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万国之国-> 第两百四十八章 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的比武(两章合一) 第两百四十八章 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的比武(两章合一)
- “大人?”一位骑士奇怪地问道,因为他的主人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雅法门塞萨尔已经走过了无数次,无论是从这里离开,还是从这里回到亚拉萨路,但今天他却不由自主的在那块镌刻着箴言的石板前驻足,他发现,即便已经经过了那么多次,留在他的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幕依然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亚拉萨路国王阿马里克一世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坐在自己身前,在被火把照亮的黑夜里缓慢前行的场景。
那时候,塞萨尔仍旧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但他仍要感激阿马里克一世在那一晚为他付出的耐心与仁慈,即便这份感情并不是对于他的,而是爱屋及乌式的恩赐——国王看着他,就想起了与他同岁的鲍德温。
“我们走吧。”塞萨尔说,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情,一向有些顽皮的卡斯托,这次也极其温顺和平静,直到塞萨尔轻轻拍它的颈侧,它才重新迈步,向前走去。
等塞萨尔动了,他身前身后的人群才重新开始流动起来,这时候塞萨尔才发现自己无意的阻碍了城门的交通,他饱含歉意地一笑正打算尽快通过甬道,就见到前方的人群纷纷倒伏下来,犹如被微风吹伏的麦子。
他只微微一怔,就立即跳下马来,果然,迎面而来的正是被骑士们簇拥着的鲍德温,鲍德温骑着波拉克斯疾驰而来,在塞萨尔面前做了一个漂亮的急停,黑色的骏马扬起前蹄,不悦的嘶鸣了一声,换来鲍德温的哈哈大笑。
塞萨尔正要行礼,却被鲍德温一把拉住,他被猛地拉进来一个炽热但有些单薄的怀抱里,然后戴着链甲手套的手重重地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我听说了,”鲍德温急切地问道,“鲍西亚是有孩子了吗?教士们是否已确认多久了,他们有没有用小麦和大麦来测试过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时候人们认为,将小麦和大麦浸泡在孕妇的尿液中,小麦发芽就是女孩,大麦发芽就是男孩。)
没关系,你们还年轻,如果这个是女孩的话,下一个就肯定是男孩,你不必为此忧心。
她的身边有人照料吗?我问过了玛利亚,她身边有几个可信的侍女,可以派去塞浦路斯,你要先见见她们吗?
她们倒未必会照顾人,但这些侍女都是从君士坦丁堡的大皇宫里出来的,对于预防一些针对孕妇与胎儿的阴谋很有心得,或者……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把鲍西亚接到圣十字堡来?我的母亲,我是说雅法女伯爵也愿意来照料她。
我的母亲很有经验,或许等我们远征归来的时候,来迎接你的人中就要多一个了。
只是你们才发现——几个月?之前你的信上似乎并未提过相关的一些预兆……”
鲍德温说的又快又急,如果不是塞萨尔一直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可能会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幸好他对着鲍德温的时候,总是很有耐心,是的,是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鲍西亚会留在塞浦路斯,我的姐姐照顾着他,但多些侍女也无妨。
他相信鲍德温,也相信玛利亚王太后,虽然在离开之前,他已经嘱托了他的姐姐一些事情,但如果有更多可信的人守护在鲍西亚身边,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至于为什么过了那么久,直至鲍西亚在宴会上昏厥过去,她们才察觉那个期待已久的小生命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到了人世间呢?
