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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尘途有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旧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旧识
- （一）
秦科一行八人到达滇府家园酒店的豪华大包间时，牛利军还未到。
林海东还有点担心：“秦总，我俩之前跟牛利军有点过节，他真会忘了吗？”
秦科笑道：“林总，他肯定不会忘。今非夕比，他作为一个公司的副总，如果还是小肚鸡肠，我还真看低他。他只有不计前嫌，才能继续向前一步。今天晚上，你在酒桌上再征服他一次。”
林海东笑道：“言之有理。你和我保持默契，见机行事。”
秦科笑道：“我们都看你的眼色。”
俩人正说笑着，牛利军领着一帮人，走进包间。秦科和林海东马上认出站在牛利军身边的那个人，他是张昉。他俩立即起身，迎上前去。还未等他俩说话，张昉率先说道：“秦科，林海东，好久不见。”
秦科笑道：“张博士，您是什么时候来到滇省的？牛总打电话说有一位老朋友要见我，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张昉笑道：“我是过了年才来到这里的。”
林海东笑道：“张博士，我感觉像回到北京一样。”
牛利军插话道：“秦总，林总，张博士现在担任滇省信息产业厅计划处处长。”
听了牛利军的介绍，秦科明白张昉已经走出P大，踏上仕途了。至于张昉通过什么途径，来到滇省任职，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张昉和牛利军走到一起，一定跟这次的招标项目有关。于是，他笑道：“欢迎张处指导我们的工作。”
张昉笑道：“秦总，我是外行，指导工作谈不上。你是技术专家，需要你帮我们把好关啊。”
秦科谦虚道：“张处，过奖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把这个项目做好。”
张昉说道：“秦总，希望你们和牛总通力合作，为滇省打造一个样板工程。把这个项目做好了，你们以后在滇省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
听了张昉的话，秦科知道C公司跟V公司不合作也得合作了。他对此早有预见，笑道：“张处，我和牛总一见如故，一定能合作愉快。技术上，我责无旁贷。商务上，由我们林总负责。”
张昉笑着对林海东说道：“林总，你们不要看不上V公司，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既要利用你们公司的优势，又要顾及我们地方企业的利益，希望两家公司双赢。”
林海东笑道：“张处，我和牛总早就认识了，没想到会在滇省继续合作。我们会全盘考虑，让双方都满意。”
牛利军看着林海东，一语双关地笑道：“林总，我可是没有忘记你啊。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算计我。”
林海东当然明白牛利军的那点小心思，笑道：“牛总，现在是在你的地盘上，我们得看你的眼色行事啊。我们该让的一定会让，该争取的也一定不会放弃。我想你一定能理解。”
张昉笑道：“既然大家都不陌生，那么就有了合作的基础。工作可以明天谈。现在是吃饭时间，我都有点饿了。”
听张昉这么说，牛利军赶紧安排众人就座。
张昉把随行他的四个人介绍给秦科和林海东：一位副处长叫连栋，一位副处长叫兰红玉，一位科长叫赵和平，一位科长叫简纯。
晚宴摆了两桌。第一桌坐八个人，第二桌坐十个人。
张昉坐第一桌主陪座位，林海东和秦科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连栋坐副陪座位。秦科叫江嘉允和李童也到第一桌来，俩人明白他的意思，分坐在连栋的两边。牛利军和赵和平坐第七和第八座位。
兰红玉坐第二桌主陪位置，简纯坐副陪位置。V公司的两个副总郭俊明和杨玉斌，坐在兰红玉两边的座位。柳雨薇和徐向宁坐在简纯两边，曲洪亮和伍明昭坐第七和第八座位。V公司的郝永峰和赖文广坐第九和第十座位。
张昉举着酒杯说道：“今天晚上设宴，一是款待秦总和林总两位来自北京的朋友，二是促成C公司和V公司的合作。我们今天不谈工作，只谈生活和友情。按照老规矩，主陪和副陪各敬三杯酒后，大家自由发挥。”
六杯酒过后，宴会气氛渐入佳境。牛利军和他的四个部下中午都喝了接近一斤高度白酒，战斗力明显下降，不敢主动站起来敬酒。秦科虽然中午喝了一斤多白酒，但还是站起来，代表他个人，敬了张昉、连栋、赵和平各一杯酒，然后，对其他人的敬酒，只是意思一下，不再干杯。
林海东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分别敬了张昉、连栋、赵和平和牛利军两杯酒。他又单独跟牛利军加深感情，再喝两杯酒。
