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万国之国-> 第两百五十四 鹰巢的威胁(下) 第两百五十四 鹰巢的威胁(下)
- “等等!”鲍德温高声叫道,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你见过他?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他问的又仓皇又急促,还下意识的拉着塞萨尔的手臂,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这是一种护卫的姿态。
这可能是仅有的几次鲍德温与塞萨尔的想法没能保持一致,塞萨尔质问的是鹰巢来人为何不是他们的长者或任何一个有资格与亚拉萨路国王立下契约的人,而只是一个刺客,更不用说她还是一个女性。
虽然锡南在成为鹰巢的首领后,改变了很多做法,譬如说哈桑原先招募的都是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年轻男性。
为了能够让这些年轻人完全服从自己的命令又不会却步于痛苦和死亡的威胁,哈桑有意在阿拉穆特山脉的深处造了一座无人知晓准确位置的宫殿。
等到那些年轻的男孩经过了初步的筛选后,他就会将他们灌醉送入那里。
那里有四季常青的乔木,有气味馥郁,繁多好似星辰的花朵酒水,如同溪流一般的在幽静的山谷中流淌的蜜水,在稠密的枝叶掩映下是白色大理石砌筑起来的宫殿与庭院,黄金的拱顶胜过落下的太阳和升起的月亮,服侍他们的全都是年轻纯洁而又美貌的女孩。
他们在那里不分昼夜的尽情享乐,除了酒这种被撒拉逊人敬而远之的饮品外,还有人为他们提供加了迷幻草药成分的水烟,让他们的感知更加迟钝,而又完美——叫他们一旦离开了那座秘密的宫殿,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世间极乐。
这样的日子可能只有七天或者是两周,到了时间,他们就会被重新灌醉,然后送出宫殿。
等他们醒来,哈桑就会对他们说,就是先知赐予他的能力,可以让他们短暂的见到天国。如果他们想再要得到那样的快乐,唯一的方法就是服从哈桑的命令,处死每一个敢于背逆他的凡人,然后他们就能升上天国了,他们不但可以得回原先的快乐,还能够永远的享受下去。
这种做法对于年轻的男性很有用,可对于女性效果便大打折扣。毕竟哈桑不可能去寻找女婴来,然后把他如同一个男子般的养大。因此,在阿萨辛的刺客中,女性很少。
这样的情况在锡南成为了叙利亚分部的首领后,就有了一些改变。
他认为,能够令人不惧死亡的东西,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恩情,仇恨,理想和信仰都可以。
莱拉可能是他最好的作品之一,这个命运多舛的家伙原本是大马士革城中一个学者的孩子,但她出生的时候便显露了相貌上的异样。她的父亲坚决的认为这个婴孩是魔鬼的化身,借了他妻子的肚子降生到这个世界来,就把她投入水流,想溺死她。
他没想到的是,水流反而承托起了莱拉,把她送到了城外的一处沟渠中,继而被人收养——当然收养她的人也并非出于善意。她被作为奇货待价而沽,在遇到锡南之前,莱拉已经更换了好几任主人,有撒拉逊人,有以撒人也有基督徒。
而在成为阿萨辛的刺客后,她更是见多了阴影中的尔虞我诈,欺骗,背叛和仇恨,仿佛已经成为了缠绕她生命中无法被剥离的一条血管。
莱拉没有马上回答鲍德温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塞萨尔尴尬地为鲍德温解释。
“我们是在大马士革遇见的,那晚上我正在找一个医生,希望能够从他的私藏中抄录一些典籍——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出发,所以没有多少可等待的时间,人们告诉我说他正在……”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莱拉,“正在一个‘绮艳’所举办的小小聚会上,莱拉是那里的主人,擅长诗文、舞蹈和乐曲。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鹰巢的成员,她也没有对我表露出任何的敌意。”甚至可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莱拉还帮了他一把。
一说到抄录医学典籍,鲍德温马上就知道塞萨尔是为了谁,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虽然现在塞萨尔就站在他的身旁,但他还是不由得为那时候的塞萨尔胆战心惊。
可以说,如果不是塞萨尔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又用他的慷慨俘获了众多骑士对他的忠心,那次的出使只怕不会这样顺利。
而塞萨尔之前并未有和他详细的说过莱拉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莱拉的真实身份,而医生对他的刁难,他也不想再提起,何必呢?
