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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随身军火库,从打猎开始踏平洪武乱世->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知峰顶千年雪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知峰顶千年雪
- 李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三爷放心。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李默进不去的地方。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那艘破船的模型给您搬出来!”
江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王振:“除了幕府,日本国内其他势力的态度如何?”
“回三爷,目前日本国内分为三大派。”
王振对答如流,“一是以德川幕府为首的攘夷派,他们嘴上喊着尊王攘夷,实际上是想借西洋人的力量,摆脱帝国的控制,独霸日本。”
“二是以萨摩、长州等西南强藩为首的亲华派,他们与帝国贸易往来密切,深受帝国文化影响,主张全面学习华夏,借助帝国的力量削弱甚至推翻幕府。”
“三是盘踞在京都,以天皇和一众公卿为首的尊王派,他们有正统大义,却无兵无权,对幕府心怀不满,但态度暧昧,一直在两派之间摇摆。”
“萨摩藩……”
江澈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这个名字,“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们就在长崎城里随便走走,看看风土人情。”
“是,三爷。属下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住处,对外您就是来考察丝绸市场的陈老板。”
……
接下来的两天,江澈真的像个悠闲的商人一般,带着李默和韩凌,在长崎的街头闲逛。
他们先是去了长崎的华人街,即唐人坊。
这里的景象,让江澈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中式建筑,牌楼、店铺、会馆,无一不散发着浓郁的华夏气息。
街上的行人,无论是华人还是日本人,大多身着改良的汉服,言谈举止间,透着一种温文尔雅。
最让江澈在意的,是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汉学塾。
朗朗的读书声从一间间学塾中传出,他们走进一间,只见十几个梳着总角的日本孩童,正摇头晃脑地跟着一位老先生诵读。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稚嫩的童音,念诵着千年前的唐诗,字正腔圆。
那份对华夏文化的认同与向往,是如此的真切,不带丝毫的虚假。
江澈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心中感慨万千。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真正的征服,从来都不是靠刀枪,而是靠文化。
当一个民族从心底里认同你的文化,仰慕你的文明时,任何武力上的反抗,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离开唐人坊,他们又受邀参加了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兰学社。
兰学,即荷兰的科学,是幕府闭关锁国时期,日本唯一了解西方的窗口。
但随着华夏帝国的强势崛起,如今的兰学社,早已名不存实亡,变成了格物学兴趣小组。
社团的集会地点,是在一位富商的宅邸。
江澈走进庭院,看到的是一群穿着和服的日本青年,正围坐在一起。
人手一本印刷精美的杂志,激烈地讨论着。
那杂志的封面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格物新知》。
这是由帝国格物院官方出版,风靡整个东亚乃至流传到欧洲的顶级科技期刊。
“你们看这一期!帝国科学院的宋应星院士,发表了关于高炉炼钢法的最新论文!通过改良热风炉的结构,可以进一步提升生铁的脱碳效率,产出的钢材韧性更强!”一名青年激动地挥舞着杂志,满脸通红。
“不止!你看这篇,关于蒸汽差分机的改进构想!若是真能实现,将彻底改变所有复杂的计算!这简直是神之造物!”
“我还是对孟院长提出的光之波动说更感兴趣!这完全颠覆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华夏的先贤们,究竟拥有怎样智慧的头脑,才能窥见如此深奥的宇宙至理!”
江澈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当得知这位气度不凡的先生,竟然就是来自宗主国的时候。
这群青年顿时沸腾了,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种问题。
“陈先生!请问您认识宋应星院士吗?”
“先生,帝国的‘飞艇’真的能载着上百人,日行千里吗?”
江澈微笑着,耐心地一一解答。他深入浅出的讲解,渊博的知识,很快便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名叫做“渡边诚”的青年,在听完江澈对蒸汽机原理的讲解后,对着江澈深深一躬,感慨万千地说道:“先生,我曾以为,所谓宗藩,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奴役。但今日得见先生,方才明白,我等是何等的浅薄。”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真诚与敬佩。
“华夏非以力压人,而以文导之;非以兵服人,而以德化之。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啊!能生于此世,得沐天朝光辉,是我等之幸!”
渡边诚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日本青年的共鸣,他们纷纷躬身行礼,神情肃穆。
这一刻,江澈知道,文化的种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
第三日,一张来自幕府老中阿部正弘的烫金请柬,送到了江澈的下榻之处。
宴会设在长崎奉行所的后花园,装点得极为奢华。在座的,除了阿部正弘等几位幕府高官外,还有长崎当地的名流学者,以及……两名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江澈甫一入场,便感受到了数道不善的目光。
阿部正弘是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眼神阴鸷,他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陈先生大驾光光临,真是令鄙处蓬荜生辉啊!”他热情地说道,仿佛真的是在欢迎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阿部大人客气了。”江澈不动声色地回应。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气氛看似融洽。酒过三巡,一名留着山羊胡的日本学者,突然起身,端着酒杯,对江澈说道:“久闻天朝文风鼎盛,在下不才,作汉诗一首,请陈先生斧正。”
说罢,他便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巨舶东来压浪头,扶桑万木尽低头。不知峰顶千年雪,可见云下万古愁?”
此诗一出,席间顿时一静。
诗写得颇有水平,意境也很高。但其中的讥讽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将华夏的到来比作压顶的巨舶,让扶桑万木低头,又用“千年雪”自比日本的高洁,质问华夏是否看到了他们“云下的万古愁”,暗指华夏恃强凌弱,不懂体恤藩属国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