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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她叫我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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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光吗?

    回应冯矩的是一前一后两声震天巨响。

    第一声爆响传来时,他还死死含着黄金,迷迷糊糊的的大脑还以为是地震了呢,整个别墅都在晃。

    紧接着第二声轰然炸裂,吊灯的爆碎声哗啦啦彻底将他震醒了。

    然后,就是“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从在上楼梯!

    “???”

    冯矩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脑壳差点直接裂开。

    恐怖到极点的恶寒从屁股尾巴直窜上脊背,他猛地一哆嗦,猛地后仰,却因动作过急

    “嘎嘣——”

    门牙狠狠磕在已被腐蚀软化,但边缘依旧坚硬的黄金窟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颗门牙剧烈松动,另一颗则齐根断裂。

    染血的断牙混着唾液,从他麻木的唇间坠落,不偏不倚穿过蚀洞,正落在洞内的羊皮卷上。

    “嘶——!”

    冯矩倒嘶口凉气,移开的嘴唇迅速恢复知觉,随即以惊人的速度肿胀起来,两片唇瓣红亮发胀,活像挂在脸上的两根劣质香肠。

    再配上他满脸油汗与漏风的门牙,映在黄金柜面上的倒影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但冯矩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湿润的窟窿眼儿。

    突然伸出双手,将两根食指狠狠捅进窟窿里。

    被腐蚀出的窟窿眼儿尺寸恰到好处,刚好容得下两根手指粗暴地插入。

    画面稍稍有点容易令人产生亿点点拟人的联想——像被二指禅倒插的菊花。

    下一秒,冯矩双指悍然发力。

    机械手指功率全开,硬生生往里狂钻,另一根肉指则灵活的弯曲,朝内壁摸索,寻找合适的发力点。

    双指同时发力,肌肉与机械的伟力拧成一股绳,作用在黄金菊花….啊不,是黄金窟窿上。

    咔嚓!嘎吱——!

    令人酸爽的声音中,窟窿眼儿越撑越大,最后彻底从中一分为二,裂成了两瓣,各自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卷约莫小肠粗细的羊皮卷应声滑落出来。

    冯矩眼中迸射出癫狂的喜色。

    成了!

    他终究还是得手了!

    他当即弯腰朝羊皮卷抓去,甫一入手,就感觉到一种血肉相连般的触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从羊皮卷上传来。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明明是一件死物,给他的感觉却好似这羊皮卷,与他有着跨越时空的血缘羁绊似的。

    就尼玛…..天生与我有缘啊!

    就在冯矩攥住羊皮卷,心头激荡的刹那。

    “嘭——!!!”

    厚重的实木房门被撞开,左白如出膛炮弹般撞了进来。

    尽管裆部仍在渗血,背上扎着数枚银针,电子眼却依旧寒芒逼人。

    视线如雷达般扫过狼藉的书房,瞬间锁定房内的身影——造型怪异、嘴唇红肿、门牙漏风、手里死死攥着个羊皮卷,满脸狂喜的男人。

    左白一时间都难以准确的总结出眼前男人的样貌特征。

    老黄因为脸色蜡黄,所以被他叫作老黄。

    那眼前这个应该叫作…….

    左白并不认得冯矩,还在思索如何给其起个贴切的名字。

    冯矩却一眼认出了左白,他张了张嘴,门牙泄出更强烈的漏风声。

    左白压根儿没给冯矩说话的机会,因为后面冯雨槐的脚步正在急速迫近。

    电子眼中蓝光暴闪,他猛地蹬地前冲,掠过数米距离,绕至冯矩身后。

    布满蛛网裂纹的手掌如铁钳般,狠狠扼住了冯矩的咽喉。

    冯矩僵立原地不敢妄动,他认出左白是下水道里的怪物科学家了。

    就他现在这残血状态,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跟左白碰不了一个回合。

    最好的办法就是束手就擒,然后等待冥冥中的伟大再庇佑自己一次。

    “再一次!”

    “最后再庇佑我一次!”

    “我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拿到羊皮卷了,总不能让我死在这儿吧,拜托再庇佑我一次,就最后一次!!!”

