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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浪费我一个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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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夫”马库斯·布雷洛克用生命捍卫的“荣誉”,并未能阻止他父亲老埃尔顿在极度悲痛和现实考量下做出的决定。

    在紧急召来的家庭医生给老埃尔顿注射了镇静剂并稍作处理后,这个古老的德州家族机器,在次子科尔的实际操控下,开始以一种高效的效率运转起来。

    马库斯的尸体被迅速而低调地处理,对外宣称是“一场不幸的狩猎意外”。

    与此同时,科尔通过那条秘密的卫星电话线路,向墨西哥方面传达了布雷洛克家族的最终决定:全面合作。

    他们提供的“投名状”分量惊人且致命,不仅仅是口头承诺,更是将德州临时政府南部后勤体系的核心机密,以及几大豪强家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和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和盘托出。

    这些情报通过墨西哥高效的情报系统,精准地刺向了正在红河前线苦苦支撑的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

    ……

    红河前线,德州临时指挥所。

    通讯频道里充斥着绝望的呼喊和嘈杂的静电干扰声。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地图,上面代表己方部队的蓝色箭头正在不断萎缩、后退。

    “总统先生!”

    一名通讯官几乎是冲进来,手里攥着一份刚解译出来的电文。

    保罗猛地抬起头,“又怎么了?!科珀斯克里斯蒂彻底失守了?”

    他最担心的是南部港口完全沦陷,那将彻底断绝外部物资输入的可能。

    通讯官的声音带着焦急,“是我们的后勤!通往红河前线的三号、五号、七号主要补给仓库,就在刚才,几乎同时遭到墨西哥空军和远程炮火的精准打击!库存的燃油、弹药、药品……全完了!损失超过百分之八十!”

    “什么?!!”

    保罗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地图架上,“怎么可能?!那些仓库的位置是最高机密!有重兵把守,而且进行了伪装……”

    他的话戛然而止。

    通讯官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颤抖着递上另一份电文,“刚刚收到来自休斯顿地区的公开电报……是,是布雷洛克家族发出的……”

    保罗一把抢过电文,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每多看一行,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那不是简单的投降声明,而是一份充斥着“揭露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无能、腐败、将德州带入毁灭深渊”、“为避免更多无谓牺牲,呼吁理智与和平”、“决定服从现实,与墨西哥方面合作以恢复秩序”等字眼的檄文!

    这不仅仅是背叛,这是在背后捅来的最致命的一刀,并且还在伤口上撒盐,向全世界宣告他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的失败!

    “布雷洛克……老埃尔顿……?!他那个儿子马库斯不是……”保罗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暴怒。

    “消息确认了……马库斯·布雷洛克是自杀。就在他们家族做出决定之后。”旁边一名参谋低声补充道,语气复杂。

    保罗愣住了。

    连布雷洛克这样以顽固和忠诚闻名的古老家族都选择了背叛!

    还有木有好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意味着德克萨斯统治阶层的根基,正在他脚下彻底崩塌!

    “完了……”保罗喃喃自语,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坏消息如同雪崩般涌来。

    继布雷洛克家族之后,德州境内数个举足轻重的豪强家族——约翰逊、加勒特、甚至包括一些原本坚定的独立派议员,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发表类似声明。

    内容大同小异:谴责保罗政府的“冒险政策”导致灾难,呼吁停止抵抗,与墨西哥方面进行“建设性对话”,以“保全德州人民的生命和财产”。

    墙倒众人推。

    树倒猢狲散。

    这些家族掌控着德州的经济命脉、地方武装和舆论喉舌。

    他们的集体倒戈,瞬间抽空了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最后一丝底气和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

    前线本就士气低落的部队得知后院起火、补给断绝、退路被抄,崩溃的速度骤然加快,成建制的单位开始出现拒绝执行命令、甚至溃散的情况。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把自己关在指挥室里。