那是因为鲍西亚是少数在孕前期依然没有明显症状的女性。
虽然在最后一次,出血的时候量比较少,天数也比较短,但那时候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侍女们也只以为这是一个偶尔发生的事故。除了感叹一下这次依然未能盼来喜讯之外,就没有关注过。
而塞萨尔一直以为鲍西亚有些劳累和心理压力过大,而鲍西亚康健的身体也同样模糊了人们的认知。
在这个时候,人们总是以为女性在有孕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非常的敏感和脆弱——确实大部分女性是这样的。
但鲍西亚强壮的身体让她依然精神奕奕,思维敏捷,不但没有出现呕吐、反胃、食欲不振的状况,反而胃口更加好了一些。她祖父甚至取笑过她在来到塞浦路斯后,不但没有消瘦,反而愈发圆润的面颊。
他因此遭到了鲍西亚的几个白眼,但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这也是怀孕的征兆——鲍西亚腹中的胎儿正在与她分享摄入的营养。
塞萨尔不确定,在发觉有孕之后,鲍西亚会不会因为心理问题而出现乏力和其他不适症状,但至少在塞萨尔离开之前,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甚至坚持要将塞萨尔送到拉纳卡,望着他乘坐的大船远去。
虽然在这段路程中,她没能骑马。这点无论如何她的祖父和塞萨尔都不会允许,要么乘坐马车,要么乘坐抬轿,但除了略显疲惫之外,鲍西亚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不良症状。
或许正如鲍德温所说,等到他们远征归来——无论这次远征是否能够达成预期的目标——前去迎接他的人,或许就会多一个了。
他们翻身上马,一同向圣十字堡走去,塞萨尔谨慎的让卡斯托与波拉克斯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但鲍德温还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他一扭头,发现塞萨尔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就娴熟地一伸手,拉过卡斯托的辔头逼迫两匹马并肩骑行。
“开门!”一声嘹亮的呼唤连同号角鸣响,圣十字堡的大门轰然打开,骑士们驱马小跑入内,随后就是两个同样年轻,犹如初升的烈日般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统治者。
“看,今天的圣十字堡可真是蓬荜生辉,两位国王。”
听到博希蒙德那么说,雷蒙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两个国王,你在说谁?我只看到了一个国王和一个无地的伯爵,拜占庭东帝国的皇帝所册封的爵位和官职在基督徒这里得不到承认,除非罗马的教皇愿意亲手将王冠戴在他的头上。”
“但他已经是塞浦路斯的领主了。”
“拜占庭帝国的民众会甘心情愿的接受一个十字军骑士的统治吗?”
“就算不情愿又如何?他已经荡平了塞浦路斯中所有不服从的声音。我听说他还弄出了什么新的进制,数字和税法,并且有意用这些东西来讨好那些异端。
而且你也应该听说了他的妻子——那个威尼斯女人已经怀孕了,他们很快就能拥有一个甚至更多个孩子,或许用不了几年,等到现在的亚历山大三世应了上帝的呼唤,升上天堂后,新的教皇会与他妥协,只要我们这位殷勤的国王在,他凭着塞浦路斯得到一顶国王的冠冕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说的雷蒙更加面色阴沉,虽然他和博希蒙德都应当走下去迎接自己的国王,只是一见到国王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两位老臣就突然变得迟钝和缓慢起来,可他们能够躲到什么时候去呢?之后的宴会、御前会议和比武大赛他们总是要出面的,尤其是这鲍德温已经亲政的现在。
“那是大卫吧。”
雷蒙瞪了博希蒙德一眼,他当然已经认出来正从广场的一角奔出,满面笑容,喜悦万分迎上前去的,正是他的儿子。
对大卫,雷蒙始终有些无可奈何。如果没有塞萨尔就好了,他想,这样大卫会是鲍德温身边最可信,也是最亲近的一个朋友和兄弟,但阴差阳错,天意使然,他逼迫大卫离开鲍德温的行为,导致了自己的儿子失去了王储的信任,在塞萨尔占据了那个最为至关重要的位置后,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了。
鲍德温现在看待大卫要比之前温和了一些,但没有超过国王与臣子的上限,他不能说鲍德温不够公正,在之前的战役中,但凡大卫立下的功勋就没有哪桩不曾受到嘉奖和赏赐的,甚至从君士坦丁堡回到亚拉萨路后,应他的要求,梅尔辛,也就是那块被亚美尼亚王子姆莱所占据的好地方也被封做了大卫的领地。
雷蒙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欣慰,满足,但一想到塞萨尔不费吹灰之力的借由婚姻得到了整个塞浦路斯,他的心就像是被浇了变质的葡萄酒,又热又烫又酸。
博希蒙德一看雷蒙的神情便知道他又在反复比较大卫和塞萨尔,他的唇边浮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如果他的儿子是大卫,他可不会像现在这般怨天尤人。
大卫虽然有些鲁莽,天真,不知变通,但无论如何,他的战力是得到骑士们认可的。在骑士比武大赛中,他也屡屡夺冠,获得了不少人的马匹和盔甲,不过他慷慨地将自己的战利品还给了他们,以此博得了不少赞誉。
