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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八百八十六章 艳事露真章

第八百八十六章 艳事露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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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荣庆堂。

    宝玉或战战兢兢,或直抒胸臆,以为艰难图存,陶醉自保清白,其实不过懒骨矫情罢了。

    迎春等姊妹虽看破,却都不屑去说他,贾母和王夫人满腹宠爱,即便看破也不会去戳破。

    致使宝玉虽胆怯如鼠,内心只以为独得光明,言语虽是颤颤,心中不免有憧憬自矜之意。

    只贾政狂怒中一记响亮耳光,瞬间打碎他所有妄想,不敢悲忿只有恐惧,忘记清白只剩苟且。

    这耳光实在过于响亮,可见贾政狂怒之中,奋起神威,竭尽全力,力度之大,令人悚然。

    屏风后偷窥的史湘云,撅着小嘴揉搓撞痛的额角,却不见宝玉的脸颊,已瞬间红肿一片。

    王夫人心痛如裂,连忙上前搀扶宝玉,只是丈夫打儿子,老太太还在场,她这媳妇不敢多嘴。

    左右有老太太雷霆之怒,捉刀上马,总有道理,不怕老爷不做收敛……

    贾母见宝玉脸颊红肿,吓得浑身发抖,顿时心中又痛又怒,正要开口训斥儿子。

    没想贾政因宝玉妄言,激起胸中郁火汹涌,气灌天灵,一腔怒言脱口而出,贾母根本来不及开口

    见贾政指着宝玉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畜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贾家后辈子嗣众多,老太太有琮哥儿和姑娘们孝顺,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妄言孝道。

    没了你的虚情假意,贾家难道就失了孝道,当真恬不知耻。

    国子监乃朝廷公器,培才养士之地,却被你巧言污垢,入监读书之人,都是孝道沦丧,荒谬狂妄之极。

    你这个愚蠢无知的畜生,你知道朝堂上多少朱紫文官,都曾就学苦读国子监,因此应科举而入仕途。

    难道这些多朝堂命官,都是悖逆孝道之人,大周素来以孝治天下,难道所用官员都为不孝之人!

    你这无知狂悖的孽畜,丧心病狂如此境地,你今日之言一旦传出风声,贾家就要成满朝文官公敌。

    琮哥儿殚精竭虑苦读诗书,给家门拼来的文勋清誉,都要被你毁于一旦!

    今日如不是老太太在堂,我不好惊了老人家,我必活活揭了你的皮,从此了账,耳根清净。”

    ……

    贾母原本要训斥儿子,不该对孙子下这等重手,但宝玉那几句闲话,在儿子贾政眼中竟如此厉害。

    竟会让贾家成为满朝文官公敌,贾母心中不禁一阵惊悚,到嘴边的谩骂之言,一下都咽了回去。

    勋贵豪门,世代安享富贵,即便子弟不肖,市井作奸犯科,只要不是大案,不外乎花些人脉银钱。

    只要能偃旗息鼓,不会伤及豪门根底,照样延续家门富贵。

    但武勋豪门要是和文勋高官结下冤仇,那可就轻易难以善了,一旦稍有不慎,便会惹来败家破户之祸。

    如今大周四海升平,即便北边残蒙来犯,但朝中还是文官主政,文官的嘴可比武将的刀枪还锋利。

    贾母做了一辈子勋贵主妇,这点见识忌讳还是懂的。

    要是真如儿子所说,贾家要得罪满朝文官,那可是不得了的祸事……

    ……

    贾母急声说道:“宝玉只说了几句闲话,他即便说的不对,你言语教训由着你,何必要下这么重的手。

    他也是要成家立世之人,怎么还当个孩童打骂,传了出去像什么样子。”

    贾政气的满脸通红,说道:“老太太,他如说的寻常闲话,儿子不会在老太太跟前失礼。

    实在是这孽畜太过愚蠢,无知狂妄到极点,半点不懂是非尊重忌讳。

    他方才那番鬼话,只要传出半点风声,不说贾家要落人笑柄,更会给家里招惹祸事。”

    贾母脸色微变,说道:“我知宝玉不该歪派国子监,但左右不过内院闲话,哪就有你说的厉害。”