    冯矩在内心疯狂的祈祷,前所未有的虔诚。

    “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左白扼住冯矩的喉咙,将他如同盾牌般挡在自己身前,朝门口厉声威胁。

    如此轻易就制服了屋里的人,反倒让左白心头涌起失望。

    这人的战力很弱,当不了第二个“老黄”,充其量只能当个人质来使一使。

    左白五指缓缓收力,冯矩顿时呼吸骤停,眼球可怕地外凸。

    他十分配合地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救——救——我——!!”

    门外走廊里传来阴森森的合成音,沁入骨髓的阴冷:

    “嘻嘻,拿人质威胁守夜人,你是在逗我吗?”

    笑声尚在走廊回荡,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疾掠而至,脚步在门口骤然折转,黑袍翻卷间掀起刺骨阴风。

    漆黑面具下,猩红诡异的圈圈眼瞳孔散发着噬人的饥渴,可吐出的话语,每个字都踩在正义的鼓点上:

    “守夜人从不向罪恶妥协啊!”

    最后一个音节还在空气中震颤,黑袍骤然如魔花绽放,层层叠叠地怒张开来!

    “嗤嗤嗤嗤——!!!”

    数以万计的银针从黑袍下暴射而出。

    这一次,银针不再局限于手指,而是从她全身上下喷薄而出,宛如一具人形刺猬突然爆炸。

    因为在别墅里,不必担忧被外面的同伴窥见,冯雨槐终于能彻底放开自己。

    只见她静立原地,衣袍无风自动,无数银针拖曳着猩红光痕,如同倒悬的血色瀑布轰然倾泻。

    眨眼间,就要将屋内的一切人和物都吞没在绯红之中。

    “要死!这次真的要死啦!”

    “莫非,没有冥冥的伟大在庇佑自己,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要死在这儿了?”

    冯矩吓得心脏都骤停,无边无际的恶寒笼罩住自己。

    冯矩极度绝望,极度不甘,他明明都已经拿到羊皮卷了啊。

    左白在冯雨槐“喷射”的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他毫不迟疑地松开冯矩的喉咙,脚跟如弹簧般一跃而起,随即双脚蹬踹冯矩的后背,将其如同沙包般踹向对面的血网。

    与此同时,他后背弓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借着蹬踏的反作用力,整个人宛如一尾银鳞大鱼破浪而出,朝着身后那扇钢化落地窗飞射而去。

    就是大腿用力扯动了碎蛋,在空中又滋出一条血线,这画面看起来有点像是尿裤子了,略显不太文明,有失科学家的体面。

    “轰哗啦——!”

    钢化玻璃在他全力的撞击下脆如薄纸,左白的身影裹挟着晶亮的玻璃暴雨,从二楼翻滚着坠向草坪。

    触地刹那,他顺势一个战术翻滚卸去冲击。

    不然碎蛋真的受不住,真的是太痛啦~

    甫一稳住身形,左白便猛地扭头回望,死死盯着犬牙交错的玻璃豁口,做出攻击的前摇。

    足足等了1.3秒钟,也未等到黑袍的身影,甚至连根针都没追出来?!!

    冯雨槐为何停止追击了?

    是被人质绊住了手脚么,总不能是真的去解救人质了吧?!!

    亦或是.又让我误打误撞遇上了第二个“老黄”?

    即便以左白最顶尖的科学头脑,此刻也完全无法想象出窗内正在上演的画面。

    冯矩被踹的重心失稳,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扑去。

    铺天盖地的针线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他双臂徒劳地在空中抓挠,如同溺水者试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浮木。

    他的瞳孔收缩到极致,也收缩成了针尖状,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全身都被针线穿透的死亡场景。

    求生的本能驱使冯矩抬起颤抖的双臂挡在了脸前,尽管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他的眼球暴凸欲裂,血丝在苍白的眼白上虬结成狰狞蛛网。

    死亡的气息如刀锋刮过面颊,近在咫尺的银针尖端,那抹妖异的猩红反光清晰可见。

    然而,预想中被万针穿身的剧痛并未传来。

    就在那千百枚致命银针即将洞穿他身体的刹那——

    “嗡——!”

