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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坏人也开始怕打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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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零七分,肖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震动在寂静的病房里像一颗石子落进深井。

    母亲攥着他衣角的手微微松了松,布料从她枯瘦的指间滑落,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屏住呼吸,指尖触到冰凉的手机外壳,将它悄悄往被子里挪了挪——屏幕亮起的刹那,幽蓝的光映出“阿九”两个字,像暗夜里浮起的一枚信号。

    消息弹窗是张对比图:左边是市交通局存档的三座桥验收报告,日期2022年8月15日,红章清晰,纸面平整;右边是村民手机里的实拍——

    桥栏还裹着塑料膜,反光刺眼,施工标语“决战汛期”的红布被雨水泡得发皱,边缘卷起,时间戳定格在2022年10月23日。

    水珠顺着照片边缘滑落的痕迹,仿佛还在滴答作响。

    “纠错率指标有问题。”阿九的语音带着熬夜的沙哑,电流声里夹着键盘敲击的余响,“张某报修的桥,验收和实拍差了两个月。”

    肖锋的拇指在屏幕上悬了三秒,指腹微微出汗,触屏时留下一圈模糊的印痕。

    他望着母亲因病痛而凹陷的眼窝,颧骨在月光下像两块凸起的石头,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想起上午在祠堂说“怕你们以后还得靠求人看病”时,王奶奶眼里那个积着雨水的泥坑——浑浊、沉重,映着灰蒙蒙的天。

    那一刻他明白了,张某吞的不只是修桥款,是把本该挡在洪水前的桥,修成了泡在雨水里的窟窿。

    “别提我名字。”他快速打字,指尖敲击声轻得像春蚕食叶,“就说这是柳河村小孩画出来的道理。”

    发送键按下时,他想起昨天在村小教孩子们画评分卡的场景:扎羊角辫的小蕊举着蜡笔问“纠错率是什么”,阳光从破旧的窗棂斜照进来,落在她鼻尖的细汗上。

    他蹲下来,掌心轻触她沾着粉笔灰的手背,那皮肤温热而粗糙,像晒干的土块:“就是咱们发现错了,能把错扳回来的本事。”

    晨光漫进病房时,淡金色的光线爬上母亲苍白的脸颊,肖锋在床头留了张字条,墨迹未干,纸角微微翘起。

    他摸黑出了医院,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像心跳的节拍。

    上午十点,县卫健局三楼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门框震落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张姐攥着打印得皱巴巴的评分卡冲进来,护士服口袋里的钢笔戳得胸口发红,笔帽边缘磨出一圈油渍。

    她声音发颤:“局长,你们采购的输液管每根贵了三块五!”

    正端着茶杯的局长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会议记录上,纸面迅速晕开一片深黄,像溃烂的伤口。

    “这不是柳河村那什么……”

    “阳光指数。”张姐把评分卡拍在他面前,纸张边缘因为反复折叠卷了毛边,指尖留下几道深痕,“现在是我们医院的了。”

    她指节敲着“透明度”那一栏,声音清脆如钟,“我查了省招标网,同规格的输液管中标价12块8,你们合同写16块3——能不能公示下这三块五的差价?”

    肖锋缩在消防通道的转角,水泥墙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脊背。

    他听着会议室里突然炸开的议论声,像一群蜂在头顶盘旋。

    他摸出手机给阿强发消息:“下次画个‘围魏救赵’,就说先帮护士长查账,她家孩子就不怕打针哭闹了。”发送完毕,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走廊的脚步声——

    张姐不是第一个,老李昨天在村委会堵着国土所长要查宅基地审批记录,二小子今天早上蹲在镇财政所门口举着评分卡数路灯电费,纸页在风中哗哗作响。

    中午饭点,食堂飘来的白菜炖粉条味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油腻的蒸汽扑在脸上。

    老赵裹着保安服挤过来,袖口沾着斑斑点点的饭粒,手里攥着部掉漆的旧手机,机身边缘硌得掌心发痒:“肖书记,张某的人删帖时留了IP,我……我偷偷录了屏。”

    肖锋没接手机,盯着老赵鬓角新添的白发,在顶灯下泛着银光,像霜落在枯草上。

    上周三他在医院门口遇见老赵,对方缩着脖子往墙根躲,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老赵的腰板直得像根标枪,保安帽下的眼睛亮得吓人,瞳孔里跳动着一种久违的光。

    “您不怕丢饭碗?”