    他知道,他完了。

    他的德州共和国梦,啪嗒一下,没得咯。

    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能否守住德州,而是他本人能否活着逃出去。

    ……

    就在德州陷入垂死挣扎的混乱之际,墨西哥城国家宫。

    维克托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手下关于德州局势的最新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布雷洛克家族的“投诚”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于这些盎格鲁-撒克逊精英阶层的德性,他自认为了解得足够深刻,他们崇尚强权和利益,远胜于虚无缥缈的“荣誉”和“忠诚”。

    “告诉前线,加快接收速度,对于那些识时务的家族,可以适当给予一些甜头,稳定人心,对于少数还冥顽不灵的……清理掉,他们的产业正好用来犒赏有功之人。”维克托淡淡地吩咐。

    “是,先生。”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先生,路易斯安那联邦的特使到了。”

    维克托眉毛微挑,“让他们去一号会客室。”

    一号会客室是国家宫最豪华的接待室之一,通常用于接待最高规格的外宾。

    他稍作整理,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推开门,只见一名穿着考究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正背着手,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他身边只跟着两名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听到开门声,特使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略显矜持和高傲的微笑。

    “维克托阁下。”

    他伸出手,语气带着一种的审视意味,“我是小威廉·布拉道克,代表弗洛伊德·罗斯总统及路易斯安那联邦,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会见。”

    维克托没有立刻与他握手,而是先走到主位沙发坐下,然后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态度随意甚至有些怠慢。

    他点燃一支雪茄,透过袅袅青烟打量着对方,“别弄虚头巴脑的,我不喜欢,想要什么,直接说。”

    小威廉·布拉道克对维克托的怠慢似乎有些不悦,但依旧维持着外交礼仪,在对面沙发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阁下,我国罗斯总统阁下注意到墨西哥军队在德克萨斯取得的惊人进展。”

    布拉道克斟酌着用词,“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路易斯安那,对墨西哥军队有效打击并极大削弱了我们共同的敌人,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叛军集团——表示诚挚的感谢,您的军事行动,客观上为红河东岸的和平消除了一个重大威胁。”

    典型的政客开场白,先把对方抬起来,顺便强调“共同敌人”和“客观帮助”,为后续话题铺垫。

    维克托吐出一口烟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布拉道克见维克托不接茬,只好继续往下说,语气稍稍加重:“鉴于斯图亚特政权已事实性崩溃,德克萨斯地区的未来安排提上日程,我国认为,作为这场危机的直接相关方和受害者,路易斯安那联邦有权参与并主导德克萨斯地区的战后秩序重建。”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增加话语的分量:

    “罗斯总统提议,以红河为天然分界线,东部归路易斯安那联邦托管,西部由墨西哥方面暂时管理。这将是最符合当前实际、也能最快恢复地区稳定的方案。因此,我方希望墨西哥军队能在未来72小时内,停止向红河东岸的任何军事行动,并开始有序撤至红河西岸。”

    他说完后,会客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维克托缓缓吸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打量着布拉道克,突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维克托的声音透过烟雾,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你认为我们在这里……是在玩过家家吗?划分地盘?红河东岸归你,西岸归我?”

    布拉道克脸上的矜持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挺直背脊,语气变得严肃:

    “维克托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代表的是路易斯安那联邦,我们讨论的是前美利坚合众国德克萨斯州的合法继承问题。这片土地,在法律和历史上,都并非无主之地,我们的提议是基于现实力量和地区稳定的最合理方案。”

    维克托嗤笑一声,将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碾灭,“你们被保罗那点残兵败将拖在红河边上啃泥巴的时候,怎么不来跟我谈现实力量?我的坦克碾过边境,我的飞机炸平科珀斯克里斯蒂的时候,你们的力量在哪?”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现在闻着血腥味跑来,想从我嘴里抢肉吃?凭什么?凭你们那位躲在巴吞鲁日办公室里、连自己州里的黑帮都清理不干净的罗斯总统?还是凭你们那支连民兵都不如的国民警备队?”

    布拉道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外交官的风度,但语气已然变得生硬:

    “阁下,我必须提醒您。您的军事行动固然迅猛,但国际社会绝不会承认通过武力吞并领土的行为。路易斯安那联邦拥有更广泛的国际认同和支持。合作,是您最明智的选择。否则……”

    “否则怎样?”维克托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否则你们就要联合起来制裁我?谴责我?还是说,你们那支伟大的军队准备跨过红河,来试试我墨西哥军队的刀锋利不利?”

