把妹妹留下的孩子害死了。他····脑子里凌乱不堪。

    只听北堂子画道:“我北堂子画虽非什么爱国义士,也不知什么为大义,可是却不能眼见这天下百姓身处与水火之中,太后执政这几年,大燕国成了什么样子,你应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萧家子弟之中,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撑起这江山,我等生为大燕百姓,自该是尽绵薄之力。”

    北堂子画说道此处,顿了顿,看着夏祁然,眼神里突有自责,“我以为,旁人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一路跟着来,应该是明了的,自我把双儿送走,又一路让君月绝畅通无阻的带着焰儿到此,为的就是让焰儿与我在边关汇合,如此他便不会被太后当作人质留在上京城,如此我也应无后顾之忧,我以为你懂,能让焰儿安身的到边关,不想,你却不但不晓得其义,如今却还把焰儿逼死。”

    仰头叹了一口气,“看来也是我活该,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让你一路尾随!”

    夏祁然怔怔的看着北堂子画,他从来不知道,北堂子画这一次竟然动了真格,细思用在了大燕百姓身上,他以为,他那日要助萧连城的话是说着玩笑的,却不想,原来他在早已经计划好了。可是如今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脑子里慢慢的空白下来,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

    北堂子画想一掌杀了他,以报当初他给自己下毒之仇,以报如今他害焰儿和疏狂之仇,可是待他扬起手,却始终下不了手,由爱故生怖,一切皆由爱而生,想来他的命运比自己还要凄惨,自己又何必相煎何太急呢?

    倒不如,放了他一命,以成全在感情上对他的亏欠。

    转过身,身后的侍卫已经来了。“找到卫统领了么?”

    自从在阴山寨之后,那卫紫衣同弄玉剑齿二人便失踪了,此事定然与安阳脱不开关系,只是令北堂子画费解的是,他们竟然一下像是蒸发了一样,如何他打探不到他们的消息,连安阳也失去了信息。

    那属下回道:“回禀侯爷,还未有半点消息!”

    北堂子画沉默了片刻,“你走,你们直接去边城,不必在找了,全心容华王!”

    那属下不知道他如何打算,当即便退下,领着其他的人也走了。

    北堂子画转身回到这崖边,见夏祁然还木木的坐在那斜坡上,只道:“你一路来,最想知道的,想必便是秦疏狂的身份吧?”

    夏祁然果然被他的这话召回魂来,扬起头来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她就是楚楚!只是如今你知道却在也没有什么用了。”北堂子画的口气里,突然有了一种从为有过的落寞,这叫夏祁然的心里突然一睹,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渲染了全身上下,只得愣愣的看着北堂子画,心中的自责与那种惊喜来回的交加,不知是悲喜。

    北堂子画继续往斜坡下面走去,没有回头,潇潇的风声,只将他的话语往夏祁然吹来,“你自来只认为你对楚楚的情意才是最珍贵的,如今我也告诉你,我北堂子画,一生也从为假过!”

    夏祁然听见这话,抬起头来,却见北堂子画的身子往崖下坠去。

    几乎来不及考虑,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夏祁然飞身上前,想要一把拉住他,可是留在手中的,却只有那片玄色的衣角。

    夏祁然斜身伏在那崖边,良久,方脱开轻轻的唤道:“····北堂子画······”脑子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砸过一般,他们二人,究竟对楚楚才是最真的?究竟是谁?

    此刻夏钥楚也方赶过来,见着义父趴在悬崖边,不由得吓傻了,只连忙上前,拉住夏祁然,哭了出来,“义父,义父!”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哭声,夏祁然脑子唤得清醒过来,回望着夏钥楚满脸泪水的脸,一时无语。

    这一生,他总是不停的在拼着命的活着,先前是为了北堂家,为了父亲的话,他拼命的在翻阅着书籍,游走在内阁大臣之间,他做到了,不止是成了儒风书院的第一才子,更得皇上的喜爱,成了皇子们的伴读。

    父亲突然去世,他才发现,想给父亲一副像样的棺材,也是及其的艰难,往日的一切友好,在此刻都化成了陌生。

    于是,为了生计,他放弃了父亲想要的仕途,他走上了一条在大臣们所看不起的路。

    商,不管是大燕,还是西莫,那都是最卑贱的身份,哪怕最后他成功了,他成为了皇商,他那些人的眼里,他的身份都是卑贱的,即便他还有一个侯爷的身份,可是他们在自己背后,那不屑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嘲讽。

