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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混在墨西哥当警察-> 第685章: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第685章: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 国家宫侧翼的一间小型宴会厅,厚重的橡木门被两名面无表情的总统卫队士兵推开。
劳伦斯·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德克萨斯临时政府的副总统,脚步略显虚浮地走了进去。
他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愤怒和方才经历的那番近乎人格侮辱的严密搜查。
屁股被掰开,对方甚至将手指都伸进去了!
法克鱿!
操你大爷,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难堪。
宴会厅布置得精致而低调,长长的桃花心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摆放着闪亮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
墙上挂着描绘墨西哥独立战争时期场景的油画。
还挂着维克托穿着军装的油画。
一个墨西哥画家送给他的。
哦,现在对方是墨西哥博物馆馆长。
维克托独自坐在长桌的一端,正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割着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显得随意。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几乎是友好的微笑。
这叫绅士。
“劳伦斯副总统先生,”
维克托的声音温和,“请坐。希望他们没太为难你?非常时期,必要的程序,希望你能理解。”
劳伦斯没有动,他站在桌前,胸膛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起伏。
他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食物,烤牛排、新鲜的沙拉、还冒着热气的面包,再想到此刻红河沿岸和德州南部正在发生的惨剧,想到那些在炮火中呻吟的士兵和无助的平民,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理解?”
劳伦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那些好莱坞电影里面对暴君毫不屈服的英雄,
“维克托!我是德克萨斯共和国的副总统,不是你的囚犯!你让我像……像一件行李一样被你的手下肆意检查!这是对我和我所代表的国家的极大侮辱!”
维克托眯着眼,脸色微微一收。
“侮辱?”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笑着说,“副总统先生,当你们的的豪强家族把墨西哥裔劳工像牲畜一样驱使、贩卖时,你们想过尊严吗?”
“当你们开始贩毒、拐卖人口的时候,你想过他们的尊严吗?不要跟我说那些废话。”
“我现在比你强,我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说这些。”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坐下吧,劳伦斯,站着并不能让你的抗议更有分量,反而显得有些幼稚,我们都是成年人,是政治家,不是西部片里的枪手。”
劳伦斯的脸涨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一些气势。
“我不是来和你共进晚餐的,维克托先生!”
他模仿着某种硬汉的腔调,“我是来向你提出最严正的抗议!你们墨西哥军队对德克萨斯南部发动的、未经宣战的、卑鄙的偷袭,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是对国际法和人类道德底线的公然践踏!你们必须立刻停止军事行动,无条件撤出所有部队!”
他挥手指着窗外,尽管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否则,德克萨斯人民将会让你们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我们会战斗到底!你可以在某些时候欺骗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候欺骗某些人,但你绝不能在所有时候欺骗所有人!”
这句话他引用了林肯的话,试图增加自己话语的力量。
维克托静静地听着,甚至在他引用名言时,还轻轻点了点头,仿佛表示赞赏。
等劳伦斯说完,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说完了?很好的演讲,很有力量,现在,能坐下来谈了吗?或者你更喜欢站着吃完这顿饭?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这是从科阿韦拉最好的牧场直接运来的。”
他的语气就像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劳伦斯感到一阵无力。
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柔软却无法穿透的墙,他的愤怒、他的抗议,似乎完全无法影响到对方分毫,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最终还是僵硬地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但背脊挺得笔直,丝毫没有碰触面前餐具的意思。
“这就对了。”
维克托点点头,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深红色的酒液,“你说侵略?不,我们称之为特别军事行动,目的是解除保罗·斯图亚特犯罪集团的武装,解放被压迫的德州人民,防止人道主义灾难,尤其是你们主动挑起的、针对红河东岸的灾难,至于国际法?等我们清理完那些和毒枭勾结、贩卖人口的德州蛀虫后,会有大把时间讨论。”
他抿了一口酒,继续用那种平淡却致命的语气说道:
“你说战斗到底?凭什么呢?凭你们那些被拖在红河泥潭里的国民警卫队?凭那些临阵脱逃的少爷兵?还是凭保罗·斯图亚特藏在奥斯汀机场、加满了油准备随时逃命的湾流私人飞机?”
