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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重生97,我在市局破悬案-> 第449章 我没得选啊(明日结案) 第449章 我没得选啊(明日结案)
- “跟踪陆小霜的时候撞见了董露?”这话把周奕吓了一跳。
陆小霜怎么跟个钥匙扣一样,下面挂了一排挂件?
不过想想也合理,樊天佑心理变态,长期跟踪偷拍。
至于董露,之前就确认过了,她是因为肖冰捡到的那张照片,然后又在当年的404宿舍窗口巧遇周奕和陆小霜。
她未必有对陆小霜不利的想法,但她精神不正常,很难用常理判断。
之前还有个郑建新。
至于肖冰,现在周奕倾向于,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出现在美食街的肖冰,真的是巧合。
“不对,董露已经毁容了,樊天佑怎么可能认得出她来?”周奕反问。
“他说不是认出来的,他只看到一个戴帽子的黑衣人在跟踪,他还以为是之前被他训斥过的一个学生。”
陈耕耘不知道这个学生是谁,但周奕知道,就是郑建新,说起来郑建新矮小又瘦弱,晚上的话确实会搞错。
何况樊天佑还有先入为主的看法。
“他说自己正打算过去再警告一下对方,结果突然另一边来了一个人,对着黑衣人喊了一声露露,然后他就看见那个黑衣人转身就跑,接着有个男人追了过去。”
“男人?是肖冰?”周奕问。
陈耕耘说:“他说没看清,但我估计是吧。”
周奕记得,他和陈严去找肖冰了解情况的时候,肖冰说四月二十八号那天正常下班后就回家了,没人可以证明。
这么看来,他是下班就回家了,但回家后发现董露跑出去了,所以他又出门去找董露了。
然后,这一幕就被樊天佑撞见了。
这一幕的发生,和周奕没有任何关系,上一世应该也发生了。
但这一世徐柳和陈耕耘的行动轨迹变化了,所以……
“樊天佑和肖冰认识吗?”周奕问。
“樊天佑当年跟踪董露的时候,知道肖冰的存在,但肖冰不认识他。至于他回国后,我想肖冰肯定认识他吧,毕竟有一些宣传,至于他们有没有过什么接触,我就不知道了。”
周奕点点头,以樊天佑的心理状况,肖冰这一声“露露”,足够让他情绪失控了。
所以他急不可耐地要找陈耕耘对峙,如果陈耕耘说董露确实死了,那就是他见鬼了。
很可笑,恶人其实最怕鬼,因为他们心中有鬼。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能告诉他,当时确实没死,但我寻思着,人都烧成那样了,应该也活不了多久吧。”
确实,任谁都会这么想。
但偏偏,董露在肖冰家的地下室里,顽强地活着。
“继续,说说你在发现樊天佑杀害并肢解徐柳后,你怎么做的?”
陈耕耘说,其实他当时一下子也被吓傻了,毕竟眼前是那么骇人听闻的场景。
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怎么善后。
首先就是如何处理尸体,然后是清理案发现场,最后是制造不在场证明。
他说樊天佑虽然把尸体肢解了,但都是大块,并不利于抛尸,所以需要进一步切割成小块,便于分装多点抛尸。
但当时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不够,因为还是工作日,他们必须正常出现在学校,否则回头警方调查的时候,无法解释人去哪了,立刻就会引起怀疑。
自己也就算了,可樊天佑是徐柳的任课老师,一定是重点调查对象。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马上五一假期了,三十号下午很多专业就没课了,学校内和社会上的人流量都会随着假期而增多,到时候抛尸的风险就更大了。因此他认为,必须在二十九号这一天的白天完成碎尸,晚上进行抛尸,同时还要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他最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两人轮流换班过来处理尸体,只要阶段性的正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那么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毕竟除了刘保国,学校里没人知道他和樊天佑的关系,根本不会把他们两人联系到一块儿去。
所以他问了樊天佑今天的课程安排后,制定了一个“换班表”。
“樊天佑会开车?”周奕问。
“嗯,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考过驾照。”
那就合理了,毕竟开车这种事不可能现学。
周奕问他,为什么选择抛尸,而不是藏尸或者埋尸。
陈耕耘说,不是没想过。
但他看了楼下的冰箱尺寸后,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樊天佑提议,可以再买个冰柜,江海豪庭这地方不会有人想到的。
但陈耕耘断然拒绝,因为买冰柜目标太大,还得店家开货车送货上门和工人搬运,以江海豪庭的地理位置,太容易被人记住了,风险太大。
至于埋尸,一是工具还得去买,二是并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埋尸地点,在户外长时间挖坑被目击的概率也很大。
所以综合下来,还是在室内分尸隐蔽性更强,毕竟户外抛尸耗时很短,风险是最小的。
周奕沉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尸块扔到新北镇的矿洞里?那里隐蔽性足够高吧?”
