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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长相相似,两人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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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楼攥着纸边,怎么看都像是富商家娘子:“疯子,老妇给的画像我放在验尸房里,去找。”

    画像也被放在草席下,孟孤舟将老妇给的画像和方才画师画的那幅放在一起,唯一的区别就是老妇的画像上眼尾有几条细纹。

    “她们不会有什么血缘吧?”若不是眼尾有细纹,孟孤舟几乎放分不清这两人。

    “还不知道。”燕子楼将画都塞给孟孤舟:“那个老妇有问题。驰武,叫驰文带人去暗市,巳时抓人。”

    “是!我这就去叫人。”

    一队锦衣卫从府衙门口经过,正好是驰文跟随的那支,每人手里都有火折子把府衙儿牌匾照的清清楚楚。

    燕子楼顺着火光看向天空,天要亮了,这一晚发现了太多事一切都好似要呼之欲出。

    驰文将巡逻的人分了一队出来跟着自己去暗市抓人,他带人从常仪堂正堂下去,燕子楼带驰武和孟孤舟从阁楼下去,巳时一开市必要将人拿下。

    两边的人是一起下来的,这与孟孤舟第一次来暗市的时辰一样,她早做好了一下来就鏖战的准备,但今日地底下却还是黑黑的。

    她举着火折子到处照,集市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仅没人,也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从集市口走到另一头并不远,孟孤舟走的很小心。火折子能照到的地方太小,要是远处有人想暗算她,她是躲不过的。

    驰文驰武则带一伙人搜查角落,好似和晚上来的时候一样,没人活动:“大人,好像没人。”

    燕子楼也觉得今日的暗市比昨晚冷,石壁两旁有住人的屋子,他踹开几扇,只看见散乱一床的被子。

    分明就是一个人都没有:“晚了一步,人都跑了。”

    燕子楼捶了下石壁,昨晚还是惊动了这些人:“驰文,昨晚你巡逻的时候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各个街道都看过,弟兄们也没看见。”

    这群人好像老鼠,悄悄的就钻了鼠洞。

    燕子楼心中有些怒火,要早知老妇与常仪堂有关,他必定昨晚就将人拿下:“找!她们绝对出不了庐州!”

    一行四人被分成两半,燕子楼和孟孤舟在府衙里守着人犯和尸体,驰文驰武带着人满城找那些“老鼠”。

    天完全亮了,孟孤舟从地底下出来后被日头狠狠晃了晃眼睛。

    尸体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还想破案后好好给他们下葬。

    她用挤成两条缝的双眼走到她爱护的尸体旁:“今天会不会有别的人死去。”

    孟孤舟在等,她在等一个消息,但不想等到有人死的消息。

    “但愿不会。”燕子楼也在等,等驰文驰武进来和他说“人找见了”。

    夏七月,正是鸣蝉嚎叫的时候,太阳也很晒,风也不凉快,人心也很焦躁。

    偏偏还有一只蝉飞到验尸房屋顶上叫。

    兀嘤兀嘤的叫个不停。

    “大人!”有一只叫驰文的蝉也叫起来了。

    “死人了,两个。”

    ……

    因庐州搬迁的人很多,城内的车马行也多,十年前只有两三家,现在约莫得有十几二十家。

    车马行在城西,离知州府挺远,驰文驰武搜查到车马行时发现了大门紧闭,且怎么㪣都没有人开。

    驰武把门踹开后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躺在里间的床上,脖颈处有半干的血迹,手也没了,心也没了。

    尸体被运回来放在验尸房里。

    燕子楼嘱咐了孟孤舟一声:“疯子,我跟驰文驰武去车马行看看。”

    孟孤舟点点头,没说什么。

    尸体都抬进验尸房了,从第一具枯骨一直到刚才发现的两具尸体,按顺序放的整整齐齐。

    男尸看面相是中年人,脸颊上还有胡子,看样子有数日没清理过。脖颈处的刀痕长三寸,宽一寸,符合匕首割出的伤口。

    女尸也是中年妇女,约莫四十,眼角有些许细纹,脖颈上的伤口与男尸一样,身上无外伤。

    孟孤舟看过两具尸体的眼睛,眼球平和并不呈惊恐状,双手也都自然蜷缩,应是在睡梦中被割了喉。

    死的时候或许不太痛苦。

    同样没手没心,但与玉枫那具尸体的区别是,这次只是把心剜走了没有把人捅穿。

    看得出,这次杀人杀的很仓促。

    孟孤舟拧了湿毛巾给两人擦脖颈,血迹干透了,死了有两个时辰。

    “你们……”

    她张开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你们怎么也死了吗?说你们很幸运没有被捅穿?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孟孤舟将毛巾丢在水盆里,验尸房门口里已经有九几具尸体了,虽然有五具只有一部分。

    但完整活着的人就剩一个了。

    最后一个应该是客栈老板吧,毕竟他那天说“看来知州大人不想在瓒王手底下做事了,居然连那方布帛也给你了。”

    孟孤舟的手扣着木制验尸台的毛边,右脚在空中来回荡,一旦脚尖有朝外走到趋势又立马收回来,收回来又觉得应该向外走。

    她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府衙大牢,她有太多事情想知道。

    “他们都死了。”

    这里空空荡荡的,墙壁厚厚的,把她的声音弄得隐隐重重的,她好像魑魅,站在牢门的另一边告诉他“你快要死了。”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孟孤舟想知道,他是那十个人里的谁。

    “曹立,布帛上也是这两个字,我没有改名字。”他盘腿坐在草垛上坐的直挺挺的,他很紧绷,紧绷到现在若有一个人动他一下,他立马就会被折弯。

    孟孤舟蹲下,这样平的视角能看清他的脸:“为什么。”

    曹立随手从草垛上揪出一根干草,拿在手上折断再扬到地下:“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我不想改。他们也舍不得改亲爹亲娘起的名字,所以都只换了一个字。他们改名字也是为了活命,但死的都比我早。”

    “你是当年常仪堂里的人,堂子里的事肯定涉及人命,你不想活吗?为什么要在我刚来庐州时告诉我富商娘子的事。”

    她和燕子楼是来查常仪堂的,怎么想都和曹立是敌人。

    曹立又揪下一根草,折断后又扬到地下:“我不想,我躲累了。我知道富商娘子被碎尸了,因为我是看着她死的。我知道有人要为她报仇,我一定会死,与其和那些人一样被突然杀死,不如告诉你们一点消息,好让我下去见娘子的时候不那么愧疚。”

    孟孤舟也将手伸进铁栅栏里,也揪了一根草:“你是常仪堂里的什么人。”

    “娘子的奴才。”

    “娘子是什么人。”

    “璞闲世子给自己找的、已故世子妃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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