劳伦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维克托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就很嘲讽,“看来你也并非完全知情?或者,你只是他留下来拖延时间的弃子?”
“你哥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驱虫而已!”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住劳伦斯:“让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副总统先生,德州南部,现在是我的了,红河战线,保罗也撑不了多久,至于奥斯汀失陷只是时间问题,保罗的演讲或许能煽动一些热血青年去送死,但改变不了战争的结局。”
“现在,你坐在这里,代表不了那个即将不复存在的德克萨斯共和国,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维克托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你可以选择继续效忠那个抛弃了你们、准备独自逃命的总统,然后和他一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或者……”
他顿了顿,留给劳伦斯思考的时间。
“或者,你可以做出更明智的选择。一个或许能减少更多无谓流血、能让德州尽快恢复秩序的选择。毕竟,战争之后,总要有人来管理这片土地。”
劳伦斯·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坐在那里,先前的愤怒和勇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茫然。
维克托的话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撕开了所有华丽的伪装,露出了底下残酷而真实的内核。
他面前的牛排依旧散发着香气,但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窗外,隐约似乎又传来遥远的轰鸣声,不知是雷声还是炮声。
他知道,一个艰难的选择,已经无情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一次,没有好莱坞剧本能告诉他该怎么演。
劳伦斯·康斯坦丁·斯图亚特的手指在桌布上微微颤抖,维克托的话像精准地剖开了德克萨斯摇摇欲坠的现实,也刺穿了他精心维持的尊严外壳。
他喉咙发干,脑海中闪过哥哥保罗在镜头前慷慨激昂的画面,闪过家族牧场夕阳下的景象,闪过那些在红河岸边可能已经死去的年轻面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带着一丝家族传承的、德州式的固执与悲怆:
“维克托先生,你或许能占领我们的土地,用钢铁和火焰碾碎我们的城市,但有些东西你无法征服。”
他抬起头,试图直视维克托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那就是忠诚和血脉,保罗是我的哥哥,是德克萨斯合法选举的领袖,我或许不赞同他的每一个决定,但我绝不会在我的人民和军队还在浴血奋战时,在背后捅他一刀!我不会背叛我的亲哥哥,更不会背叛我的州!斯图亚特家族没有叛徒!”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番话。
这符合他心中的剧本,宁死不屈的硬汉,为了原则慷慨赴义。
维克托脸上的那点伪装的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拙劣的笑话,嘴角先是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然后猛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装饰华丽的宴会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忠诚?血脉?斯图亚特家族没有叛徒?”
维克托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死死钉在劳伦斯脸上。
“你他妈的在跟我演西部片吗?你以为你是约翰·韦恩?!”
话音未落,维克托猛地抓起面前那盘几乎没动的、汁水淋漓的牛排,连肉带盘子狠狠砸向劳伦斯的脸!
“砰!”
瓷盘砸在劳伦斯的额角瞬间碎裂,滚烫的肉汁和黑色的胡椒酱泼了他一脸,血立刻从被碎片划破的皮肤里渗了出来,混合着酱汁往下淌。劳伦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惨叫一声,向后仰去,连人带椅子差点翻倒。
他还没反应过来,维克托已经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绕过餐桌扑了过来,动作快得惊人。
他一把揪住劳伦斯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脑袋砸在坚硬的桃花心木桌面上!
“咚!”的一声闷响。
“唔!”劳伦斯痛得眼前发黑,鼻血喷涌而出。
“忠诚?!你忠诚个屁!”
维克托的脸因暴戾而扭曲,他对着劳伦斯的耳朵咆哮,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对方脸上,
“你那个杂种哥哥保罗,现在正想着怎么卷钱跑路!把你像个傻逼一样丢在这里等死!你还跟我谈他妈的血脉?!”
说着,维克托左手死死按住劳伦斯挣扎的手臂,右手猛地抓起桌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切肉餐刀!
“不!不要!!”
劳伦斯看到了那抹寒光,惊恐万状地嘶吼起来,拼命挣扎,但维克托的力量大得吓人,根本挣脱不开。
“我给过你脸了!给你路你不走?!”
