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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三国:我不是刘辩-> 第二百九十九章:天子有女,小名鹓雏 第二百九十九章:天子有女,小名鹓雏
- 雒阳皇宫,暴室,毓宁殿
毓者,育也。
故而“毓宁”便是“育宁”之意。
刘清自从妊娠的第八个月起,便搬至暴室的这间毓宁殿居住。
殿宇四周以厚重帷帐遮蔽得严严实实,殿内也铺设着层层茵褥,并在里里外外都悬挂着象征吉祥的玉佩和驱赶邪祟的弓矢为饰,空气中弥漫着备好的草药气味,时刻都有烧制好的热水在炉上煨着。
前汉之时,人们将生育视为“血光不祥”,更有“妇人属阴,产子污秽”之说,须避忌帝王居所。
故而妃嫔妊娠八月时,须迁出后宫,移居宫城外的专用产舍,太卜官占卜吉日,由宦官和禁军护送妃嫔出宫,沿途以帷帐遮蔽,称为“就馆”。
馆中有稳婆、侍医、宫女及禁军护卫,天子特赐“产育金”以供调度。
不过在后汉时期,为了保证皇家血脉的纯正和宫外待产妃嫔的安全,妃嫔则不必迁居宫外,诸贵人产,皆于暴室。
除了少数个例外,就连皇后妊娠八月之时也要迁居暴室。
暴室本是染晒布匹之地,因需将染好的布匹置于烈日下暴晒而得名,是永巷中劳役最重的处所。
由于暴室的阳光充足,阳气充足,渐成为后宫妇人养病之所,有疾病者皆是隔离在暴室医治。
这本是为了加强皇室对生育的直接控制,却不料后汉后宫倾轧惨烈,妃嫔在暴室分娩,反倒方便了有心人寻机下手。
并且后汉又由于谶纬盛行,《春秋潜潭巴》称:“妇人产子,血溅殿阶,国运有伤”,故临产妃嫔常被暂时贬低位份,通过这种手段将其划归“庶人类”,以求污秽不直接关联天子和国运。
刘辩在罢黜“天人感应论”的同时,亦是以酷烈手段严打谶纬学。
在扶立古文经学为官学之前,他便已与古文学派的巨擘们达成共识,表明了罢黜谶纬学的强硬态度。
否则今日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明日则是“代汉者当涂高”,后日又是“赤厄三七”,岂不是永无宁日?
因此,刘清得以保有“婕妤”的尊位,安然入住毓宁殿静养。
刚刚晋升为太医令的张机,月余前才被天子征为太医丞的华佗,以及方丞吉平,三人一接到传召,便立刻放下手头事务,步履匆匆地赶往毓宁殿。
后汉虽不似前汉那般绝对禁止男医参与分娩,但也仅允许他们在廊下守候,隔着门窗对产房内的女侍医和女官进行脱离视线的口头指导。
唯有在产妇出现危急状况时,他们才被允许入内施针用药。
而妃嫔分娩的主导者,仍是宫廷精心挑选、经验老到的稳婆,这些年经她们之手平安降生的婴孩不知几何。
当清晨刘清突感一阵紧似一阵的腹痛袭来时,无论是已经有过分娩经验的刘清,还是这些见惯此景的稳婆,都立刻判断出这是宫痛,是临盆的前兆。
果不其然,未及一刻,羊水便破了。
正在开宫口的刘清被稳婆们扶着刘清半卧在床榻上,一名老练的稳婆伸出手,用手稍稍用力按压刘清的腹部,仔细确认胎儿的胎位并作出调整,另一位稳婆则服侍着刘清服下了张机所创的肾气丸。
肾气丸温阳补阴,于孕妇在开宫口时服用,可临时增补孕妇的元气,以防止元气不足难产。
原本刘清分娩之事是不该即时禀报刘辩的,毕竟天子又不能进入暴室,以免血气冲撞了天子,这也是掌控着这座后宫的何皇后刻意不令人通报他的原因。
她生养的儿子,什么脾性她岂能不知?
若是刘辩知晓了,定然会前去探望,若是因此害了病,那该如何是好?
