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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112章老朱:累了,心好累【求月票】 第112章老朱:累了,心好累【求月票】
- “飙哥!您慢点!三思啊——!”
“张御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他们人多势众,您别想不开啊——!”
“没有您,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浪、李墨、孙贵等人一路哀嚎,试图拉住那位一心赴死的‘精神领袖’、‘猪头肉倡导者’、‘审计司扛把子’。
而张飙则满脸‘死了也值回票价’的嗜血表情,一路狂飙到奉天殿广场。
这场面既混乱又荒诞,活像一出蹩脚的滑稽戏。
然而,当他们靠近奉天殿广场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张飙略微失望地‘啧’了一声。
只见广场上黑压压跪了一片官员,人人青衣绿袍,神情悲壮,阵仗确实不小。
可也太文明了!太有秩序了!
没有夜壶灯,没有破鞋灯,没有草席‘躺尸’,更没有‘天不生我飙哥、大明万古如长夜’、‘还我猪头肉’般的悲愤嘶吼。
只有整齐的跪姿,悲怆的表情,以及抑扬顿挫、引经据典的控诉。
简直是一场大型、严肃、符合传统礼法的‘文死谏’现场直播。
其实,这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谏。
而像张飙那种‘死谏’,虽然也是死谏,但却完全不相同。
因为‘文死谏’讲究的是为国为民之举。
古往今来,多少忠臣烈士忧国忧民,以死载道。
天下事也往往是复杂曲折的,所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可能会显得莽撞、枯燥、浅薄。
即复杂曲折的情势不合。
所以,古人向来主张,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味忌短。
说白了就是,死谏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君主迂回表达自己的谏言,以求君主纳谏。
但这种‘文死谏’对张飙来说,一点也不得劲儿。
他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甚至为了能让老朱听懂自己的意思,给老朱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的讲道理。
先不说老朱有没有那个耐心,就说他自己,纯粹是浪费时间。
毕竟在大明世界多待一天,他都觉得是受罪。
所以,他采用了最直接、最疯狂的‘死谏’方式。
让老朱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人。
反正我的谏言,你能听懂就好,听不懂也没关系,杀了我下次还谏。
“飙哥.”
沈浪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您怎么看?”
“没劲儿”
张飙唏嘘着摇了摇头,颇为嫌弃的点评道:“比你们差远了,一点行为艺术都不讲,差评!”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一座值房内。
透过窗棂,看着广场上那数十名跪得整整齐齐、口号喊得震天响的清流官员,傅友文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诸位,看到了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自矜:“这才是力量。非刀兵,却胜似刀兵。非金银,却能撼动帝心。”
“一群酸儒,平日里看着碍眼,关键时刻倒也能派上用场。”
茹瑺抚着自己肥胖的肚子,嘿嘿冷笑:“祸国殃民、动摇国本,这顶帽子扣得好!我看他张飙如何招架!”
“此事的关键,在于抓住了国事停滞这一点。”
郑赐微微颔首,笑着接口道:“皇上可以容忍疯癫,可以容忍以下犯上,甚至可以容忍借刀杀人,但绝不会容忍有人真正动摇他的江山根基。”
说着,他环顾了一圈众人,又沉沉地道:“我等此番,算是打在了七寸上。”
“而且!”
翟善年轻锐利的目光扫过广场,补充道:“由这些清流出面,皇上即便看出是我等背后推动,也难以怪罪。”
“毕竟那些清流维护的是朝纲,是体统,是皇上自己立下的规矩。皇上若强行压下,寒的是天下士林之心。”
“呵呵呵”
四人相视一笑,颇有一种幕后黑手掌控全局的快感。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老朱迫于压力,不得不下令拿下张飙,甚至处斩张飙的画面。
而这场疯狂的审计闹剧,也终将以他们的胜利告终。
“快看!张飙那厮来了!”
不知谁突然惊声呼唤了一句。
唰!
那群跪着的清流官员们,原本正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悲壮氛围中,忽听到这声惊呼,立刻‘齐唰唰‘地循声望来。
特别是看到张飙那副吊儿郎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情绪更加激动。
“张飙!你这个祸国妖人!还敢现身?!”
一名颇为热血的清流言官,瞬间从地上腾了起来,指了指张飙,又指了指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崽种!看看这朝堂因你成了什么样子!?”
“没错!就是你!张飙!”
另一名面容古板,却义愤填膺的中年清流,也站起来随声附和道:
“就是你致使六部停摆,国将不国!请皇上速斩此獠!以谢天下——!”
“请皇上速斩此獠!以谢天下——!”
“请皇上速斩此獠!以谢天下——!”
附和声此起彼伏,高亢且尖锐。
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比奉天殿的金砖还冷,比御史的笔杆子还锋利。
如果目光能杀人,张飙此刻已经被凌迟处死八百回了。
李铁生老御史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飙,声音凄厉:“皇上!您看到了吗?此獠毫无悔过之心!”
“其神态轻佻,视朝纲国法如无物!此等妖孽不除,天理难容!国法难容啊皇上!”
