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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妇道人家,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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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师升的这个正五品博士是国子监的专职教师岗,相当于高级职称的长江学者,但不负责国立中央大学的管理事务,只负责三品以上王公大臣子孙的学业教导。

    说白了,清贵无实权,最多有一个自己的科研小组。

    但吴老师这个博士比一般博士特殊,因为他被嘉亲王指定为大阿哥绵宁的专职经典师傅,这意味如果嘉亲王成为储君,吴老师就是下一任储君的帝师。

    也就是朱珪、胡高望的存在。

    传言朱珪年后将出任两广总督,胡高望则在兵部担任侍郎,一个从一品职务,一个从二品职务。

    如果嘉亲王当上皇帝,朱、胡二人肯定水涨船高,部堂、中堂多半跑不掉。

    而嘉亲王就是三年后的嘉庆帝,朱珪也是未来嘉庆朝的核心人物!

    这些,别人不知道,赵安知道,所以吴老师这是直接抱上大腿进入仕途快车道了。

    跟喜欢年轻人的皇阿玛不同,嘉庆特别喜欢老人,不出意外的话吴老师混个二品官是没问题的,要是有福能熬到学生道光登基,啧啧,汉官的最高成就军机大臣还能少得了他?

    当初劝吴老师进京当教书先生寻找机会烧嘉庆冷灶目的,不就是为了在嘉庆身边安个眼线么。

    现在看来,吴老师不仅成功完成了这个任务,且干的还挺不错。

    短短一年多从七品讲师升到五品博士,进步速度还是挺够看的。

    国子监属教育系统,博士是该系统内无实权的清贵官,嘉庆以亲王身份替儿子老师把品级升一升并不难。

    何况,国子监是礼部的直管单位,现任礼部尚书公阿拉乃是嘉庆的岳父!

    公阿拉的存在使得礼部成了嘉庆可以直接影响的重要部门,在此之前,嘉庆对六部的影响力可谓是零。

    结合朱珪年后将要出任两广总督的传言,很明显,老太爷这是给在朝中一直没有实权的嘉庆添羽毛了。

    只不过,这个羽毛添的不如成亲王这个哥哥、定亲王这个侄子显眼,以致嘉庆的夺嫡势头还是不如那一兄一侄。

    显然,这也是老太爷刻意为之,用两个大热门掩盖真实的黑马。

    从腹黑角度来看,也未尝不是老太爷不希望真正的储君“兵强马壮”,因为那会影响他禅位后能否继续把持朝政不放。

    储君跟李世民似的,老太爷能甘心?

    但又不能让储君真的“裸跑”,毕竟大清的江山社稷总是要丢给他管理的,所以,就给适当的添上些羽毛。

    典型的帝王心术。

    还好,一切都在赵安掌握中。

    可惜,吴老师的妻子不是好的贤内助,势利眼不说,连一点眼界都没有。

    大清开国一百多年来,可曾有过九品学官到京师出差的?

    用屁股想也当知赵安身份肯定不同过往。

    张氏的“鼠目寸光”让赵安暗中摇头,不想跟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什么,想了想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取出交到张氏手中,希望对方待丈夫回来后能交给丈夫,尔后直接带着小栓、徐霖离开前往与庆遥约好的白魁老号。

    赵安的直接离去让张氏也是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对方是知道自家夫君升官过来打秋风,又或是碰到什么麻烦想请丈夫帮忙的,没想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看着手中信封,张氏几次想打开看看,但终是没敢拆,原因是丈夫不喜欢她私自拆看信件,便随手丢在桌上,继续忙活明儿除夕夜的酒菜。

    吴老师这个博士官是有五品,但没实权,工资也不高,因而家里这会还请不起仆人,里里外外都是张氏在忙活。

    暮色渐深,一身酒气的吴老师方面红耳赤的从嘉亲王府回到家中,坐的是嘉亲王特意借给他的马车,方便吴老师每天到王府教导大阿哥功课。

    车夫是吴老师自己雇的,一月三两五钱工资,谈不上心疼,因为车夫的工资也是王府给发的。

    要说嘉亲王这人是真不错,对儿子老师特别看重,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派人请吴老师过去参加王府家宴。

    席间,嘉亲王对吴老师以及其他几位师傅都很礼遇,提及大阿哥学业时对吴老师更多有赞赏之意,这让相信赵安所言特意“梭哈”在嘉亲王身上的吴老师心中熨帖,心想王爷如此看重自己,将来王爷当上皇帝自己必定前程似锦,下车后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车夫在城中有自个的家,将吴大人送到后自是赶车回去,后面几天也不用上班,过年嘛。

    “老爷回来了,呀,怎么喝这么多酒的?”