    贾政说道:“老太太难道忘了,上回宝玉言语辱及上皇,难道就不是内宅闲话,结果闹出天大风波。

    宗人府发文上门砭斥,那家勋贵丢过这等脸面。

    那时琮哥儿正当赐婚,又一向被圣上器重,加之尚留祖宗福荫,宫中才留了些许情面。

    不然宝玉早已被治罪,哪会让这畜生轻易逃过,他做出那等丑事,到现在都不知警醒。

    竟然还敢在内院胡言乱语,拿着国子监士人孝道浑说。

    明明是个愚蠢之辈,偏生觉得自己有理,我怎养了这等败类,他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

    老太太,宫内贵人宽宏大量,但朝堂文臣高官,却是大有不同。

    他们走诗书圣贤之道,道统严谨,忠孝礼义,一丝不苟,绝不容忍半点偏颇。

    要是宝玉这等言语,传出一丝半点风声,满朝文官必定哗然。

    入国子监之人不孝,他们哪个愿担此污名,必定要蜂拥而起,抨击贾家教条败坏,子弟狂悖无法无天。

    都察院御史闻风弹劾,贾家必定成众矢之的。

    以后在世家老亲跟前,儿子还如何抬头做人,有什么脸面继续为官。

    宗人府如因言定事,未必不会再次上门,宝玉累犯众怒,儿子不打死他,他也不用活了。

    不说贾家就此名声扫地,琮哥儿正领兵出征,本是家门荣耀之事,却被这畜生败了名头,情何以堪!”

    ……

    贾母听贾政诛心之论,一张老脸也变颜色,听说宗人府上门,想起当初之事,依旧心有余悸,更是心中慌慌。

    说道:“鸳鸯,你去门口守着,凡在堂外走动,都记着是哪些人,让他们都闭紧嘴巴,哪个多嘴决不轻饶!”

    鸳鸯连忙一口应了,匆忙出门查看交待,心中对宝玉愈发嫌弃,临出门还不屑撇了一眼。

    这宝二爷即便是个没用的,但凡安心吃闲饭也罢,偏生惯会自以为是,胡言乱语瞎闯祸,半点不让人安生。

    三爷在外建功立业,他便在家胡乱拆台,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宝玉脸颊红肿,本生出满腹委屈,听了贾母言辞慌张,鸳鸯匆匆出门办事,吓得连委屈都收起。

    那次宗人府经历上门,父亲曾当着众人之面,几乎将他杖毙而死,在床上躺了数月,才能下床走动。

    这等劫难再遭遇一回,还不如马上死掉干净……

    王夫人也被贾政的话吓住,原本还想为宝玉辩解几句,如今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

    贾母虽心疼宝玉被打,但听了贾政之言,忍不住抱怨道:“宝玉,以后说话可要谨慎。

    涉及读书举业官场是非,半个字都不许多提,免得又招惹出是非,白白惹你老子生气。”

    宝玉听了这话,心里委屈至极,要不是贾政在场,他实在不敢放肆,必定要嚎啕大哭,痛心疾首一番。

    明明自己挨了老爷的毒打,要是在往常时候,老太太必会痛惜不已,将老爷好生训斥一番。

    如今竟连老太太都变心了,不仅怜惜疼爱少了许多,还嘱咐自己以后少说话。

    自己明明说的是肺腑之言,只是世人太过虚伪禄蠹,孝道都是不讲真心,做的狗屁表面文章。

    这些禄蠹官员,蝇营狗苟,虚伪透顶,做出道理不通之事,还不想被人戳破。

    一旦揭开他们的脸皮,他们便要兴风作浪,质问弹劾,无所不用其极,那副嘴脸实在太过恶心。

    可见我说八股举业害人,多少才情男儿堕为禄蠹,这番见识终究是没错的。

    不管世人如何欺我辱我,这番明月清白我绝不弃……

    宝玉脸上滚烫火辣,心中正在羞愧万分,只瞬间便找到由头,便已平复没脸羞耻,重新生出憧憬感慨之意。

    若是贾政知道他此刻心境,多半就要奋起神威,立刻将这孽畜了结性命。

    ……

    贾母听了贾政之言,愈发觉得宝玉外出读书,里外不像是妥当事情。

    叹道:“宝玉从小安居家中,哪里知道外头世道,身上又有些呆病根。

    且不说他身子骨弱,扛不住国子监的功课,他身上脾性也让人担心,外出一句半句差错,岂不是更惹出麻烦。

    依我看国子监读书之事,要么再缓一年再说。”

    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心中也松了口气,国子监读书之事,已经闹出这等不快,宝玉不去入监也罢。

    贾政却是脸色一正,说道:“老太太,正因闹出今日之事,宝玉更该入监读书,不然反落下话柄。”

    贾母奇道:“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怎么人都不去监里,读书都是本家之事,怎么还给人话柄?”

