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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5章 人杰地灵灵石县,李可的消息(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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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方言还和眼前这位干部聊了一会儿,方言也没打听他的姓名还有职位,只是和他聊了一下现在地方上的一些中医情况,相较于在太原那边卫生部门了解到的,他说的又呈现另外一番景象了。

    两人聊起基层中医情况,那干部脸上的轻松神色淡了些,吸了口烟,语气沉了下来:“农村缺医少药,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山西这地方,也就是太原那地方周围好点,真正到了偏远一点的村里,连个像样的看病地方都难找。”

    “就说赤脚医生吧,”他掰着手指说道,“一个公社能有两三个就不错了,好些还是半路出家,跟着老中医学了三五个月就上岗,号个脉都摸不准,开的方子也就是些常见的感冒药、止泻药,遇到肝炎这种慢性病,根本不敢接手。”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就说前阵子我知道的一个事儿,那是一个公社下面,一个村里的农妇肚子痛,吐黑血,赤脚医生看了,根本不敢治,让她去县城。可县城医院离村里有三十多里地,她家里穷,连辆自行车都没有,丈夫还是个残疾人自己照顾自己都够呛,最后送到城里的时候,那人直接没了。”

    “别说,我也听过一个类似的……”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一旁的人也加入了进来。

    方言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基层医疗的缺口比自己想的还大,不光是药材分配的问题,医疗人才,各种情况都有。

    “那当地也不是没有老中医,没人传吗?”方言问道。

    “传啥呀!”一个干部摆了摆手,“学中医又慢,没个十年八年出不了师,还赚不到钱,聪明的都读书去了,不聪明的让他学也学不会啊。”

    “而且前些年动荡,好些老中医的医案、秘方都被烧了、丢了,就算想传,也没东西可传了。”他语气里带着惋惜。

    接下来,陆陆续续停靠了好几个站,又上来一些人,听到方言他们这里讨论,还知道方言是京城来的,于是也开始参与到了聊天中,给方言说起了基层的情况。

    方言又掏出烟来,给众人发上,听着他们讲述。

    大家见到方言这从京城来的大学生态度好,也就打开了话匣子,方言这才了解到,这年头基层医疗的不容易。

    正聊着,火车又开始减速,车厢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前方到站介休站,有下车的同志请提前准备!”

    那干部站起身,对着方言说道:“我们到地方了。大学生同志,你去灵石要是能见到那些真正干事的医生,多帮帮他们,咱基层老百姓,还是得靠他们才行!”

    方言点点头,握着他的手说道:“您放心,我一定记在心里。”

    然后大部分人在义棠站停靠的时候下车了。

    方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有一站就到灵石了,方言之前想的是把李可李老平反后,询问他愿不愿意回京城,现在他有些不太确定了。

    地方上其实很需要李可这种医生,他一个人可以培养更多的人出来。

    如果自己把他带去京城了,李可的命运倒是改变了,但是没有了他,这里原本能活下来的人,可能命运又会改变了。

    怎么选?

    方言自己问自己。

    一时间他也没有答案。

    等到上午十点二十的时候,火车终于抵达了灵石县。

    车站的站房是一栋低矮的红砖平房,墙面上的红砖裸露在外。

    房檐下挂着一块木质站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灵石站”三个大字。

    这地方和太原的车站比,实在简陋的有点过分了。

    “走吧,下车!”方言招呼李冲他们三人。

    四个人一起下车后,这边还有人陆续上车去往下一站。

    方言看到站台上大多是背着包袱、提着网兜的旅客,还有几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应该是从附近煤窑过来的。

    灵石这地方产煤,空气中总飘着若有若无的煤屑味,连站台边堆放的麻袋上,都沾着一层淡黑色的粉末。

    之前方言还笑老娘说话有些夸张,现在看好像也不是太夸张。

    这时候几个穿着灰布棉衣的车站工作人员来回走动,手里拿着铁皮喇叭,时不时喊两句:“下车的同志慢着点!别挤!下了车往这边出站!”