鲍德温总不能把医生抓过来,打他一顿给塞萨尔出气吧。何况他能感觉到医生的恶意并不浓重——甚至比圣十字堡中的一些人还要和善一些。
之后,更是遂了他的愿,他从医生的那些藏书中找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莱拉但笑不语,虽然她名为“绮艳”,但她知道无论是撒拉逊人还是基督徒,她在他们这里都有一个明确的称呼,那就是出卖肉体的女人。
塞萨尔也知道,“绮艳”这个词鲍德温并不会感到陌生,他的这种遮掩并无必要,但不得不说,就算是经历了这么多的莱拉,依然能够因此感到愉快。
她当然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会为一两句和暖的话语或者是善意的帮助而被打动。这可能是出自于他天性中的仁慈,又或者是教养上的本能。
但莱拉喜爱这个年轻人,并不因为这点仁慈,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他在面对医生的责难时所显露出的那份勇气。
勇气并不是只能在战场或者是角斗场上看到,就如同医生所承认的那样,高尚的死亡要比卑微的存活更简单,人类是脆弱的,所能承受的也只有那么一点东西。
所以当塞萨尔向他袒露了自己的心迹,就连这个狡猾浪荡的家伙也受不了了,只能匆匆收拾残局,干脆的答应了塞萨尔的请求。
那时候莱拉心中就在想,能够让这个漂亮的好孩子甘愿牺牲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呢?
她见多了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有些人甚至在承受了他人莫大的恩惠后,却不曾心存感激,反而怀着几分仇怨。
他们甚至会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并没有要求你这样做。现在,我虽然得到了你的帮助,却无力回报,你逼迫我负上了我根本无法承受的债务,所以你不是我的恩人,而是我的仇人。
每当这时候莱拉更希望这些人能多一点卑劣。
如果他们卑劣到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受了恩还是欠了债,情况倒要好得多。可惜的是,很多人都会受到良心的苛责,只不过这份良心的苛责会将他们引导到哪个方向,谁也不知道。
莱拉就多次受过这些人的雇佣,叫人感到好笑的是,一般能够雇佣到鹰巢刺客的人,多半早已名成功就,权势赫赫。
而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多数依然滞留在原先的阶层,反而成了他们可以任意摆布的对象。
那么,亚拉萨路的年轻国王也会如此吗?他是否会觉得塞萨尔的种种作为并不是想要帮助他,而是想要趁机嘲笑他呢?
瞧瞧他,虽然有尊贵的血脉,不凡的眷顾,显赫的地位却依然活不过三十岁的一个麻风病人——现在她看到了,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结局,莱拉的心中却不由得掠过了一丝怜悯。
这两个孩子的命运注定会是个悲剧。
这是她的老师锡南告诉她的。
锡南当然是受到过先知启示的人,那位启示了他的先知,不是别人正是位列二十五前三位的先知努哈,也就是基督徒口中的诺亚。
诺亚的事迹广为人知,他受了上帝的启示,得知大洪水将要到来,因此他打造了一艘非常大的船只。船只上,除了他的亲人之外,还有地球上所有的动物,就因为有了虔诚的诺亚,地球上的生灵才不至于彻底的覆灭。
得到努哈启示的人所能够掌握的能力也各有不同,但多数偏向于预言、与动物沟通,或者是善于说服他人这方面。
而锡南所具有的能力,就是能够凭借着他的那双眼睛窥视一个人将来的命运。
但这种力量很难被完全掌握的,也很难形容。虽然曾经锡南描述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见了两棵生长在庭院中的小树,一眼看过去,它们枝叶婆娑,枝干纤细,仿佛并无不同。可是你总能觉得其中一颗必然会在不久后夭折,而另外一颗则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巨树。
他凭借着这份能力为阿萨辛筛选出了不少合适的种子,并不单单是刺客,其中也有学者、官员和商人。他向莱拉提起过塞萨尔,只是他并不能确定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将会辉煌到怎样的一个程度,只能看得出他所要走的那条路必然荆棘丛生。
这是必然的,
单就莱拉在这样短短的两次会面中,看到的,听到的,她就几乎可以确定,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活不下去的,无论他是个基督徒,还是个撒拉逊人。
“是的,”莱拉在沉默片刻后,微笑着说道,脸上没有任何可以让面前的人察觉到丝毫端倪的异样神情,“那是一场欢乐的聚会,医生是我的客人,但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她瞥向塞萨尔,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他肯定不想让鲍德温知道自己曾经为他遭受过那样的屈辱对待。
莱拉看着他笑了一会,直到对方连肩膀都紧绷起来,才接着说道。“医生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有时候有些促狭,你的朋友又是一个这样秀美,机敏的孩子,谁不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呢?他并没有十分的为难他(八九分是有的),之后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别担心。他并没受什么苦——除了熬了一晚上——希望你第二天没从马上摔下去。”
塞萨尔放下肩膀:“没有,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不过……”他沉静地看向莱拉:“你之前说,你们的首领,长者锡南去了开罗,他是去见萨拉丁了吗?”
