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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大唐协律郎-> 0316 黄狮子舞故事

0316 黄狮子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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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王大怒,一场家宴只能不欢而散,诸子惶惶告退,薛崇一这个始作俑者在将消息传递过来之后,便也谨遵其父叮嘱、未言其他,匆匆告辞而去。

    薛王自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之前因其内兄韦坚一事已经对张岱有所不满。不过彼此地位相差悬殊,加上圣人本身不喜他与妻族内兄过往密切,所以薛王将这一份厌恶只是隐而未发。

    如今心中的怒火再被女婿给勾动起来,薛王不免便大动肝火,随着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他也开始思忖如何报复一下这小子。

    “薛郎还在邸中吗?”

    薛王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亲家薛縚,其人担任太常少卿,正是那张岱的上司,而薛崇一既然来告此事,薛縚必然也知,一事不烦二主,让薛縚帮忙报复一下张岱这小子,正合其宜。

    “启禀大王,薛郎已经告辞离开了。”

    听到侍员的回答,薛王顿时便皱起了眉头来,只觉得薛崇一这小子当真没有眼色。

    若薛崇一还在这里,薛王随口吩咐一声,让这小子回家转告其父,事情就妥善安排好了。

    可是如果薛王主动吩咐家奴前往告知此事,一则无疑是欠了薛縚一份人情,二来也显得薛王自己心胸狭隘、小题大作,为了区区一个优伶奴婢的家人而大张旗鼓,不免有损王仪。

    但若是不通过薛縚,薛王一时间还想不到该通过什么途径去教训一下张岱。彼此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一些宫廷宴会场合,基本就接触不到。

    要是通过权势手段进行打击报复的话,薛王虽然身份尊贵,但眼下仅仅只是担任一个司徒的虚衔。纵有一些王府佐官,不过是望朔来拜,止步前庭而已,彼此并无什么频繁深入的交流。

    就算是想下令让王府为官们入坊去将张岱抓来,但张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一旦因此打闹起来、引得时流瞩目,甚至朝廷都有可能会借此契机将他府上仪卫再给削减一番。到时候非但报复不成,反而会大大的丢脸。

    于是在思忖一番之后,薛王便发现他一怒之下也就只能怒一下,实际上并没有手段和能力对张岱做什么。

    这样一个情况不免让薛王更加愤懑,心情变得加倍恶劣,忿忿饮下几杯酒之后,他便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要么薛崇一再登门时将事情交代一下,要么就等到宫廷宴会再遇到张岱时,对其怒斥一番。

    薛王这里准备先把事情放在一边,可是其他人却不像他这么从容镇定,尤其是那个受到惩罚的雷四宝之女、舞女红绡。

    这舞女很快便也知晓了家中亲人所遭遇的变故,当即便哭哭啼啼的来到薛王寝居乞求出手相救:“奴自知不应以区区家事滋扰大王视听,唯身心俱为大王所有,举目所望不见天下、唯见大王!

    奴不过花圃中一株杂草,唯得大王恩露施洒才得几分颜色。身属贱籍、性命卑微,如若不得大王垂顾,虽轻风细雨,亦是折叶摧花之祸!

    奴之老父一介伶人,更不敢有行凶作恶之念,平生所计便是报答大王恩泽,除了供艺太常,便是在家调教女儿,盼能再得荣幸进悦大王。

    不意如此小心翼翼,仍然不免陡遭横祸……大王若不救,奴之一家危矣,拙父愚母,死亦不惜,唯所调教女子,已经几度夸口欲献为大王禁脔,若为俗夫掳去,奴之一家罪大也!”

    这女奴自知所谓得宠,不过是薛王一时间贪享自己这一身色艺皮肉,归根到底只是一个玩物,纵使乞求也不敢直言其事,只能如此婉转求情。

    薛王虽然心情正烦躁,但他近来正痴恋这女子,如今又见其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垂怜不已,心中的保护欲也被大大激发出来,于是便又对这女子说道:“你也不必哭哭啼啼,给此门中增添晦气。事我既知,便不会坐视不理,且归去安待,早晚要你一家团聚。”

    虽然将这女子打发走了,薛王心内还是没有太明确的思路,他想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才招来府员吩咐道:“你且代笔修书一封致于张燕公,着他告诫其孙张岱休得再胆大妄为、自找麻烦!”

    府员提笔疾书,很快便写成一封信件,可当呈给薛王阅览时,薛王对其措辞又有些不满:“再写一封,措辞再严厉一些!天子之弟竟为竖子刁难,岂有此理……这一句不要写!再改一改……”

    这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薛王不断的挑剔和犹豫中过去了,而地上已经抛了几十张被丢弃的废纸。

    到最后薛王想的头都大了,还是没有总结出让他态度满意的书信,索性便又换个思路道:“不必再与张说书信,直接写给太常崔日知、不,他与张说情义非凡,若以别辞推脱,写给韦、薛……罢了,再招薛郎来!”