    方言他们听到声音,就顺着他们的指引朝着出站口而去。

    灵石素有秦晋要道,川陕通衢之称,整个县的面积有一千二百平方公里,从隋朝建立县城开始,已经快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所以当时方言选择这么个地方作为试点,其他人也没觉得突兀。

    说起来这里还出过不少名人,有华夏四大藏书家的耿文光,著名法学家和京城副市长张友渔。

    还有后面被称为中国居里夫人的物理学家何泽慧,这位是华夏核物理、高能天体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也是钱三强的妻子。

    另外除何泽慧外,灵石何氏还出过多位人才,包括物理学家何怡贞、生物学家何泽涌、植物学家何泽瑛,属于是一门多杰,只不过没有何泽慧那么出名而已。

    灵石何氏是大家族,这个家族在清朝出过15名进士,山西当地有个“无何不开科”的美誉,就知道这个家族有多厉害了。

    出了车站后,方言他们就看到有人举着个“方言同志”的牌子在等他了。

    举牌子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深蓝色棉衣,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冻得通红的手里紧紧攥着硬纸板,上面“方言同志”四个字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工整。

    他看到方言一行四人,眼睛立刻亮了,快步迎上来:

    “您就是京城来的方主任吧?我是县医院的干部,专门来接您的!”

    说着他还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给方言展示。

    方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接人的,他瞄了一眼对方的证件,上面写的名字叫何阳,职位是县医院的副院长。

    三十多岁混到副院长,还是有点本事了。

    前面说过灵石这边何家是大姓,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的。

    “何院长您好!”方言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何阳对着方言说道:

    “方主任客气了,我可早就听过您的名字了,萧主任那边电报里也打过招呼,说是让我们一定用心招待。”

    然后他指了指外边,说道:

    “车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去落脚的地方吧。”

    方言点点头,然后就跟着何阳一起走向外边,路边停着两辆吉普车,看起来还挺新的,方言和李冲以及何阳上了一辆车,王风和邓财上了另外一辆,顺便把方言的行李也放了过去。

    接着汽车发动,朝着县医院的方向而去。

    驶离车站土路,拐上县城主干道,何阳坐在副驾转头对方言说道:“方主任,以前没来过这里吧?”

    “没有,就连山西都是第一次来。”方言摇摇头说道,同时目光透过窗朝着外边看去。

    何阳说道:

    “咱灵石县城不大,但胜在历史久,隋朝就立县了,街道都是顺着山势铺的,高低错落着挺有味道。”

    方言顺着车窗望去,主干道是夯实的土路,被车轮碾出深浅不一的辙印,风一吹就卷起细尘。

    这边和太原确实不能比,路两旁是清一色的青砖灰瓦房,偶尔夹杂几间土坯房,墙面有的刷着白石灰,有的直接裸露着砖块,墙上刷着“农业学大寨”的红漆标语,字迹有的鲜亮有的斑驳。

    “您看路东边那排青砖房,”何阳抬手示意,“那是县里的供销社、邮电局,算是咱这儿最热闹的地方了。再往前过了石桥,就是县医院和招待所,离得近,方便您办事。”

    方言点点头,目光扫过路边的行人,他们大多穿着灰、蓝、黑三色的棉衣,裹得严实,有的背着竹筐,有的提着布包,慢悠悠地走着;几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人驶过,车把上挂着菜篮子、粮袋。

    供销社外边,还有摊主裹着厚棉袄,守着几筐野菜,鸡蛋,偶尔有人停下来问价,这年头虽然还是计划经济的时代,但是在农闲的时候,还是有农民自主搞些东西到城里来卖,特别是鸡蛋这东西,这年头农民手头现金匮乏,但日常生活中的各项开支,如添置衣物、礼尚往来、孩子交学费、购买生活用品等都需要钱。

    而养鸡下蛋成为了农民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应急的赚钱方式,卖鸡蛋的收入可以用来购买食盐、火柴、肥皂等生活必需品,甚至可以应对一些较小的人情支出。

    因此,人们形象地将这种靠鸡下蛋卖钱支撑家庭经济的方式称为“鸡屁股经济”,也有人称之为“鸡屁股银行”。

    副驾驶的何阳还在对着方言介绍:

    “咱灵石产煤,县城周围好几个煤窑,不少老乡靠挖煤过日子,所以空气里总带着点煤味,您多担待。不过咱这儿的小米、红枣地道,回头让食堂给您尝尝,养胃。”

    方言摆摆手,这有啥担待的……

    汽车驶过一座石拱桥,桥下有条小河,河水结着薄冰,岸边的树枝光秃秃的,挂着些许霜花。

    “桥那头就是县医院!”何阳对着方言说道。

    方言看去,一栋五层红砖楼格外显眼,旁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应该是病房和办公区。

    “何院长,”方言收回目光,切入正题,“这次肝炎试点的情况,萧主任在太原跟我提了两句,但具体细节我还不清楚。电报里说一切顺利,可我听说,好像有些不太顺畅的地方,您给我说说实际情况?”

    何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问道:

    “方主任听谁说的?”