回看他的儿子亚比该,那个“总是在床上的”笑话依然在骑士间流传,不说亚比该是否还有勇气参加骑士比武,就算他参加了,也没有骑士会回应他的挑战。
至于博希蒙德是怎么知道的?哼,还用说吗,亚比该想要参加之后的远征,为了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铺路,洗脱之前的污名,博希蒙德派了人去暗中雇佣了一些流浪骑士,试图收买他们,叫能够在比武大赛中有意输给自己的儿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算是那些只剩下了一副盔甲,两三件武器和一匹马的流浪骑士,在听了他的要求后,也哈哈大笑着拒绝了,他们甚至对中间人这样说,不是他们不愿意接受这笔酬劳丰厚的生意——他们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是否会受到损害,毕竟每个骑士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但问题是,他们无法确定自己的演出效果能够令人满意。
这句话虽然不是当着博希蒙德的面说的,但也和当场打了他的脸没什么区别。他们的意思是——或许亚比该都不用和他们真正的交战,就会可耻的败下阵来,让他们连做戏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有。
博希蒙德当然不会认可这种无稽之谈,但等他亲自去看了一眼亚比该后,突然觉得那些骑士或许并非言过其实。
在最初的时候,他甚至认不出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是谁,那是他的儿子,一个骑士和大公的血脉,也同样得到过圣人的眷顾。
他是被选中的人。可是他居然能够将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但博希蒙德所能做的也只有叫来教士为亚比该治疗。
最让他烦心的是,一个教士说亚比该的身体状况,甚至比不上他的父亲。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博希蒙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亚比该是否还能和公主希比勒生下他急切盼望着的继承人。
虽然在金币和前程的诱惑下,那个教士答应守口如瓶,并准备用他所掌握的力量,以及药草来对亚比该做治疗,但博希蒙德心中还是烦闷不止。
这种烦闷推动着他再次挑起了雷蒙的嫉妒心。
他看着雷蒙愤然离去,自己依然靠在窗台上往下望,他看到雷蒙的儿子大卫正在迎向国王和塞萨尔——不,等等。他或许并不是专门去迎接国王的。虽然他也为国王牵住了马,伸手服侍鲍德温下马,也和塞萨尔拥抱了,但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那位传奇骑士威廉.马歇尔。
大卫确实是为了威廉.马歇尔而来的。
谁不知道这位在二十多岁时便已经名动四方的不败传奇呢?
他对待威廉.马歇尔简直比对待自己的国王还要殷勤,还要卑微。他甚至想要为威廉.马歇尔拿着斗篷,弄得威廉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鲍德温大笑着一把拉过了大卫,握住他的手臂,就这样一手挽着大卫,一手挽着塞萨尔,一同进了塔楼。
这段小小的插曲让威廉.马歇尔有些烦恼的心情略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只是在宴会开始前,他又不由得对着那两个装在盒子里的礼物发起了愁。
理查也很想要参加这次远征。对于威廉.马歇尔能够得到亨利二世的允许,他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但这位生性耿直的王子也并没有因此试图说服他的父亲改变主意,用他人的失意来填补自己的内心空缺。相反的,他为威廉.马歇尔准备了一匹雄健的骏马,一身甲胄以及一件松鼠皮的斗篷。
对此,威廉只能说感激不尽,但随后理查就提出了一个让他犯难的要求,他让马歇尔为他在亚拉萨路的朋友带份礼物去——当理查先取出了一柄长剑,告诉他说,这柄英格兰宽刃剑就是他送给亚拉萨路国王鲍德温的礼物时,威廉.马歇尔还倍感欣慰。
但随后理查又拿出了第二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长剑,同样的,这也是一份礼物,只不过不是给亚拉萨路国王的,而是给他的朋友与兄弟,埃德萨伯爵塞萨尔的……
威廉.马歇尔听的目瞪口呆,即便要将长剑作为礼物——这也很符合理查的性格,但至少你应当在规制上有所区分吧。
这两柄双刃剑简直就像是一对双生兄弟。同样的长度,同样的宽度,同样用钢铁锻造,黄铜鎏金的十字形护手,末端的注铅圆球配重镶嵌着一枚宝石,只不过一颗是祖母绿,一颗是蓝宝石。
说起来,祖母绿的价值甚至超过了蓝宝石,看到威廉的神情,理查哈哈大笑,他拍着威廉的肩膀说,没关系,鲍德温不会生气的,或者说,他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呢。
确实,鲍德温没有生气,在威廉.马歇尔奉上了这件礼物后,他甚至马上就高兴的叫来了塞萨尔,和他一起将这两柄长剑佩戴在腰间。
即便如此,他还觉得不太满意,又让人取来了玛利亚王太后为他们打造的链甲,全部穿戴起来之后,鲍德温甚至还饶有趣味的说,应当叫个画师来给他们画像。
威廉.马歇尔无话可说,但是他想,如果是让一些有心人知道了,准会兴起轩然大波。