    他没有去理会,因为他知道,没有钱财,是活不下去的,即便他们背后嘲笑自己身为商人的身份,可是当着面,他们却还得对着自己奉承。

    那一日,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左相,娶了他的女儿。

    原因很简单,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一切都那么顺利,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她的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也罢了。她好歹给了自己一对儿女。

    于是,孩子成了自己的全部,为了女儿的性命,他不得不屈身听命与秦太后。因为夏楚楚误听旁人的话,中毒却害了双儿,所以,即便是知道奶奶她背地里对那夏楚楚不善,自己也不管不问。因为觉得,那是她应有的惩罚,谁让她的才使得女儿日日承受着那份痛苦。

    只是有一日,他的世界乱了,一个陌生的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突然间觉得生活原来也不是那么的犹如腊一般的无味。

    她给自己惹了许多的事情,可是每一次自己都那么心甘情愿的给他善后。

    那一次,以为真的要死了,所以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而且自己也相信,她定然会照顾还孩子的。

    所以骗了她,独自去寻解药,没想到,她却追来了,抱着她的那一瞬间,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在心里发誓,定要让她成为全时间最幸福的女人,不要让她有成为夏楚楚的半点后悔!

    可是,幸福来的猛烈,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消化之前,也犹如洪波一般去的快,叫自己措手不及。

    没有多余的悲愤时间,他决定要报仇,他要让秦太后以及秦家的人,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所以他决定先动那个刚刚坠马的端平郡主。

    可是,那日在街上拦住她,从她的眼神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随之自己紧盯着她,不想却发生了一系列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她女扮男装,跑到儒风书院门口去,自己还以为她想去看那萧云峥,当时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所以便促使了那一场惊马。

    可是,她的动作叫自己出乎预料,不过更多的却是惊喜。

    尔后,她竟然派人偷偷的往孩子们的屋子里送东西,那些五一不是两个孩子的最爱,可是这世间,却只有她知晓。

    疑惑了,也开始兴奋了。

    因为一开始便知道她先前不属于这里的。如今她在另外的重生,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什么怪事了。

    所以,料定了她就是她。

    不过,仇依旧是要抱的,只是这一次,不能在给秦家任何的把柄,于是在涑倾月来给自己借孩子回去骗他爹娘之时,自己毫不犹豫的把双儿交给了他,而单留下焰儿。

    事情的发展,虽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是因为先前已经有所打算了,所以自己也应付得过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她也许没有了,焰儿也可能没有了。

    但,他不相信,他不信老天爷如此无情无义,在三番两次的给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之后,有把自己的希望之火一把掐灭。

    还是因为老天爷觉得自己不够诚心,若真如此的话,此刻自己就敢把这性命赌上。

    所以,北堂子画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这悬崖了,他觉得值得,这崖下,有他的孩子和妻子,若生无他们,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他们弄得这番下场,自己也又不可推脱的责任。

    对于双儿,她向来是最理解自己的,都说女儿比儿子善解人意,想必她也懂得自己,若焰儿很疏狂不在,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何况如今,涑倾月这个父亲,应该当得比自己还要尽心吧!

    所以,北堂子画此刻舍得双儿了。

    当然,他这样做不是殉情,因为他本质上还是相信,她们也许还活着。

    只是自己若是绕道下山到这无烟河边,待到之时,她们也许已经顺着河水流到不知名的地方,所以北堂子画唯有一赌,不管输赢,他都不后悔!

    因为到死,他都不曾放弃,所以即便是黄泉路上与他们相遇,自己也坦然!

    耳边呼呼风声不止,身子一直往下坠,似乎这条路是那么的长,那么的远,一直不到尽头。

    放眼往下看去,河面阵阵烟波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河里可否有着自己要找寻的人。

    不过唯一叫自己庆幸的是,这是一条静河。

    水不流淌,她们尚在。

    那么,自己这一跳,应该是赌赢了。

    眼看便要落到水面,北堂子画只将手里的长剑驾到山崖上,一阵火花飞光随着剑在石上的摩擦激起,身子急喘的往下坠去,

    身子被山崖上突出的石刺划伤,不过也正是这伤,明确的告诉北堂子画,他还活着,虽然没有像是想象里那样,稳稳的落到这水面,不过他好歹是还活着。

    是的,他侥幸还活着,那么由着马车上的木板附着的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死呢?

    明明满身的痛楚,可是那张满是冷汗的脸庞上,竟然扯出了一抹笑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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