“飙哥.”
李墨等人哪见过这阵仗,被这群清流官员的集体气势和诛心言论吓得腿软,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而张飙却眼睛一亮。
对了!就是这个味儿!
批判大会!这才是标准的赴死流程嘛!
他非但不惧,反而挺起胸膛,迎着无数愤怒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群清流官员面前,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冠,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发表获奖感言。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对着那群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清流官员,深深一揖到底,脸上带着无比诚恳的感激之情,声音洪亮地说道:“多谢!多谢诸位同僚!”
轰!
全场轰动!
只是一瞬间,整个奉天殿广场就鸦雀无声。
连愤怒的咒骂声都卡壳了。
“???”
所有清流官员额头上满是问号,心说这人是不是疯得更厉害了?!
而沈浪等人则忍不住嘴角抽搐,抬手扶额,心说飙哥又开始发病了!
至于张飙
他直接无视了众人的反应,挺直腰杆,环视一圈,表情更加真挚地道:
“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会如此之深,真的!我太感动了!”
“没想到我张飙竟能劳动这么多清流正臣,齐聚于此,为我‘请命’!”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他顿了顿,仿佛情绪激动,继续道:“诸位同僚骂得对!骂得好!句句肺腑之言,字字珠玑!”
“我张飙确实狂悖!确实该死!我扰乱朝纲!我动摇国本!我罪该万死!万死难赎其罪!”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点头,仿佛非常认同对方的批判:“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来就是为了支持诸位!拥护诸位的正义主张!”
“请皇上速斩我张飙!必须斩!立刻斩!马上斩!”
“不斩不足以平民愤!不斩不足以正朝纲!不斩对不起诸位今天跪酸了的膝盖!”
说着,他还非常贴心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李铁生等老御史道:
“一会儿皇上来了,诸位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就说我认罪态度良好,只求速死,最好能判个剥皮实草,以儆效尤!”
“千万别心软判个流放三千里,那多没意思!”
话音落到,周围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奉天殿广场上,只剩下晨风吹过官袍的细微声响,以及一群石化了的清流官员和差点惊掉下巴的‘审计天团’。
所有清流官员的大脑都宕机了。
他们准备了无数慷慨激昂的弹劾词,设想了很多种张飙狡辩、反抗、甚至辱骂的场景
唯独没想过,对方会跑来,表示赞同并要求加大力度?!
这感觉就像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是打在了弹簧上,还被反弹回来糊了自己一脸!
李铁生老御史张着嘴,手指还指着张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脸憋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步郭英和老朱的后尘,当场晕厥。
这.这特么还怎么弹劾?!
对方全认了!
还要求死得更惨一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难道要改成《关于一致同意处死张飙的请愿书》联名签署现场?!
“噗嗤——!”
躲在后面的沈浪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巴,憋得肩膀直抖。
孙贵、李墨等人也是表情扭曲,想笑又不敢笑,想哭又觉得荒谬。
而与此同时,华盖殿内。
老朱听到云明的禀报,烦躁得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雄狮。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那一声声‘请皇上!斩张御史!’的呼喊,仿佛在耳边萦绕,非但没有让他杀心大起,反而更让他无比恼火。
“闭嘴!都他娘的给咱闭嘴——!”
他冷不防地对着殿外方向低声咆哮,但声音却被厚重的宫墙挡住了。
他太了解张飙了,特别是这段时间的‘交锋’,他已经明白了张飙的诉求。
张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无论是他审计六部,审计勋贵,还是他做的那些疯狂事,诉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自己杀了他。
而外面那群‘死谏’的清流,正合他意。
所以,他不仅不会阻止那群清流请命处斩他,反而会为他们添把火,进一步逼自己杀了他。
一想到这个,老朱就感觉心累。
怎么有人能这么不珍惜性命?!
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怎么到了张飙那里,命就这么不值钱了?!
老朱实在想不通,也不会去见那群清流,更不会杀了张飙。
因为见了那群清流,他们必然哭诉张飙之罪,然后呢?然后自己该怎么办?
杀了张飙?那‘疯狗’求之不得!
甚至临死前说不定还要高喊‘审计内帑,虽死犹荣’,把他老朱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不杀张飙?那这群清流肯定没完没了,甚至有可能撞死几个在殿前。
那他朱元璋刻薄寡恩、纵容奸佞的骂名就更坐实了。
当然,他也不在乎骂名,关键还是他不想杀张飙。
至少现在还不想。
“云明!”
“奴婢在!”
“去告诉外面那些人,就说咱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谁也不见!让他们都散了!”
老朱选择了最经典的‘拖’字诀。
却听他又下令道:
“再传旨给蒋瓛,让他看紧张飙!不准那‘疯狗’靠近奉天殿半步!”
“更不准他再递任何奏疏进来!尤其是带‘审计内帑’字样的,见一张,给咱烧一张!”
“诺。”
云明苦着脸领旨而去。
这差事,真他娘的要了老命了。