威廉.马歇尔的忧虑可不是空穴来风——在宴会上,因为威廉.马歇尔以及塞萨尔,就坐在国王的长桌上的原因,无人敢于轻易挑衅和造次,就连敬陪末座的亚比该,虽然面色阴沉,也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只在听说塞萨尔很有可能在几个月后就能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时,亚比该只差咬断了自己手里的银餐刀。
不过这位老兄对塞萨尔的恶意与仇视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了。人们压根儿不在意,甚至时常把它拿出来当做一个笑话来讲。
威廉.马歇尔敏锐的捕捉到一些外来的骑士正在不断的往主桌上投注视线,并且交头接耳,他们的话语虽轻,但威廉还是捕捉到了塞萨尔的名字,甚至从这些年轻并且心高气傲的小伙子眼中,看出跃跃欲试的意味。
他不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挑唆还是他们的本意,但在宴会结束后,他不得不去提醒了一下塞萨尔,在之后的比武大会中,他可能会遭到很多骑士的挑战。
果不其然。在远征开始之前,为了检验骑士们的战力,探勘他们的才能,了解他们的性情,大战前的比武大会次数相当频繁,有多人的,也有单人的,有马上的,也有步战的,塞萨尔也确实受到了许多骑士的正面挑战。
他也确实没有叫喜爱他的人感到失望,他赢下了一场又一场。无论是使用什么样的武器,身边有着同伴,又或都是敌人。
威廉.马歇尔总是有意与他错开,他不是担心与塞萨尔战斗或许会让自己失去不败的美名,而是担心有人在他们的战斗中作祟,既不是为了理查,不是为了英格兰,也不是为了天主,但就他对这个后辈的欣赏,他也不希望成为一支刺向他的暗箭。
马歇尔的顾虑在几天后化作了现实,就在威廉.马歇尔再一次获得了马上作战的胜利,用长矛挑着花冠献给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女性——王太后玛利亚的时候,观看了每一场比赛,但始终兴致缺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大卫得了冠军,也只是敷衍的拍几下手的雷蒙,突然站了起来。
“诸位,”他有意在声带上施加了一些力量,让自己的话语能够被场中的每个人听见,一些贵女皱起眉头,抬起双手掩住了耳朵,但所有的骑士以及他们的扈从都已经转过头来,想要听听这位可敬的爵爷想要说些什么。
威廉只觉得不妙,他一抖长矛将矛尖上的花环递给了玛利亚王太后,玛利亚也已经站了起来,她看似接过了花环,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凝聚在雷蒙身上。
“诸位,听我说,”雷蒙向着威廉.马歇尔投去了一个微笑,接着说道,“在这几天里,我们已经经历了三场大比武,每一场比试都是那样的精彩绝伦,令人惊叹。
而每一个骑士也已经向我们的国王,王太后显示了他们过人的武力,卓绝的勇气,难以描述的虔诚。而有目共睹的,在这些比试中脱颖而出的共有两人,一个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威廉.马歇尔爵士,另一个则是我们都已经非常熟悉,并且深受民众们尊敬和爱戴的小圣人。”
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带着一点讥讽的意味,只不过很难被人听得出来。“他是国王的兄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人们将他誉为圣城之盾。而正如此名,他在战场上无数次的庇护了我们的国王,骑士,同样也让那些邪恶的异教徒难以突破我们的防线。
他的功绩无人可以否认,在比武大会的赛场上也是所向披靡。但诸位,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亚拉萨路的盾牌与英格兰的长矛若是相撞在一起,是长矛能够摧毁盾牌呢,还是盾牌会令长矛折断呢?别急,陛下……”他转向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鲍德温:“远征在即,我并不想让他们受伤,甚至为了争夺荣誉而死去。
我的建议是,请他们做一场个人的比斗,但请不要向天主祈祷,求取圣人的眷顾,让他们就如同两个不曾被选中的骑士那样展开一场真正的,以天主所赋予我们的血肉之躯与坚韧意志而战斗。
这里有的是教士,只要他们没有砍断对方的臂膀,没有不幸刺中了眼睛或者是喉咙,一些轻微的淤伤和撞击,应当无伤大雅,不会对之后的战斗有任何影响。”
雷蒙这番话确实说得合情合理,也确实激起了场中众人的兴趣,尤其是那些远道而来,并不曾亲眼目睹塞萨尔作战的人们,还有那些被威廉.马歇尔以及塞萨尔击败的骑士们,他们虽然心悦诚服,毕竟无论是马歇尔还是塞萨尔都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击败了,并没有耍弄阴谋诡计,但谁都知道威廉.马歇尔是不败的骑士,而塞萨尔又是圣城之盾……
而有些人也确实察觉到了,要么是塞萨尔,要么是威廉.马歇尔在有意回避,他们从未同时出现在一个赛场上——众人确实想要看看他们谁才是最强者,便随了雷蒙的意开始大声鼓噪起来。
玛利亚王太后举起了花环,她正想要说些什么——作为场中的爱与美女士,她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此时塞萨尔已经站了起来,他高声道:“那么,威廉.马歇尔爵士,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呢?”