    方言笑了笑说道:

    “坐火车的时候,听到其他人说的。”

    他也不说是谁,是什么内容,就让何阳自己讲。

    何阳顿了顿,然后说道:

    “方主任,实不相瞒,真要细说,确实有点小问题。”

    “详细点。”方言说道。

    何阳说道:

    “药方子和药,都没问题,是真管用,县城周边几个试点公社,治好的病人不少。可问题也出在这儿……药不够分。”

    “试点就覆盖了四个公社,名额有限,可周边介休、平遥过来求药的病人不少,还有些干部托关系要药,基层卫生院那边不好拒绝,导致真正符合试点条件的老乡,有时候得排队等药。”

    “另外,”他压低声音,“咱基层的赤脚医生水平参差不齐,辨证虽然有那个圆盘,但是有些医生还是没摸准病症就给病人发药,个别病人吃了没效果,还私下抱怨,说药方‘名不副实’,给推广添了点阻力。”

    方言点点头,这和火车上听到的情况对上了。

    他也没有表明态度,而是问道:

    “药材的缺口有多大?辨证用药的问题,有没有想过解决办法?”

    何阳摇摇头:

    “缺口不好说,私底下的人来往我们也没办法统计。”

    然后他顿了顿,说道:

    “至于辨证的事儿,我想……应该可以让白同志多指导指导……”

    这会儿他也摸不清方言到底是啥态度,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方言还是没说话,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会儿车已经到了县医院的门口。

    何阳让司机往招待所开。

    很快就到了一旁的平房边,这是一栋和医院主楼相连的平房,墙面刷着白石灰,门口挂着“灵石县医院招待所”的木牌。

    何阳先下车拉开门:“方主任,到了,您一路辛苦,先歇歇,我让食堂准备午饭。”

    “吃饭的时候咱们一块儿见见院里的干部。”

    方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周围,问道:

    “诶,我们派过来的白晓春呢?”

    何阳说道:

    “噢,白医生昨天就去静升镇了,大概有十来公里的样子。”

    方言恍然:

    “哦,去那边去了……”

    他对着何阳问道:

    “诶,我记得静升镇,是不是还有个王家大院儿?”

    何阳点头说道:

    “是是是,方主任好记性,确实有个王家大院,是清代晋商王氏家族历时300多年修建的。”

    方言记忆中,这个王家大院有点东西得。

    王氏是明清时期的晋商大族,靠经商,主营盐、茶、票号发家,家族鼎盛时富可敌国,修建大院时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王家大院总占地达25万平方米,由“红门堡”“高家崖”多个院落群组成,共有院落123座、房屋1118间,比故宫还多400余间,相当的不得了。

    不过这会儿已经收归国有了,部分院落作为当地公社办公用房和粮仓,还有些分给了村民居住。

    这时候李冲说道:

    “王家大院?”

    “我看过资料,这起王家是在明末清初发家的,满清能入主中原,这家出力不小,清初八大皇商之一,他们算是汉奸鼻祖了!王家大院每一块砖瓦上都沾满了佃农的血泪,一座座地基下镇压着数不清的冤魂。”

    李冲说的八大皇商是指清朝时期的一批山西商人,他们因在明朝灭亡和清军入关过程中为清军提供军需物资和支持,被顺治帝赐封为“皇商”。

    当时八大皇商的具体成员包括: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

    一旁的何阳笑着说道:

    “他们是在明朝干走私的,如果以朝代来看,他们的确是汉奸,不过他们家后人也遭报应了,听说有后人就做了乞丐,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在不。”

    说罢他看向方言:

    “对了,不知道这位同志是?”

    方言还没回答,李冲就说道:

    “我们是方主任的警卫员。”

    何阳竖起大拇指说道:

    “能给方主任做警卫,觉悟是不一样啊……”

    方言看着李冲义愤填膺的样子,又看了看何阳略显尴尬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李冲的胳膊,笑着打圆场:

    “历史的事儿得辩证看,王家当年发家的路子有争议,但这大院的建筑确实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砖雕木雕石雕都是真手艺。”

    他转头问何阳:“现在王家大院里还住着村民?公社办公也在那儿?”

    何阳点点头,接过话茬:“是啊,红门堡那边住了十几户人家,高家崖一部分当了公社的粮仓,还有几间给静升镇的卫生院当了临时诊室,白医生这次去静升,就是在那边指导赤脚医生辨证用药,顺便给老乡看诊。”

    “卫生院在大院里?”方言问道。

    何阳点点头:

    “主要是静升镇卫生院的房子太破,去年下大雨塌了两间,就临时借了大院的屋子用。王家以前也出过懂医的,据说祖上有个老中医,专门给族里人看病,只是那些方子早就没影了。”

    接着他顿了顿,指了指一旁的大门:

    “方主任,咱们进招待所吧?”