在何皇后心中,孙儿再弥足珍贵,无论于公于私,始终不如亲生的儿子更重要。
况且,刘辩近来为国事忧劳,何皇后虽不知他具体在筹划什么,但见他连日忙碌,未曾有半分闲暇去探望刘清,便知一二。
因此,待大朝会结束,消息传到刘辩耳中时,距刘清破水已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然而刘清的分娩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利,顺利得令稳婆和侍医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通常,分娩的第一个阶段是开宫口,哪怕是持续四至八个时辰也实属平常,期间的剧痛足以让体弱的孕妇昏厥。
若遇未满十六的早孕少女,盆骨未开,这一过程甚至可能长达九到十个时辰。
古时女子早孕,十四岁诞下子嗣也是寻常事。
这也是为何分娩如同闯鬼门关一般令女子惧怕的根源,甚至因为分娩的过高死亡率,许多世家豪门都不会令正妻受孕,而是以正妻陪嫁来的媵妾代劳。
至于媵妾怀孕后取代正妻的地位?
宠妾灭妻这种事,比不立嫡长子为继承人还要遭人唾弃,甚至会导致一个家族就此覆灭沦落。
毕竟有一就有二,能在世家豪门间作为正妻联姻的,无不是受宠的嫡女,就算不受宠,那也是一个家族嫁出去的门面。
宠妾灭妻,这就是打了女方娘家的门面,这自然会引起女方娘家的愤怒,甚至是不死不休,同时也会导致整个家族都不再受其他家族信任,也不会再有身份对等的联姻对象。
刘清的开宫口,仅仅用了两个时辰。
有过分娩经验的女子,开宫口本就比初次分娩的孕妇要顺遂快捷,又服用了“宽骨散”,加之胎儿胎位极正,一切水到渠成。
当刘辩换下上朝时的一身冕服,乘金根车抵达暴室外时,胎儿的头部已然出来了,胎儿娩出的流程也仅用了半个多时辰,最后又用了两刻钟使得胎盘娩出。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毓宁殿内的紧张气氛,殿内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疲惫不堪的刘清,强撑着侧过头,望向被稳婆小心托着的孩子,苍白的脸上终于绽开一抹满含爱意和释然的笑。
等待在暴室外的刘辩,隐约听到门内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声,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抬手掀开了金根车的锦帘,目光投向那紧闭的朱漆大门。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后。
“启禀国家!刘婕妤诞下了皇长女!”
门内宫女的声音带着喜气,隔着厚重的大门高声禀报,却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殿内血气未散,岂能让天子入内?
即便是天子派遣的内侍、宫女,此刻也一概不得进入,以防他们出来时沾染了血气冲撞天子,这亦是何皇后的刻意叮嘱。
刘辩闻言,并未出言责怪。
他知道,许多根深蒂固的观念非一时可改。
而且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也无暇去思虑这些琐事。
现下他心中既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悄然弥漫,却也夹杂着年仅十五便为人父的几分茫然。
更深处,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庆幸刘清诞下的是皇长女,而非皇长子。
无论如何,庶长子生于帝王家,终究是个隐患。
暴秦的错题本犹在史册,秦惠文王庶长子引发的“季君之乱”便是前车之鉴。
近的……若非他的出现,那袁绍、袁术兄弟相争的祸事,也足以为鉴。
如今只是诞下一位皇长女,倒省去了许多潜在的纷扰。
“刘婕妤请国家,为皇长女赐小名。”
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刘辩从纷繁的思绪中拉回。
按照《周官礼》所言,孩童三月命名,也就是在诞下后满三个月后才能取名,在此之前只能取小名作为称呼。
至于册封王爵或公主,那更是遥远之事。
皇子封王较为随天子心意,不会晚于十五岁。
皇女封公主则取决于恩宠,得宠者及笄前后可封公主,不得宠者往往要等到出嫁前夕才能得封。
刘辩脑海中早已备好的几个名字一闪而过,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随即示意身边的内侍高望代为传话。
“朕闻‘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鹓雏,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赐皇长女小名——鹓雏!”
(272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