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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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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贝林的贝里昂见状才微微松了口气,缓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幸好为了观看塞萨尔与威廉.马歇尔的马上比武,有不少贵族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靠近挡墙,他的动作并不突兀,显眼。

    只是……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神色冷淡的雷蒙,那是个曾经被无数骑士们尊敬,臣服与爱戴的长者,从什么时候,又是什么东西把他扭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权力吗?

    贝里昂只觉得一阵悲凉,相比起其他粗枝大叶的骑士,或许因为他原先只是个次子,并没有那些与生俱来的权力和地位,贝利昂的心思要比他人更敏感一些。

    尤其作为雅法女伯爵的小叔子,他三番两次地亲眼目睹,或者经历过种种阴谋,更不用说雅法女伯爵发现自己无法彻底的割舍与女儿之间的亲情,站到鲍德温身边的时候便嘱托过他作为一个臣属与亲人去保护鲍德温。

    但即便没有这样的要求,贝里昂都会心甘情愿地去服侍鲍德温的,虽然在血缘上,他与贝里昂没有一点关系,鲍德温也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十字军统帅,一个年少但理智,勇武和仁慈的国王,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布永的戈弗雷的高尚之人,他们曾经因为他身患麻风而哀叹过,现在这反而成了他身上最微不足道的缺憾。

    他或许应该在这场比武大会落幕后。前去求取国王的一份手书,让他授予自己特使的权力,他要与那些来自于英格兰的骑士多加接触。

    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兴致所至的提议。

    但如果威廉.马歇尔和塞萨尔没有处理好,或者说他们一个盛名在身,一个功勋赫赫,只要其中有一个略有一些不甘或者是好胜心,他们就能将这场战斗打成打成法兰克与英格兰之间的又一场新战争。

    最为恶毒的是,雷蒙提议,不让他们去祈求天主的赐福,圣人的眷顾。这就意味着,无论哪一方败了,都无法将原因归咎于天意。

    毕竟,能够与天使角斗的人也只有雅各一个而已。

    当一个人凭借着自己的勇武战胜对手的时候,人们必然会去嘲笑那个失败者。

    但若是在天主的赐福下,一方取得了胜利,失败的那一方也未必会蒙羞,天主的赐福并不以人类的思想转移或是动摇,若是威廉马歇尔败给了塞萨尔与鲍德温,人们也只会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能与天主的意志相抗衡呢?

    但雷蒙已经说了,要他们以人类的血肉之躯和坚韧的意志对抗,这就意味着无论是威廉.马歇尔还是塞萨尔,一旦落败,败者的名声都会遭到极大的破坏。

    威廉.马歇尔看的更为长远——一旦如此,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在远征之前,英格兰与法兰克的骑士就发生了无法解决的冲突,或许英格兰的骑士会裹挟着威廉.马歇尔一起愤怒的离开——坏一点的结果,就是他们忍耐了下来。

    但这个祸端并未消弭,只是被隐藏起来了,若是遇到了如同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遇到的危机,他们不但无法彼此帮助,相互援救,反而会幸灾乐祸,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盟友陷入困境。

    而两位同样享有盛名,又同样年轻,同样得到君王们偏爱的骑士们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迅速的达成一致的意见,也相当罕见的,而且除了达成协议之外,还要他们能够给予观众们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以平息他们的不满。

    在人声鼎沸的比武大会上,聪明人固然不算少,但愚钝的人更是大有人在,若是他们认为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有意平手,玷污老骑士的荣誉,并且叫嚷出来就贻笑大方了。

    但现在人们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面对着丰盛的美食,都还在兴奋不已地讨论——那最后一击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马上比武中,双方策马奔驰,在短短交会的一瞬间,能够击中对方的要害已经算得上是技艺精湛,他们居然还要用矛尖去刺中那细细的矛杆,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确实没有祈祷过,哪怕得到赐福的人总是会在各方面比别人更强一些,但这里的哪个骑士不曾被圣人选中过呢?