    方言点点头,然后跟着何阳走进招待所。

    这边规格比太原的情况又差了一些,房间是标准的两人间,靠墙摆着两张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墙角放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木椅,窗台上摆着一个搪瓷脸盆,倒是也算简单整洁。

    何阳小跑着从前台把热水瓶放在桌上:

    “方主任,您先洗漱休息,我去催催食堂,午饭大概半小时就好。院里的书记、院长都在,到时候给您详细汇报试点的事儿。”

    方言点点头,送走何阳后,李冲还在念叨:

    “那些皇商当年帮着清军打明军,害了多少人,他们的院子留着也没啥好的。”

    方言坐在椅子上,看着小李,这小伙儿思想觉悟还挺高,他说道:“不管祖上怎么样,现在大院能当卫生院、能住人,也算物尽其用。”

    他想起火车上听到的基层缺医少药的困境,心里盘算着,然后说道:“等忙完试点的正事,倒是可以去静升镇看看,一来见见白晓春,二来也瞧瞧那大院里的卫生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冲愣了愣:“方主任您还想去看那院子?”

    “去看看基层的实际情况嘛,”方言笑了笑,“白晓春在那边指导辨证用药,咱们去实地看看,比听汇报更实在。说不定还能从当地老乡嘴里,打听点有用的东西。”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邓财和王风拎着行李进来:“方主任,你们的行李放哪儿了?”

    “放墙角就行,”方言站起身,“下午我想去县医院的试点诊室看看,再翻翻病例,你们加点衣服,这地方比太原还冷,别冻出问题了。”

    邓财和王风应了声,把行李往墙角一放,顺手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王风搓着手笑道:“可不是嘛,这风跟刀子似的,比京城还刺骨。”

    “行了,你们也去放行李吧。”方言对他们说道。

    王风邓财他们就住在方言对门,打开门就能看到对方。

    等到他们走后,方言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煤屑的味道扑在脸上。

    窗外能看到县医院的红砖主楼,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匆匆走过,还有不少老乡背往门诊窗口去,想必是来求医拿药的。

    “这试点看着热闹,底下的问题怕是比何阳说的还多。”方言关上窗户,语气沉了些,“药材分配、辨证用药,还有干部托关系拿药,这三件事要是理顺不了,试点迟早要出乱子。”

    李冲皱眉道:“那些干部也太不像话了,老乡们等着药救命,他们倒好,还想着走后门。”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方言沉吟道,“基层有基层的难处,何阳他们或许也有苦衷。但不管怎么说,药得用到该用的人身上,辨证用药的关也必须把住,不然方子再好,也落不到实处。”

    说着方言打开自己的箱子,然后开始加衣服。

    李冲则是给方言到上热水,让他洗漱。

    等到他们四个人重新穿上厚衣服,又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门外传来何阳的声音:

    “方主任,午饭准备好了,书记和院长都在食堂等着您呢!”

    “好,来了”方言应了一声,整理了下衣服,招呼李冲一起出去。

    他打算饭桌上也能多观察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解决问题,还是只想应付差事。

    四个人跟着何阳往食堂走,路上遇到不少医护人员,都纷纷和何阳停下来打招呼,眼神却一直往方言他们身上看,带着好奇和敬畏,京城来的人,在小县城里总归是稀罕的。

    食堂是一间简陋的大平房,里面摆着几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盘炒土豆丝、一盘萝卜干炒肉、一碗鸡蛋汤,还有几碗小米饭,说实话,真算不上丰盛。

    桌旁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穿着灰色干部服,头发梳得整齐,面色沉稳;另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

    何阳连忙介绍:“方主任,这位是县医院的赵书记,这位是张院长。”

    “赵书记、张院长,辛苦你们特意等着。”方言伸出手,和两人依次握了握。

    赵书记笑着让座:“方主任一路奔波,辛苦的是您。快坐快坐,饭菜都快凉了。”

    张院长也跟着说道:“方主任是来帮我们搞试点、造福老乡的,我们做这点招待算不了什么。您尝尝咱这儿的小米饭,养胃得很。”

    方言笑着坐下后,没急着动筷子,而是开门见山:“赵书记、张院长,关于肝炎试点的情况,何阳刚才在路上跟我说了些,药材不够分、辨证用药有偏差,还有个别干部托关系拿药,这些情况你们怎么看?”