“是的,他是去见萨拉丁的。”
“他要想要和萨拉丁达成什么样的协议?”鲍德温此时才说道,“我想应当不是为了减免几份税赋的事情吧。”
“虽然因为派别之间的关系,萨拉丁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但我们终究还是撒拉逊人,是艾哈迈德的追随者。
萨拉丁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向我们收税。
长者所求的是更大的东西。”
“更大的东西?”
“您应当知道,在您正在筹备这次远征的时候,萨拉丁也已经开始召集军队。
他预备狩取的猎物也是大马士革。”
在这种物资匮乏,势力散乱的年代,想要秘密行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形容一支远征的大军简直就是一座移动中的城市,并不夸张,而要筹备远征,更是要从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前开始准备,商人们四处采购粮草、皮革、布匹、黑铁与精钢,招募工匠,仆妇,还有因为这场远征而必须服更多的劳役和缴纳更多税款的平民,更不用说在远征之前必然会有的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原本就是战争的预演,即便是撒拉逊人也不例外。
譬如在著名的撒拉逊武士穆萨的传说中,就曾经提到过,他曾经在撒马尔罕城因为喧宾夺主而被赶出了城堡。
这是因为当时的栗特人和撒拉逊人一样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在一场宴会中,摆放一桌最为丰盛的食物。
这桌丰盛的食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用的,甚至连宴会的主人,或者是身份最高的人也不能,只有比武胜出的栗特武士才有资格大快朵颐,并且还能够获得当地领主的嘉奖和勇士的称号。
在宴会开始后,去年得到这一殊荣的勇士就会坐在这张桌前。若是有人认为自己能够胜过这位勇士来得到这份荣誉的话,就会向他发起挑战。
一般而言,即便没有明说,作为客人是不应当参与这种争斗的,但谁让那桌食物太过诱人了呢?穆萨的一个侍从毫不犹豫的向那位武士发动了挑战。
而在挑战中,这位武士落败。于是,在这场宴会中,作为来客的撒拉逊人反而成了宴席中的领头人物。
或许可以被称为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的恼羞成怒,撒马尔罕的领主把他们赶了出去。
由此可以看出,撒拉逊人同样会在聚集起来的时候,以武力来判定自己在这个族群中的位置。
所以只能说,在何时开始远征,选择哪座城市作为远征的目标这方面鲍德温与萨拉丁有着相当奇妙的默契,但也有情可原,一个是堪堪亲政,也只是初步奠定了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而另外一个则是在不久前才了结了原先的主人,成了苏丹。
这一战将会是他们作为统治者而非臣属的第一战,他们谁也不可能后退。
但鹰巢此时的介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长者如此作为又有什么样的含义呢?塞萨尔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长者让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条件?”
“如果萨拉丁拒绝了他,”莱拉坦然地说道,“他就带领着阿拉穆特山脉中的六万人投向基督徒。”
听到这个条件,即便是如鲍德温这般看似温和,实则大胆的人也不由得惊跳了一下。虽然在十字军中也有前来投靠的塞尔柱突厥人或者是撒拉逊人,但数量并不多,品质也不怎么高。
他们多数是因为触犯了撒拉逊人的教义,才不得不舍弃自己的信仰和领地,前来寻求基督徒的庇护的。
他们不受看重,也不得尊敬。
但鹰巢的主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叫人难以理解。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阿萨辛这个组织自创立以来也已经有近百年了,但它自始至终都不像是一个国家,甚至不像是一个地区或者是一个城市,它是一个极端的宗教武装组织,比圣殿骑士更加狂热与苛刻。
哈桑所施用的手段确实是在短时间内令一个领主、王侯甚至宗教领袖闻风丧胆,甚至愿意为此交纳保证金来换取一时的平静,但没有一个势力能够在四面皆敌的状况下长久的存在下去的,当锡南接过了哈桑的衣钵,成为了鹰巢的首领,人人敬仰的长者后,他就一直在致力于改变这件事情。
他甚至在努尔丁死后,叙利亚与摩苏尔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混乱时开始频繁的接触那些埃米尔、维齐尔或者是法塔赫,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得到一片正式的领地,并且以此立足。
这并不是他杞人忧天,阿萨辛这样的组织就像是一颗根植在血脉织网上的毒瘤,在中亚与西亚依然处于战乱之中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君王能够对他们大动干戈,只能屈从于他们的威胁之下,用自己的尊严和金钱来避免刺客的突袭。
但若是有了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有一支雄壮的军队和一个统一的国家呢——阿拉穆特山脉再怎么隐秘,再怎么高耸,再怎么易守难攻,它都是真实存在的。
里面的六万人绝大多数也只是需要吃喝的凡人,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根本不可能截断——要找到他们,也只需要时间和金钱。
到了那一天,大军压境,他们又能如何?
