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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魏晋不服周-> 第163章 危机四伏 第163章 危机四伏
- 洛阳城东阳门前,一路紧赶慢赶,在两个白天一个晚上的水路交替赶路后,司马攸和石守信等人终于来到了洛阳城的城门前。
此刻正值午时,城门敞开,进出城门的人络绎不绝,看上去并无异常。
司马攸稍稍松了口气。
“殿下,我们这便回晋王府吧。”
劭悌对司马攸说道,司马攸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石守信。
如今,石守信才是主心骨,表现得如此明显,即便是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先去南郊,找一个人。”
石守信看向司马攸说道。
“先去南郊!”
司马攸毫不犹豫对身后的两个亲兵吩咐道,劭悌若有所思的看了石守信一眼,也没有阻止,直接翻身上马,跟他们一道,朝着洛阳南门方向而去。
石守信要找的人,正是与自己相熟的名医卫泛。
司马昭究竟得没得病,需要找一个熟悉的医官看一看。
……
“石敢当啊,你要为晋王治病,恕老朽无能为力。
还是请回吧。”
卫泛家的小院子里,这位正在晒药材的医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石守信的提议,回答得甚是干脆。
“卫先生,事关重大。念在晋王次子一片孝心的份上,麻烦您去看一眼。
医者父母心啊,怎么能看到子女尽孝而不得呢?”
石守信拉住卫泛的衣袖说道,指了一下司马攸,拼命的给卫泛使眼色。
凡事扯上孝心,那就不是一般事情了。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就是要孝出强大啊!
谁敢说三道四,谁敢推诿扯皮?此番卫泛要是拒绝,那是要掉脑袋的!
卫泛无奈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我把这些药材铺好,就走一趟晋王府吧。”
劭悌急了,卫泛这点中药算个啥,难道比司马昭的病情还重要吗?
他刚要开口,石守信却伸手拦住了他。
“劭司曹,医者父母心。这些药或许不值钱,但也是给病人开的药方准备的。
莫要让卫先生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啊。”
他一语双关,卫泛忍不住抬头看了石守信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忙手里的事情。半个小时后,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准备晾晒的中药,装了十几个簸箕。
“现在可以去了。”
卫泛微笑着,对石守信点点头道,至于其他人,他压根看都不看。
司马攸松了口气,就看到卫泛进屋拿了药箱。
一行人都骑上马,只有石守信上了卫泛家的牛车,与这位医官同乘。
趁着四下无人,其他人都骑着马离得有点远,石守信凑过来对卫泛低声叮嘱道:
“待会进入晋王府,给晋王诊治过以后,一定会有人叮嘱你怎么对外人叙说晋王的病情。
不必在意这些,按照对方叮嘱的说就行。后面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要改口。
事关重大,万勿迟疑。”
听到这话,卫泛心中一紧,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石守信继续叮嘱道:
“有的有的。出晋王卧房的时候,晋王府一定会有很多人在门口堵着你,我应该也在场。
到时候你先不要出门,看看我在不在。如果看到我了,你就迈出卧房的门。
如果晋王无事只是装病,那你用左脚跨过门槛。
若是晋王真的病重,你便用右脚跨过门槛。
没有门槛的话,你就把对应的脚迈出门就行,我看得到。
其他的时候,什么暗示都不要给我,或者其他任何人。
也不要再和我交谈,也尽量不要与任何人交谈。
如此,方可保命。
此番进入晋王府后,你应该短时间没法出来了。
事急从权,石某实在是对不住,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石守信说了一大通,卫泛这才点点头,面色稍缓。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件大事里头。
这件事,可能会关乎自己的生死,以及家族的延续。
一行人来到晋王府,门外一切平静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进入大门后,府内的气氛明显紧张。
虽然没有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但却随时可见零散巡逻的亲兵。府里的下人,都无法随意走动。
晋王府司马昭所在卧房门前,司马炎站在门外不说话。
看到司马攸来了,他连忙上前握住对方的胳膊。他身后的羊琇也跟了过来,只是看到司马攸身后的石守信,面色微变。
“我走到半路,被劭悌追上。父亲的病情如何了?”
司马攸轻声问道,语气却异常急切。
“他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但身体可以稍稍活动,太医司马程据在里面服侍。
父亲需要静养,不便见客。”
司马炎叹息说道。
“我们也不便么?”