    贾政说道:“上回宝玉在房内胡乱说话,言语触犯宫中贵人,当时在场都是至亲。

    却没过两日时间,话头便被宗人府得知,老太太是经世故之人,可知家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让鸳鸯出门看守,辖制小人多嘴多舌,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政虽话未说尽,贾母脸色已微变,已知晓儿子话中意思。

    勋贵世家之间走动,内宅妇人私语之间,也会聊起猎奇惊悚之事,其中锦衣卫、中车司之类偶有提起。

    听说这些古怪衙门行事诡异,常在富贵豪门中设置眼线,虽然其中真假难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

    贾政继续说道:“今日宝玉妄言之事,只要传出半点风声,其中话柄并再难化去。

    琮哥儿身为翰林学士,已是引人瞩目之人,他提用名下荫监名额,引堂弟入国子监读书,必定已成周知之事。

    如不让宝玉入监就学读书,家里要去国子监销掉学籍,这事怎么也瞒不住人的。

    外人若知晓宝玉说了这等妄言,家里马上就断了他入监读书,岂不成我等长辈认同这孽畜狂言。

    这可要给人留下偌大话柄,这孽畜是狂悖无德之人,难道家中长辈竟也同流合污。

    老太太,贾家如今是进士人家,清贵之门,绝不能因这孽畜之过,累得全家都要同坠不堪。

    所以不管因何种缘故,宝玉必须入国子监读书,否则今日之事,必会落人口实,给贾家招来祸事!

    况且,琮哥儿出于兄弟相待之情,才将国子监名额给了宝玉。

    宝玉不因此发奋学业,那也就罢了,竟还因此口出狂言,甚至不再入监读书,琮哥儿的脸面何在。

    兄弟之情也要被冷落,让他如何再帮扶兄弟,还请老太太三思。”

    ……

    贾母听了贾政这番话,脸色发僵,心中无力,因儿子一字一句,都是正经道理,让人反驳不得。

    且不说宝玉不去国子监读书,是否招惹外头的话柄是非。

    此事琮哥儿面上就不好交待,他巴巴给了宝玉入监名额,结果却是一个巴掌没拍响,宝玉生生驳了他的脸面。

    此事那会迎春说的轻描淡写,宝玉入不入国子监读书,贾琮并不会太过在乎。

    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再也不会紧着宝玉,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

    贾母无奈说道:“既这样也就罢了,还是让宝玉入监读书,先把眼前事故遮掩过去。”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虽还有话说,但老太太和老爷众口一辞,她也就不敢再多嘴。

    只宝玉听了贾母之言,气得差点便要哭出来。

    老爷将自己又打又骂,一口一个畜生,骂得他头皮发麻,四肢酥软,痛不欲生。

    这一切竟然还是不够的,依旧难免入监禄蠹之苦,当真是苍天无眼,何苦作践自己如此。

    贾母又对贾政说道:“我既答应宝玉入监读书,你可也要应允我一件事。”

    贾政皱眉低头说道:“老太太尽管吩咐。”

    贾母说道:“宝玉虽言语不当,你骂也已骂过,打也已打过,此事就到此为止。

    让他歇上两日,消了脸上淤青,到时入监读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们毕竟是父子之亲,你们带了他回东院,可不能再继续打骂,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贾政神情倦怠,说道:“老太太尽管放心,这孽畜不当人子,儿子对他已失望透顶。

    今天带了他回了东路院,儿子也不会再打他,免得弄脏了我的手。”

    贾母:“……”

    王夫人:“……”

    宝玉本该为不再挨打,心里欢欣雀跃才是,反而觉得更加委屈,身上更是一阵凉飕飕。

    屏风后的史湘云揉了揉额角,想到听贾政脏了手之言,突然有些想笑,又觉很不应该。

    拉着一脸无奈的探春,一溜烟似的离了荣庆堂后院……

    ……

    探春和湘云往两府夹道小门而去,她们一个是宝玉亲妹子,一个与宝玉同长育贾母膝下。

    想到宝玉为了躲避读书,挖空心思杜撰歪理,言语荒谬如同走火入魔,想起让人失望无趣。

    两人不过走到半路,看到丫鬟绣橘迎面过来。

    说道:“三姑娘、史姑娘,二姑娘她们没回东府,宝姑娘请去梨香院闲坐,让我去找你们同去。”