维克托的声音嘶哑而疯狂,带着一种彻底撕破伪装的快意,“喜欢演硬汉?我让你演个够!”
话音未落,他高举餐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劳伦斯按在桌面上的右手手背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锋利的刀刃穿透皮肉,切断筋骨,直接钉进了木头桌面!
“啊啊啊啊啊啊——!!!”
劳伦斯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眼泪、鼻涕、鲜血糊满了整张脸。
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过去。
维克托握着刀柄,甚至还残忍地拧动了一下,让刀刃在骨头和肉里摩擦。
劳伦斯的惨叫变得更加撕心裂肺。
“痛吗?!啊?!”维克托俯下身,脸贴近劳伦斯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兴奋,“这他妈的才是现实!不是你那狗屎的好莱坞电影!”
他猛地拔出餐刀,带出一股鲜血,溅洒在雪白的桌布和他自己的西装上。
劳伦斯瘫软下去,抱着血肉模糊、不断痉挛的右手,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哀嚎和抽泣。
维克托甩了甩刀上的血,用刀尖挑起劳伦斯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那双疯狂的眼睛。
“听着,你这不识抬举的废物。”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下去,“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给脸不要脸的蠢货!你以为你很重要?你以为没了你德州就转不动了?”
他嗤笑一声,充满了极度的轻蔑。
“你不干?行啊!有的是人干!德州那些墙头草一样的豪强,他们会像狗一样爬过来舔我的靴子,求着我给他们一口饭吃!”
他的刀尖微微用力,在劳伦斯下巴上划出一道血痕。
“但你?还有你那该死的、自以为高贵的斯图亚特家族?”
维克托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完了!我告诉你,你们他妈的全完了!等我把保罗从他那乌龟壳里揪出来,我会把你们兄弟俩,还有你们家族里每一个沾亲带故的杂种,全部吊死在奥斯汀的议会大厦门口!”
他猛地收回餐刀,厌恶地看了一眼瘫软如泥、不断呻吟的劳伦斯。
“把他拖出去!关进地牢!”
维克托对门口如雕塑般站立的卫兵喊道,“看着就碍眼!”
两名士兵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粗暴地将几乎昏死过去的劳伦斯从椅子上架起来,拖着他向外走,在地毯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好久没干人了,有些生疏了。
维克托整理了一下沾血的西装领口,拿起一块干净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血点和手中的餐刀,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琐事。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低声骂了一句,将擦手的餐巾厌恶地扔在地上。
维克托叼着烟,深吸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他脸上暴戾的神色已经褪去。
“罗胡斯。”他对着一直像影子一样守在门口特勤局副局长兼近身侍卫开口。
罗胡斯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先生。”
维克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让九头蛇的人动起来,还有墨西哥反情报总局、墨西哥新闻局、内务局那三个衙门,别他妈闲着。”
他弹了弹烟灰。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用一切手段,联系上德州那些还没被炮弹炸傻的豪强家族,加勒特、塔夫脱、约翰逊……不管他妈的谁,告诉他们,保罗·斯图亚特的船要沉了,聪明人该想想怎么上岸。”
“给他们带句话,现在听话,主动拨乱反正,配合我们的人,他们的土地、油田、生意,还能保住七八成,甚至以后还能分到更多。
要是等我们的坦克开到他们庄园门口……”
“我就把他们祖坟都炸了!”
“明白,老板。”罗胡斯点头。
“去吧,动作要快,我们没时间等他们开家庭会议做决定。”维克托挥挥手。
罗胡斯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维克托又吸了口烟,低声自语,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当狗还怕没有人?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叼骨头的狗!”