    最后的几天,还有几个骑士尝试重演那最后一击,但都没有成功。

    不过还是有些流言从军营里传了出来,塞萨尔与威廉只能又碰几次面,一起喝了酒——在他们的控制下,总算掐灭了法兰克与英格兰骑士中的一些不好的苗头。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理查只想要打仗了,至少现在我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出发去大马士革。”

    在平息了两个骑士因为谁的扈从最先使用木桶产生的争执后,威廉.马歇尔精疲力竭的说道,他再也保持不住一个骑士和爵爷应有的仪态和风度,直挺挺的躺在了一处向阳的坡地上。

    此时,草木已经开始变得繁茂,鸟儿鸣叫,蝴蝶飞舞,他们的上方是一片洁净如洗的碧蓝色天空。

    它们让他想起了那个年轻国王的眼睛,“不要告诉我,你们一直在遇到这些样的事情。”

    “亚拉萨路只会比伦敦更混乱。”塞萨尔说,随即也躺在了威廉的身边,他同样感到心力交瘁,但这里能被他们信任的人太少了。

    雷蒙与博希蒙德在亚拉萨路经营了几十年,对圣城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他们自己的国家,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阵营里,他们或许依然忠诚于佛兰德斯家族,但雷蒙和大卫与鲍德温同样有血缘关系,而博希蒙德的儿子或许会成为亚拉萨路继承人的父亲。

    他们或许并不是恶人,也不曾被权势侵染了灵魂。他们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去做事,去判定,塞萨尔无法苛责他们,只不敢将任何一个人随意的拉到身边,和他一同完成国王交托的任务。

    或许再过几年就好了,等鲍德温也有了继承人——无论是通过婚姻,还是通过亲情。一旦如此,朝廷中的臣子们必然会靠近国王,毕竟有了继承人,就说明他们所搭乘的船只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倾覆,让他们的投入血本无归。

    说起来有一些功利,但只要是人人莫不如此。

    除了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威廉想道,那些人嫉妒国王对他的信任和爱重,确实,就算是威廉.马歇尔,也不曾被亨利二世当作另一个自己珍惜,但说实话,他们若是能够做到塞萨尔的程度,一样能够被君王另眼相待——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去做呢?

    一只小小的白蝴蝶翩翩飞来,围着他们转了几圈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威廉.马歇尔的鼻尖,威廉.马歇尔好笑的垂着眼睛盯着那双不断在他眼前扑腾的小白翅膀,他没有去惊动那只蝴蝶,也没有想要去抓住它,只等它厌倦了,自己展翅飞走。

    但仔细一想,就算是威廉.马歇尔也做不到塞萨尔曾经为鲍德温所作的那些事情——那些人或许就是气恼他将忠诚的底线提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原先只要他们不曾公开羞辱和诋毁国王,没有拒绝履行自己的封臣义务,没有拒绝缴纳贡赋,没有收容国王追捕的罪犯,他们就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好臣子。

    甚至可以说,在国王势弱的时候,一些臣子拒绝履行义务,缴纳贡赋或者是出兵反叛都是有可能的。除了最后一项之外,他们几乎也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惩罚。甚至有些人即便反叛了,若是能够有人在朝中为他斡旋,也有可能只需要为首者交出权力,退隐到修道院里作为惩罚,便可了结此事,他的领地依然属于他的儿子,他的姓氏和血脉依然可以继续流传。

    谁也不能否认塞萨尔,能够有现在这样的地位——无论是在人们的心中,还是在国王的心中,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勇气、荣誉,乃至生命换来的。

    起初的时候,他们还能说这是因为他出身卑微,不得已要用这些谄媚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在他被确认为埃德萨伯国的继承人,又做了塞浦路斯的领主后,这些话语也渐渐的消失在了人们的反驳中。