陈耕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要说我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地方,周警官你信吗?”
周奕严肃地回答:“信。”
这话已经表明了,新北镇的废弃矿洞,原本并不在他谋杀徐柳的计划里。
而是后续针对杀害陆小霜时才想到的。
“这个待会儿再交代,先回答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尸体切成肉片,还要油炸烹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关键,理论上,上一世的三百多块已经足够进行多点分散抛尸了。
陈耕耘说:“还不是因为那根验孕棒。本来我是打算,把徐柳的尸体切割成两三百块,便于抛尸就行了,这样白天的时间上也会非常充裕。但我后面突然想起来,上次去省城做学术交流时听说,汉中大学在省里的支持下已经建立了DNA实验室,并进行了实际应用。”
“所以我担心,万一警方从尸块里提取到跟我匹配上的DNA呢?”
“你就不怀疑徐柳怀孕的真实性吗?”
陈耕耘苦笑了下,回答道:“那又怎么样,都到这一步了,是真是假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得杜绝一切可能性吗?”
是,这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这么薄厚均匀的肉片,是你切的还是樊天佑切的?”
“我,他没这本事。”
“你既没学过医,也没干过厨师屠夫的工作,你怎么会有这刀功的?”
陈耕耘说:“这还得感谢我那两年的知青生涯,当时建设兵团分配的口粮实在不够吃,一个个都饿得嗷嗷叫。所以我们决定靠山吃山,有人家里当过兵,会用猎枪,所以打了很多猎物回来。我当时被分配的工作就是屠夫,我这双写文章写诗的手,宰了一年多的猎物,野猪、袍子、野鸡野兔、碗口粗的蛇,开膛破肚、拔毛剥皮。处理完的肉还要切成均匀的大小,按人头分配,还有一部分要风干保存,因为冬天打不到猎物。”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但这段经历像是刻在我骨子里一样,拿起刀的时候感觉就回来了,何况那时候哪儿有这么锋利趁手的工具。”
说到最后一句时,陈耕耘的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这刹那的微表情让周奕一惊,他突然明白了,樊天佑那杀人的眼神或许并不是继承自樊春雨。
而是陈耕耘。
只不过陈耕耘的理性和谨小慎微把他骨子里的凶残和变态给掩盖住了。
樊天佑没有他老子那份城府,加上扭曲的成长经历,所以那份凶残和变态就很容易随着情绪失控而爆发。
“把你们处理尸体的具体过程,详细地描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按照周奕的要求,陈耕耘开始复述二十九号白天的具体情况。
详细到具体几点到几点,谁前往别墅,他在说的时候,周奕就在翻看两人之前的不在场证明进行对照,发现他没有说谎,时间上基本都吻合。
然后是碎尸、切片和油炸的具体过程。
樊天佑负责把大块的尸体肢解成便于切片的小块,然后再搬到楼下的厨房,以及清理卫生间和地面的血迹。
他还按照陈耕耘的要求,顺路去买了消毒剂,对留下过血迹的地方进行二次清理。
这也是为什么现场勘查时,发现有化学试剂清理的痕迹,但照样存在很多遗漏的地方。
陈耕耘则负责在厨房里,把尸体切片、油炸,厚度则是他测试了几次后确定的炸透最高效的厚度。
炸完的肉片就扔在水槽里沥油,最后再统一分装。
分尸用的刀和油炸的锅铲都是别墅现成的,油则是两人每次去别墅的时候分头去买的。
为了隐蔽性更强,陈耕耘说不能去超市买桶装油,得去不同的菜市场买菜籽油。
结果,他还是百密一疏,因为脱离群众太久了,不知道打油要自己带桶。
就是这个举动,被油贩子给记住了。
不过本质上这件事其实影响不大。
从肢解碎尸到油炸,由于中间还有“交班”的过程,因此整体耗时要比宋义明前面实验得出的时间要久得多。
由于锅具尺寸原因,他们没法处理骨头,只能把小尺寸的骨头过了下油,大的则是用浴缸放了热水浸泡处理。
至于人头,陈耕耘的本意是砸烂后再处理的,但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就只能先过一遍油,然后连同骨头一起扔进冰箱的冷冻里。