    探春微笑道:“必定是今日薛大哥不在家,姊妹们进出比较方便,宝姐姐才让我们过去坐。”

    两人进了梨香院堂屋,迎春黛玉等人都清楚,他们方才留在后堂,便是为了听消息。

    便问起二老爷入堂之后,宝玉的事情如何收场。

    探春将堂中事简略说了几句,众人都知宝玉虽还是入监读书,但以他这等心性念头,多半去了也是白去。

    姊妹们只稍许议论几句,谁也无兴致再说此事,只说些日常闺阁闲话。

    ……

    探春也放下宝玉之事,她素来也有闺阁志气,方才堂中听薛姨妈说起家事。

    随口问道:“宝姐姐,方才听姨妈说道,姐姐最近都在盘账,听说薛家金陵生意红火。”

    宝钗笑道:“也称不上什么红火,四间老铺全价租给鑫春号,少了一大堆事,也空出许多人手。

    加上家里二叔帮着料理,家里生意以前顺当许多,不过是守住祖传家业罢了。

    如今残蒙兴兵南下,神京周边各州,都有些人心不稳,生意反倒不好做。

    金陵偏临江南,原离战火刀兵,那边自然安稳许多,生意自然也好做些。”

    这是薛姨妈带着丫鬟,端了些茶水点心进来,听到探春和宝钗闲聊。

    随口笑道:“金陵的祖业也有所好转,这还不是托了琮哥儿的福。

    倒是最近神京有些乱了,听铺子上掌柜说起,城里最近很多外乡人,都是北边逃难来的。

    城里的人口虽多了不少,铺子生意却比以前清淡,唯独各家米粮店生意火爆,每日都是人挤着人。

    这街上也多了许多不三不四,今早我还听看门老仆说道,后街上多了些生面孔,每日来回晃悠。

    想来便是那些逃难来的,多半是生计不景气,到处在找路子呢,这类是最说不准的。

    好在你们姊妹都不出大门,倒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

    神京,大理寺官衙,杨宏斌官懈。

    一位麾下评事站在案前,向杨宏斌禀告衙务。

    自接手军囤泄密案,对涉事官员进行探查,随着各类佐证出现,陈瑞昌吸引他最多关注。

    从陈瑞昌到段春江,从段春江到薛蟠,这几个人最终成为稽案目标。

    这几日时间,杨宏斌让麾下几名评事,从其他涉事官员探查中抽身,将人手汇聚陈瑞昌等三人身上。

    那评事说道:“启禀大人,薛家现住荣国府南侧梨香院,外门开在荣国府后街。

    卑职已在后街安排三个人手,日夜监控薛家的动静。”

    杨宏斌忙着翻阅手头文牍,抬头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那评事说道:“自薛蟠和段春江去齐国公府探望陈瑞昌,次日薛蟠又约段春江吃酒,之后便没再见过。

    薛蟠寻常每日出门,都是找些城中勋贵子弟,一起吃酒听戏,这人交游广阔,但没有找到可疑。

    薛家日常门庭冷落,除了薛家铺子掌柜,日常会过来走动,寻常都没亲友拜会。”

    杨宏斌说道:“薛蟠只是个纨绔子弟,即便他真的涉案,也不是其中关键人物。

    薛家那里放了三个人,太过浪费人手,抽去两个人去盯齐国公府。”

    ……

    那评事领命便出去办事,没过一会时间,周泰便急匆匆进来。

    说道:“大人,你从段家粮铺拿到的吃食,卑职也已找行家看过。

    这东西的确是羊肠,并且用牛油炸过,然后烘焙晾干食用。”

    杨宏斌皱眉说道:“大周耕牛宰杀,要事先报备官府,不然就要惹上官非。

    城里除较大的酒楼脚店,寻常地方牛肉不易买到,更不用说用牛油烹炸吃食。”

    周泰说道:“大人说的不错,那行家说这不是神京吃食,前几年才在大同出现。

    不过爱吃的人并不多,本地人嫌弃膻味太重,因这东西本就是关外传来。

    且是漠北残蒙部落常见吃食,我们大周耕牛精贵,寻常不会使用牛油。

    但草原上牛可不太精贵,而且能随意宰杀,用牛油制作吃食,十分寻常之事。”

    杨宏斌目中射出奇光,说道:“就是说段春江并不是汉人,他留官府的路引文牍,都是些伪造之物。

    这人是个漠北蒙古人,原来奥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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