司马攸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但司马炎却是点点头道:“父亲也并非是眨眼功夫就如此的,在昏迷前,对劭悌交待了一番,你可以去问他。”
司马攸看向劭悌,却是见劭悌点点头道:“殿下见谅,是晋王不让我说这件事的,非医官不能入此屋。而且一次只能进入一个医官。”
“那,让这位名医,替父亲看看病吧,也不妨事。”
司马攸指了指卫泛道。司马炎点点头,退后了几步,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晋王,我把桃符喊回来了,他还请了名医,想为您诊治一番。”
劭悌对着屋内喊道。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屋舍大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医官走了出来,不苟言笑,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就这样站在一旁。
卫泛直接走了进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卧榻上,司马昭睁着眼睛看着卫泛,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不能说话,还是不想说话。
卫泛将药箱放在地上,按住了司马昭左手的脉搏,随即面色古怪,看着司马昭,脸上露出探究的表情。
司马昭伸出右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卫泛微微点头,就看到司马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着他招招手。卫泛把头凑了过去,司马昭低声道:“事关军国大事,您出去后就说风疾病重,暂时口不能言,已无痊愈可能。告诉他们我要静养,不能见人。”
卫泛再次点头,此时司马昭已经再次躺好了。
也不知道装病是不是司马家的传统艺能,卫泛只觉得司马昭这厮是真的会装!
在屋内坐了一会,卫泛这才起身,推开门时顿了一下,眼睛扫了一下门外站着的人。卫泛看到石守信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他这才左脚迈过门槛!
石守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就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卫泛走出来一样。
“卫先生,晋王病情如何?”
司马炎拉着卫泛的胳膊低声问道。
卫泛摇摇头道:“突患风疾口不能言,只怕是……难以痊愈了。”
他这个说法,跟程据的说法大同小异,都是一个意思。
劭悌连忙带着卫泛往另外一个院子里走,前来为司马昭诊治的医官,都被安排在这里“待命”,打算随时对司马昭进行“会诊”。
“兄长,父亲这病看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你一个人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轮流守着如何?”
司马攸向司马炎询问道。
尽孝道嘛,兄弟两人一人一半。隐隐约约,还有不能启齿的提防。
这种事情又不能假借于他人之手,无论是从孝道的角度,还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说都是如此。
司马炎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今日我来守,明日桃符来守,就这样安排吧。”
司马攸对司马炎作揖行礼,然后便带着石守信等人离开了晋王府,来到了自己在洛阳城内的居所。
屏退亲兵,司马攸一脸肃然看向石守信问道:“如何?”
“晋王装病,可能有大事发生。”
石守信沉声说道。
司马攸大惊失色,脸上拽住他衣袖问道:“石先生如何得知?”
石守信把他在路上跟卫泛商议好的暗号说了一遍,司马攸无言以对。
居然这种办法也行!
不过嘛,现在还是一个讲究绩效的世道。
行与不行,都是只看结果的。任何歪招,哪怕再歪,只要最后达到目的了,那就是好招。
谁能想到靠着出门先迈左脚,就能传递消息呢?这踏马谁看得出来啊!
司马攸不由得对石守信的能力又高看了一头。
二人在桌案前坐下,司马攸长叹一声道:“父亲为什么会装病呢?难道是要对兄长不利?按说,也不至于啊。”
此前,司马攸完全没看出司马昭和司马炎有什么矛盾,或者说,司马昭明摆着在给司马炎铺路。
现在转过头来对付嫡长子,这种思维无法理解。
司马昭毕竟不是李隆基,他没有虎毒食子的恶劣先例。
“以我之见,晋王此举,未必是为了对付你与你兄长。
一来,司马氏又不止你们这几人,其他人,难道就不是威胁吗?
二来,除了司马氏的人以外,朝中掌权者,就没有其他人么?”
石守信说了两个假设,犹如两把剑,插入司马攸的后背。
司马昭的手段,压根就不是冲着他和司马炎来的,只是要对付谁,还不好说。
如果说连司马昭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这位晋王要做什么的话,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说不好,这还真是一招妙手?
石守信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他低着头沉思不语,司马攸却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很久之后,石守信这才抬起头问道:“桃符想出来了吗?”
司马攸摇摇头,随即一屁股坐到软垫上,忍不住哀叹道:“我是真想不明白,父亲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连我与兄长都瞒着。”
他看向石守信,心中有种习惯性的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