    空气突然发出诡异的震颤,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手按下了世界的暂停键。

    那倾泻而下的银色死亡,那狂乱舞动的猩红丝线,在距离他皮肤仅有一厘米的位置,突然……

    静止了!

    千万根银针悬停在半空,针尖微微颤动,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冷光。

    红线如被冻结的血色蛛丝,诡异地凝固在冯矩的鼻尖前方,形成一幅妖异至极的立体画卷。

    所有的银针都悬停在半空,针尖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违背重力法则地凝固着,像一场被突然冻结的金属暴雨。

    而那些倒卷倾覆的红线,则如同活物般将他层层缠绕。

    细密的血线无孔不入地穿透他周身每一寸空间,有的紧贴着他的太阳穴蜿蜒,有的缠绕在他脖颈间…..将他笼罩在中间。

    整张血网散发着甜腻的铁锈味,随着冯矩濒死的喘息轻轻颤动。

    那些红线时而绷紧时而松弛,仿佛猫科动物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随时都可能将他碎尸万段。

    可这一幕落在冯矩的眼里,他只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个念头:

    “我没死?!!”

    “冥冥中的伟大又一次庇佑了我?!!”

    尽管,还未完全从死亡中逃脱,尽管死亡的红线仍紧贴着他的咽喉,尽管下一秒可能就会被绞成肉泥。

    但冯矩的灵魂深处,某种荒谬的笃定正在疯狂滋长。

    七成八成九成…..不,绝对是十成!

    他又他娘的活下来了呢!

    冯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扯出一个扭曲到诡异的笑容。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身体还不能自由动弹,他恨不得当场五体投地,给冥冥中的伟大狠狠磕一个了。

    可惜,冥冥中的伟大并不会回应他的虔诚感恩。

    回应他的是……

    “亲爱的父亲大人,您身上的血透出一股怪味儿呢,嘻嘻~”

    漆黑面具下传出阴森森的合成音。

    陌生的声音,却透着亿丝丝熟悉的腔调,令冯矩后颈汗毛根根倒竖,只觉一阵难言的毛骨悚然。

    “等等等,他/她叫我什么来着?”

    冯矩僵硬地抬起下巴,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

    那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此刻正歪着头,用某种他记忆中非常熟悉的乖巧姿态注视着他。

    冯矩此刻如遭雷亟,宕机的大脑才似从生死恐怖中重启,思维如生锈的齿轮般艰涩转动起来。

    转的很慢,但至少是重新转动起来了。

    冯矩一寸寸抬起下巴,僵硬的转动眼球,重新再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红色丝线时。

    同样的红线,方才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此刻细看却在恐怖之外,竟渗出丝丝缕缕的亲切感?

    能不亲切吗?

    他人生中第一次死亡,就是这些红线在陪伴着他啊。

    不怪冯矩迟钝,毕竟,他第一次死的太快太安详,而且是背对着红线的缠绕,看的不甚真切,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但这次不一样。

    成千上万的红线从正面铺天盖地涌来,声势浩大却蛮横粗暴。

    前者是偷偷摸摸的背刺,后者是正面强杀,一时之间,联想不到一起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守夜人的黑袍黑面就很有迷惑性,冯矩的确想不通女儿会变成守夜人啊。

    记忆中的红线属于女儿,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而守夜人,众所周知,是专门披着黑皮杀怪物的…..人类!

    这两重身份就像水火不容的正负极,怎么也不可能重叠到一起啊。

    简直就没道理啊!!!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不可能,但耳膜上残留的声音好像不是幻听吧?

    眼前的守夜人是叫了自己一句“父亲大人”啊,而且还在前面特别加了“亲爱的”三个字。

    只是冯矩的记忆中孝女从未这么叫过他。

    她从来都是直接叫自己“爸爸”。

    这种特别礼貌的语气腔调,倒更像是冯睦那个逆子的语气。

    冯矩只觉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数次。

    他嘴唇开合几次,却迟迟没有开口吐出一个字来。

    冯雨槐见冯矩久久不语,也不催促,只是歪头的角度愈发诡异,面具眼部的红色线圈旋转的越来越快。

    那姿态既像等待父亲原谅的女童,又像是张网待食想吃夜宵的毒蜘蛛!!!

    漆黑的面具下,她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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