    末了,薛王还是决定再麻烦一下丈人薛縚,让人直接去将女婿薛崇一再唤来家中。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时分,女婿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侄子,汝阳王李琎与邠王子李承宁联袂而来。

    “你两个不在坊中聚会游戏,怎么有暇来此闲游?”

    薛王尽管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在堂中招待两人。

    “看来阿叔是埋怨晚辈少致礼数、不够恭敬。”

    汝阳王闻言后便笑语打趣道,一旁的邠王子李承宁便也附和道:“来日一定要多多叨扰薛叔。”

    邠王李守礼乃是章怀太子李贤之子,与睿宗一系也是近亲,但是宗枝有别,各有齿序,又为了表示亲近关系,便各以王号加称谓相称。

    薛王闻言后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打趣的话,而汝阳王察颜观色、见其神态不够自然,便又笑问道:“观阿叔辞气浮躁、似是有事萦怀?”

    薛王本来不想在晚辈面前说这些有失体面的事情,可当看了汝阳王一眼后却又不免心内一动,稍作沉吟后便点点头说道:“花奴眼里倒是不俗,我确有一事烦恼,你既来问,便需拿个主意来为我排忧!还有二十五郎,你也竖耳细听,拿出你们少年心态来为我参详!”

    接下来他便将让自己烦恼的事情讲述一番,然而汝阳王在听完之后,却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望着薛王说道:“阿叔当真仁义深情、多愁善感!所赏者不过那伶人色艺而已,竟连其父母家眷吉凶处境都操心起来。府邸内外千数人等,若都如此用心,也着实是心累啊!”

    薛王被侄子如此取笑,自是有些羞恼,不过这汝阳王就连当今圣人都欣赏不已,更是宁王心头爱子,他也免不了要给几分面子,闻言后便叹息道:“花奴休得嘲讽你叔,我自有一颗仁爱之心,倒还不至于普施于奴婢。

    只不过这张宗之着实让人难忍,可恨者又岂止此事!此徒屡屡相挑,我都大度忍耐,不意他竟变本加厉。花奴也不必笑我心胸狭隘,难道你就无怨城北徐公?”

    汝阳王闻听此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显然也是想起了去年年终宫宴上的事情,他略作思忖后便又望着薛王说道:“那阿叔打算何以报复?”

    “我就是因此烦恼啊,若以此事发难,难免会被时流恶嘲以小题大做。但此事又着实难忍,正打算喝令他家长、上官严厉管教一番,打杀一下他的骄狂气焰!”

    薛王又叹息说道。

    汝阳王闻言后却摇起头来,并不认可薛王的想法:“此徒巧言令色,以声言邀宠是他所长。诘其亲长,纵然被迫训责,不过小惩而已,难以消人所恨。此类狂徒,应当系之事内,再以国法教之!”

    “花奴可有计策?”

    薛王听到这话后,顿时一脸期待的望着汝阳王。

    “阿叔你未掌礼乐,内中诸事并不确知。我耶司职太常数年,其中人事我也颇有所闻。故岐叔门客王维‘黄狮子舞’旧事,阿叔仍记否?”

    薛王于诸兄弟当中尤其的不学无术,因此汝阳王言中对其也不是很恭敬,不过相处起来倒也随意。

    听到汝阳王此言,薛王当即眸光一亮,旋即便连忙追问道:“所以花奴你打算诱使那张岱排演禁舞?这计固然是好计,但事你却只知其一,四兄旧年也是为此受累不轻,门客尽散,晚景落寞……”

    “事既有先例,当然不可能由你我下场。不多久便是夏至日,除了有事方丘,届时都下应有大酺以贺,内外广有歌舞会演。这张岱有文辞之才,岂能按捺得住?正所谓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使人略加挑诱,其必入彀。”

    汝阳王讲到这里,也是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旧西凉有献《凉州》大曲,为我耶奏以商调夺宫、是播乱倒逆之调,故封而不演,唯民间小遍杂曲相传。其若贸然启封,自有御史深诘其过,使其卖才获罪、远谪边州!”

    “此意甚佳、甚佳,再细参详参详,务必将此徒逐出都畿!”

    薛王闻言后也是大喜,他见一旁李承宁只听不说,当即便又皱眉道:“二十五郎你也是聪慧少年,你又有何妙计进我?”

    李承宁瞧这叔侄俩凑在一起谋划害人,只是谨慎的摇头不语,而薛王很快便也对他没了兴趣,又兴致勃勃的跟汝阳王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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