按陈耕耘原本的计划,他根本没打算把人头和骨头处理掉,藏在别墅里,过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个毁尸灭迹的办法处理掉。
二十九号那天晚上八点多,莫优优在学校后门附近目击的,是他和樊天佑最后一次交班,当时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就等着抛尸了。
他是驱车去陈家老宅拿装尸块的包,就是里屋箱子底下那两个旅行袋,这两个袋子就是他当年去长风林场时使用的,隔了几十年当然不会有人能查到根源。
他说当时只拿了旅行袋,没拿菜刀。
樊天佑则是下车去刷不在场证明,然后两人再悄悄汇合,去别墅装包抛尸,最后再把案子里的相关物品处理掉,就大功告成了。
然后意外就出现了。
他们把尸块装满了两个旅行袋,却还剩不少,于是打算先去抛尸,然后再找别的容器来装剩下的肉片。
樊天佑提议,可以直接把袋子扔进南沙河里。因为他上初中那会儿有次又考了全校第一,校长奖励了他两斤新鲜猪肉,他高兴不已,兴冲冲地提着猪肉往家赶,结果在过一条独木桥的时候,手里的袋子突然破了,猪肉就这么掉进了小河里,等他想捞的时候已经沉底没影了。
为此他郁闷了一个月,最后忍不住跟樊春雨说了,想寻求安慰,结果却迎来了樊春雨劈头盖脸的谩骂。
陈耕耘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两人驱车沿着南沙河一路开,最后找了个地势高又没什么人的地方,把那个大的旅行袋里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看着旅行袋沉下去,两人欣喜不已。
结果几秒钟后,两人就傻眼了。
因为装着尸块的旅行袋居然又浮了上来。
这可把两人吓坏了,但再想捞上来已经不可能了。
眼看着这个半浮在水里的旅行袋随波逐流,消失在黑暗中,两人不敢再把另一个旅行袋扔下去了,只能驱车返回别墅。
为此父子俩还大吵了一架,陈耕耘指着樊天佑的鼻子咒骂他是个废物,自己给他擦了一辈子屁股。
后来警方调查确认,就是这次吵架时陈耕耘的极尽羞辱,让樊天佑产生了报复的念头,才有了那个烟头。
后面,他们就不敢再一次性抛尸了,而是用普通的黑色垃圾袋小规模分装之后,在当晚后半夜,分散扔到了各个垃圾桶里。
“你们抛尸的地点,为什么不选远一点?反正有交通工具。”周奕问,因为远抛近埋是常规逻辑。
陈耕耘回答:“意义不大,徐柳是大学生,不是坐台小姐,最多五月三号学校就会发现她失联了,到时候你们很容易怀疑到她头上的。抛尸近一点,我们还能及时观察情况。”
周奕点点头,这倒是符合陈耕耘谨慎的行为逻辑,而且还有一定迷惑性,毕竟警方在寻找第一案发现场时,着重就是围绕宏大展开调查的。
周奕让他把具体的抛尸位置都交代一下,目的是和实际发现的进行比对。
这也是口供在法律上成为定罪有效证据的关键,只有凶手才知道作案细节,再和客观事实进行对比印证。
陈耕耘交代了几个离宏大比较近的,因为这是自己抛的,剩下几个离宏大比较远的地方,则是樊天佑开车去抛的,他并不清楚具体位置。
两人抛尸完毕,一个回公寓,一个回宿舍。
至于樊天佑四月二十八号晚上的不在场证明,陈耕耘思来想去,发现都没有好办法,最后只能自己以身入局,编了个在西山公墓相遇的谎言。
为此还不惜把自己女儿的名声给搭进去。
他和樊天佑对齐了“当天晚上见面”的所有细节,为了让樊天佑去墓园的动机看起来真实一些,他还替他编了个托梦的谎言,因为他知道,自从自己沉迷于徐柳的肉体之后,已经很久没去给妻女上过坟了,坟头草一定很高了。
为了圆这个谎,他在三十号一大早,正常上班之前就驱车赶往西山公墓,拔了坟头草后立马就走,就好像是完全没来过一样。
至于江海豪庭别墅里的一些东西,他其实并不着急处理,因为他笃定警方不可能把这地方和徐柳的死联系到一起,所以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但问题就出在了樊天佑身上。
按照陈耕耘原本的计划,接下来的三十号和一号,他和樊天佑只要正常制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行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第一袋被扔进南沙河里又浮起来的尸块,无法确定什么时候会被发现。
刚巧,三十号晚上刘保国拉他去一个饭局,他听说有市局负责刑侦工作的一把手的倪建荣,出于打探虚实的目的,陈耕耘便欣然前往了。
觥筹交错间一边给倪建荣戴高帽子,一边说着感觉最近宏城不太平来试探倪建荣。
结果飘了的倪建荣就开始吹嘘最近这两个月自己办的一桩桩大案,透露了很多内部信息。