牛利军刚跟林海东喝完两杯酒，李童和江嘉允又适时站起来。她俩分别敬了张昉、连栋、赵和平一杯酒后，又单独向牛利军敬酒。在两位初次见面的美女面前，牛利军不想跌份，只好忍受着胃里的难受，硬着头皮，喝了一杯酒后，再也喝不下去了。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李童和江嘉允，已经管不住嘴了，直夸她俩年轻漂亮。他摇摇晃晃，站不稳，想在椅子上坐下，没想到一下子出溜到桌子底下，起不来了。
张昉叫来餐厅经理，把牛利军扶起来，去房间休息。牛利军一边趔趄着，一边说道：“张处，我没喝醉，我还要喝。”最后，他硬被服务员架走了。
接下来，林海东举着酒杯，来到第二桌，分别敬兰红玉、简纯和V公司的四个人各一杯酒。李童和江嘉允也来到第二桌，先敬兰红玉和简纯各一杯酒，接着，向V公司的四个人敬酒。李童说要跟他们每人喝三杯，江嘉允说要跟他们每人喝一杯。
跟李童喝完三杯酒后，还未等江嘉允敬酒，V公司的四个人纷纷借口去卫生间，再也没有回来。
算下来，李童已经喝了24杯酒。她神态自若，稳稳坐在椅子上，跟大家谈笑风生。
张昉被李童的酒量惊呆了，对秦科说道：“秦总，这个女孩太厉害了。她是你们公司销售部的吗？”
秦科笑道：“张处，李童是我们工程技术部的主管。她还从来没有体会到醉酒的滋味。”
“我记住她了。”张昉看着李童，说道。
江嘉允也喝了12杯酒。她坐在那里，脸色红扑扑的，粉面如桃花，楚楚动人。她不说话，而是一直看着秦科和张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
牛利军醉倒在桌子底下，V公司的其他四个人落荒而逃。在回酒店的路上，C公司的几个年轻人觉得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林海东喝了近一斤白酒，基本也到了酒量的上限。他一边大笑，一边说：“牛利军，你个小样的，还想让我明天不算计你，老子今天就算计你。秦总，牛利军钻到桌子底下，你开心吗？”
不等秦科说话，李童抢话道：“林总，这是我和嘉允的功劳，对不对？牛利军跟我喝了一杯酒，就趴下了。我还等再喝几杯呢。V公司连个能喝酒的都没有，实在是没劲。”
林海东笑道：“李童，巾帼不让须眉。你这般厉害的酒量足以大杀四方，我自叹不如啊。”
“林总，难道我只是喝酒厉害，技术上不厉害吗？”
“李童，你文武双全。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等林海东说完，李童马上说道：“林总，你是不是想问我未来的男朋友该有多大的酒量啊？”
见李童如此机敏，林海东笑道：“李童，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能猜到我的问题，真厉害。为了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男朋友，我建议来个比酒招亲。怎么样啊？”
李童喝了这么多白酒，脸都没有红，听了林海东的调侃，脸却红了：“林总，自古都是比武招亲，哪有比酒招亲的？要一对酒囊饭袋在一起，亏你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林海东继续笑道：“李童，花前月下，把酒临风，夫唱妇随，岂不快哉？”
李童被林海东气得挥起了小拳头：“林总，你真讨厌。”
秦科喝了不到半斤酒，头脑很清醒，说：“林总，李童，酒量好是好事，但也可能是坏事。酒量好易于交际，也容易自负，会让我们出丑。我觉得把百分之六七十的酒力发挥出来为佳。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发挥到极限。我中午就已经喝到极限了。如果再多一杯，可能就弄出大笑话了。”
江嘉允听了秦科的话，想到他脸上的唇印，说道：“秦总，我的酒量差童姐太多，幸亏童姐冲在我前面，把他们喝跑了，不然，我可能就要出洋相了。你说我现在喝到几成的酒量？”
秦科笑道：“嘉允，我觉得你可能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白酒，今天是超水平发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尤其是只有你一个女孩在场的时候。”
听了秦科关心自己的话语，江嘉允说：“秦总，你说得对。我跟同学和朋友聚会时，最多喝一瓶啤酒，没想到今天能喝这么多白酒。我真羡慕童姐喝酒的洒脱和霸气劲。可能是受她感染，我才频频举杯。”
久未说话的柳雨薇笑着说道：“嘉允，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是在体会古人诗词里喝酒的那种境界。秦总，你也不问问我们几个人喝了多少酒。在林总和童姐过来敬酒之前，我们已经跟V公司的四个人喝了好几杯了。”
徐向宁笑道：“雨薇，今天晚上一开始喝酒，他们四个人就已经怯场了，应该是秦总中午把他们喝怕了。我们是锦上添花，李童和嘉允则是乘胜追击。”
秦科笑道：“雨薇，向宁，我很清醒，看到你们几位至少也喝了半斤酒。没有你们助力，李童和嘉允可能还要再多喝两杯。从这一点来说，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对外，就没有达不成的事。”