    他猛地靠回沙发背,挥了挥手,姿态极度轻蔑:“省省吧,布拉道克,你们那套虚张声势的把戏,骗骗小孩子还行,想要德州?可以。”

    维克托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让你的罗斯总统亲自带着他的军队过来拿。只要他的脚能踏上红河西岸一寸土地,我维克托立刻把整个德州双手奉上。怎么样?公平吧?”

    布拉道克被这番赤裸裸的羞辱气得脸色难看。”

    维克托并没有暴怒,只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维克托扫描了眼他。

    瞬间,海量的、污秽不堪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维克托的脑海,隐藏在光鲜外交官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1978年,新奥尔良港口,走私麻醉品,利用外交邮袋掩护,与西西里家族分红……】

    【1982年,布拉道克家族蔗糖种植园,意外死亡的墨西哥裔劳工,尸体埋入甘蔗田肥土,记录显示为自愿离职,大约尸体有超过两百具!】

    【1985年,巴吞鲁日,竞争对手的工厂意外起火,全家葬身火海,调查无故终止。】

    【1989年,资助中美洲右翼暗杀小队,清除不合作的工会领袖,并且将其尸体挂在大桥顶部,由人肆意观看。】

    【1993年,私人狩猎庄园,用绑来的偷渡客作为移动靶取乐,录像并且私藏,还会时常拿出来观看,评头论足。】

    【持续至今,与南方数个未成年贩卖网络关系密切,偏好特定类型,为美国巨大的豪强阶层输送了不少少女。】

    布拉道克被维克托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和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维克托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布拉道克先生,你们布拉道克家族……很喜欢打猎吗?”

    布拉道克一愣,完全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是说,”维克托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个沉重的水晶烟灰缸,在手里掂量着,仿佛在欣赏其做工,“用“两脚羊”当移动靶,是不是比猎杀狐狸或者野鹿……更有趣一些?尤其是那种绝望的奔跑和惨叫,一定很能激发你们的……贵族情趣,对吧?”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

    布拉道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布拉道克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慌,“你这是诽谤!污蔑!我要……”

    “诽谤?”

    维克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浑身颤抖、丑态百出的所谓“外交官”,眼神里充满了最极致的厌恶和暴戾。

    “你们这些杂种!”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下去,“总是穿着最光鲜的衣服,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肚子里却塞满了最肮脏的渣滓和腐肉,你们也配跟我谈法律?谈血脉?谈文明?”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水晶烟灰缸,那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狠厉!

    “你们只配这个!”

    话音未落,沉重的烟灰缸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小威廉·布拉道克的额头上!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水晶烟灰缸何其坚硬沉重,布拉道克的额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如同破裂的番茄汁般猛地喷溅出来,溅了维克托一脸一身,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

    布拉道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眼球猛地凸出,身体像一截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地!鲜血迅速从他头上可怕的伤口里汩汩涌出。

    整个会客室死一般寂静!

    那两名年轻的助理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暴行惊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被扼住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维克托甩了甩溅上血滴的手,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让他眼中的暴戾更盛。他看都没看地上抽搐的身体,目光如冰冷的扫向那两个助理。

    “啊……啊啊——!”其中一人终于崩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想冲向门口。

    维克托的动作更快。

    他甚至没有大步追赶,只是看似随意地一伸脚。

    “噗通!”逃跑的助理被绊倒,重重摔在厚地毯上。

    维克托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左脚狠狠踩在那助理的背上,将其牢牢钉在地上。

    助理徒劳地挣扎,双手刨抓着地毯,像一只被钉住的昆虫。

    另一名助理彻底吓傻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维克托注意力在脚下。

    他俯身,捡起那块沾着血污和脑组织碎末、边缘甚至有些碎裂的水晶烟灰缸。

    “盎格鲁-撒克逊的高贵血脉?”