    听到丈夫敲门声,张氏赶紧过去开门,见丈夫酒喝的都走不稳,忙将丈夫小心翼翼扶进门。

    “为夫也不想喝,可王爷劝的酒为夫能不喝?”

    吴老师面上满是笑容,眼神也满是得意之色。

    进屋后,将丈夫扶着坐在椅子上后,张氏从水壶倒了热水到盆中,取来毛巾泡泡稍挤了挤递给丈夫擦脸。

    热气腾腾的毛巾往脸上那么一捂,吴老师顿觉神清气爽,仰头享受,直到毛巾冷了后方才从脸上拿下,随便擦了擦后见桌上有封信,不由问道:“老家又来信了?”

    一提到老家,吴老师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打老家族人知道他进京当官后,时不时就写信来,不是让他给钱帮族里修这修那,就是请他给家乡官员写信请求照顾某事,搞的吴老师烦不胜烦。

    但宗族关系又是这年头最紧要的事,与族人关系不和睦是会影响他仕途的,只好适当给些帮助,结果搞的与妻子在京里的开支也是紧紧巴巴。

    张氏接过毛巾随口道:“不是老家的信。白天有人过来找你,你不在我便没让他进门,这人就留了封信走了。”

    “找我?谁啊?”

    吴老师好奇拿起信封随手拆开,结果取出来的不是什么信纸,而是一张面值三千两的银票。

    “这?”

    吴老师一脸愕然,失声问妻子:“来找我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张氏也看到了丈夫手中那张三千两的银票,当时就给吓了一跳,紧张兮兮道:“他说他叫赵有禄,从扬州来的。”

    “赵有禄?!”

    吴老师如遭雷击,一把抓住妻子的胳膊,“你是说扬州的赵有禄来了,你没让他进门,就这么让人走了!”

    “啊,啊。”

    张纸被丈夫的反应吓坏了,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什么。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出三千两的。

    丈夫在国子监一年干下来,加上王府的赏赐也就不到二百两收入。

    “糊涂!你怎么能不让人家进门呢!”

    吴老师气的抬手就给了张氏一耳光,由于酒劲在身上,这一巴掌力道着实不轻,“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你打我做什么!”

    张氏又疼又怕,委屈泪水一下涌了上来,“一个小学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跟他说了你高升五品博士,是王府阿哥的师傅”

    “蠢妇,愚不可及,鼠目寸光!”

    吴老师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扬起手狠狠又一巴掌掴在张氏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的张氏踉跄几步一下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

    “你为了一个小学官打我!”

    张氏哭喊起来,满腹委屈和不服,“不就是个小小的学官吗?当初在扬州是资助你些银钱进京,可如今你已是五品博士,亲王府大阿哥的师傅,难道还要对他卑躬屈膝不成?”

    “住口!”

    吴老师指着张氏,手指气的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赵有禄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哪是什么小学官,人家现在是从二品的安徽署理巡抚,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这次进京是奉旨陛见,面圣的!”

    “啊?!”

    张氏瞪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白天那个小学官竟然当了这么大官。

    “怪我,怪我,要是我早点跟你说,你就不至于这么蠢了!”

    吴老师又气又急,酒也醒了大半,在屋里来回踱步,“当初我能来京师,能在国子监立足,能有今天,多亏人家资助和点拨,于我可谓是雪中送炭的恩人!

    如今人家位高权重,我正愁如何维系这份香火情,指望将来在官场上能互为奥援.你倒好,直接将人得罪了,让我吴卫平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叫人家以后怎么看我,怎么看我!”

    越说越气。

    看着丈夫焦躁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白天的言行,张氏也顿时慌了神:“老爷,那现在怎么办?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么大的官,当时他穿着那么普通,我哪里想得到嘛.”

    “不知道?就算是乡下的穷亲戚上门,你也要让人家进屋,给人家倒杯茶,做顿饭!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

    吴老师痛心疾首,几乎是在低吼。

    张氏被骂得哑口无言,于地上低声啜泣。

    见状,吴老师只得长叹一声,事已至此懊悔无用,必须设法弥补。

    不过赵有禄既然还肯给他留下三千两,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念及此处,吴老师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研墨。

    赵有禄当初为何资助他,又为何笃定嘉亲王是储君,为何让他想方设法接近嘉亲王?

    对方有所图,自己便当有所报。

    或许,王府家宴上听到的那件事,对方当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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