也让陈耕耘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方没提到除了东海小区之外的碎尸案。
所以倪建荣不仅仅只是因为接电话时多了一句嘴,而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违反了原则问题。
按理来说,如果事情止步于此的话,就算周奕发现樊天佑两世的不在场证明用了同一个理由有所怀疑,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搞不好这一世宏大案就变成了只有周奕一个人知道凶手,却又无可奈何的悬案。
但变数,来自于两个人。
一个是陆小霜,另一个是樊天佑。
来自陆小霜的变数,是被动的。
但樊天佑的变数,却是主动的。
当周奕问他:“那陆小霜又是怎么回事,她跟你们之间的矛盾和关系毫不相干,为什么要挟持杀害她?”
从陈耕耘的角度而言,他和樊天佑其实一样,并不知道陆小霜已经获救了。
就像他前面解释为什么抛尸不抛远点一样,新北镇太远了,他们不可能专门跑过去打探消息,引人怀疑。
陈耕耘却看着周奕回答:“因为你!”
周奕不由得一愣:“为什么?”
“抛尸当晚,我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因为我想起了之前有省里的朋友提到过你的名字。”
周奕心说,很好,你这个朋友的名字得留下了。
“然后又想到,徐柳的那个同学陆小霜,之前可能见过她在我的车上。”
周奕问:“你不是已经让徐柳试探过了吗?那天如果陆小霜见过徐柳,不早就应该说出来了吗?”
陈耕耘的回答让周奕火冒三丈:“万一呢,万一她其实看见了,憋着没说呢?或者她突然想起来了,然后跟你说呢?那怎么办?那我不就立马会变成嫌疑人吗?”
周奕压抑着怒火问:“所以,你就因为这个万一,要把一个完全无辜的人杀人灭口?”
陈耕耘满脸无奈地说了五个字:“我没得选啊。”
“陈耕耘,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这句话让对方忍不住笑了起来:“周警官,别逗了,你就是太年轻太幼稚了,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周奕嗤之以鼻地冷笑道:“陈院长,别拿你的卑鄙来度量他人的高尚!”
“把你和樊天佑如何挟持、谋杀、嫁祸陆小霜的经过,好好交代一下。”
“我有个条件。”陈耕耘说。
“什么条件?”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陆小霜的,我以为少说也得过两年才能发现。”
周奕知道,如果按前两天的态度,陈耕耘是断然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他现在这么爽快的承认,除了谢国强和他的“秘密交易”之外,更主要的是审讯开始前,周奕给他看的几样东西。
尤其是那个烟头,显然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之前梁卫就问过,他说他不抽烟。
他显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说明为什么沾有自己口水的烟头会出现在矿洞里。
就像他思考了很久怎么合理解释徐柳会在二十八号那天去别墅一样,最后还是被周奕发现了漏洞。
不是你足够聪明就能解释得了一切的。
面对陈耕耘开出的条件,周奕答应道:“可以。”
这话出口,下面的吴永成心头一紧,虽然知道是为了让对方开口,但直接在众目睽睽下答应还是太草率了。
周奕紧接着说道:“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就是,你先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然后我再告诉你。其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在和你做交易,我只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和你确认案情细节。”
陈耕耘低头沉思了两秒钟,抬头道:“好,我接受。”
陈耕耘说,二十九号晚上,他从梦中惊醒后,纠结了整整两个小时,到底要不要除掉陆小霜。
最后的答案是,以防万一,还是灭口更稳妥。
而且要快,最好今天就能干掉。
于是他开始思考最稳妥的杀人计划。
但是,肯定不可能像徐柳那样碎尸,因为碎尸耗时太久,二次抛尸的风险会几何倍上升,万一警察马上就发现了尸块,然后暗中蹲守呢?