你或许可以说他们可以去刺杀那位君王,且不说在一整个庞大的帝国的压迫下,他们是否能够成功,就算成功了,阿拉穆特中的鹰巢也必然会迎来覆灭的命运。
哈桑创立鹰巢,或许只是为了完成他毕生的理想,锡南却不愿意接受哈桑的这种理念。他不认为通过杀戮,尤其是暗杀带来的恐惧和控制,才是真正的财富,反而确定,阿萨辛如果继续施展自己的恐怖手段,只会引发各方的愤怒,若是他们终于决定放下彼此之间的竞争与仇恨……
谁愿意从早到晚都要提心吊胆,等待着悬在自己脖颈上的那柄刀剑落下来呢。
如果让锡南来说,他更希望整个中亚与西亚地区能够继续保持现在的混乱与分散状态。当每个人身边都有比阿萨辛更大的威胁时,鹰巢才有可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然后,他以及他的继承人或许可以通过之前所积存的金钱与武力来换取一片领地,等阿萨辛也成为了诸国之一的时候,它带来的威胁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虽然这必然违背了哈桑的本意,但至少,阿萨辛可以继续存活下去。
可惜的是,在锡南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两个有可能结束这一混乱局面的人,一个就是萨拉丁。而另外一个就有可能是基督徒的国王鲍德温四世。
可笑的是,他现在手中紧握的筹码——也是他想要舍弃的那些——那些刺客对君王们的威慑力,反而是他能挪动的最后一枚棋子了。
让这两位妥协是一桩很困难的事情。
萨拉丁是一个性情傲慢,并且执拗的人。何况,阿萨辛的创立者哈桑原本就是正统派的狂热信徒,他一早就曾经公开反对过努尔丁,甚至试图刺杀这位苏丹只是没有成功,现在成为了努尔丁继承人的萨拉丁也同样不愿意接受正统派的拉拢。
这对于一个苏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会允许一个依然有不少激烈的反对者并且有能力威胁到他的组织存在下去。
鲍德温四世更不会,他是个基督徒国王,是十字军的统帅,阿萨辛还曾经刺杀过十字军的将领。
塞萨尔已经揣摩到了锡南的用意,他俯身低声和鲍德温说了几句,鲍德温听了,怒极反笑,锡南让莱拉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提出了那样的条件,可不是真心实意想和他们讨论什么结盟,甚至于臣服,而是在用他们威胁萨拉丁。
而在他们面前,萨拉丁又成了用来威胁他们的工具。
“那么若是我拒绝呢?”
“那么您的这场远征就注定了又要无功而返。您身边有塞萨尔,有最为坚固的盾牌,其他人有吗?
您并不是一个苏丹或者哈里发。虽然说是统帅或者是首领,但您并没有真正可以掌控他们的方法,他们的骑士依然只听从他们主人的命令,您也无法强迫他们按照您的要求去做。
当阿萨辛的刺客杀了一个、两个、三个,甚至于十个。二十个领主的时候,您的大军还能够保有原先的凝聚力吗?第二次十字军远征,便是在大马士革铩羽而归,只怕这次也不能例外。”
“你们也用这个来威胁萨拉丁吗?”
“您说的是苏丹萨拉丁吗?
他们的士兵和臣子要比基督徒的忠诚的多,但他们忠诚的也只有一个人,他的儿子又太小,他同样无法经受得起我们的威胁。”
“所以你们是在两面出价,看哪位出的更高。”
“确实如此。”
鲍德温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垂着眼睑,但对他知之甚深的塞萨尔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没有一个君王受得起这样的挑衅。
“虽然锡南不在这里,”鲍德温声音嘶哑地说道:“但我可以马上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