威廉.马歇尔与他遥遥相对,他将长矛丢给一旁赶来的扈从,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他直视着那双绿眼睛,忽而大笑了一声,朗声回答道,“当然愿意,我的荣幸!”
既然是两个人之间的比武,那就取消了多人混战。
威廉.马歇尔被要求休息一个小时,以恢复之前消耗的体力,虽然马歇尔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然后他们穿盔戴甲,套上了色彩鲜艳的罩衣,威廉从面盔狭窄的缝隙中向外看去,仿佛看见了一团鲜艳的火焰,正在塞萨尔的胸膛上跳跃,那是他的纹章。
红底纹章在此时不怎么多见,这简直就像是一枚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心脏,他暗自感叹道。
随后,他在扈从的服侍下上了马,他的马要比卡斯托更高大一些,也更强壮,但卡斯托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的模样。在两名骑士交错而过,相互致意的时候,白马甚至还朝那匹同类喷鼻,跺蹄子,做出挑衅的姿态。
威廉.马歇尔的坐骑也不甘示弱,它正是理查送给威廉的那一匹,丝毫不负“国王之礼”的美名,就在这几天,威廉.马歇尔就凭借着它得到了三位骑士的盔甲。
他们一直策马前行,直至赛场东西两端,而后拨转马头,彼此遥遥相望,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人所常见的栅栏,骑士们正如战场一般正面冲锋,胜败只在一瞬间。、
这种模拟战斗对骑士的平衡感,快速反应与预判有着很高的要求。
在这场战斗中,他们采取三局两胜制,也就是说他们要对冲三次。
第一次的时候是威廉.马歇尔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一下子就将塞萨尔刺下马去,塞萨尔摔落在地,而卡斯托则高扬前蹄,没有踏中自己的主人。
第二次塞萨尔采用了双手正持枪的方法。这种方法在东亚比较流行,威廉.马歇尔则感到陌生,他错误的判断了塞萨尔的攻击距离,被击中了肋部。
这次是塞萨尔赢了,他在获胜之后,立即跳下马来抢在扈从之前拉起了威廉,在彼此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第三次战斗中,他们速度要比之前更快,姿态也要比之前更坚决,而且他们采用的都是最常见的单手正面持枪,也就是骑士们最喜欢的夹枪冲锋,一些观看比赛的贵人们甚至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他们竭力俯身,靠向场中,想要看清决定了胜负的那一刻。
但就在那两股飓风撞击在一起的时刻,他们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噼啪声,两节断裂的矛头高高向上飞起,而后坠落,两名骑士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冲去,旋即迅速地放缓了速度,等他们回旋到场中的时候,人们才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欢呼声。
在后世人常见的马上比武表演中,时常会出现两名骑士间隔着栅栏对刺而后长矛在盔甲上瞬间断裂的场景,但别误会,在表演赛中,骑士们会有意将脆弱的空心长矛别断——观众们并不知道这柄长矛比他们自己用火柴棍绑起来的玩具小枪还要容易折断,他们只看到碎片飞溅,就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货真价实的表演,简直就是物超所值。
但事实上,除了骑士可能从马背上坠落之外,这种表演危险性还真是不大。但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所使用的长矛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的那么容易撞断,哪里有可能在战场上杀伤敌人。
矛尖是真正的钢铁,而杆也是坚韧的白蜡木,而他们的长矛也不是在盔甲上折断的,而是他们在那交错的那一霎那间,凭借着自己的目力与技巧,默契地用自己的矛尖击断了对方的矛杆,才能得出现在的结果。
人们固然看出他们是有意打成一个平局的,却也不由得要为这种无与伦比的技巧与骑士之间的惺惺相惜而感动。
他们拍着手向场中抛掷花环、丝带、斗篷和珠宝,这些都有塞萨尔与马歇尔的扈从为他们一一捡起,而他们则环绕赛场一周向人们致以谢意。
虽然也有人在说,既然马上比武不分胜负,他们就应当继续跳下马来步行作战,但此时已经没人再去倾听他们的挑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