也不可能像骗徐柳去旅游一样骗陆小霜,因为没有任何信任基础,根本不可能上当。
直接绑架挟持的话,不确定性太高了,至少学校里没法动手,万一陆小霜一直窝在学校不出去,那就完蛋了,因为他并不清楚陆小霜的个人情况。
思来想去,陈耕耘决定,让樊天佑想办法把人骗出学校,然后再把人迷晕。
起码樊天佑是她的任课老师,有一定可能。
于是三十号一大早他就给樊天佑打电话,骗他说徐柳有个室友,可能见过徐柳上自己的车,得把人除掉,否则早晚查到你我头上。
樊天佑问他这个室友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陆小霜。
没想到樊天佑当即在电话里激动地大喊不行,不能动她。
陈耕耘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一番逼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樊天佑把陆小霜当成了董露的替身,因为两人长得很像。
陈耕耘大怒,觉得无法理解樊天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董露,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把对董露的情感移植到了陆小霜身上。
但任凭他怎么逼问,樊天佑就是不回答原因。
这个问题其实前面周奕得知樊天佑暗恋董露的原因后,也一直没想明白。
虽说董露救了樊天佑一命,但樊天佑也不像是那种知恩图报的类型,不光不感恩,还要杀人。
他怀疑过一个可能,就是会不会,董露和樊春雨长得很像,然后陆小霜又和董露像,虽然听起来很狗血。
但看陈耕耘完全没有提到这点,估计也不太可能。
总之,樊天佑拒绝加害陆小霜,直到陈耕耘说,陆小霜跟董露一样,有男朋友,她男朋友还是个警察,他们肯定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于是,樊天佑和八年前一样,再度破防。
但这一次,不是受到别人影响,而是他自己在电话那头喃喃自语找理由。
也就是后面天台对峙樊天佑认定两人发生关系的那个理由。
所以,樊天佑答应听陈耕耘的指挥。
陈耕耘让他上午正常工作,得知他上午最后一节就是给陆小霜他们上课之后,让他在下课后找个理由和陆小霜谈话,然后拖久一点之后,借口去外面请她吃个饭,再把她引到附近某个偏僻处,陈耕耘会开车在附近接应,到时候合力把人迷晕之后弄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再绑起来丢到后备箱里。
理论上,计划顺利的话,把人迷晕也就几分钟的事,风险还是可控的,毕竟时间紧迫,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把人挟持后怎么处理,陈耕耘犯难了,因为陆小霜不像徐柳是请了假的,何况还有周奕的存在,警方马上就会有反应,到时候会盯着陆小霜最后的行程调查,那樊天佑就很容易暴露了。
思来想去,陈耕耘想到了已经被抛尸的徐柳,因此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诡计。
他要彻底混淆警方的调查方向,不仅要让警方摸不清死的人到底是谁,还要把罪名全都扣到陆小霜的头上。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藏尸地点,新北镇的废弃矿洞。
他跟这个地方有渊源。
就是江正道刚辞职下海的时候,在他的撮合下,江正道从国企手里接下了新北镇一半的煤矿生意,后面江正道自己通过一些手段把另一半给搞到了手。
不仅如此,他还替江正道找了一位知名的地质学家,凭自己的巧言令色加江正道的慷慨解囊,让对方出了一个调查报告,说新北镇地下的煤矿够挖一百年。
凭着这份报告,江正道还忽悠到了很多投资。
赚到了第一桶金,从此一飞冲天。
后面这里的煤矿挖空之后,江正道早已成功转型。
他还替江正道找关系把这个屁股给擦了,因为当初的投资里面,还有一些官方背景。
所以他知道这地方现在不会有人去,当地也没有钱填埋处理。
更重要的是矿洞里还有有害气体,可以完美契合他的计划。