    “只有他妈的杂种才在乎血脉,比我高尚?我让你死的也比我早!”

    “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比别人的更红一些。”

    他抬起脚,脚下那名助理刚获得一丝喘息,试图翻身。

    就在这一瞬间!

    维克托高举烟灰缸,身体扭转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弧度,如同棒球手全力挥棒,带着一种艺术的暴烈美感,猛地砸下!

    “砰嚓!”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沉闷,混合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助理的后脑勺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便彻底不动了。鲜血和灰白色的物质缓缓溢出。

    跪着的助理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裤裆迅速湿透,腥臊的液体渗出。

    他转向最后一名幸存者。

    “别……别杀我。”助理瘫软如泥,语无伦次地哀求,“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

    维克托歪着头,打量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毁掉的艺术品。他慢慢走过去,血淋淋的右手拍了拍助理惨白的脸颊,留下几道血印。

    “任何事?”维克托的语气一缓。

    助理疯狂点头,眼中燃起一丝绝望的希望。

    “好啊。”维克托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在满室血腥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就帮我……清理一下现场。”

    助理愣住了,没明白意思。

    维克托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猛地伸手,抓住助理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拖到布拉道克的尸体旁,将他的脸狠狠按进那滩仍在扩大的、温热粘稠的血泊之中!

    “舔干净!”

    “给我吃!把他妈的你们高贵的血给我吃下去!”

    助理疯狂地挣扎、干呕、窒息,四肢胡乱扑腾,血污糊满了他的口鼻眼耳,场面恐怖而荒诞。

    维克托死死按住他,享受着身下猎物的徒劳抵抗,直到那扑腾的力量逐渐微弱下去。

    终于,他松开了手。

    助理像一摊烂泥般滑倒在地,蜷缩着剧烈咳嗽,呕吐出混合着鲜血的胃液,神智已然半昏厥。

    维克托站直身体,环顾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场般的豪华会客室。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重的铁锈味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整理了一下沾满血点的衬衫领口,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侍立的秘书和警卫面色如常,仿佛门后只是进行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会谈。

    “清理一下。”维克托淡淡吩咐,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把里面那个还能喘气的特使拖出去,找个医生别让他死了,然后,用他的卫星电话,联系巴吞鲁日。”

    “给弗洛伊德·罗斯总统带句话。”

    维克托顿了顿。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过去跟他谈谈……什么是贵族情趣!”

    “真他妈……浪费了我一个好烟灰缸。”

    ……

    德克萨斯,奥斯汀以北,科罗拉多河畔。

    即便红河与南部的战火纷飞,此地的午后仍带着一丝宁静,直到一群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的记者和一群神情肃穆的青年学生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们围簇着一位老者,斯坦利·霍普金斯博士,奥斯汀大学享誉全州的历文学教授,著名的“德州独立精神”阐释者,著作等身,以言辞犀利、风骨铮铮著称。

    当年甘地也是这么被称呼的。

    “圣雄”、“哥布林守护者”、“侄女的暖男”、“日X的仙人”,反正称呼很多。

    一般有这种头衔的,都不一般!

    霍普金斯博士身穿一件略显陈旧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孤星旗徽章,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脸上带着殉道者般的悲壮与肃穆,步伐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河岸。

    他的几位亲密好友兼学术同仁,以及十几名他最虔诚的学生,紧随其后,人人面色沉重,如同参加一场庄严的葬礼。

    记者们的镜头捕捉着这一切。

    战时,这种充满象征意义的新闻事件极具煽动力。

    在河边一块略微凸出的岩石上,霍普金斯博士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镜头,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泪光与决绝。

    “我的同胞们!朋友们!学生们!”

    他的声音苍凉而嘶哑,透过麦克风,回荡在河岸,“你们都看到了!德克萨斯的天空正在被敌人的铁翼撕裂,我们的土地正在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红河在哭泣,南部的平原在燃烧!”

    他挥舞着手臂,情绪越来越激动。

    “保罗·斯图亚特政府或许失败了,那些豪强显贵们屈膝投降了!但德克萨斯的精神不能亡!盎格鲁-撒克逊自由公民的脊梁不能断!”