李童说：“秦总，喝酒，我们已经征服了他们。工作，我们也一定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秦科说：“李童说得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大家要全力以赴。”
（三）
回到酒店，刚过晚上九点钟。秦科本想开个会，一起商讨明天的工作，但见林海东喝得有点迷糊，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投入到更紧张的工作中。
秦科洗完澡后，给边小琪打电话，把遇到张昉的情形说给她听。
听秦科说他喝了不到半斤酒，林海东喝了一斤酒，李童喝了一斤二两多酒，边小琪说道：“亲爱的，你晚上做得很好。李童喝这么多酒，不是一件好事。她是沈菁的表妹。你作为她的领导，有责任劝说一下。”
“亲爱的，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酒的。今天晚上，半斤酒都多了，应该只喝二两。只是碍于张昉的面子，我才喝了这些酒。只要把工作做好，不喝酒都不应该算什么事。至于李童，我会劝说她。听不听劝，就是她的事了。”
“你觉得张昉在这次项目招标中的角色很重要吗？”
“这个项目具有相当的官方背景。从张昉的职位来看，他应该是这个项目的官方负责人。从项目招标，到工程建设，直到项目验收，他应该负责到底。这应该是他上任之后要交出的第一份成绩单，一定不敢马虎。”
“张昉和V公司的瓜葛会有多深？”
“V公司作为一家地方企业，肯定想从中分得一杯羹。主管部门保护地方企业利益，V公司才得以入围。这杯羹该分给V公司多少，还需要我们认真分析。至于张昉是不是跟V公司有直接的个人利益牵扯，我现在还不知道。张昉作为一个空降兵，面对这些地方实力派，应该慎之又慎，不应该为一点小利而影响自己的前程。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也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
听了秦科的分析，边小琪觉得他很清醒，对他很满意，笑道：“亲爱的，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沈菁，她会从侧面打听到张昉来滇省的来龙去脉。你准备分给V公司多少份额？”
“该给V公司多少份额，我还真没有想好。我是搞技术的，必须从技术角度出发，力争我们C公司的最大利益。”
“C公司的一流技术和产品是你最大的资本，但也不要过于自负。我估计双方之间的谈判不会太顺利。对此，你要有思想准备，不操之过急，权衡利弊，灵活应对。”
“小琪，你说得对。耐性有时也会成为致胜的一种武器。”
打完电话后，秦科陷入沉思，思考明天该如何启动跟V公司的谈判。
这时，他的手机里弹出一条江嘉允发来的短信：“秦总，我今天晚上喝多了，很难受，也睡不着。我怕打扰李童睡觉，现在酒店旁边的小公园里。你要是没有睡下，就过来陪我一会儿，好吗？对不起，打扰你了。”
秦科一看时间，已经11点了。他担心江嘉允出事，也没有想太多，赶紧穿好衣服，拿上一瓶矿泉水，走出房间。
（四）
秦科走进酒店旁边的小公园。公园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四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他小声说道：“江嘉允，你在哪里？”
从一个角落处传来江嘉允的声音：“秦总，我在这儿。”
秦科寻声走过去。在黑暗中，江嘉允安静地坐在一条长凳上。
江嘉允和李童回到房间后，李童连衣服也顾不上脱，直接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江嘉允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她虽然没有醉，但觉得胃很难受，还有点头痛。她之所以喝这么多酒，因为她想见到那个胆敢亲吻秦科的宋玉乔，把宋玉乔再喝醉一次，替秦科报仇。看着熟睡的李童，她一点困意也没有，脑海中尽是秦科的影子。她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上秦科了。今天晚上，如果不见秦科一面，她恐怕是无法入睡了。她知道秦科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她不介意。哪怕秦科不能喜欢自己，她也要把自己的想法亲自说给秦科听，让秦科知道自己喜欢他，就足够了。看时间快到11点了，不知道秦科是否已经入睡。她鼓起勇气，给秦科发了一条短信，然后，穿上衣服，悄悄走出房间。
外面很黑，她有点害怕，但想到能见到秦科，就大着胆子，走进酒店旁边的小公园，坐在长凳上。她不确定秦科是否能来，但还是愿意等。当黑暗中传来秦科的声音时，她立即回应了一声。
秦科走到江嘉允跟前，说道：“嘉允，外面天冷，当心感冒。来，喝点水。”