……
德克萨斯,休斯顿以西,布雷洛克庄园(Braylock Ranch)深处。
这是一片占地辽阔的私人领地,与其说是牧场,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王国。
高墙、电网、私人武装巡逻队,无不彰显着主人深厚的财力和与世隔绝的警惕。
在主宅那间铺着熊皮地毯、装饰着鹿头标本和古董步枪的书房里,气氛却异常压抑。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他年近七十,头发银白,但眼神依旧像鹰一样锐利,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挣扎。
他面前站着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马库斯,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穿着牛仔靴,身上似乎还带着马厩的味道。
小儿子科尔,则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是家族在休斯顿生意的实际操盘手。
桌上,一部不起眼的卫星电话刚刚结束通话。
“墨西哥人…他们开出的条件…”
小儿子科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他们承诺,如果我们能协助维持休斯顿地区的秩序,并在适当时候承认新的统治权威,我们的石油合约、港口使用权、还有…还有之前那些不太合规的生意,都可以得到赦免,甚至得到更多州政府的项目。”
“这他妈就是让我们当叛徒!卖国贼!”
长子马库斯低吼道,脸涨得通红,拳头攥紧,“父亲!我们不能听这些杂种的!保罗总统还在奥斯汀顶着,德州的孩子还在红河边跟路易斯安那佬拼命!我们转头去舔墨西哥人的靴子?布雷洛克家族一百四十年的脸都要丢尽了!会被写进历史书里唾骂!”
“脸面?!”
科尔猛地转向他哥哥,声音也提了起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讥讽和焦虑,“马库斯!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外面!红河防线快崩了!南部已经被墨西哥人打穿了!奥斯汀能守多久?一个星期?三天?!保罗·斯图亚特他自己都在准备后路!我们呢?等着墨西哥人的坦克碾过我们的牧场?等着他们的宪兵冲进这间书房,把我们都吊死吗?!”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战死!”
马库斯咆哮着,猛地拔出腰间那把定制版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鹿头标本都仿佛晃了晃,“而不是像条瘸皮狗一样摇尾乞怜!”
“战死?说得轻巧!”科尔也豁出去了,指着窗外,“外面有三百个为我们家族工作的人!他们的命呢?我们的炼油厂、我们的码头、几千个靠我们吃饭的家庭!你他妈一句像个男人,就要把所有一切都拖进地狱给保罗总统陪葬吗?!你这头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驴!”
“你说什么?!你这穿西装的软蛋娘炮!”
马库斯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揪住科尔的领子,“没有老子和家族的人脉跟枪护着,你那些肮脏的期货交易和地产兼并早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都给我闭嘴!”
老埃尔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
两个儿子顿时停住,但依旧像两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着对方,胸膛起伏。
书房里只剩下老埃尔顿粗重的喘息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埃尔顿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充满了疲惫。
“马库斯。”他看着大儿子,“你的勇气,是布雷洛克家族的脊梁,我一直为你骄傲。”
然后他看向小儿子:“科尔,你的算计,是布雷洛克家族能活到今天并且壮大的脑子,我也依赖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但现在,脊梁可能要断,脑子也可能要被人挖出来,我们面对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也不是州议会里那些可以收买的政客,是战争…是维克托那种完全不按规则行事的疯子。”
他看向桌上那把闪着光泽的左轮手枪,又想起卫星电话里的威胁——
“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他们有坦克,有飞机,而我们…”老埃尔顿苦涩地笑了笑,“我们只有一些拿钱卖命的保安和几杆老枪,挡在路上,只会被碾成粉末。”
“父亲!!”马库斯不敢置信地喊道。
“那我们怎么办?投降?屈服?”科尔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老埃尔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自家漆黑一片、却危机四伏的领地。
“布雷洛克家族…传承了四代。”
他喃喃自语,“不能断在我手里。”
谁说美国没有世家的?
你润到美国去捡垃圾,当然是看不到咯,这种资本主义的国家,难道都是“圣人”啊,开什么玩笑。
人家精明着呢。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里终于做出决断后的狠厉和果断:“马库斯,把你那该死的枪收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对任何人开枪,尤其是墨西哥人!”
“科尔!”他看向小儿子,“回复他们,布雷洛克家族愿意合作。”
“爸!”马库斯发出痛苦的咆哮,“你这是背叛!是懦弱!”