也就是周奕之前在专案组会议上分析的那样,他借犯罪动机、凶器和人头,制造出陆小霜杀了徐柳,无法处理头部选择矿洞抛尸,结果自己吸入过量有害气体死亡的假象。
如果警方短期内没发现陆小霜,那他们就摸不准死的到底是徐柳还是陆小霜,会把精力集中在继续寻找尸块上。
如果警方发现了陆小霜,那就成功掉入他的陷阱。
至于最终警方会不会认为这种情况不合理,那压根就不重要,因为不管怎样,警方都会盯着徐柳和陆小霜的关系来查,这样就能偏离真相了。
只要拖延的时间越久,他们就越安全。
因为他很清楚体制工作的运转逻辑,人力财力都不可能无限制的砸进去,一旦过了某个临界点,这案子就不会有几个人再盯着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过两年忽悠江正道出点钱,直接把新北镇的矿洞爆破填埋掉,那就万事大吉了。
警方最后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唯一的风险,就是樊天佑诱骗陆小霜去外面吃饭,可能路上会被人看见,或者陆小霜坚持拒绝。
于是保险起见,下课后樊天佑跟踪陆小霜,等她回寝室的时候,陈耕耘用校外共用电话给女生寝室的值班室打电话,骗陆小霜她奶奶出车祸了,让她赶往某个小医院,然后开车尾随伺机迷晕对方。
至于搞点乙醚,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万事俱备后,当天中午两人决定按计划行动。
结果,陆小霜主动找樊天佑请教了问题,导致在外面盯梢的陈耕耘发现了等在楼下的肖冰,还看见了肖冰和陆小霜说话。
意识到可能会影响他们的计划后,陈耕耘立刻通知了樊天佑,并决定取消打欺骗电话,伺机行动,因为他不知道肖冰和陆小霜说了什么,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陆小霜回宿舍拿了东西后,急匆匆地离开学校了,两人立刻开车跟上。
一路跟踪下来,当陆小霜下车时,樊天佑的话让陈耕耘血都凉了。
樊天佑认识二钢宿舍,说陆小霜这是去找周奕了。
陈耕耘知道,如果周奕在陆小霜身边,那他们的计划就只能被迫放弃了。
气得陈耕耘在车里破口大骂,骂她是个欠操的婊子。
但两人还是继续等着,结果发现陆小霜又从二钢宿舍出来了,这让两人喜出望外。
樊天佑当即戴上帽子口罩下车尾随,然后在旁边的巷子里把人拖到旁边的杂草地里迷晕,陈耕耘把车开过来,把陆小霜弄上车后扬长而去。
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后把陆小霜捆好,蒙眼塞嘴后扔进了后备箱,然后直奔新北镇。
半道上,怕她醒,还把原本准备给徐柳的掺药的水给她喝。
这药是他之前去国外时买的,他倒不知道所谓的代谢期,单纯觉得国外的药不容易查到成份和来源。
就在半路停车,樊天佑给陆小霜喂完药,重新上路的时候,他接到了刘保国打来的电话。
也就是陆小霜昏迷之前,听到的诺基亚手机的铃声。
当刘保国让他帮忙遮掩一下,说自己马上就到的时候,他才猛地想起来,今天下午有一个校领导会议要开。
如果他不去,那他今天的不在场证明就彻底完蛋了。
因此只能调头往回赶,结果还是比刘保国到的更晚。
至于陆小霜,就只能先关在后备箱里,等明天再处理。
樊天佑完全不熟悉新北镇的情况,无法一个人完成计划,贸然前去很容易暴露。
而且陈耕耘怕那辆皇冠车停在学校或附近的话,陆小霜醒了之后在车里挣扎,导致被人发现。
于是让樊天佑先开车去别墅,把人丢在别墅里,再开车返回来刷他的不在场证明。
后面只要定时喂药,就不怕陆小霜醒来后大喊大叫或者自己解开束缚逃跑。
等到第二天两人再执行原本的计划。
听完这一切,周奕一阵胆寒,因为陆小霜这一世的命太大了。
刘保国这个电话,救了她。
如果四月三十号当天她就被丢进矿洞,那碰不到那个捡煤渣的小男孩,她就必死无疑了。
而且正是因为陈耕耘生性多疑,太过谨慎,怕陆小霜醒来搞出异动被人发现,才让樊天佑把人丢别墅去的。
否则长时间关在后备箱里,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难不成,这是老天爷不想陆小霜这一世再死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