江嘉允接过秦科打开瓶盖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小声说道：“秦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嘉允，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同事。遇到事情就要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
“秦总，我太没用，喝这点酒，就给你添麻烦。我要是有李童姐的酒量，该有多好啊。”
“嘉允，你真是一个傻姑娘。你以为能喝酒是什么能耐吗？自己的身体才永远是第一位的。你以后可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秦总，你真担心我吗？”江嘉允小声说道。
“嘉允，我当然担心你了。一看到你的短信，就立刻过来了。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秦总，你来了，我感觉好多了。”江嘉允柔声说道。
“嘉允，我们一起走一走，然后，就回酒店。”
江嘉允站起来。在黑暗中，俩人默默地并排走着。
“秦总，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江嘉允突然说道。
“嘉允，你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还是一个努力工作，有责任心的好员工。”秦科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秦总，你喜欢我吗？”江嘉允停下脚步，柔声问道。
听到江嘉允的话，秦科也停下脚步，但没有犹豫，说道：“嘉允，实话实说，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能说我不喜欢你，但这种喜欢只能是同事之间的那种喜欢，或者说是欣赏。”
“不！我要你像喜欢你女朋友那样喜欢我。”听了秦科的话，江嘉允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秦科没有抱她，而是说道：“嘉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能辜负她。如果我对你说出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太不道德。对你和我女朋友都不公平。”
“可我就是喜欢你。从你面试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跟你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中午，看到你脸上的唇印，我很生气。晚上，喝这么多酒，我就是想帮你出气。”
“嘉允，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但我不能……”
不等秦科说完，江嘉允鼓起勇气，用娇唇堵住他的嘴，不顾一切地吻他，使劲吮吸他的舌头，又把自己的舌头跟他的纠缠起来。秦科想推开她，没想到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力量会有这么大。他被动地任由她狂吻自己。突然，他感觉到一丝微咸，那是江嘉允的眼泪。一时间，他被江嘉允感动了，便也轻轻抱住了她颤抖、柔软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嘉允松开秦科，说道：“秦总，把我的初吻给了我心爱的人，我已经满足了。”
秦科离开她一步，说道：“嘉允，我实在承受不起你的爱。爱不能分享，我只能把你当成一个小妹妹。过了今天晚上，我们要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好吗？”
江嘉允幽幽地说道：“秦总，今天晚上，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爱你。即使得不到你的爱，我也愿意每天看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声音。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把这份爱埋在心底。”
回到酒店，秦科看着江嘉允走进她的房间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嘉允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秦科删除江嘉允的短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味着江嘉云说的话，想着该如何跟边小琪解释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出能让边小琪释怀的说辞，便索性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