    老赵搓了搓沾着饭粒的手,指节因为常年握保安棍磨出了老茧,粗糙如砂纸:“我闺女昨晚写作业,说老师讲‘规则要是只给有权的人用,那就不是规则’。”

    他把手机塞进肖锋口袋,金属边角触到布料时发出轻微的刮擦声,“我闺女今年初三,我想让她信这句话。”

    肖锋的手指隔着布料触到手机温热的背面,像握着一块刚从胸口掏出来的石头。

    他想起在祠堂里,阿强举着手机喊“我捐第一个月工资”时,二小子挤过来时牛仔外套的拉链刮到了桌角,发出“咔”一声;

    想起小蕊举着蜡笔画评分卡,说“纠错率就是把错的变对的”,蜡笔在纸上划出的黄色痕迹,在阳光下像一道光。

    原来不是他在教村民用规则,是这些被规则伤过的人,终于愿意相信规则能为自己所用。

    下午四点,阿九的长文《一个评分卡如何让贪官失眠》准时在本地论坛置顶。

    肖锋盯着电脑屏幕,对比图里验收报告的红章和村民实拍的水痕像两把刀,交叉刺向同一个谎言。

    评论区的消息刷得比暴雨还急:“原来我们交的每一分钱都有迹可循!”“我家楼下的健身器材款也对不上,求评分卡模板!”键盘敲击声仿佛从屏幕里溢出来,汇成一片潮水。

    小郑火急火燎冲进办公室,额头上的汗把刘海粘成一绺,湿漉漉地贴在眉骨上:“张副局长申请紧急会议,说要以‘扰乱公共秩序’名义抓发帖人!”

    肖锋把刚写完的笔记本合上,封皮上“利益置换三步法”几个字被钢笔压出了凹痕,指尖抚过那凹陷的笔画,像在读盲文。

    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像祠堂老榆树上那口铜钟被敲醒时的震颤:“抓吧。他越急,越说明这张卡戳到痛处。”

    傍晚的祠堂前聚了半村人,晚霞把青瓦染成蜜色,屋檐滴水声清脆,像在数着时间。

    肖锋站在台阶上,看着阿强挤到最前面,牛仔外套的拉链在夕阳下闪着光,反射出一道细长的金线。

    “要是有人说肖书记是幕后黑手,咱们就说这是咱自己琢磨出来的!”

    “我爸说,兵法就是讲道理!”小蕊举着蜡笔画的评分卡蹦起来,画纸上“纠错率”三个字被她涂成了亮黄色,蜡笔边缘蹭到了手指,留下一道温暖的黄痕,“就像我写错字要改,当官的做错事也要改!”

    肖锋摸出粉笔,在祠堂旧墙上一笔一画写新标语。

    粉笔灰簌簌落下,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星星,有些钻进衣领,痒痒的。

    “规则不该是少数人的护身符。”

    与此同时,市交通局副局长办公室的落地灯在暮色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张某扯松的领带滑到锁骨,手里的陶瓷杯砸在地上,碎片溅到真皮沙发上,发出刺耳的“啪”声,茶水在地毯上蔓延,像一滩血。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疯转的评分卡截图,喉结动了动,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吼:“他们凭什么用我的钱,教我做人?!”声音在墙壁间回荡,无人回应。

    深夜十一点,肖锋坐在母亲的新病房里。

    空调低鸣,像某种隐秘的呼吸。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条未读短信:“医药费已到账,账号尾号6218。”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月亮,清冷的光洒在床单上,像一层薄霜。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母亲床头。

    月光漫进来,落在评分卡的“纠错率”上,那些被村民、护士、保安、小孩共同擦亮的字,终于不再泛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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