老埃尔顿死死盯着科尔,“告诉他们,我们要书面保证,保证我们的核心产业和家族安全!这是底线!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就尽管来试试!布雷洛克家族就算死,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的毫无力道。
他压低了声音,“把我们旗下那些不太干净的生意,尤其是和加勒特家族、塔夫脱家族一起搞的那些…尽快处理掉,把痕迹抹干净,必要时…”
老埃尔顿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
“把责任全都推给他们,把他们卖出去,当做我们给新主人的…投名状。”
科尔深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仅要屈服,还要反咬过去的盟友一口,以求在新秩序里占据有利位置。
这比他想的更狠、更绝。
马库斯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老埃尔顿疲惫地坐回椅子,挥挥手,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
“去吧…按我说的做,为了活下去…家族必须活下去。”
科尔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几乎要爆发的哥哥,拿起卫星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马库斯猛地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没有指向父亲,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砸碎了昂贵的橡木地板。
“懦夫!”他对着父亲低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狠狠摔上了门。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独自坐在巨大的书房里,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他缓缓拿起桌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手指颤抖地抚摸着。
窗外,遥远的夜空尽头,似乎有隐隐的雷声滚过。
那不是雷声。
是炮火。
他闭上眼睛。
“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说勇敢和懦弱,勋章和历史是毫无任何用处的。”
对于这种狡诈的资本商人来说。
有奶便是娘。
没奶…
你就是敌人!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
老管家约翰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却也无法完全掩饰一丝不安。
老埃尔顿猛地回过神,喉咙干涩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马库斯他们呢?让他们先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他此刻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就是那个视荣誉高于一切的长子。
门外沉默了片刻,约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迟疑:“老爷…我们没找到马库斯少爷。他不在自己房间,也不在马厩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老埃尔顿的心脏,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扑到门前,一把拉开门:“什么叫锁上了?!哪个书房?!”
“就…就是走廊尽头那间小的,他平时放猎枪和 trophies(战利品)的那间。”约翰被主人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埃尔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推开老管家,拖着沉重的步伐,发疯似的冲向走廊尽头那间橡木小书房,其他听到动静的仆人和闻讯赶来的科尔也跟了过来。
“马库斯!马库斯!开门!!”老埃尔顿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声音嘶哑地喊着。
里面死一般寂静。
“撞开!给我撞开!!”他对着身后赶来的两名健壮牧场保安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保安们对视一眼,用力撞向房门。
砰!砰!几下之后,门锁崩坏,房门猛地向内弹开。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马库斯·布雷洛克瘫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头歪向一边。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西部衬衫,甚至靴子都擦得锃亮,但他右手无力地垂着,手指间还松松地握着那把他珍爱无比、曾被他拍在父亲书桌上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
他的半边头颅不见了。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橡木护墙板和悬挂着的麋鹿头标本,温热粘稠的血液浸透了他身下的座椅,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滩不断扩大、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污迹。
窗台上,压着一页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粗犷而潦草的笔迹写满了字,墨迹似乎被几滴溅上的血点晕染开。
老埃尔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科尔和管家手忙脚乱地扶住。
“爸!爸!”科尔的声音带着惊恐。
老埃尔顿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那页遗书,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保安颤抖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页纸,递了过来。
老埃尔顿一把抓过,浑浊的双眼痛苦地扫过上面的字迹:
【我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这是我的家族做出的决定。
父亲,您教导我的骄傲、勇气、忠诚,难道都是谎言吗?
向那个屠夫、那个墨西哥杂种投降?出卖我们的盟友,像鬣狗一样啃食同伴的尸体以求苟活?
这不是布雷洛克家族!这绝不是!
德克萨斯在流血,而我们却要亲手为她戴上镣铐?
我宁愿死,也不要看着家族的旗帜在屈辱中降落。
我宁愿死,也不要我的孩子将来知道他的父亲和祖父是叛徒。
原谅我,父亲,但我别无选择。
荣誉即吾命!!!
——马库斯·布雷洛克,一个至死相信德克萨斯会自由的蠢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老埃尔顿的心脏,并残忍地搅动。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窒息般的、破碎的干嚎声,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极致的悲痛和悔恨瞬间冲垮了他年迈的躯体。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张大嘴巴却几乎喘不上气,只有那令人心碎的、断断续续的干嚎声从喉咙深处挤出,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痛苦。
“医生!快叫医生!!”
科尔跪倒在父亲身边,抱着他抽搐的身体,对着周围吓呆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大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