    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斯坦利·霍普金斯,在此一生,著书立说,宣扬德州之独立、自由之可贵!如今,城将破,国将亡,我岂能苟活于敌人胯下,目睹我文化之根被野蛮铲除?”

    他指向潺潺流动的科罗拉多河,河水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光,看起来……颇为清凉。

    “今日!我愿效仿古罗马先贤卡托,更效仿我们德州先辈宁死不屈之精神!我将以此身,投入这科罗拉多河!以我之死,唤醒所有德州人心中的血性与气节!让我的灵魂,化作永不熄灭的孤星,照耀这片自由的土地!”

    他的演说悲壮激昂,充满了古典悲剧的力量。

    几位老友已经开始拭泪,学生们更是群情激愤,有人高喊“教授不要!”,有人则跟着怒吼“德州永不灭亡!”。

    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霍普金斯博士深吸一口气,最后环视众人,仿佛要将这一切铭记于心。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一步步走向河水。

    镜头紧紧跟随着他。

    他脱下皮鞋,整齐地放在岸边,然后穿着袜子,步入了浅滩。

    河水渐渐漫过他的脚踝,小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霍普金斯博士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此时河水刚刚没过他的膝盖。

    只见他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触电一般。

    先前那悲壮决绝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以一种极其迅速的方式扭曲、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真实的、无法掩饰的……惊愕和畏缩。

    他猛地低下头,看着淹没自己膝盖的河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紧接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镜头和在场者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以比下去时快十倍的速度,手忙脚乱、近乎连滚爬爬地转身,踉跄着扑回了岸上!溅起一片水花。

    他站在岸边的浅水里,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西装裤紧贴在他瘦弱的腿上,显得狼狈不堪。他抱着双臂,牙齿得得作响,脸上毫无血色,刚才的悲壮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滑稽的惊恐。

    一阵诡异的沉默笼罩了河岸。只有摄像机还在忠实地工作着。

    一位记者下意识地、傻傻地问了一句:“霍……霍普金斯博士?您……您怎么了?不是要……”

    霍普金斯博士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用一种带着哭腔、又气又急、又羞又恼的尖利声音,喊出了一句注定要“名留青史”的话:

    “水!水太凉了!!!”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科罗拉多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这场闹剧。

    记者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难以置信,再转为一种极力压抑的、扭曲的古怪神色。几个学生张大了嘴巴,仿佛信仰瞬间崩塌。

    他的老友们则尴尬地别过头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普金斯博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抱着冰冷的身子,哆哆嗦嗦地试图找补:“我是说河水冰冷刺骨!这……这有碍于一位学者保持最后的尊严!对!尊严!我不能如此不体面地……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彻底打断了他的辩解。

    最终,他在众人复杂至极的目光注视下,由一位实在看不下去的老友脱下外套给他披上,搀扶着,在一片难以形容的尴尬沉默中,灰溜溜地、飞快地逃离了河岸。

    第二天,德州乃至墨西哥控制的媒体都毫不客气地报道了这则新闻。

    墨西哥的电视台更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将其作为德州“虚伪精英”的绝佳注脚反复播放。

    标题五花八门:

    《孤星风骨?科罗拉多河见证“冰水爱国者”!》

    《水太凉!霍普金斯博士的殉国仪式意外落幕》

    《理论上的巨人,河水边的矮子:一场失败的表演》

    《从卡托到小丑:论某些德州学者的气节下限》

    霍普金斯博士“水太凉”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了交战双方,成为了这场战争中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黑色笑话,也成为了压垮许多仍在犹豫的德州人对旧精英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远在墨西哥城的维克托看到这则新闻时,据说只是嗤笑一声,评价道:

    “连死都要选个水温合适的日子?这就是他们吹上天的德州硬汉?真他妈……不如我烟灰缸下的鬼有种。”

    他随手将报道丢开,语气里满是鄙夷:“连寻死都挑三拣四,这群老爷们早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告诉前线,加快进度,我不想再看到这种闹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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