    更不用说他洁身自好,秉性正直,从不曾羞辱,折磨,屠戮无辜的百姓——无论他是基督徒还是撒拉逊人,又或者是以撒人,也不曾用随意加税,铸造劣币,大肆签发特许状和专营权来扰乱城市的经济。

    而且他愿意倾听所有人的声音。

    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在亚拉萨路和伯利恒,你若是看见了一个骑着白马,黑发碧眼的骑士老爷——若是你真正遇到了冤屈,就可以上前去拦住他的马头,向他申诉,他会耐心的听你讲完,进行调查后给出判决,他的判决没有偏向,在面对穷苦之人的时候,还会酌情减免惩罚,好让他们不至于一下子倾家荡产。

    他甚至会用自己的钱来补足罚款,你想象得到吗?

    一个商人这样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叹,而另一个商人则不屑地打断了他,“你更应该听听那些塞浦路斯人说的事儿——他竟然减税和免税了,而且那什么十进制,新数码也都是他为了那些不知道该怎么数过十个数的可怜人发明出来的——现在塞浦路斯上的农奴可不那么好骗了。”

    他有些遗憾的说道,众人哄笑起来,纷纷打趣,叫他快别那么干了,如果让那位骑士老爷知道非得把他吊在树上抽几鞭子不可。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那些以撒狗。”商人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才是最着急的呢,简直就像是尾巴上着了火,不停的在各处窜来窜去,他们甚至让中间人向领主,还有他们的夫人献上了非常贵重的礼物,你们知道吗?

    那是一顶黄金的王冠,上面盛开着蔷薇花,花瓣都是红宝石的,随便哪一颗拿下来都可以被戴在主教的手指头上,但他们不但遭到了严厉的申斥。这顶王冠也被公开退回了。”

    “退回了吗?为什么要退回?”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着收取了报酬,就要给予相应回应的事儿。

    上位者对于底层的民众——这个民众并不单单指农奴,仆役,同样也指那些商人,工匠,甚至士兵——都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他们随时可以把他们吊起来绞死,收缴他们的财产。

    他们奉上礼物,但这并不是一份契约,塞萨尔大可以拿了东西,依然拒绝叫他们服侍,或是随时随地出尔反尔。

    “据说以撒人已经开出了五万金币一年的价码?只为了包税权。”

    “哦,那可是一笔大钱,”一个商人惊讶的说道,要知道,去年热那亚的全部年收入也只有六万个金币,这就意味着塞浦路斯的以撒人愿意以一国的收入来买断塞萨尔的子民们必须缴纳的税款。

    “我不相信他们出于好意——即便对于塞浦路斯的领主来说,那些可恶的以撒人,他们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可不是吗?我听说他们正在以三个罗马金币的价格收购一枚塞浦路斯领主新铸金币。新铸的金币有多重?”

    “分量大约在十分之一盎司(约3.2克)”,在众人中衣着最为华贵的商人高声回答,他得意的拿出了一个小布囊,把它解开,随后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圣物匣,最后打开圣物匣,才从匣子里取出了一枚金币,就是塞萨尔新铸造的那些。

    在他离开塞浦路斯之前,丹多洛就将纹样和大小,重量要求迅速地送往了威尼斯,并且尽快先造了一批出来,这一批金币并不流通,而是作为馈赠赏赐给众人,也不知道这个商人是怎么弄到手的,但确实引起了一片惊呼。

    酒馆里的人纷纷跑过来观看,这个商人见到人多起来了,连忙提起一根链子,将它穿过金币预先打好的孔——如同那些苏丹后宫的女人般,将它作为饰物佩戴,他将链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手里还捏着金币,只允许人们看,但不允许他们触摸,更不准靠得太近,这引起了一阵嘘声,但好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酒馆的主人也拿来了一支火把插在了高处。

    在火光的照耀下,这枚金币更是闪烁着令人垂涎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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