    赵书记和张院长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这是一来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赵书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方主任,不瞒您说,这些问题我们也头疼。试点一开始,我们就强调过要公平分配、严格辨证,可架不住有些人找关系、说情,基层卫生院的同志也不好硬顶。”

    张院长补充道:“辨证的问题,我们也组织过赤脚医生培训,可他们基础太差,那个辨证圆盘,好些人学了能记住,回去就忘了。白晓春同志去静升镇,也是为了重点指导那边的医生,可人手有限,实在顾不过来全县的试点公社。”

    方言点点头还是没表态,说道:

    “嗯,行,咱们先吃饭!”

    听到方言这么说,赵书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笑着张罗,并说道:

    “后厨还有菜没上来呢,咱们先吃!”

    方言这时候看到已经又医生护士拿着饭票来食堂打饭了,他突然想起李可的事儿,于是对着几个人问道:

    “诶,对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李可的医生是吗?”

    “李可?”张院长和赵书记一怔,没想到方言的话题这么跳跃。

    一旁的何阳倒是反应快一些,他说道:

    “有!有李可这个医生,今年八月份考过,九月份在这里开始上班的。”

    “之前这个人是赤脚医生,医术非常好,非常好学,这次一起跟着白医生去那边公社了。”

    方言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哦?他也去静升镇了?”

    何阳点点头,说道:“白医生临走前提过一嘴,说静升镇那边病人多,赤脚医生辨证总出岔子,李可大夫经验足,让他跟着去能多搭把手。而且他是本地人,静升镇周围的村子都熟,老乡们也信他。”

    “他在医院里口碑怎么样?”方言对着周围人问道。

    张院长放下碗,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口碑是真不错,尤其是看慢性病和急症,好多老乡说他‘药到病除’。前几年他在城郊公社当赤脚医生,十里八乡的人都找他看病,有时候半夜都有人敲他家门,他也从不推辞。”

    “那怎么现在才进县医院?”方言明知故问。

    赵书记叹了口气:“前几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身上还有事儿。今年全省统考招中医,他考了全县第一,我们才把他调进来。这人医术没说的,就是性子太直,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合群,院里有些同志对他还有点看法。”

    “什么看法?”方言追问。

    “就是觉得他‘野路子’,”何阳压低声音,“他没正经拜过师,全靠自己看书钻研,还总用些偏方、大剂量的药,有些老医生觉得他不符合规矩。但说实话,他开的方子是真管用,不少疑难杂症,别的医生不敢接,他敢上手,还真能治好。”

    方言点点头。

    一旁的赵书记问道:

    “白大夫在电报里提起过李可?”

    方言摇摇头说道:

    “那倒是没有,这个李可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过他的名字和一些事迹了,去年我推广的一个药方就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

    “啊?还有这种事儿?”赵书记惊讶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通讯的能力,方言能在京城听到李可的消息,简直就是梦幻。

    一旁的何阳提醒到:

    “李可收的徒弟可不少,而且他之前那个附子汤救人的事儿,太原都有人找过来,能够被人知道也不稀奇。”

    听到何阳这么说,赵书记才反应过来。

    正说着,后厨的师傅端着两个搪瓷碗走了过来,一碗是炖得软烂的萝卜炖排骨,另一碗是清炒白菜,油花浮在表面,在这年代算得上实打实的硬菜。

    “方主任,来尝尝咱本地的排骨,都是我们县里的本土土猪,其他地方吃不到,炖了快俩小时,烂乎得很!”赵书记连忙起身张罗,把排骨碗往方言面前推了推,脸上的拘谨少了些,多了几分实在,“刚才怕菜凉了先上了几个,这俩是特意给您留的硬菜。”

    张院长也跟着劝:“快动筷子尝尝,咱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就是食材实在。这白菜也是院里菜园子种的,刚拔的,新鲜着呢。”

    何阳拿起筷子给方言夹了块排骨:“方主任您试试,炖得脱骨了,不塞牙。您一路坐车辛苦,得多补补。”

    方言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排骨,笑着拿起筷子:“你们太客气了,这么多菜足够了。”

    他咬了一口排骨,肉质紧实喷香,带着萝卜的清甜,确实还不错。

    赵书记见方言吃得顺口,气氛也松快起来,一边给大家添汤一边说:

    “方主任,您要是觉得合口味,回头让后厨再给您做。”

    “您在这儿待的时间不短,伙食上可不能委屈了。”

    “不用这么麻烦,家常便饭就好。”方言摆摆手,夹了口清炒白菜,“其实我更关心试点的事……还有李可。既然他跟白晓春在一块儿,正好,我明天抽时间去静升镇一趟,亲眼看看那边的情况,也见见他。”

    何阳在一旁说道:

    “没问题,我安排!”

    PS:8000字大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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